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盯着乔妘宓的双眼,似乎尤为郑重的:“宗尧,无人可以如此唤我,但你可以。可记住?从此至今后他会一直伴你左右。” 男人无疑是狂妄的,身为上位者,王朝的掌舵人。他执意困住的人,即使最终知晓一切的始终,她亦是得待在他的身边。再且,他可以只手遮天令她无法与其他人联系。 日后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所听所行,皆是他允许的情况下,方才可以得到。 他若身处困境,她便不得安然。他若身处高位,她便受人簇拥。而今的宗尧虽未曾执念至此,他无非是遇到合之心意的玩物,心生趣味罢了。 太子殿下不知他日,他得在眼前娇小病弱的人身上栽一跟头,而且是彻底一栽不立。甚至在盛怒之下,亦是舍不得伤她分毫。 因此,宗尧甚至逗趣般的招惹着:“娇儿,而今你亦是可以唤我一声,夫君,只瞧你是否待我有意。” 乔妘宓瞳孔微睁,唇瓣翕动着数次,夫君二字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你是不肯相信?”男人并未如方才纵容着她,神色晦暗不明,勾着笑意执着的询问。 “怎会,我只是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你莫生气,容我缓上几日可好?”乔妘宓虽然失忆,但不是没有了智商,自然是觉察到宗尧的不悦。 她身体一僵后,主动向前讨巧的摇晃着男人的一指。 太子盯着她一瞬后,低头瞧着两人的手失笑。她倒是聪慧,知晓如何拿捏人心。宗尧撩起乔妘宓垂落的头发,未作答,但心中却思量着他可真是得来一至宝。 “我自是依你,顺你心意。否则,我千里求娶的夫人该与我闹脾气,跑了不成。”宗尧调笑着话,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非得以为是一段夫妻恩爱的良缘。 宗尧一席亲密的话,令乔妘宓戒备的心逐渐放松警惕。她望向四周,屋内虽简陋,但是胜在干净:“可有女侍在附近?天色已晚,我想起身洗漱后休憩了。” 方才苏醒的人,她的精神状态不佳,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硬是强撑着宗尧你来我往各藏心思。 “我命……。”太子殿下难得语塞,方要叫暗卫进来服侍。但一想到以乔妘宓的敏锐劲,若是令在刀尖上行走,冷血的暗卫一来,可不得露馅。 他赶忙话头一转:“女侍在半道上失散了,你昏迷的几日是我在照料。” “我与你已经……行洞房之礼了?”乔妘宓联想到男人为她擦拭身子,不禁大吃一惊,面上顿时晕染着红霞。 “我家夫人貌比洛水河畔的神妃,心性纯良更是难得。为夫若是在新婚之夜把持住了,岂不是成柳下惠?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宗尧从前不喜与女子接触,但是他若想得到一个人,仅凭他的演技便十拿九稳。 宗尧身为帝王的唯一嫡出,在皇后去世后,仍被封为储君,执掌大权,可想而知他的本事。在权利中心可以毫发无损的人,是越发的冷戾,琢磨不透。 太子殿下倒是未曾想仅凭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空手套白狼。他起身走到屋外令人备好热水,手捧木盆,到室内。 “我抱你起身去洗漱吧。”宗尧话音一落,便要动手。他一连串的动作令乔妘宓始料未及,赶忙揪着领口,挪着身避开他。 往日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未料到有朝一日自个伺候人竟然被拒绝,不由气笑出声:“怎的避我如猛兽,担心我今晚兽性大发不成?放心,你大病初愈,若是因为闺房之乐出事,日后我可无颜面对你。” 乔妘宓松了一口气,微带歉意望向眼前的人:“不好意思,是我小人之心了,你莫和我计较。”狼面兽心的殿下,见她眼里尽是水波盈盈,心里不知为何一软,真是只乖兔,日后可会兔急了咬人。 “知晓便好。你本便体弱,如今又遭难,瘦了不少。待平安回到荆州,我怎么也得精细养着你。”他轻而易举的抱起佳人,嘴里不忘继续哄骗她,犹如蜜糖里添刺,早晚有一日被扎到,就不知疼的是何人。 “你家中是作何?为官,或者是商人?”乔妘宓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避免与他过于接近。她听不得宗尧句句不离她,总是羞怯不已,。 “为官亦是为商,否则怎可配得上你呢。”宗尧此话可不作假,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富商巨贾,皆得听他号令。 他拿着白帕细心的擦拭着乔妘宓的双手,仿佛在验证他今日的话,他待她皆是赤诚之心。 乔妘宓低头打量着丰神俊貌的宗尧,他眉眼间的温柔刺晃了她的眼,不由娇面羞红看向一旁,抽出手,轻咬唇瓣:“花言巧语,尽胡说。” 太子殿下抬头,头一次不解女人为何如此口是心非,他分明感受到她的喜悦。他方要出言调侃,门外便传来阵阵响声:“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
第5章 山间深林总是令人恐惧的,更何况是在深夜里,突然传出男人低沉的一声:“杀。” 在宗尧的一声令下,暗卫立即现身在他的面前,与隐藏在暗地里的杀手展开生死厮杀。 四周的刀光剑影似乎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姿态懒散的叉腰在一旁看着。 仅半炷香的功夫,宗睿派来的杀手便被绞杀殆尽。 “寡人倒是小瞧尔等的主子,我方行调虎离山之计,令宋万贯先行一步撤离,他就寻着蛛丝马迹找到这。可惜,只是黔驴技穷罢了。”宗尧缓步走至杀手的面前,似笑非笑道。 其中一位被捕的杀手,仍不肯就范,粗里粗气的回怼:“太子殿下,如今的天下早已改朝换代,你一个丧家之犬何必在我等面前逞口舌之快。四殿下传令,只要你投降,他可饶你不死。” “哦,是吗?”宗尧仿佛真的在考虑,他走上跟前,整个人的身影笼罩住杀手。 杀手的眼里闪现得意的笑时,顷刻间,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可与寡人有何关系,我乏了,杀了吧。” 他漫不经心的话,杀手尚未有五雷轰顶之感,便被暗卫手起刀落雨,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宗尧便是如此的人物,他若允你活下,你尽可长命百岁,甚至他若有心,阎王也无法带走你。然而,他若是要杀你,不过瞬息之间,无论是何人。 男人瞧着一地的残骸,神色漠然的整理宽袖,转身离开。 当他回到屋内时,只见乔妘宓早已安歇。她睡姿宜人的躺在床榻上,暖和的被褥使她双颊浮现淡淡的红晕,似恢复些许气色。 宗尧见她睡得舒坦,而他却在外面厮杀,不由心生不平的走上前,恶劣的捏一捏她的脸:“我若不是个心善的,你怎会安然在此。日后恢复记忆,可莫闹。” 在他的捉弄之下,乔妘宓的娇嫩面容上立马有红痕。她不适的挥开宗尧的手,朝里头睡去。 “呵,倒是个心大的。”幼稚的太子见状,收回手,转身出去干正事。 毕竟,他若久久不回京,可不见得某些人会安分。 天蒙蒙亮,林间深处传来一阵马儿的嘶叫声。 乔妘宓探头望向窗外:“奇怪,一早上的吵吵嚷嚷,他在作甚。”正当她在嘀咕的时候,宗尧骑着马匹进到院里。 昨夜里,乔妘宓便知晓宗尧是个神清骨秀的男子。如今再一瞧,晨光散落在林叶间,而他从中骑马来。 马上的男人,气态矜贵,虽然他的眉眼微阖似乎总是带着懒散,漠视一切,但他人却不敢造次。 而如此俊逸的人,正迈步向她走来。宗尧打开房门,便见乔妘宓盯着他愣神,一夜之间,胆子倒是见长:“时辰尚早,可以再睡会儿。” 乔妘宓瞧见他眼里的调侃,羞红了面。她揉着被褥,轻声细语询问:“你一大早上的在忙什么,是准备离开这里了吗?” “恩。你昨夜里才苏醒,我本应该再停留几日。但此地不宜久留,我担心之前谋害你的人会乘胜追击,所以考虑再三,我尽早带你回荆州才是上策。” 昨晚宗睿的人追查到此处,想必他已经在来的路上。山间野林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宗尧可并不希望在此地与他周旋。 乔妘宓顿时心生咯噔一下,病后醒来,她不仅头疼欲裂,甚至双腿使不上劲。 若宗尧所言非虚,藏在背后的人着实歹毒。她心慌得很,低声回:“行,听你的。” 病情方缓和的人,被吓唬得面色苍白。 但宗尧可没有心软,他抱着乔妘宓到梳妆台前,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乖,一切有我。等赶回荆州后,你便安全了。”琼楼玉宇里的娇雀,自是不必理会外面的风雨。 在交代一番后,宗尧便借故离开。 乔妘宓对着铜镜梳洗,装扮。他于她而言,实在是陌生。但若如宗尧昨夜里所言,他二人是从未见面的新婚夫妇,倒可以解释。然而,她总觉得不对劲。 “娇儿在琢磨什么事?” 宗尧突兀的一声,顿时打断乔妘宓的思绪。二人一早便骑马赶往荆州,马匹快速的疾驰着,晨风呼啸而过,但是她身后男人的胸膛却格外的令人发烫。 乔妘宓脸颊微热,不适的挪开身子向前靠,低嗓音娇柔:“无事。不过是担忧去往荆州的路途过于遥远,恐途中多生事故而已。” 她并不愚笨,若是与宗尧直言,她从未放下心中的戒备,他定然是不悦的,届时只会令二人的处境越发的尴尬。 “哦,是吗。你方才大病初愈,可不宜胡思乱想。”男人语气温和,淡然,却无端令人察觉出弦外之音。他手握缰绳驾驭着马儿,将乔妘宓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怎会骗你,如今我孤身一人,只有你是值得我信赖的,从今往后我所能倚靠的只有你。”乔妘宓转头与宗尧对视,即是向他坦诚相待,亦是告知心中不安的自己。 “呵,可不尽然。我瞧你现今是无法独自一人生活,方才想出的缓兵之计。暂时先稳住我,待到日后再一探究竟。我所言,可戳中你的小心思?” 宗尧突然的发难,令乔妘宓无所适从,她忐忑不安的瞧着眼前气场冷厉的男人,不知如何作答。 太子殿下轻瞥一眼身姿瑟缩的娇人,这般不经吓,心思却不少。 呵,如今看来,秦彦可不一定掌控得住她。 正在思量的宗尧可不承认,若非他临时起意,横插一脚,乔妘宓和秦彦马上便举行大婚了。 此时,他见着娇人眼波水雾蒙蒙,委屈极的模样,心里别生趣味。他不禁挑起眉,啧一声:“我方才是唬你的。你可千万莫哭,荒郊野岭的,我即使手段通天,也无法给你找到糖饴,哄你。” “变脸可真快。” “小没良心的,再给我说一遍。”宗尧见她嘟囔着,不由好笑的恐吓。然而女子脾性大,转头便忘了方才的怯懦,低头轻哼。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5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