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元帝未称帝,和陆省领兵那会儿,北冥将其解救困境,就是去的丽州城暂住,然丽州郡守就是轻纳和林笑君,令元帝和陆省在丽州城待了几日,心有所感两国之差,不知一星半点。 北冥开延十载,民风和乐,朝风为民,二人心中说不出的感慨,百姓乃一国之天,天子乃一国及时雨,二人皆知,能做好此举者,寥寥无几,北冥却能在短短几载里,为民实事,然那会儿的南祈还在先皇手中肆意被挥霍。 待令元帝班师回朝夺帝后,着手对南祈改革,取北冥精华而用,去南祈糟粕分崩,二十多载,甚至还达不到北冥当年盛况。 先皇遗留杂症颇碎,一桩桩一件件,朝中旧车又不得一蹴而就连根拔起,亲王不得想杀便杀,暴君当不得,效速缓缓。 百姓科举走商,落脚步抬胸膛,知民为贵,才会为民利事,不排除在一个位子久了,人难免沾了不良风气,以自身高贵示人,但自恃清高得人迟早被连绵不断的百姓热血冲散,尸骨无存。 是以从商先走商,死了儿子的夫妻乃民走商,甚至八公主此番相当于掐在令元帝的脖颈上,说“不是鼓励百姓走商吗,走的什么呢,没走出门道,却丢了儿子,最后走商的人还被处死。” “真是一个好政令。” 不从坐实陆简昭身世的路着手,檀允珩和黄昶走了一条别的路,让百姓知晓有些事,若百姓不做,竟等着皇室肃清佞臣奸商,源源不断的人成为他们时,百姓举步维艰。 政令下达百姓,实践永远是不二之选。 采惠晴是寒山书院的一位女夫子,由她来说朝廷在鼓励商民政令上下了什么功夫,完善百姓所忧,提百姓生活而无虑,百姓才能义无反顾往前,一味苛责民众不以为意,往往会适得其反。 要循循诱之,徐徐图之。 这对夫妻不得不死,还要死得其所,听信谗言害死自个儿子,滥杀一条无辜生命,污蔑她的夫君,试问到底是谁不给谁活路。 檀允珩手往小腹上一搭,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呢,陆简昭是她孩子的父亲,怎不见旁人给她孩子留一条路呢。 她和黄大人在巷子里一边墙下阳光处坐了许久,常幸才上前手举一块令牌,此乃令元帝随身令牌,是陆简昭昨夜替舅舅给她的。 常幸口齿清晰:“今司昭府已查明真相,城东梁氏女梁烁,百家子百午妄,谋害亲子,意图摧毁我朝栋梁之才,赐五日后死,钦此。” 常幸没说肃静,百姓一听身后有人高喊,纷纷静寂下来,转头跪拜,被黄昶抬手制止。 梁烁和百午妄身为前脚死了亲子的父母,哪有不痛心之理,今日二人却也难逃虎口,一时间恐惧涌上心中,双腿当着众多百姓面下跪。 百姓才不愿担这个礼,纷纷让出道,让其二人直接跪过黄大人和小司昭。 需知人在濒临死亡时,活气尤为强烈,亲手拿孩子博取利益,怎不思虑无辜孩子是否想生呢,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是罪过。 黄昶看着地上二人,这么些年,都城腥风血雨,虎毒食子的人不在少数,悉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他不是,他的孩子不是,南祈千千万万的民众也不是,那么是的人有错吗,何错之有。 当然有错,为一己之私害死亲生儿子,便错了,人不愿养,又或厌恶,可不生;择生不养而蓄意谋杀来铺青云路,就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和小司昭静静坐着,看着梁烁和百午妄这对夫妇,从门前爬过来,跪着磕头,道出一件她俩心知肚明,就差由头捉人的事。 “是八公主让我们这么做的,是她和左大人谋划的,蓄意,蓄意让小司昭腹中胎儿无法落地,这样郡主再嫁,没有孩子,就不会寄情相思。” 第117章 互指 梁烁和百什么被带回司昭府后, 一五一十招供。 不出黄昶和檀允珩意外,狗咬狗,年亲王难道就上赶着给八公主府做嫁衣吗? 不不, 年亲王能在其他五位亲王悉数落马时,依旧跟八公主一样鼎立的存在, 就不会是个善茬。 早在令和皇后传出身子抱恙,不足二月活期那会儿, 年亲王已经坐立难安, 他的女儿好不容易挨到马上便能和四皇子成亲,结果转头延三载。 也仅仅只他坐不住而已, 八公主却坐得稳当,无论如何是她的儿子娶妻, 亲王府早被提出皇室宗祠,若想再进,如今除了她儿子再无旁人可使。 人心隔肚皮, 生在皇室里的孩子, 哪个不是精明利己的, 哪怕八公主的心事不宣于表, 年亲王也能猜着几分,于是留了心眼。 派人前去城东寻有新婴出生的家人, 私下打的就是八公主的名号,以“你们还年轻,用一个襁褓婴儿换取一世荣华,何愁日后没孩子”, 触动梁烁和百什么的心扉, 而且并非脑热。 她坐回司昭府正堂审人,特意问过, 这对夫妻摇头直言“是觉着刚出生的襁褓婴儿于他们,并无亲情,还不如换取富贵一生,何愁没孩子。” 听听这话,是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的,一旁的母亲默不作声,也是赞同,真是上梁不下梁不得活路。 死刑在所难免。 至于檀允珩和黄大人故意在城东处招梁烁和百什么说真相,还为了一事,算算时辰也该快了。 司昭府偏堂。 八公主和年亲王相继被府衙请至偏堂小坐,南听显下意识瞥了眼檀允郡主的平坦小腹上,腹中胎儿月份尚幼,正是最容易落胎时,城东之事,她听探子说了,陆世子身世就能无恙了吗? 听闻圣上罚陆世子一直跪在凤鸳宫外,都已一个时辰了,想必这事儿郡主还不知道。 无碍她一并来告知。 司昭府的茶水一直以来都是温的,往冬日里,照旧,只有檀允珩手上的是盅‘药膳’,药香浓郁,嗅到这个,南听显在心中默默如了愿,保胎药她不是没闻过,她学过药理,通晓一二。 不足三月便要保胎,这胎怕是不成了,心爱之人身世作假,天之骄女也有看走眼之时,恐怕郡主心中那股子傲气荡然无存了。 千挑万选,择了个这样的骗子为夫,事情已然传来,圣上先是派黄尚书过来陪着郡主查探,声东击西,圣上好背地里再派人明察秋毫,这不宫中有人给她递了消息,说圣上已然查明,如今只是看在爱女面子上,先让陆世子跪在皇后宫门外,不知跪到何时。 看样子圣上顾忌着郡主,不打算将此事公布于众,皇室丑闻最不得宣扬。 也罢,她南听显死后好歹也入皇家祠的,儿子又是皇子,就当为身后积福德了,她手中端盏,姗姗道: “珩儿这胎坐得稳吧。” 本是好心关心一句,黄尚书睨了她一眼,怼道:“八公主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们珩儿的事无需公主操心。”他知道自个要来司昭府坐几日,莫说他女儿知云特意交代过,就算不交代,郡主乃长公主爱女,明眼人谁看不出,圣上和皇后娘娘巴不得将皇位传之。 何关身世,孩子养在南祈皇室,那就是皇室女,任谁也不得刻薄了去,别说一个八公主,就是再加几个,他照说不误。 朝中事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谁不知道谁,八公主打的主意就在珩儿身上。 还美名其曰,怕不是早在心中咒珩儿的孩子落胎。 檀允珩紧跟了一句,“八姨母无需为我操心,我有母亲的。” 话外弦音,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朝不保夕。 好歹同为皇室人,檀允珩怎么也得提点一二,别八公主到了黄泉路上,拎不清南祈到底谁坐在龙椅上,再冲撞了地府娘娘,那罪过大多了。 年亲王坐在堂下,顺着话声瞧去,这郡主一袭旧紫色官服,发饰相宜,人衬其状,清丽自若,傲而不孤,貌似朝阳。 其实倘若他有儿子,也会忍不住将儿媳打在郡主身上,一家子的天潢贵胄,是他直上云霄的青云阶,可惜他自己不中用,怪不得妻子,要怪还是怪他啊,生不出儿子。 这样也好,最起码年亲王确凿八公主这个亲家,也会如此想到,费尽心机利用他狗急跳墙,扯出陆世子身世之谜,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水搅混了,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何况他还有保命手谕,八公主什么都没有,空有皇室名头罢了。 他就不信,八公主在宫外出了事,四皇子还能安然无恙? 自然不能够的。 黄尚书乃我朝受人爱戴的老臣,多年为尚书府尽心竭力,慧眼识珠,提了好些佼佼者任职,全剔了别党奸佞,檀允珩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一话不多。 黄昶将手中茶盏上的盖拿起,放膝盖上一搭,“老夫开门见山,不耽误八公主寻私话问的时间。” 赤裸裸的嘲讽,说她话偏了音,南听显沉住了气,没发作。 黄昶示意站在南听显身后的常幸拿出誊写的一份城东夫妇认罪书,清清楚楚写着授意八公主之令,才对陆世子身世图谋不轨,甚至还能趁机让郡主落胎,八公主说这样,一命抵千两黄金和走商人脉。 “八公主。”黄昶估摸着人看的差不多,便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南听显手中茶盏稳当一放,“黄大人和小司昭难道不知,这份证供,无人同本公主对峙,即便签字画押也是无效的。”她旋即站起,手中捻着状子,指向对面年亲王位子,“一切事宜都是年亲王自作主张,空口让这对夫妇诬陷本公主的,两位大人不也没有捉到本公主暗中派人的证据吗?” 黄昶坐着纹丝不动,慢慢抿茶,“带证人。” 证人是八公主府上暗卫。 此暗卫跪在地上,悉数交代,就是八公主派他去的,南听显听完轻嗤一笑,人确是她的暗卫,也在讽刺自己,居然会栽在年亲王的圈套里,府上暗卫由她和驸马亲自挑选,追溯到暗卫祖上三代关系,才入的府中,结果出了个叛徒。 轮到年亲王不动声色坐着,看妙事,暗卫并非他买通的,而是人本来就是他的人,刚好他当年无意救了这位暗卫家中急病老母,老母存活,其子愿为他效犬马之劳,说南听显一生顺风顺水,唯独招暗卫这事儿,刚刚好就在同年,正好年亲王将计就计,送这名暗卫入了八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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