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萧南琅和南萧纪衣着整齐,就一前一后走出,自持理亏,没敢理论,却也没好声好气。 “郡主和陆世子为何——”萧南琅上下打量了下檀允珩今儿衣裳,就是普通百姓不做农活穿的素净衣裳,倒是别有一番姿态,愈发衬着郡主清新秀丽,跟一朵未经择摘的湖中芙蓉似的,头一次她突而觉着这样的女子,不该经历尘世的,却爱一个人弄得满城皆知,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番打扮。” 檀允珩坦然回了个笑,“自然是来品茶。”笑得纯粹,看的人心中戒心放了又放。 南萧纪一听便知无碍,天下夫妻哪有不经尘世的,不会在外人跟前游说罢了,他轻嗤一笑,“珩妹妹和陆妹夫身上的孝期还不曾过,居然有闲空跑来喝茶。” 明显,他跟他的阿琅妹妹一样,将檀允珩和陆世子想的跟自己一样,甚至他话隐隐讽意陆候过世一事。 面子攘内不避外,陆简昭自是不会客气相待,他随着檀允珩的辈分喊了句,“妹夫常年征战在外,竟不知该唤纪哥哥为姐夫。” 这时,有注意到三楼栏杆处站着四人的百姓抬头张望了下,蹙眉舒缓,回头接着听说书,时不时跟身边人低声嘀咕。 “郡主和陆世子何时来的,你我竟不知。” 旁边人摇摇头,目光上抬,郡主和陆世子视线自上而下,落在一众百姓身上,惹得百姓频频抬眸好奇,“郡主和陆世子这身打扮,好生素净。” 百姓想不到什么能衬得上二位贵人的词,按理二位贵人尚在一年孝期,衣着干净素色即可,今夜下衙过来,竟都是一身朴素素色,郡主寻常发髻中只用一支翡翠珠玉钗挽起,眉目明润,昭昭有泽,身旁男子不着冠,青带束发,清有玉美,温文骨洁,二人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似笑又似不笑,又像笑着跟一旁站着那俩背对着楼下人的雪亲王府上兄妹说谈。 百姓偷瞄了眼,又嘀咕道:“亲王府上什么茶没有,怎得常来咱们这寻常之处。” “记得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谁说不是呢。” “总觉得南小姐不一样了。”有一妇人谨慎小心嘀咕,“像生过孩子。”听见的三两百姓又偷往上瞄了两眼,眼神明显在寻一个准备的答案,她们身边坐着的是女大夫,专管民间妇人生产的。 南祈开放,不少高门贵女招赘婿,不愿走婚仪者也有,不动声色成婚的他们没听过,或许也有,唯独不可能是雪亲王府南二小姐。 “南二小姐并不跋扈,却招摇之极,都有心仪之人了,哪会藏着掖着,一直跟自家哥哥出行,而这位哥哥二十有几,在朝为官也没听说看上哪家姑娘。” “人不会一时改性的,除非有古怪。”三四百姓坐着喃声,檀允珩和陆简昭看的一清二楚,倒是后背抵在栏杆上的二人眼睛不曾有看。 也就须臾功夫,灵芽客栈小二身后跟着掌柜上了三楼,萧南琅和南萧纪脸上乌云换日,一下成阴,二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家茶楼的掌柜是大皇子妃。 黄知云一身芽黄衣裙,脸上笑意难辨欲意何为,只听她身前小二朝栏杆处四人解释。 “今夜来着众多,楼内多有人手不周之处,才扰了几位兴致。”只诉实情,不赔罪道歉。 黄知云示意小二先下去,视线睨着雪亲王府的两位,“不知可否扫了二位雅兴。” “嫂嫂说笑了,我同哥哥闲来无事,又怎会雅兴败去。” 萧南琅赔笑连连,南萧纪也立马落声,“不敢当,不敢当。” 这铺子是大皇子妃开的,往事岂非被揭,若此事能就此掀过,最好,若不,还是一桩麻烦事。 “不知茶楼乃嫂嫂所开,纪同妹妹往后要多常来才是。”南萧纪笑说。 化干戈为玉帛,痴心妄想,害人时怎不想今朝呢,黄知云手肘搭在栏杆上,明眼扫过自家妹妹和妹夫,脸上雅兴尽丧,“容你二人随着珩儿唤我一声嫂嫂,嫂嫂今儿得说说你俩,嫂嫂好不同意和允珏劝说自家妹妹妹夫,别因陆候一事闷闷不乐,该换换衣裳出来走走,结果若在嫂嫂这败兴而归,我这嫂嫂当真不称职啊。” “还有,你二人自不必来敲我,事早已败露,往事不提,你二人那对父母非要给我们司昭府找麻烦,就别在这儿假意试探。” “‘兄妹’之间,还有了个孩子,去司昭府的路上,不如想想天下百姓若知,你二人当如何,雪亲王府又当如何。” 第103章 架势 天边雾去, 湛蓝生金。 七月初一清晨,未到司昭府上衙时辰,神民大街上杳杳驶过一辆马车, 引得起大早过来支摊儿的百姓低眼偷看,闭不择舌。 只见马车停落在司昭府门前, 两位衣着雍容的男女前后进府,被守在长廊处的常幸挡住去路。 “找谁。”常幸冷冷道, 他站台阶上, 视线敛下,睇着二人, 他见二人脸上丝毫没恐惧,先二人一步开口接着道:“进了司昭府, 就要守司昭府规矩,两位还是主动告知比较好。” 雪亲王择其夫人携手过来,昨儿后夜大皇子妃派人登府, 说郡主和陆世子要和府上小姐公子唠上一整夜, 近近姊妹情, 今夜就歇在司昭府了。 话里有话, 意思明朗,昨夜若来要人, 下场如何,彼此心知肚明。 萧茗遥和南暮延也没敢昨夜登司昭府门要人,生怕子女事被捅出去,那南暮延的大事这辈子不可能了, 雪亲王府能被百姓唾口大骂, 二人赌不准这位衙役是否知道内事,一听话声冷, 脸上恐惧骤升。 “我们当父母的,来接孩子回家。”萧茗遥谨慎道。 常幸尊听两位司昭事先吩咐,不必给过来的雪亲王夫妇好脸色,必要是耍耍威风,最重要的是这二人是害死陆侯的凶手,前些日子故意试威,要他说天道好轮回,报应来的还不够快狠呢。 缓而,常幸调平,“请二位前去偏堂,我们司昭大人不曾上衙呢,您二位的子女也不曾下榻。”其意明显,就是他确实知道一桩不可言说之事。 还见不得外人。 常幸伸手做了请的手势后,也没管强行被府衙请走的二位脸色如何,便朝偏院走去。 ** 司昭府偏院东西房,本就不大地儿,这东偏房原是小司昭歇脚的屋子,这会儿顺着全全支起的窗撑,隐约四人坐着,常幸脚步轻巧,走到东偏房外的檐廊负手站着,里头声音不分伯仲。 “珩妹妹这又何必,您别贵人多忘事。”萧南琅提了茶盏轻抿,茶水温凉,入口难咽,她竟不知这茶水拿来喝的,简直还不抵她漱口用的,无妨,反正她父母也快来了。 司昭府衙役在昨夜听两位司昭令,在东偏房添了两把交椅,中间摆了张小几,檀允珩和陆简昭当然上座,至于那俩自然坐于一旁添置的交椅上。 檀允珩顺眼过去,萧南琅的心思她猜的一清二楚,温凉茶水并非茶水,而是膳房厨子净菜过后的脏水,煮来的脏茶水,她能给凶手之女饮司昭府茶水?看来雪亲王把他和心上人所生的女儿当个宝贝,教的想不到这层。 “忘什么事。”她尊口平缓,却紧紧逼问。 还能什么事,陆简昭在心中蔑了眼堂下坐着的二人,无非是雪亲王府的子女债若被捅的人尽皆知,那他父亲之死就永远见不得天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南萧纪, “纪哥哥不尝尝吗,上等茶水。” 颇有去岁檀允珩在汀兰水榭劝陆简昭饮茶那会儿‘架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惹得檀允珩朝他盯看了眼,陆简昭余光捕捉到,迅速折回视线与她四目相视,上一秒挑眉下一秒饮茶,似在炫耀她的话他听进去了,不仅往日,更有今朝往后。 檀允珩:“……” 相较堂上她俩悠闲,堂下坐着的二人心有急促,郡主和陆世子打的什么心思,二人深居雪亲王中,压根猜不透,一声‘纪哥哥’叫的二人心中发毛,论年龄,南萧纪的确不比陆世子大,偏陆世子与郡主成婚,依着郡主辈分喊,让人挑不出错,偏就是挑不出错,才让人发毛,陆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面冷心冷,不喜欢郡主那会儿,当众能给郡主难堪,若非郡主机智,在甜香街遇着孙萍口不择拦,怕是难以下台,喜欢时,千好万好只存一人瞧,待旁人自始至终都冷漠至极,这样的人当然要磋磨一下锐气,不然凭借与其父打下的南祈江山,还有郡主这个人精,陆世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是以一切得不到的,便要毁掉,雪亲王几次前去陆府拜会陆候,皆以陆候称病拒之,陆世子更甚,若想拔刺,必得剥茧抽丝。 杀死陆世子不可取,陆候上了年纪,妻子走的早,儿子身死,不仅陆候会拼尽全力替儿报仇,郡主那么喜欢陆世子,必定悲痛欲绝,这可是圣上心尖上宠大的孩子,谁也不敢冒险,于是杀掉陆候最为合适。 年少气盛的人,最怕亲人遇害,明知凶手近在眼前,却因无证据,又远在天边,足矣摧残一个人的意志。 加上郡主不过十六,就算喜欢陆世子喜得紧,多半也是装的,说给百姓听得甜言蜜语,也都是诓陆简昭的,南萧纪比谁都清楚,实事到底如何,至于郡主和陆世子成婚,是否生了情,他不知,话说回来,圣上怎会允许自己看着长大的前途似锦的孩子,整日陪着一个颓废的小将军呢,想必也会对这桩婚事及时止损的。 天衣无缝之计,却因他和阿琅妹妹在灵芽茶楼所做事而峰回路转,还是按兵不动为妙,别因小失大,摁住郡主和陆世子别将此事传开才是主要的。 南萧纪一脸平静,将手边茶水一饮而尽,面露难色,这茶水难喝死了,身边萧南琅眉目心疼得紧,却又不能开口,当下之急,并非儿女情长时,量高高坐着的二人也是不敢下毒的。 茶饮完了,就该她说了,萧南琅道:“昨夜已然过了,等父母来接,我和哥哥就可全身而退了吧。”还是那般淡声,距昨夜已然过了几个时辰,子时过算半今夜,她昨儿在灵芽茶楼和南萧纪缠绵过后,就不曾歇息,又来司昭府坐了一整夜,这会儿困倦倒是其次,就是她不能在坐下去,才一次两次提醒。 檀允珩缓缓勾笑,“琅姐姐不说我倒忘了,姐姐要休息。”她不点透,萧南琅也知她在说什么,脸色强装镇定,又听她道,“可是珩儿还没跟琅姐姐唠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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