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压制着快要跳出来的心,“我好得很。” 章年像是安慰自己似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娘娘,微臣刚给皇上请完平安脉。方才在恩华殿里,洪高澹大人在给皇上进言,微臣听到了些话,似乎对皇后娘娘不大有利。” “什么话?”听到关于陈汐月的消息,月儿方才的尴尬立马被紧张替代。 “洪大人向皇上提议,皇后娘娘的病症不易痊愈,怕是无法再坐拥中宫之位,只怕要……中宫易主。”章年说得很小心。 “中宫易主?”月儿差点站起来,“那姐姐呢?若是没了皇后之位,姐姐的日子要去哪过?” 章年悲哀地摇头。 月儿心里又急又气,咬牙道:“历代被废的皇后,有哪一个能在宫里善终?素来无皇后被降为妃子之说,一旦被废,便只有被终身幽禁和去冷宫这两个下场。那个洪高澹,竟敢涉手宫闱之事,真是胆大包天。”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皇后不光是六宫之主,更是天下臣民的国母,立后之事不同于嫔妃升降,乃是国事。 “皇上听进去了没有?”月儿突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章年尽力稳住月儿的情绪:“皇上斥责了洪大人,并未答允。” 这个回答并不能安住月儿的心,月儿把手里的手串放下;“即便洪高澹碰了壁,还会有别人来劝说,对吗?” 虽然很不想揭开这个残酷的事实,但章年还是颔了颔首。 君义成再专权,若是朝野上下皆对陈汐月不满,君义成也不能不顾人心,到时为了所谓的祥和,君义成随时都会舍弃陈汐月。 若是在以前,月儿还会把希望寄托在君义成身上,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不敢奢望君义成能剩下多少的感情。只要有人劝一天,陈汐月便多一分危险。 “姐姐究竟是如何被害的,到现在也没得知个结果。”月儿揪心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一块。 “会查清楚的。”章年目光坚定。 心绪平稳下来,月儿又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又不自在起来,章年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二人都有些别扭。 “娘娘,”夏青端着一个用金线织的枕头走进来,“这是按照章大人开的方子,为娘娘制的枕头。” 章年说道:“娘娘,这枕头里放了些莲子和首乌藤,都是有助睡眠的。” 夏青把枕头拿进内室,又拿出来,月儿问:“怎的又拿了出来?” 夏青答:“这枕头上的针线开了个小口,奴婢拿去缝一缝。” 看着落在地上的那点药材,章年突然面容严肃,伸手道:“夏青姑娘,可否把枕头给我看看?” 从洞口里取出些许药材,章年看了看,神色愈发不好:“娘娘,这枕芯里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 月儿靠近,章年把手里的药材递到月儿面前:“娘娘看,这些是曼陀罗和野荔枝的果核,都是会对人的神智和记忆产生极大损害的。” 月儿瞪大眼睛,章年也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太医院对他开的东西做手脚。 “你刚刚说,这些东西会损害人的神智?” “是。”章年把东西用手绢盛好,“而且,接触这些东西还会让孕妇早产。” 月儿站起来:“冬映!去一趟恩华殿。”冬映刚要出去,月儿又道:“等等,别去,先别告诉皇上。冬映和我去安立宫,夏青,你和小池子去沈嫔的宫殿外候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章年跟着月儿赶到安立宫,来不及理会梅蕊和竹枝的行礼,月儿直奔陈汐月的内室。 “姐姐!”月儿呼唤,陈汐月正低头剪纸,闻言抬头:“月儿……” 还没等陈汐月把话说完,月儿就让竹枝把陈汐月床上的枕头拿出来,在月儿的吩咐下,竹枝剪开枕套,露出里面的枕芯。 看着枕芯里面的东西,月儿和章年对视一眼,捏着枕套的手越握越紧。 ---- 感谢在2023-04-06 23:39:03~2023-04-08 01:3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行舟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彻查 ===== “找朕何事?”君义成不大情愿地把头抬起来,由于昨夜在园林里吹的风,他正头疼着。 冬映跪禀:“贵妃娘娘差奴婢来请皇上去合悦宫一趟,皇上,此事涉及到皇后娘娘的病症,还望皇上能够暂且移驾尊步。” 君义成本不想动,但听到和陈汐月的病有关,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起身了。 “到底怎么了?竟如此急忙。”君义成大步跨进殿内。 待君义成坐下,月儿拿出从陈汐月枕头里取出来的东西,递到君义成面前:“皇上,这是皇后娘娘枕芯里发现的东西,据太医诊断,是些扰人神智的药物。” 君义成疑惑而谨慎地接过:“平白无故的,你如何得知?” “回皇上,臣妾夜不安枕,太医院为臣妾做了个安眠的枕头,枕头偶然破裂,臣妾在里头发现了和这一样的东西。章太医说这些东西会侵人神智,甚至会让有孕之人早产,臣妾一听,立刻前往皇后娘娘所住的宫殿,果然发现此物。” “早产?”君义成眉头一蹙。 “是。因此臣妾担心沈嫔是受了同样的人所害,故来查看。”月儿语气平淡地说着。 一旁的沈映菱则有些按捺不住,她当然知道月儿来的目的是什么。 “皇上,贵妃娘娘,臣妾住的地方一直都好好的,从未发现……” “景贵妃说得在理,”君义成打断沈映菱的话,“曲青,你带几个人去搜查一下合悦宫上下。” “皇上,沈嫔的内室,还有合悦宫正殿,臣妾都搜查过了,并无异样。”月儿有意让君义成搜别的地方,今日一进来发现沈映菱身边的轻荷不在宫里,月儿就感觉不对。 凭小池子和夏青带侍卫到达合悦宫的速度,就算沈映菱让轻荷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影。她料定轻荷此时定在宫里。 “那就搜搜库房,还有偏殿。”君义成吩咐。 曲青一众人没有在库房和偏殿里发现什么,但是在经过后院时,曲青发现了轻荷,她倒在草丛里,已经没有了气息,脖子上是紫红色的勒痕。 曲青赶紧报告给君义成,君义成一道目光扫向沈映菱,沈映菱脸色一变,赶紧跪下。 “臣……臣妾不知……” “人是你宫里的,你岂会不知?既是勒死的,那侍女犯了什么罪,你要这么罚她?”君义成话里是隐藏不住的危险和愠怒。 沈映菱的肩膀即便在厚厚的衣服的掩盖下,也是看得出来的颤抖。她低着头,目光在地上流转,终究也没能想出个解释来。 “你可知除了朕和皇后,没有人能轻易处死宫人?”君义成最不喜有人触碰他的权威。 “臣妾知错,臣妾知错!”沈映菱叩头求饶,因为早产而气血不足的脸庞因为惊慌而更显得没有气色。 “若是朕不来,你打算怎么做?”君义成除了愠怒,内心还有几分对这样荒唐之事的不解,“就这么勒死一个侍女,你想怎么交代?” 还没等沈映菱回答,曲青手下的小太监就在轻荷的身体旁边发现了几朵干花。 章年看过,禀道:“这正是曼陀罗花,微臣看过,轻荷姑娘确有服用过曼陀罗花的迹象,只是服用不多,并不致死,轻荷乃是被勒死的。” 章年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想明白,轻荷分明是被强行喂下曼陀罗花,却没有彻底断了气息,才被勒死的。 “很好,亏朕和景贵妃还以为你也是为奸人所害。”君义成微微点着头,嘴角提起嘲讽的弧度,“不必多说,送去理案司审问吧。” 君义成不想多看沈映菱一眼,径直起了身。 刚走到宫门口,还没上轿子,君义成就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快!”月儿寻唤章年,“皇上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 “娘娘,皇上是由于昨夜刚受了风寒,方才又怒急攻心,才昏倒的。” 月儿不明白君义成的身子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一个风寒,皇上龙体就受了如此大的损害吗?” 章年看了曲青一眼,再看看月儿,思索了一下,如实说道:“皇上龙体原是康健,只是近年来虚耗太多,龙体中空,还未补全,就受了风寒,因此病症会更重些。” “虚耗?……哦。”月儿没有接着往下问,曲青也听明白了,章年的话里直指君义成宠爱楚妃之事。 君义成醒来后被抬回恩华殿修养。 理案司里,沈映菱一边揪心地听着柔季被拷打的声音,一边担忧着知贤,在审房里坐立不安。 突然,审房的门开了,冬映走进来。 沈映菱一惊,起身:“你来做什么?” 冬映拿出月儿给的准牌:“沈嫔娘娘,贵妃娘娘有些话,让奴婢来问问您。” “关于皇后娘娘?” “不,”冬映把准牌放回去,“关于仁礼皇后。” 沈映菱满脸不解:“仁礼皇后能有什么事和本宫有关?” 冬映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用手绢包起来的东西,打开,是黑乎乎的粉末。 “这是什么东西,沈嫔娘娘可认得吗?” 沈映菱定睛看了看,只道:“景贵妃在搞什么鬼名堂?本宫不认得这东西。” “一品红和百合。”冬映盯着沈映菱的眼睛,“沈嫔娘娘当真不认得?” 沈映菱觉得冬映简直有毛病,不耐烦地提高了声调:“黑成这样,谁认得出来?景贵妃派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冬映捏着那包东西,仔细观察沈映菱的反应,觉得实在看不出什么,便直接托出:“这是在仁礼皇后寝宫内的香炉里发现的,仁礼皇后生前久病不愈,就是因为它。” 沈映菱惊愕,不敢置信道:“什么?可是这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那个香炉,不是娘娘您送给仁礼皇后的吗?” 沈映菱心里一悟,这么多年过去,她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是本宫送的没错,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更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那香炉里。”沈映菱脸色冰冷,不想和冬映多待一刻。 看着冬映怀疑的样子,沈映菱冷笑一声:“我终究斗不过景贵妃,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要费力气来骗你这个奴婢吗?” 门外的嬷嬷在催促冬映离去,冬映收好东西,刚一转身,沈映菱突然急促:“等等!” 冬映回头。 “我想起来了,”沈映菱看上去很激动,“那个香炉,当初是佳嫔送给我,我再转赠给仁礼皇后的。” 冬映小心斟酌着沈映菱这些话的可信程度,思量再三,终才离去。 身后是沈映菱重复这句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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