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让她嫁人才怪。 秦敕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如你所愿。” 四个字轻飘飘回荡在房中,秦敕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时至今日,事情好像早已偏离了应有的轨道。 他的恩人,理应是纯真善良到极致,蠢得可怜的人,才能做出舍己救人这般事迹。他如此评价,不妨碍她确确实实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会报恩。 可薛薏与他所预料截然不同,反而……越来越勾起他的兴趣。 她的野心,她的能力,比起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薛薏另辟蹊径出现在他眼前,且以无法遮掩的光芒迅速侵占他的视线,让他的心弦从此只为她而动。 真是糟糕,秦敕默默想道。 谁让她未经允许闯进他的世界,被他缠上也是活该。 - 回到王府,秦敕单手把玩着新送来的茶杯,想起薛薏装痴求他办事的模样,嘴角不觉勾起,抬手召来三个暗卫。 语气依旧带着笑意:“可听懂了?” 暗卫低头跪在他跟前,三个人的精神都十分紧张,应:“是。” 直到秦敕示意他们离开,才松了口气。 三个暗卫分别是听风,挽竹,吟酒,跟在秦敕身边多年,也是头一此见到他这般,那笑意虽浅,但已十分难得了。 吟酒挂在树上,摇着头轻叹:“到底是什么恩人,值得王爷如此?” 挽竹嬉笑拍上他的肩膀,被吟酒嫌弃地躲开,又锲而不舍,仗着过人的武力强拉过人,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玩笑道:“薛姑娘此等才情相貌,当然是得以身相许了。” 报恩的方式千种万种,若是他们王爷愿意,大可金银财宝随手打发,晋王府家大业大,总不会填不满一个姑娘的贪欲,若是真不知分寸,也别怪他们王府的刀剑无眼。 哪里用隐姓埋名,天天跟着守着。挽竹看得清楚明白,王爷嘴上说着只是报恩,其实早被迷得找不着北了。 虽然看破但不能说破,毕竟他还想多活几年。 唯一知道内情的听风听着二人胡乱猜测,显得异常沉默,犹豫半天依旧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叫停了他们两个的打闹。 “好了,王爷让我们刺杀褚曾,还是先执行任务。” 让王爷身陷险境,是他失职,所以他同样感念薛薏的恩情,不想听挽竹用轻佻的语气谈论薛姑娘。 薛姑娘对王爷,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怎么报都不为过。 那时,连王爷自己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王爷和薛姑娘知道。 可是现在,王爷对待薛姑娘真得还只是简单的报恩吗? 听风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他一开口,两人顿时恢复了正色,听命行事。 三人商量好后,当晚褚家老爷子便悄无声息死在了家中,褚家大房二房心思各异,竟无一人深思老爷子的死因,只是一夜之间,褚家一片缟素。 葬礼充斥着虚情假意,唯一一声真切的恸哭,是长房长孙褚清,大房夫妻无能平庸,他从小长在老爷子膝下,按理说无疑是褚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坏就坏在偏偏有褚淮那么个惊才绝艳的小叔,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也是难得令薛薏感到棘手的存在。 褚家的人大多还都在大房和二房之中观望。 不过他们争权夺利有的是勾心斗角,也正是薛薏所乐见的。 - 薛薏原本睡眠浅,察觉身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很快苏醒过来。 睁开眼后眸中一片漠然,还有森冷的杀意。 电光火石之间,薛薏迅速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了藏着的匕首,不假思索往身前刺去。
第2章 他身上,一直这么凉吗? 若不是秦敕对危险本能的反应,眸中寒光一闪,动作极快捉住了她的手腕,还真可能被她刺个正着。 轻轻一捏卸了她手上的力道,薛薏手中的匕首应声掉落,在地上弹了几下重归平静。 看清楚来的人是秦敕,薛薏松了口气。 临安就那么大,她分一杯羹,便有人要少吃一口。因此树敌颇多,想杀她的人更多,也就秦敕胆大妄为,仗着他武功高敢随意潜入她的闺房,她一想就知道今天守夜的冬禧那丫头又被他迷晕了。 然而事实确实又一次证明了秦敕想杀她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 不是害怕秦敕会杀她,但是身家性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感觉对她来说并不愉悦。 薛薏眉头微蹙,带着怒气一脚踹在他胸口,果断将人踹下了床榻。 扶着刚刚被他卸力的手腕,轻轻转动着。 有些愤愤道:“你也不怕,哪天真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秦敕跌坐在地,没有答话,眉头微挑看着她。 薛薏分明从他的神情中品出了他的意思,他想说:“就你?” “呵!” 薛薏气愤之下忍不住冷笑,视线盯着秦敕顺势跪在了她脚边,缓缓扯过她的脚腕踩到他肩上,手指轻轻蹭着她的小腿,眼神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寸一寸滑过她的肌肤,让薛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像她刚刚那一脚给人踹爽了。 变态! 薛薏眸间含水,又羞又恼想把腿抽回去,无奈那人的力道丝毫不容拒绝,只能死死盯着他下一步想要如何。 秦敕此人,相貌精致漂亮到雌雄莫辨。他说他为了在乱世自保,练出一身武功薛薏毫不怀疑。她容不得不干净的东西近身,他说他是干净的,她也相信。 毕竟他那高深莫测的武功,让薛薏都忍不住眼红。 她之前问过秦敕能不能教她习武,秦敕默默摇了摇头,没有根骨,随意教她两招勉强自保还行。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根骨?” 薛薏一向要强,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当时就不服气回怼道。 秦敕神色暧昧,目光饶有深意落在她身上。 她浑身上下哪里他没有丈量过,最有资格说她有没有根骨的就是他了。 身娇体软,一动就喊累,如此娇贵还怎么习武? 他一笑,薛薏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大白天也没个正形儿! 但是不能习武,薛薏也不执着。毕竟人各有道,更何况秦敕这样的武力实属少见,她犯不着为了虚无缥缈的危险整日忧愁。 而目前她能拿捏秦敕替她做事就足够了。 她清楚秦敕有所隐瞒,包括他的来历,他的目的,他的归处,只是她统统不在乎。 捡到一柄趁手的利刃,她只想用它杀人的时候难道还会关心刀柄上的花纹吗? 秦敕似是有些委屈,装得可怜,明明残忍的事像是家常便饭一般从他口中说出:“褚曾死了……薛老板如愿了,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做好她安排的事了,但平白无故挨了一脚。 唯一有资格和她竞争临安河运生意的人死了,以后的临安,不可就是薛薏的天下。 褚曾一死临安必定变天,明天薛老板的事情怕是不少。 既然知道她明天抽不出空陪他,所以他今晚就来了。 闻言薛薏神色缓和。目的达成,她的心情当然不错,连带着看秦敕都顺眼了几分。 秦敕察觉薛薏的态度温软,就想得寸进尺,一寸一寸试探着她的底线,最后整个人挪到了薛薏床上。 指腹轻轻摩挲在薛薏耳后,挑过她鬓角的碎发在尾指轻勾着。 最初薛薏只是有意纵容,后面也不觉醉在他深沉的眼神中。呼吸纠缠,秦敕眸中的血色愈盛,感受到胸前薛薏推拒的力量愈重,才终于松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上,薛薏感到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侧,禁不住寒毛倒竖。 就像薛薏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在商场谈判争取利益一样,秦敕同样知道他的容貌能吸引到薛薏。特意凑近,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一瞬间放大在薛薏眼前,眼眶微红蛊惑道:“阿薏,给我吧。” 半是渴望半是乞求,轻易惹人犯错。 这半年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除了薛薏从来不愿意让他做到最后一步。 而了解薛薏的性子之后,秦敕也知道从什么角度最能说服她。 永远的利己。寻欢作乐,她也不是没有感觉。 “我会让你舒服的。” 薛薏眼神浑浊,恍然飘忽,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 言语浅薄,他们纠缠,谁又信得过谁呢? 视线模糊地落在他的手上,眯着眼想道,他的手指真长啊。 骨节分明,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落在薛薏浑身泛着粉意的肌肤上,竟是还要白上几分。 她看得很开,快乐就好,但是不能触碰了底线。 所以秦敕打得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就在一切走向不可挽回之前,薛薏及时叫停了他的动作,俨然自己爽完了就想提裙子走人。 “不行,我还要嫁人呢。” 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灭了秦敕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无能为力的愠怒。 他究竟是来收报酬的还是来找气受的? 她倒是她最知道如何让他冷静,可是这回,她失算了。 跟他做尽了最亲密的事之后,还想拍拍屁股安稳嫁与他人? 她休想! 沉着眸子贴到薛薏耳后,她看不到他阴鸷可怖的神情,“那阿薏可要想别的法子满足我,不然今晚我不会停的。” 意味深长又带着森寒的冷意,让薛薏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她不怀疑,以秦敕今晚疯的样子,真的会不管不顾。 没等薛薏反应,被人从身后拽着手腕残忍拽回,后背撞上秦敕胸膛的一瞬,才发觉他身上冷得吓人,突然恢复了几分神智。 他身上,一直这么凉吗? 但秦敕随之也让她再没功夫深思。 念在他帮她杀了褚曾的份上,薛薏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 既然一再示弱只能换来他的得寸进尺,干脆鱼死网破。秦敕肩上一道又一道齿痕深得见血,薛薏昏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想着,干脆咬死他算了。 仿若烟花落尽前一秒极致的繁华,过于疯狂,总让从来稳住本心的薛薏感到不受控制。 她心中不安。 他越界了,也许必要时候还是要冷一冷他,免得秦敕总蹬鼻子上脸。 她隐约感觉,秦敕并非池中物,不像是她能够掌控的。但每每有这种不安的时候,秦敕立马又会一副死心塌地非她不可的模样,让她放心,一切好像就只是她的错觉。 要么是她多想了,要么秦敕同样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并作出最佳的反应。 太累了。 无论是什么薛薏都没工夫去想了,她现在只想睡觉,明天可还是有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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