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 狼王的吼声在她耳畔边响起,他大声地将茗月唤醒,试图激起她求生的欲望。 他只能用一手紧握藤蔓,臂上暴起的青筋如蜿蜒的毒蛇,越用劲,怒张的青筋仿佛随时要暴出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掌心被藤蔓勒出血痕。 藤蔓从崖壁内破石而生,根端嵌于石崖内,短时间内尚且还能承受两人的重量,但也很有可能随时断裂。 此时的茗月被狼王不断地呼喊声唤醒,她渐渐意识到自己还没死,此时正挂在悬崖之上,求生欲使她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抱住狼王的身子。
第6章 放下这位姑娘,你,还有你的狼都必须离开咱们村! “救命啊......”茗月在狼王的怀中呜咽痛哭起来。 “抓!紧......” 狼王貌似已经快要耗尽力气,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连着表情都开始狰狞起来。 而他的狼群也在这时候赶来,它们看见自己的首领遇险,焦急地徘徊在木栈道前,却不知该如何实施救援。 狼王对着群龙无首的狼群嚎叫几声,它们即刻镇定下来,一只较为年长的母狼站在狼群的前方指挥。 很快,一只年轻小狼寻来一根比腕粗,比蟒蛇还长的藤蔓,在狼王的指引下,十余只灰狼交错而立,它们用牙齿紧紧叼住藤蔓的一端,另一端则抛向狼王。 狼王瞅准时机,双脚蹬在崖壁上借力,身体腾空飞起,迅速抓起藤蔓并将其捆在两人的腰上, 茗月的身体被藤蔓紧紧捆住,被迫紧贴着这个陌生勇猛的男子,狼王浑身都在用劲,紧绷的肌肉硬如山岩,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狼王胸膛内的阵阵心跳。 生死攸关的关头下,素来守礼且面皮薄的她也来不及多想,狼王让她紧紧抱住自己,她听话地将双臂环绕在他的胸背之上,小脸埋入他那温热结实的胸膛中,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安全感。 狼王捆紧茗月的身子后才腾出另一只手来,两手紧抓藤蔓,双脚踩蹬在岩石壁上,犹如一只飞檐走壁的雄鹰,喉间不断地对狼群发出吼叫声。 十余只灰狼,龇着牙吃力地拉扯着藤蔓,那只年老的母狼看似柔弱体衰,但却是狼群的中流砥柱,它站在最前头,引领着后头的灰狼们齐头努力。 茗月挂在狼王身上,闭着眼屏住呼吸,她不敢睁眼,害怕看见底下的万丈深渊后会再次晕厥过去,可就在狼王蹬向岩壁的时候,他们的身子被甩向木栈道下的石壁。 她蓦地感到肩背部一阵剧痛,皮肤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裂一般,她疼得尖叫一声,额头冒出一层绒毛般的冷汗,双眼逐渐模糊起来,她疼得神志不清。 狼王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对劲,一手抓着藤蔓,另一手捧起茗月的脸,发现她脸色惨白,眼眸欲睁欲闭。 “月......” 他还不知道茗月为何会变成这样,试图用喊声唤醒她,很快,在狼群的努力下,狼王带着昏睡的茗月艰难地爬了上来。 他立马松开绑在身上的藤蔓,将茗月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她的两颊。 “醒......醒,月儿!” 狼群嗅到了茗月背后被撕裂的伤口传来的鲜血味,纷纷围了过来,敏锐的狼王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即刻将茗月身子翻过来,这才发现她的背后渗出一滩殷红的血迹,藕色的衣裳被血染红。 她的左肩背部衣裳有被划破的痕迹,暗红色的血液如石缝间的涌泉不断流出。 “救......我......” 茗月在昏迷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狼王的前臂,向他求救,她不想死,而眼前这个如狼般的陌生男子刚才却是豁出性命将她从崖壁上救上来,他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她嘶哑的声音停在了“我”字,随后便昏了过去。 狼王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灰狼们感受到他的悲痛,也跟着低吼起来,狼嚎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狼牙山间。 悲痛之余,他必须使自己镇定,因为茗月此刻命悬一线,他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狼王取下自己身上的豹皮,从她的腋下穿过,捆扎住伤口,以图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然后,他轻轻抱起茗月的身子,飞奔在丛林之间,一双赤脚踩踏在雨后泥泞的山路上,一深一浅,即便是被石子硌得脚底渗血,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飞快地下山。 若是他自己受了伤,只需让他的狼舔舐一番,然后敷上山上采的草药,数日便可痊愈。 可他知道茗月不行,她不是丛林里的人,身子骨又柔弱得像是经不起半点伤害,这救人的活儿也只有山下的那些被称作“郎中”的人才有能力救了。 狼王将茗月抱在胸前的怀中,一路狂奔,抄捷径下山,狼群担心他下山后会碰到猎户,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狼牙山位于长安城郊,距离长安城数十公里,若想进城找郎中,恐怕走到天黑都未必能走到,奄奄一息的茗月经不起折腾。 他只能就近求救,在山下的一处村子里试图找到能够救人的郎中。 村子里光天化日之下蓦地闯进十余条灰狼,吓得村民们四处躲蹿,藏身家中,闭门不出,任凭狼王如何敲门,如何喊叫都绝不开门。 灰狼们见状,纷纷仰头长啸,狼嚎声回荡在村子的每一处角落,令闻者丧胆。 狼王急了,他知道光靠恐吓威胁是没用的,像村民这种鼠辈只会躲着不出,而且吓唬他们也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救人,可奈何自己会说的话不多,无法准备表达自己的意图。 幸运的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壮着胆子开门出来,拄着木拐小心翼翼地靠近狼群,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年轻的男子在喊着:“何公,别去,危险!” 狼王虽不知这位“何公”究竟是何人,但从老者那从容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个有勇之人,至少不怕他的狼,或许他能救茗月。 见老者蹒跚而来,狼王像是找到了救星,两眼放光,抱着昏迷的茗月冲上前去,绞尽脑汁挤出几个蹩脚的字眼:“求求......救!她!” 见老者一脸诧异,他还以为是不愿救人,于是学着人类求人的方式,咚的一声双膝猛跪。 他这一跪令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身后的狼群都讶然不止,吓得旁人不敢出声。 何公是这村子里的长者,亦是村长,是个仁慈心善之人,他之所以不顾自身安危也要走向狼群,就是因为看见了狼王怀里奄奄一息的茗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里,实在是不忍心见这样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无辜逝去。 他连忙让狼王起身,邀他进屋,村里的壮男们一个个抡起锄头护在何公身后,用威胁的口吻对狼王说:“放下这位姑娘,你,还有你的狼都必须离开咱们村!”
第7章 你到底是狼还是狼人? 因为早年的他见识过人类的凶狠和残忍这次若非万不得已,他也绝对不可能对人类屈膝妥协。 狼王起身后站直了身子,眼神坚定且凌厉,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抗拒的气息,他对面前这位老者说:“孤......不走!”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他又回头对身后的狼群嚎叫一声,似乎是在命令它们回去。 灰狼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虽有不甘,但却不敢不从,因为是狼王的命令。 它们即刻掉头转身,像风一样消失在了狼牙山脚下。 狼王转头再次看向人群,眼神里暗含无奈和恳求,仿佛在说:“它们走了,你们可以救她了吗?” 或许是看在他那诚意下跪,抡锄头的壮丁们也都放下手里的武器,表示一切遵照村长的意思。 何公上前探了探茗月的鼻息,面色大惊,连忙喊来村里有名的郎中。 “快!快抱她进屋!” 山脚下的村庄地处城郊,村子里不过百余口人,何公找来的是村里唯一的老郎中。 狼王打量着这位年近古稀的郎中先生,心里揣摩着这位连路都走不稳的老翁有什么能力去救人呢? “刘老快请,这位姑娘身受重伤,情况不太不乐观。” 何公急急忙忙地请老郎中进屋,狼王也迈着腿正欲跨入,不料被两位壮丁伸手挡在门口。 “女娘疗伤,男子就不便进屋了吧!” 狼王抬眼回瞪这俩不怕死的壮丁,眼神仿佛一把刀人的利刃,他要进去谁敢拦他? 这一瞪,那俩壮丁裤管下的双腿不自觉地哆嗦着,拦门的手臂颤巍晃悠着。 “让开!” 狼王的命令声吓得两位壮丁瞬间跟焉菜似的不敢多言,自觉地为他开道。 里边的何公见狼王闯进,惊呼道:“使不得,使不得,阁下请回避!” 狼王自幼再狼群中长大,动物界哪有什么男女礼节?他此刻只关心茗月的伤情,旁人的劝阻他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不顾何公的阻拦,硬闯了进去,一架竹制的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 透过屏风的缝隙,依稀能瞧见一个虚弱人影躺在老旧的木架床上,肩上的衣物褪去大半,现出一道刺眼的殷红,伤口边缘还残留暗黑色的血迹。 一位老媪正在为她清洗伤口,她的脸上依旧惨白如雪,许是因为伤处的痛,那对柳叶眉时不时地蹙起,低声发出痛苦的呻|吟。 狼王听见里边的动静,茗月终于不再是像昏死那般毫无反应,他那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一些。 何公告诉他,老媪是老郎中的发妻,跟随老郎中多年,也颇懂些治病救人的功夫。 因为茗月是个姑娘家,而且又伤在了私密之处,老郎中不便亲自为她处理伤口,把脉过后就交代了自己的妻,让她帮茗月处理伤口。 狼王听言,沉默了半晌,他回想起初救茗月的那夜,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莽撞靠近才吓得茗月步步后退。 他渐渐意识到是自己接近人的方式不对,也难怪茗月回这般抗拒和畏惧他。 沉默过后,狼王无言转身,四肢着地蹲坐在门外的大榕树下,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的动静。 守门的壮丁纳闷地议论着:“你瞧这人是不是有点像狼?你瞧那坐姿,哪有人四肢着地坐着?” “像倒是像,尤其是他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比狼还可怕,可是......他明明是人呀!” 外头的议论声传至屋内,站在屏风外边的老郎中问何公:“外边那位男子到底是何人?这位年轻的小娘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老夫也正纳闷呀!” 何公拈须蹙眉,暗自揣测着狼王和那群灰狼的关系。 早在几年前,狼牙山一带就流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古怪的说,曾有猎户在夜里见过一个浑身赤|裸,皮肤黝黑,身上长满毛发,四肢着地在丛林中爬行的孩童,似人却更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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