盛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挂念严倦? 多少有些,但没夸张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毕竟分离不过两月,虽已完婚,还不至于如此黏糊。 盛疏挂念的其实是美男子。 严倦是盛疏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倒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严倦的容色盛名远播,名动天下的“四俊”之中,便有他一席之地。 然四俊之中,属殷周的扶容君名声最盛,甚至要压严倦一头。 严倦的思慕者不服气,狄羌不如殷周富庶,非说长公子是吃了生在小国的亏。 盛疏倒是无所谓,天下美男千千万,四人能脱颖而出已是幸运,何必分出个名次来。 能与严倦比肩的姿色,盛疏很是好奇,趁着严倦不在狄羌,她得去瞧瞧。 “母亲,我想通了,她们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我和严倦久无子嗣,催我便罢了,您定然也会时时受她们骚扰。我与他聚少离多,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省得她们再说闲话。” 邺兰朵讶然,“你要去殷周?” 盛疏点点头,“母亲放心,我会武功能自保,以防万一,我带两个武婢在身边,乔装出行,不会有事的。” “可” 盛疏赶紧打断,“再和严倦重逢前,我可是独自流浪了许久,就算是在大熠,我也是常年行走在外的,并非足不出户的闺秀小姐。” “但”,邺兰朵的担心犹说不出口,盛疏祭出杀手锏。 “母亲,不怕您笑话,我也盼着早点和严倦有孩子呢。”这种话放在大熤,没哪个女子能说得如此坦然,盛疏非寻常女子,脸皮厚如城墙。 邺兰朵只是不愿意勉强盛疏,并非真就不着急抱孙子,儿媳妇都这么主动了,她岂能拦着? 盛疏带着两名武婢刚离开狄羌,替邺兰朵给严倦传信的信鸽就飞出了王城。 两名武婢,一个唤银珠,一个唤月织,是盛疏的心腹。 严倦从不拘束她的行动,只是担心她无法无天的性子在外吃亏,定下要求,每次出宫都必须有人陪着。 银珠与月织,一个谨慎稳重,一个胆大心细,是严倦特地替盛疏挑的人。 两人与盛疏相处久了,盛疏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会帮盛疏瞒着。 比如看美男。 美男么! 谁不爱看?她们也想跟着饱眼福,盛疏一提议,两人都喜不自胜,早就想看看名动天下的拂容君到底有多俊。 到了殷周,三人打听到拂容君的别苑,盛疏敢想敢做,二话不说决定去碰碰运气。 他们运气不错,扶容君今日未出门。 别苑中不仅有拂容君,还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严倦捻起一枚黑子悬于半空,隔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微笑着看向对面如谪仙般的清贵公子。 扶容君敛眸,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输。” 严倦手里的那枚黑子落在一旁,没有困死白子,眼眸含笑,“既是扶容君的要求,子缨无论如何都会帮你达成。” 主仆三人仰头看向眼前的朱红高墙,三人轻功均不弱,这墙拦不住她们。 盛疏习惯一马当先,银珠不让,先一步去探,墙里的两人都暗藏武功,早已觉察到,同时抬起头来。 看到扶容君对面俊美无双的男子,银珠惊得掉下墙去。 盛疏压低声音笑她,“俊得让你站不稳了么?我也要瞧瞧。” “别”,银珠语气急促。 盛疏可听不进去,爬墙看美男,她可是惯犯。 在墙上借力轻松攀上墙头,刚露了个头,就对上了一双妖冶至极的桃花眼。 爬墙偷窥的人络绎不绝,扶容君早已习惯,“只是几个倾慕者,长公子勿惊。” 盛疏脑袋轰然炸开一束烟花,利落翻下墙头,招呼道,“快,快走。” 带着银珠、月织落荒而逃,背影如风一般。 严倦的眸色淡了几分,“原来是扶容君的倾慕者。” 回到下榻的地方,盛疏坐立难安。 原还感叹自己运气好,的确是好,天下最好看的美男子,她一下看了俩。 一直等到就寝时分,严倦竟然还没找来。 盛疏肚子饿,殷周无宵禁,她便出去觅食,酒足饭饱将严倦忘在了脑后,打算先好好睡一觉。 只是看美男而已,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严倦能把她掐死? 推门而入,一室幽暗,她没折腾店小二,自己去摸火折子,刚拿到火折子,手腕被人攥住,一把将她按在门上。 火折子落地,她惊出一身冷汗。 竟然没觉察到屋里有人,这人的身手俨然在她之上。 不过,她没慌乱多久,来人身上的曲水香她太熟悉了,不由咬牙,“你从不示人的好功夫,敢情只用来对付我了是吧?” 狄羌长公子会武,世间没有几人知道。盛疏曾问过他为何要装作不会武功,一双桃花眼似一泓幽泉,他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不懂武功才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可这个臭不要脸的,一身好功夫,在婚后全用在她身上了。 盛疏素来是个爱占强的,床笫之间,不甘心一直受他压制。但严倦从不给她机会,总将她制得死死的。 严倦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喑哑。 他只用单手便扣得她无法动弹,将男女之间的力气差距体现得淋漓尽致。 胸膛紧贴她的后背,灼热的呼吸喷拂在她细巧的耳垂上。 “不过才分离两月,就等不及来寻我了,这么想我?” 盛疏心虚至极,他的撩拨令她呼吸急促。 “可不是么!就怕你薄情寡义,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她心里的小九九如何骗得过严倦,不过,他就喜欢她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是来寻你夫君,还是来寻扶容君的?” 严倦在黑暗中准确无误找到她的耳垂,张嘴咬了一口。 盛疏面皮发红,继续嘴硬,“自然是来寻你的,我听人说扶容君的别苑来了个貌若潘安的俊美公子,一猜就是你。” 严倦松了她的耳垂,转而亲吻她的后颈。 盛疏被撩拨得苦不堪言,微微喘息,“你先放开我。” 颈后的吻戛然而止,严倦没继续折磨她。松了手,扳过她的肩头,让她面朝自己。 伸臂勾住她的腰肢,右手掐住她的下巴,不肯让她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既是来寻我,见了我又为何要跑?” 盛疏憋红了脸,幸亏灯烛没亮,还能勉强睁眼说瞎话。 “我寻思你应是有正事要办,怕坏了你的事。” 严倦心想,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微凉的手探到她裸-露的脖颈,钻进领口,“母亲的信上说,你特地来找我生孩子的。” 盛疏苦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炽热的呼吸喷拂在颈侧,手还不安分地乱摸,“是不是真的?” 盛疏脑子一下冲了血,娇喘道,“还……还不是你父皇的那些个妃子,天天催,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就生一个,省得她们再烦你。” 严倦悄然解开她的衣襟,灵巧的舌撬开她的唇齿。 折腾到后半夜,盛疏疲乏至极,听见他贴在耳畔说,“南烈的青离也在殷周,想看吗?” 本已昏昏欲睡的盛疏顿时来了精神,激动道,“青离?公子青离?” 公子青离,容貌昳丽,绝世无双。 圈在腰上的手收紧,盛疏这才反应过来是严倦在诈她。 赶紧找补,“不想看,除了你,谁都不看。”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严倦掐住她的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还是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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