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凌琛回过神来的时候,额间的葇荑不见了,而自己身上的外衫,已经被袁芝瑶剥去了大半,耷拉在臂弯。 袁芝瑶笨拙地将双手环过凌琛腰间,解着腰间的系带。由于从背后看不清身子,袁芝瑶的小手在凌琛腰腹间来回摸索。 凌琛只觉得小腹一紧,一股火苗蹭一下被点燃。他慌乱又气恼地站了起来,“你在作甚!?” 袁芝瑶无辜地看着凌琛,回答道:“阿瑶想服侍侍郎上榻休息。我见侍郎闭上眼气息舒缓,想是睡着了。” “这些事我自己会做,无需你来。” 袁芝瑶眨巴着眼,疑惑道:“可袁府以往服侍我的婢子,都要做这些的。今日刘娘子也教了我,伺候主子更衣沐浴最是简单,当从简单的开始学。刘娘子经验足,定没有错。” 凌琛一听,总算是明白今日袁芝瑶的行为举止怪异在哪了。她今日的这些举动,若不是知晓她心中并无杂念,与自己府邸中的那些婢子简直如出一辙。 凌琛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别人教的所有东西都是对的你都要学。做我的婢子,你无须习得这些。今日不用,往后也不用。” 袁芝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既然凌侍郎不需要自己服侍,便退了出去。 又过了安稳的一个夜晚。 第二日一大清早,袁芝瑶是被院中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她推开窗棱看去,院中多出了许多官兵和几名不熟识的官大人。凌琛和余平湘正在院中与他们攀谈着什么。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人命官司?袁芝瑶想到那一晚,也是浩浩荡荡的官兵涌进这狭小的别院,脸色就一白。 她收拾得体后,开门快步往凌琛身旁走去。刚一站定,抬头便看见一位年纪稍长的官员。那官员见到袁芝瑶,挑了挑眉,勾起嘴角上下打量着,一脸的意犹未尽。 袁芝瑶往凌琛身后躲了躲,避开了那人的目光。只听见那人开口说道:“凌侍郎深藏不露啊,带了这么一位美娇娘,杜某可从未听你说起过。难怪圣上赏赐的那些个貌美宫女,没一个能入你眼的。” “杜员外,慎言。这是这间别院的主人,袁芝瑶袁娘子。另外,圣上赏赐的宫女,凌某无法拒绝,只能暂时先将养在府中。”凌琛皱眉,冷声答道。 “不是你从永乐带来的?是杜某有眼无珠了。在下杜凡,工部员外郎。袁娘子还请见谅,杜某从未见过如袁娘子这般的美人,失态了。”杜凡往袁芝瑶跟前走了一步,还未再次看到她的脸,又被凌琛给从中遮挡了。 凌琛说道:“袁娘子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如今蜀城重建事宜已在稳步推进,请杜员外和陈员外移步县衙一叙。各位初到蜀城,当是先见一见刘县令的,让刘县令给各位安排个客舍住下休息一二,其他再做打算不迟。” 袁芝瑶见着,这杜员外和凌侍郎说话的时候,旁边立着个少年郎,看着温润如玉,也不说话,想来便是陈员外。于是袁芝瑶朝他和善地一笑,便跟着大家往别院外走去。 别院外停着大队的车马,里头装着的应该就是赈灾物资和银子了。后头有几辆马车,车帘的材质、式样和颜色整齐划一,只见头一辆马车里,一截白嫩的手臂带着翠绿的玉镯子将车帘掀开,一名形容姣好的女子探出头,看向来人,娇滴滴地喊了声,“老爷,你可算来了。奴饿了。” 紧接着,后头的马车也一辆接一辆地被掀起车帘,袁府门前此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老爷”,整条街此刻都充斥着女子婉转的声音和腻人的脂粉香。 只见杜凡老脸一皱,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他朝马车快步走去,嘴里回着:“诶诶,来了。” 凌琛能猜到这个杜凡此行必是要带上家眷的。一把年纪了,心思不在朝堂,整日想着的便是男女之事,也难怪再也升不上去了。圣上念在他年轻时便跟着自己,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让凌琛没想到的是,杜凡竟然带了这么多小妾来,虽然这也许只是杜凡府上的凤毛麟角。 凌琛快步跟上,黑着脸问道:“杜员外,你这是作何?我们是奉旨来赈灾的,不是由着你带小妾来玩乐的!” 杜凡忙解释道:“凌侍郎别恼,这只有女子管好了后宅之事,男子在官场上才能游刃有余。杜某此次带着妾来,为的是更好地投入到蜀城的赈灾一事中。” 冠冕堂皇。凌琛冷哼一声,还未说话,有个尖锐的声音便从其中一辆马车上传来,“老爷,你身后那个狐狸精是谁?这刚到蜀城,你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你让奴可怎么办呀。”说罢,竟是哭哭啼啼了起来。 杜凡疑惑,狐狸精?这儿哪有小娘子,除了……袁娘子?杜凡了然地转头,便看到了跟在众人后面恼红了脸的袁芝瑶。
第9章 杜凡其实心中窃喜,但他仍厉声打断了小妾的哭声,“放肆!袁娘子是这府邸的主人,岂能容你如此造谣?再说了,若真的有缘,袁娘子能成为我杜某的小妾,是杜某的福分,也不许你如此说她,你这是犯了七出之善妒!” 杜凡话音刚落,凌琛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无缘。”惹得余平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袁芝瑶觉着这些人怎的如此欺负人,原来从都城来的官大人,也不是个个都像凌侍郎和余少卿一般好的。她朝各位福了福身,说道:“阿瑶还有要事,便不叨扰各位了。” 袁芝瑶今日便是按照凌琛的吩咐,去东坊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凌琛给的银两足够多,袁芝瑶甚至觉着能租下东坊那间最大的铺面。只可惜,她对银子确实是没什么概念,又逢灾后商人重利抬价,见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在高价的基础上又抬了一抬。 袁芝瑶看着手中的银两,竟是连个小铺面都租不下来,便犯了愁。 刘县令听闻朝廷车马已到,终于是病好了,收拾妥当从县令府中往县衙赶去,恰巧碰上了袁芝瑶。刘祥看到袁芝瑶的刹那,又想起了那日滚烫的水,顿觉喉间一紧。但对着这张绝色的脸,着实是发不起火,“袁二娘子?你在这作甚?” “刘县令,阿瑶想在东坊租个铺面给人算命。阿耶的手艺,总是要有人传承的。” 刘县令惊讶,“哦?袁二娘子也会算命?” “自然。不知县令大人可曾知晓,过去阿耶从不让阿瑶抛头露面,只需待在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略知一二。听闻袁二娘子喜静,不爱去那些个闹人的聚会。” “看来刘县令并不知晓。其实是因阿耶打算让阿瑶继承衣钵,于是整日整日让阿瑶在屋中学习算命术数。阿耶还说,算命之人少沾惹世俗,方能通透,窥得天机。”袁芝瑶为了这一番话,昨夜思来想去编了好久。本想着等将来算命铺子开了,等来刘县令再与他说道说道,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刘县令觉得袁芝瑶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当初便觉得奇怪,这袁家二娘子生得如此貌美,为何从不出来见人?若是家中夫人打压,袁芝瑶和她的阿娘也该反抗反抗,为自己出头的,就像刘祥自己府中后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明争暗斗一样。如今看来,原来真实的缘由在这。 刘县令点了点头,转身朝店主说道:“张掌柜,你出的价实不实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灾后你也没少挣吧?我是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才放任没管。现今朝廷派了户部侍郎凌琛来赈灾,这东坊的市价是该管管了。这位小娘子如今是凌侍郎的婢子,你若是能出个底价,凌侍郎说不定能既往不咎。” 那位张掌柜一听,自知理亏,生怕错过这么个讨好朝廷官员的机会,忙给出了个合适的价格,“还要劳烦小娘子回去和凌侍郎说说好话。” 袁芝瑶腼腆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转头看向刘县令,“今日多谢刘县令。” 刘祥摆摆手,不过小事一桩。他感到好奇,忍不住问道:“这凌侍郎未曾阻拦你开铺子?将来银子挣了归谁?” “未曾,就连手里的银子都是侍郎专门给来租铺子的。阿瑶若是挣了钱,自然是要给侍郎的。” 刘祥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芝瑶这算命大师后人的名头便能碾压许多人。铺子选在东坊,官员和富豪乡绅居多,他们花钱不眨眼,又信命,自然愿意来试试。凌琛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花点钱替人租个铺子,往后的银子那可是源源不断。 想到这,刘祥倒是觉得凌琛也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说不定,库银一事,给他点好处便能平息。前两日刚去西坊找了老六,两天过去了,李大这个小郎君还好好活着,刘祥这提起的心就没放下过。现下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兴许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见耽搁了点时间,刘祥与袁芝瑶打了个招呼,便匆忙往县衙去了。 袁芝瑶又与掌柜攀谈了一会儿后才仔细瞧了瞧,盘下的这家铺面,大小适中,以前是一家药房。因着灾后翻新过,里头干净整洁。靠门边的地上立着一块匾额,上边空空如也,袁芝瑶想找人写上店名给挂上去,店名便叫“命格堂”吧。再将府上阿耶的书籍搬来,选个黄道吉日便能开张。 此事办妥,袁芝瑶回了府。路过县衙并未见着凌琛,想是赈灾物资和银子已经安顿好,人也进了县衙,在与刘县令商议赈灾事宜了。 * 两刻钟前,县衙门口屹立着满脸威严的官兵,和一车车的粮食银子。看热闹的百姓很多,都在议论纷纷,感慨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刘县令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进来,边走边说,“快回去快回去,有什么好看的。赈灾的粮食自然会发到每个人头上的。” 县衙内有四人早已坐定,等着姗姗来迟的刘县令,分别是凌琛、余平湘、杜凡,和那个和善且话不多的陈员外。 刘县令坐下喝了口茶,缓了缓,才与今日到的两位员外郎互相介绍了一番,又解释道:“刚才途中遇凌侍郎婢子,替她解决了些麻烦事儿,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凌侍郎的婢子?”刘祥的话勾起了杜凡的好奇心。 “杜员外有所不知,我蜀城有一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可惜命不好,如今孤苦伶仃一人,幸得凌侍郎抬爱,收了那小娘子做婢子,也算是佳话了。” 凌琛却丝毫不理会刘祥对袁芝瑶的夸赞,他不悦地向刘祥问道:“你对袁娘子做了什么?” 刘祥哈哈大笑,“凌侍郎不必紧张,你那娇婢毫发无损,刘某不过是见她被奸商欺,帮了点小忙。举手之劳,凌侍郎无需挂怀。” “袁娘子?今日见到的那貌美的房东娘子原来是凌侍郎的婢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杜凡心思活络了起来。此前以为袁芝瑶是个普通人家女儿,若想纳为小妾倒是有些麻烦的流程。若父母不在了,又只是个奴婢,不过主子一个物件,等凌琛玩腻了随手便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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