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远处的宗尧走来,便看见华丽的宫殿崩塌,却不及乔妘宓求生意志的半分风华。 “殿下,四皇子逼宫在即,已经派兵来追捕您,赶紧走吧。”单公公见他停下脚步,心生着急,赶忙提醒着。 宋万贯亦是一路小跑跟着,身宽体胖的他,鬓发汗水淋漓,喘着粗气:“是呀,是呀。殿下,快走吧。四殿下此次逼宫,定然是蓄谋已久,我等赶快撤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宗尧此时似失了心神,径直向乔妘宓走去。眼前的人奄奄一息,珠钗凌乱,却比宫门前初见时更夺人心。 他不喜女子,即使再端庄雅丽的世家闺秀。但乔妘宓貌如洛水宓妃,双腿成疾却极力逃离于业火,心性亦是可比冰壶秋月。不知让她染上俗世情爱,造金殿困之,是坠入凡尘?亦或是如今日一般,振翅而飞? 宗尧心生趣味,暗自思量着。但他仍故作一派和气,俯身蛊惑:“如今兵荒马乱,你若应寡人一事,我便助你离开,如何?” 男人勾起薄薄的唇角,笑意更浓,但眼底却是暗含深意。 可惜,早已精疲力竭的乔妘宓无力再思考。 她匍匐在地,虽然感知到危险,却似被层层金丝包裹住,无法挣脱束缚。 而眼前的男人,恍若团团黑雾围在四周,一经触及便是跌落深渊。 乔妘宓在听到宗尧问话后,向他伸出纤纤玉手,声音细如蝴蝶展翅,却尤为郑重的令储君心中一滞:“我答应你。” 宗尧怔愣一瞬,不禁轻笑出声。继而在乔妘宓昏迷不醒之际,抱起她,彻底的拥入怀中。 他挑起剑眉,甚至心情颇好的掂一掂:“确实是个小娇人”。 之后,宗尧向东宫隐藏的密道走去,徒留杵在原地的奴仆,大臣。 而在他一行人离开皇宫,消失踪迹后,宫内顷刻间混乱一片。 四皇子,宗睿赶到后见已经人去楼空,不经泄愤的怒砸东宫:“宗尧!本宫不信你可以上天入地,早晚有一日夺你首级。” 宗睿随即摔下手中的利剑,吩咐副手:“派人传令下去,皇上宾天,事因太子——宗尧谋权篡位!如今他畏罪潜逃,本宫派兵抓拿,提供其行踪者赏黄金万两,抓获成功者赐高官厚禄!” “是,殿下。”众人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竟毫无惊讶之色,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宣华殿在熊熊烈火的焚烧下,已经成为一堆断瓦残木。 秦彦瞧着眼前毁坏的轮椅,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玉,不敢置信的握紧双手:“你怎么会在这里,宓儿在何处?”他气压极低,紧盯着揽酒询问。 “揽酒,你倒是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让你小心看顾姑娘,如今她……。我的宓儿呀,你莫吓姨母。”秦国公夫人一到宣华殿,见到浓烟四起,顿时慌了心神。 幸亏一旁的贴身侍女扶着,否则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昏厥不可。 平时稳重的揽酒,亦是从未经历此阵仗。而今心慌意乱,回话磕磕绊绊的:“方才姑娘身体不适,我便离开去寻人……怎知才一会儿的功夫……。”话未完,便禁不住跪地啼哭。 此时不省人事的乔妘宓,可不知众人正为她担忧。 而宗尧倒是晓得宫内的鸡飞狗跳,但他既然把人带走,便不会轻易归还,即使是他厌弃的。 距离逼宫至今,已有三日。皇城内外戒备森严,依旧在追捕宗尧,但是毫无所获。 然而,众人不知,他一行人正躲藏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深山老林。 单公公紧皱眉头,不解宗尧自来到此荒无人烟的地方后,迟迟不肯离去是何用意。但他亦是不认为殿下是为了屋内昏迷的姑娘 他试探的询问:“殿下,我虽已为乔姑娘止住额前的血,但恐有后遗症,而且她如今高烧不退,双腿成疾……或许令其留在此处,派人通知乔府的人来接便可。” “我等尽早撤离此地,赶到荆州。” “单公公,如今外面遍地是宗睿的爪牙,一招不慎便暴露在人前,何必急着赶到荆州。即使殿下……咳,荆州也决然不会落入他人手中,他只会是殿下绝地反击的利器。”宋万贯一身客栈店小二的装扮,双手交叉在后脑勺。 宗尧凤眼轻挑,瞧着他嘴里叼着狗尾草,摇头晃脑,滑稽至极的模样。宋万贯突感脊背一凉,顿时站直点头哈腰,望殿下轻饶。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到宗尧吩咐:“宗睿逼宫已有三日,而寡人却不见踪影,他应已是一头四处撕咬的困兽,” 他停顿一下,眼里浸着讥笑:“既然如此,我便打开牢笼,瞧他有何本领。若是力竭而死……呵,徒惹笑话。” 他的冷声冷语在寂静的黄昏林间响起,丝毫未顾及血缘关系,不免令人不寒而栗。 “入夜后,寡人令一名死士扮成我的模样前去荆州。你与单公公跟随左右,以假乱真。哦,记得不可直奔荆州,至于先去到何处,方才可不被宗睿抓到,便看你等的本事了。” “殿下,您莫与我开此等玩笑,我受不住。宗睿而今便是一疯子,逮到一个,非得咬死不成。”宋万贯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瘫倒在地,抓着宗尧的裤脚,恳求他收回成命。 宗尧饶有兴致地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狗尾草,插在宋万贯的发冠里:“如若你不肯,或许亦是可以留在此地,照料乔家的姑娘。” 宋万贯眼里顿时闪现亮光,挠着脑袋,故作羞怯:“她一姑娘家,我三十而立的年纪,恐事后于她名声有碍。” “何必在意此细节,乔姑娘想必是不会挂怀的。只是寡人走后,她双腿有疾,宋大人又岂会是弃美人于不顾的人。届时宗睿搜到此地,念及你护重臣家属有功,或许只会活剐你而已。” “殿下说笑了,说笑了。我去!今夜里立即背着包裹走人”宋万贯作势便要去收拾行李。 此时,单公公从屋里走出:“殿下,乔姑娘已经苏醒,只是……似乎与原先不同。” 宗尧见单公公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生玩味,转身大步进到里头去见人。
第4章 昏暗的烛火,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为屋内的二人染上暧昧的氛围。 宗尧虽坐在简陋的床榻前,但却无法掩盖身上天家贵胄的风貌。 他神色漠然,似若无意的与乔妘宓对视,却令她觉得整个人被他攥住。 乔妘宓昏迷已久,而宗尧自是未吩咐女暗卫为她挽发簪花。而今她胆怯的紧缩在床角,眼里泛泪浮现出跟前的宗尧。 她着一袭月白青软纱,薄衣裳贴着柳肢玉身,青丝散落在白玉面上,格外显得怜弱,令人不禁产生恶劣的摧毁之心。 “我听方才下人回禀,你忘记过往的事了?”宗尧突兀的一句话,打破室内的宁静。 “恩,我醒后感觉脑袋颇疼,而且我的双腿亦是无法使力。你可知晓我是何人,出了何事?”乔妘宓心生怯意,不知缘由的畏惧眼前的男人。 他虽然与她保持着距离,可她油然而生一种无路可逃的窒息感。 一国的储君,在听到此话后神色一滞,他原先以为乔妘宓苏醒后,兴许会哭闹,恳求放她归家,亦或许是使出浑身解数,想尽一切办法逃离。 却未曾料到,竟然患上失忆症。 不管真假与否,既然如此,便更得他心意。不必折去她的刺骨,从头调.教了,便省去了诸多的麻烦。 届时记忆恢复后,知晓一切真相的她,不知该如何的绝望。 宗尧恶趣味顿生,心里尽是各种阴谋诡计。 他轻抬指尖敲打在床榻边上,仿佛击中乔妘宓此刻脆弱的心理防线。 “你与我自幼便被指腹为婚,而今你我更是喜结良缘”男人刻意强调着喜结良缘四字。 在说出这句话后,他似乎看穿乔妘宓眼里的狐疑,继续娓娓道来:“你名为乔妘宓,幼时父母便双亡,寄居在京城宗亲家里。” “而我的故里远在荆州,因此你我并未熟识。日前我收到你的来信,言你在族人里备受欺凌,双腿被歹人设计成疾,望我早日来到京城搭救。” “但待我赶到京城后,乔家族亲却以忠孝之名,扣留你在家中。你我二人一合计,索性在京中先行成婚,告慰乔家夫妇的在天之灵,顺势趁此机会离开。未料到,歹人着实可恨,在我携你回荆州的半道上,设下埋伏,令你受难。” 若是宋万贯未曾与单公公前往荆州,引开宗睿的暗线,他此刻非得在一旁拍手叫好。 殿下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不怕日后乔家人事后算账?人若无面皮,着实令人咋舌。 乔妘宓方转危为安,才苏醒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宗尧忽悠,怎会是他的对手。 她一听他有条有理的道出前因后果,心中的怀疑倒是推掉十之八九。况且,她若不信任眼前的人,亦是无可奈何。如今一身的病痛,她可以走到何处去? 在心里思来想去一番利害后,乔妘宓掀开一侧被褥,瑟缩着身子向宗尧靠近。 她的双睫挂着泪珠,伸手勾着男人的腰带,娇声低语:“你若当真是我的夫婿,我便信你。倘若你欺我,框我,待我恢复记忆后,可决然不轻饶你。” 宗尧瞧着眼前怯懦的小娇人,故作凶狠的模样,忍俊不禁的嗤笑。此时的模样,倒是与在宣华殿,舍弃轮椅,跃出烈火时重合。 男人的心里,随之而来的是喜悦之意,甚至连日来因朝堂上的蠢货,而产生的不悦,尽烟消云散。 眼前的人,该是上天安排的,不然,怎会如此合他心意。 心生欢喜的殿下,不介意与风流才子相提并论去哄一下佳人:“你一封书信,我便马不停蹄的,从千里之外的荆州向你奔赴而来。此心意,怎会是虚假的。” “娇娇,可莫伤我的心。”宗尧甚至握住乔妘宓的手,恍若不知她在挣扎着,束缚着她,令她无法往后退,只能选择向他靠近。 在昏暗的灯火下,可以瞧见乔妘宓白面羞红,如同抹上红妆。 她察觉得出与眼前的人,关系应该是十分的陌生。 但是,现在见他穿着锦衣华服,容貌极佳,一言一行皆是非常人可比的,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去欺骗她,一个无法行走的人? 况且,听男人一番不似作伪的深情言论,应是如他所言。 乔妘宓认真思索后,低眉绵软道:“我姑且信你。” 宗尧初次见到的神妃,此刻似踏入他以稀世珍品筑造而成的宫殿。 他心中愉悦,薄唇噙着笑意,摩挲着女人如凝脂的指腹。呵,十指连心,他腹诽着。 “我…忘记你姓甚名谁,我该如何唤你?”乔妘宓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亲昵,她挣脱玉手岔开话题。 宗尧望着手中一空,倒是不甚在意她的疏离,人以及掌握在手中,她能躲避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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