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谢忠勇一心保家卫国,从未考虑过婚事。征战沙场刀尖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生怕耽误姑娘家的一生,让人年纪轻轻守寡。 谢忠勇不知拒绝了多少京中名门贵女,至今孑然一身。 谢怀玉收起笑容,信誓旦旦对阿清保证道:“此次到了军营,我定会助你成事,让我大哥娶了你。” 阿清眸中盈满泪水,这么多年了早不抱希望了,难过哽咽道:“小姐说笑了,难不成还能拿刀逼着大公子不成。” 谢怀玉卖着关子,故弄玄虚一本正经回道:“你别管了,就等着我大哥娶你吧。” 阿清心急追问,可谢怀玉无论如何不肯相告。 主仆二人追打嬉闹起来,谢怀玉一时躲闪不慎,一脚失足踏进了溪流里。 幸而是暑热天,浸湿的长靴从脚到头传来一股凉爽。 谢怀玉上了岸索性脱了鞋袜,赤足到溪里淌水玩乐。 常胜惊得瞠目结舌,忙手忙脚背过身去回避。心里嘀嘀咕咕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阿清不愿下水,更像闺秀小姐一般,在岸上指挥着欢笑:“小姐,捉住那条鱼。” 洁净如镜的溪水,让鱼儿无处遁形。 谢怀玉身手敏捷,弯腰张臂蓄势待发。待一只鱼儿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徒手捉鱼。 水花飞溅,那条鱼儿飞上溪岸,落在了常胜脚边。 常胜错愕回身,愣在原地盯着在溪水里英姿飒爽的谢怀玉。 谢怀玉冲他挥手,笑道: “常胜大人,劳您生火烤鱼啦。” 常胜猛地回神,面红耳赤应好。拾起仍在草地扑腾的鱼儿,掏出短匕杀鱼刮鳞。 常胜一只鱼还未处理好,谢怀玉又扔了两条鱼过来。 阿清嫌弃鱼血的腥味,掩着鼻尖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处理鱼。 谢怀玉上岸,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匕,到常胜身边打起下手。 阿清见状,则去拾柴生火。 常胜开膛破肚掏鱼的内脏,谢怀玉负责刮鱼鳞。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将鱼收拾干净。 阿清负责烤鱼,谢怀玉与长胜到溪边清洗双手。 沾了鱼腥味的手,无论洗了多少遍仍是一股子腥气。 谢怀玉甩着手上的水珠,嘟囔一句:“算了,这味道一时半会洗不掉的。” 常胜听到,默不出声去向自己的马匹前。从马鞍上的包袱里取下装酒的酒囊,折返到谢怀玉身边。 “谢小姐,用桂花酒净手吧,多少能去掉些鱼腥味。” 谢怀玉舒眉展眼赞许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摊开手,等着常胜为她倒酒净手。 被焦阳晒热的桂花酒,挥发出浓郁的清甜。温温的酒水浇在掌心中,登时酒香四溢,弥漫四周。 谢怀玉素来喜欢酿酒更喜饮酒,这次披星戴月的赶路,好几日不曾开怀畅饮。馋得抿动红唇,巴不得痛饮上一口。 她抢过常胜手里的酒囊,忍着抓心挠肺的酒瘾,催道:“来,你也快洗上一洗。” 常胜扭扭捏捏犹豫着不敢伸手,说到底谢怀玉都曾是宫里的娘娘。男女有别不说,更有身份压着呢。 谢怀玉只想常胜尽快净了手,余下的酒水便归她了。 见常胜磨磨蹭蹭,谢怀玉眼疾手快捉住他的手掌,顺势将酒水浇上些许。 谢怀玉的掌心不算滑嫩,带着常年习武的薄茧。说到底是女子,多少有些软和。 常胜慌张拨开谢怀玉的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自,自个来,来,就行。” 谢怀玉不满批驳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害什么臊啊!” 常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辩解的话,闷头由着谢怀玉淋了酒洗了手。 谢怀玉摇了摇酒囊,听着酒声喜滋滋道:“还有一半,正好就着烤鱼喝。” 谢怀玉拎着酒囊,去帮阿清一同烤鱼。 常胜望着谢怀玉潇洒的背影,暗骂自己迂腐不化。人家一个女儿家都能坦坦荡荡,他一个男子汉还不如女子不修小节。
第98章 又过了一日, 辰时方过。 萧景飏下了早朝,回勤政殿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锦袍。 郝守信方将一条镶金的鞶带,为萧景飏扣上。 莫峥嵘在外求见, 萧景飏挥手命其进来回话。 郝守信识趣退到殿门外。 莫峥嵘上前近身, 小声奏道:“陛下, 按您的吩咐, 此刻中书令正在宫门外等候。” “一切可都布置妥当?”萧景飏眼神阴沉, 语气更是冰冷。 莫峥嵘依旧低声:“回陛下,万事俱备, 只待瓮中捉鳖。” 萧景飏诡异一笑: “很好, 出发。”步伐坚定而迅速,大步向前迈出殿门槛。 莫峥嵘紧随其后而出。 郝守信习惯性跟了上去。 “郝公公,你不必去了。”萧景飏撂下话, 头也不回行步如风。 郝守信嘀咕一句:“这是要出宫啊!”不过见惯不怪, 向来陛下出宫只让莫峥嵘与暗卫同行。 少倾,到了宫门口。 宫门外, 侯着一辆气派的马车。 马车轩窗镶嵌的虽不是黄金, 却是金黄色沉甸甸的黄铜。 晨光映在黄铜上, 熠熠生辉媲美黄金。 马车门垂挂着上好的枣色锦缎,风过微微晃动一缕熏香飘散出来。 萧景飏收起眼神中的冰冷, 换上平和的淡然, 踏上马凳进入马车内。 这辆马车是颜正霆府上的,车夫被莫峥嵘赶下。由一名暗卫接替作为车夫, 挥鞭驱动马车。 莫峥嵘随之与一众暗卫上马,分别护在马车的前后左右。 马车内, 颜正霆身着紫色朝服,面带疲色坐在一侧。 正中之位, 自然让出给萧景飏这个皇帝坐。 颜正霆好奇道: “陛下,寻老臣有何事?为何不在早朝上说?” 萧景飏淡笑回道:“并非国事,而是家事,因此还是当面说的好。” 颜正霆念起颜安如曾说过,小女儿颜安霖被陛下不知安置在何处。既然是家事,必定是有关小女儿之事。 不过想起小女儿,余怒未消不悦道:“陛下所说的家事,莫非是有关老臣女儿之事吧?” 萧景飏颔首:“正是,朕觉得还是你们父女,当面详谈的好。” 毕竟是家丑,颜正霆没了往日的张狂,似有感慨道:“如此正和老臣之意,那便有劳陛下带路了。” 萧景飏笑而不语,径直闭目养神起来。 颜正霆近来觉得身子容易疲倦,亦合眼小憩。 郊外河中五艘花船,不远不近错落有致随波逐流。 暄风拂水波光粼粼,无数花瓣飘荡而来。 其中一艘花船上,立着两名头戴帷帽的女子。 粉衫女子是颜安如,碧衫女子则是魏尚宫。 颜安如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花瓣的花篮,向水中抛洒花瓣。 一片片落在水面的花瓣,被水浸染后越发娇艳。飘飘摇摇三五结伴,流向未知的前路。 不久撒完花瓣,颜安如将花篮递给魏尚宫。口吻低落道:“再美的花,一旦被人折下,便会枯萎凋零。” 魏尚宫不明所以,担忧小声道:“娘娘在说什么?” 颜安如没有解释,举目瞧了瞧日头,吩咐道:“靠岸吧,他应来了。” “是。”魏尚宫转身去吩咐船夫靠岸,颜安如独自进入船舱内。 这回并未备席面,只有一壶酒水,两只酒樽。 颜安如摘下帷帽,放置桌面上。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瓶药,将粉末洒在其中一只酒杯中。各自斟满酒水,端起那杯未下药的酒杯一饮而尽。 桂花酒的醇香令她微微心痛,情难自已脑中浮现汪祺决绝的背影。 “为什么?我想要的是你的孩子。”颜安如喃喃自语,重重放下酒杯,奔到罗汉床前扑了上去。 她的眼中已无悲伤,取而代之是期盼。抚着腹间,祈祷道:“大慈大悲的送子观音,赐给信女一个孩子吧!” 颜安如出宫已有七日,离回宫不到三日了。这几日她与萧景华每隔两日,便会在此私会。 若是这次怀不上,只怕再无机会了。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将她的心神拉回。 按理说一回生二回熟,颜安如仍然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手忙脚乱起身,理了理衣衫去开门。 她方开了一道口子,一身女装的萧景华便挤了进来。 颜安如被他逼得后退两步。 萧景华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取下帷帽。 一把将颜安如拦腰抱起,心急火燎色眯眯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两日,本王都觉得度日如年。” 二人原就是虚情假意,颜安如自然知晓这些是花言巧语。不过许是独守空闺太久,这些甜言蜜语多少受用。 她抬起手臂环抱住萧景华,挑逗道:“王爷都想妾什么了?” 萧景华将她放倒在榻上,上下其手忙着宽衣解带。须臾间,便已是毫无遮挡。 颜安如撑起身子,将衣衫一件一件褪去。 颜安如翘起兰花指,指着桌面媚笑道:“王爷,还是将酒水饮下吧!” 萧景华却不肯喝,欺身上去坏笑道:“本王不会喝的,那合欢散令本王神智不清。总觉得与你之间仿若似梦一场,本王这次要清清楚楚记得你的滋味。” 颜安如惶恐起来,推搡着想要挣扎。可事到如今,已无退路。 颜安如停止挣扎,反倒抱起萧景华,欲迎还羞道:“请王爷怜惜。” 萧景华落下急切的吻,颜安如闭眼不看。脑中幻想着与她巫山雨云之人是汪祺。 花船渐行渐远,重新到了河中央。 之前那几艘花船停泊到岸边片刻,慢慢向颜安如所在的花船靠拢过来。 船舱内熏炉里的熏香,不断冒出袅袅青烟。 罗汉床前的绯色纱幔,难掩纠缠的身影。酥吟起起伏伏,肆意纵欢。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 床榻上的男女却不为所动,难解难分痴缠在一起。 绯色纱幔被人撩开,露出不堪入目的场景。 “啊啊!”男子愤怒的嘶吼声,终于让颠倒凤鸾的男女清醒过来。 颜安如看清来人,惊悚尖叫一声,扯过锦衾藏了进去。 萧景华惊恐万分,亦去抢夺锦衾想要遮羞。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破口大骂的之人是颜正霆。 他身后傲然而立的,则是萧景飏。 那日汪祺说到做到,不愿与颜安如有任何瓜葛。直奔皇宫,将颜安如约他相见之事告知萧景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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