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闹脾气,也是如此娇柔,自个在原地闷声不语,日后不知何事可以令她大动肝火。 两个冤家在路上折腾着,一时半会已经骑马到半路。然而在行至一山间木桥前,宗尧却勒住马绳不在向前。 乔妘宓蹙眉,疑惑他为何停留在此地,不解的望向四周。 在他二人的面前,是险峻的悬崖峭壁,而奔腾的河流穿过山崖间,拍打得两岸发出巨大的声响。 幸亏有一铁链木桥架在中间,方便途经的行人过去。它做工虽略显得粗糙,但好在牢固,结实。 “怎么停在这里不动了?若是再不走,日头当空,晒得人头晕目眩,赶路便难了。赶紧离开吧,兴许还可以寻到村庄休息一会儿。”乔妘宓扯着宗尧的衣袖,盼他走了。 不知是崖边寒冷,亦或是其他,她总感觉此地过于阴森。 河流湍急,加之地势过高的缘故,风势颇为大,刮得人脸疼。 宗尧见乔妘宓的碧落素锦披风衣帽被风吹落,柔软的青丝落在他的肩骨处,惹得他心尖一酥。 男人喉结滚动,竹节般的手为她重新戴上帽,声音低沉:“恐怕走不成了。” “恩,为何呢?”娇人的面颊被风吹得绯红,眼里懵懂的望向跟前的人,着实是一番风景。 宗尧因被人拦下而产生的杀意,此刻倒是缓和不少。他挽起乔妘宓散落的碎发,淡笑:“或许是有人见夫人过于美貌,想要与为夫争夺你。” 乔妘宓一听此话,面上羞红一片,立即要低声斥责宗尧。但脑海瞬间停顿住,他方才所言是遇到劫匪不成? “怎么办?或者你告知我,我该如何做?”才能不成为累赘。 “乖,莫慌。无能之辈岂敢成为你的夫君。”宗尧知晓乔妘宓聪慧,却不知她审时度势的能力亦是如此之强。 倒是与在此般境况下尖叫连连,胡乱蹦跶,添乱的其他女子不同。 太子殿下压一压娇人的帽檐,低头与她耳语:“有我在,莫怕,你只需闭上双眼即可。” 男人气度不凡,流露出往日在朝堂之上睥睨一切的储君架势。此刻的乔妘宓隐隐约约感到,或许宗尧的身份,比他昨日形容的更显赫。 乔妘宓心中安定下来,随即道:“届时若是因我的缘故而难以对敌,你可任意改变战略,不必顾及我。”她虽惶恐歹徒,但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种不愿成为他人的累赘。 “我可不是弃之娇妻不顾,落荒而逃的小人。”宗尧因她的话而感到不悦,冷眼斜睨着装作无辜的人。 乔妘宓欲再解释一二,但躲藏在暗处的杀手可等不急了。 昨夜里宗尧将杀手全部绞杀,宗睿在得知消息后异常震怒,立即派人马不停蹄的赶往。 而今前来的皆是精锐之士,根本不与宗尧说一句废话,便展开杀招。 宗尧把乔妘宓护在怀里,利用他的墨云锦缎披风彻底的把人遮盖住。 昨日他就预料到,宗睿肯定亲自前来,因此他早已吩咐,身边的所有暗卫去引开他。 不曾想,宗睿真是舍得下血本。 皇子自幼便培养的杀手,他竟然令一干人等倾巢而出,只为逮住他。呵,能耐见长的蠢货。 男人勒紧缰绳,骑着马在悬崖边躲避杀手的攻击。 疾风利剑,打斗的声响,甚至一度掩盖大自然的声音。 杀手的领头剑指宗尧,步步紧逼。太子殿下不由低头看一眼靠在他胸膛的娇人,暗自思量。 若是他一个人,自是可以全身而退。但如今加之她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人,的确是个累赘。 宗尧眼底昏暗,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意,若非当日救她,或许早已死在宫乱之中。今日留下她,自个先行离开,亦是无可厚非的。至于方才,他可不记得有向她承诺。 “娇儿,崖间的水流湍急。你掉下去之时,莫撞到崖边林立的碎石,否则不死亦残。”乔妘宓瞬间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此刻的宗尧陌生至极,面目表情。 在乔妘宓毛骨悚然之际,突然便被身后的男人推向崖低。
第6章 悬崖峭壁边,风势迅猛极了。宗尧却因情势危及,被迫从天涯边一跃而下,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 男人一手执剑划着岩石往下,一手紧拥着乔妘宓的软腰,面颊阴沉道:“抓紧了。” “嗯嗯。” 乔妘宓方才以为宗尧是为了自救,推她下悬崖而惊恐不已。 未曾想,电光火石之间,这人一同随她而来。她双手使劲抱着男人,不敢掉以轻心,眼里全是紧挨着的人。 宗尧现今可谓是憋屈至极,他是真的生起抛弃乔妘宓的心思,但是谁知宗睿的大部队便如此及时的赶到。他竟命人架起炮火,不顾一切的轰炸。 待他走出去,非得弄死宗睿不可。“着实是可恶”宗尧恼羞成怒的叱骂道。 他瞧着稀世利剑在猛烈的剐蹭下,即将断裂,不禁低头瞥向乔妘宓,她眼波盈盈里尽是对他的依赖。 男人在心里冷笑:可真是命不该绝。 “待会落入水里记得闭气,万不可胡乱动弹,我自会助你安全离开。你可记得?”男人冷凝着脸,沉声吩咐。 乔妘宓何时经历过此般磨难,一时间面色苍白如纸,紧咬着唇瓣,强装镇定道:“我知道其中的利害,你放心吧。” 既然已经被逼到如此境地,太子殿下自是不会再费心去照料乔妘宓。只是,如今他也一同掉落崖底,顺手而为的事,他怎会不做? 在河水猛烈的扑腾向两人时,宗尧顺势而下,刹那间便被水流卷入河底。 两人霎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立即紧贴在一起,如墨的乌发交织缠绕着。 一时不察,在水流的冲击之下,两人将撞向水中的大石。宗尧眼中冷光一闪,立即反身护住乔妘宓。 乔妘宓杏眼圆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她的视线里是一片血色,而护下她的男人正缓缓松开禁锢她的手。 “宗……。”乔妘宓方要出声唤他,便被河水呛到,她连忙摇晃着宗尧试图令他清醒。但是,结果只会令他二人快速沉入河底。 眼瞧着无可奈何,乔妘宓被恐惧笼罩着。顿时她脑海间一闪,在心里给自个鼓劲便朝着宗尧的薄唇吻去。 此刻冰凉的河水似乎无法再分开密不可分的两人。在她与他触碰的刹那间,仿佛一股温热的水流穿透二人的身体。 乔妘宓双手拥着储君的脑袋,轻舐他的唇瓣,待他有意识的张开嘴时,立马为他度气。 当宗尧睁开双眼之时,跟前是被诓骗得来的,娇美动人的乔妘宓,而他二人宛若融为一体的紧贴着。他眉头皱起,神色莫名的审视着她。 不过须臾间,太子殿下随心而为的反咬一口乔妘宓,薄弱的唇瓣立即绽开鲜红的血液。 然而,他不待怔愣住的人有所反应,连忙拥着她离开此是非之地。 * 在河流的助力之下,两人顺利逃脱宗睿的追捕,却漂流至一个陌生的地方。 即使接借助河流的推力,但是长时间的游行,并且是在携带另一个人的情况之下, 宗尧也是不免精疲力竭,再加之先前撞击到巨石的缘故,坚持到现在已是难得。他昏迷前,甚至来不及交代乔妘宓注意安全。 乔妘宓此刻是强撑着,否则在这个陌生的地界,该与眼前倒在她旁边的人一同生死未卜。 “宗尧,宗尧,你醒一醒,我该怎么办了?”乔妘宓六神无主的推搡着。 然而男人陷入了昏厥,根本无法回应她。 乔妘宓打量了四周,不远处便是人为的石板桥。 而周围全是参差错落的竹林,大树,想必附近是有人居住的。 乔妘宓暗自盘算着,可即使有农户在此地。她成疾的双腿,也无法支撑她去找人求救啊。 现在乔妘宓,不禁懊悔自己是个不良于行的人。 她柳眉紧皱,哭丧着面容,不一会水珠便在眼里流转。泪珠落在宗尧的脸上,令他不适的侧脸向一旁,他的动作倒是惊醒了沉浸在沮丧当中的人。 乔妘宓无助的瞧向伤痕累累的宗尧。当时落入崖间的刹那,原本以为是男人为了脱险弃她而不顾。 她虽然惊恐万分,但是却并未怪责,毕竟她早已告知他,可以这么做。 再且,也是情有可原,在生死攸关的事上,即使是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常态。 然而他却并非如此,或许她未失忆之前,当真是与他情投意合…… 一想到这里,乔妘宓不禁攒紧裙摆,不论之前他二人如何,她绝不可以令宗尧在此荒野之地因她出事。 乔妘宓一番思量后,终于振作起来。 她双手扣着地面上的河沙,借着岸边的青青蔓草,缓慢的向前爬行。原本才大病初愈的人,徒然再次历经磨难,而今也是强弩之末了。 太阳晒着她唇白干裂,湿漉漉的衣裳贴着人难受不已。可是平时娇弱的人,却硬是挺住了考验。她边爬,边唤着人,终于有人回应。 “姑娘?你怎么会流落到这个地方?” “大娘,求求你,救救他。”乔妘宓来不及回答农户的话,指着身后不见人影的地方,恳求道,便昏厥过去了。 * “大兄弟,你可真有福气。我一见你家夫人,便知晓是个娇贵的主。但为了救你,一路狼狈的爬,双手被划的,磨的可惨咯,是个可怜的。”曹大娘在院里捶着草药,与坐在身旁的宗尧唠嗑。 “浮缘村可是常年与外界隔绝,你二人竟然落入河流中被冲到此地。大兄弟,你是遇上杀身之祸了吧?” “哦?大娘倒是料事如神,我与夫人在归家的途中的确是遭遇土匪抢劫,为了躲避追杀,方才逼不得已跳入河流里自救。”宗尧摩挲着指腹,正考量着该如何脱困,便被曹大娘的话打断。 如今他卸下一身的戾气,慵散的坐在低矮的木凳上,凤眼轻抬瞥向躺在屋内的人,不知在琢磨什么。 “天杀的,如今的年代乱的一塌糊涂,还是待在村里头避世,保住小命要紧。”曹大娘捣鼓着草药,一边絮叨着:“你的小夫人,可不是个长寿的命。她一姑娘家的,双腿成疾,身体本便亏空得厉害,又与你奔波。日后可得精心养着,否则……。” 曹大娘摇晃着脑袋,背起草框出去摘药,低声念叨着:“年轻人便是欢喜折腾,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然而宗尧的神情却未变分毫,在曹大娘话落后,步伐一如既往的稳健走去瞧乔妘宓。 大娘见之宗尧此番态度,不禁挑眉,随即不再理会他,哼着古老的歌谣出门。曹大娘低笑:“不听劝。小子,以后可有你受的。” 屋内十分的简陋,但胜在整洁,况且药草芳香四溢,倒是适宜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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