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俏俏倒是隐约察觉出小九一直在想办法清剿朝堂中的逆贼余孽,只可惜她什么都不懂。 她不由叹道:“我好像总是帮不上忙。” 梁九溪闭眼嗅着小青梅身上的香味,沉闷地笑了一声:“你在我身边,就已是最大的帮助了。” “……这样吗。”言俏俏揪着衣摆上的流苏,忍不住讷讷道,“可前两年我也没能陪着你……明明其他人都能帮到忙。” 梁九溪微微睁眼,余光里便是女子锁骨下若隐若现的雪色,懒懒道:“真的想帮我?” “当然呀。”言俏俏点头。 梁九溪便捏了捏她柔软娇嫩的手心,贴着她耳廓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你帮帮我,就像显诚寺那天,嗯?” 言俏俏呆住,下意识合拢手指,却只能握住男人粗粝的指节,一时竟恍惚觉得手心又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她磕磕巴巴道:“不、不是这种帮忙……” 梁九溪眼睁睁看着小青梅的耳朵烧红了,愉悦地笑出了声。 他亲了亲女子的耳尖,散漫又认真地道:“其实于我而言,你的存在比所有的帮助都重要。” 他不会忘记曾与自己一同冲锋陷阵的功臣们,但许多次绝境之中,若非想到还有言俏俏在等着,他早就倒在了半路上。 “没有俏俏,这世上就没有小九了。” 作者有话说: 可能写的时间线是小九已经功成名就,所以俏俏的重要性体现不出来。 呜呜呜没有俏俏这个小可爱,小九可能早就自毁了,我番外要写少年小九x少女俏俏!!
第73章 赵府 言俏俏怔了好一会儿, 望去时仍见男人眼底缓缓流动的眷恋情意, 丝毫不似开玩笑。 她想起二人从前的时光,可不管是在京城亦或是闻春县,分明都是小九照顾她更多。 言俏俏想了想,偏过头道:“是指那年秋天我们遇到强盗的事吗?” 那大约是她十二岁的时候, 不知怎么被一帮凶神恶煞的强盗盯上, 趁着夜色将小九抓走了。 那时徐大哥也在,只不过他还没有如今这般厉害, 同样中了埋伏。 剩她一人被小九塞在隐蔽处躲着,心底极害怕,却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如今再回忆起来, 其实言俏俏也记不太清, 自己那会儿是哪里来的勇气, 又是怎么趁着守卫睡觉时解开了小九与徐大哥身上的绳索。 她只记得守卫暴跳如雷地冲过来时, 如惊雷一般炸开的粗犷声音和自己颤抖出汗的手。 那落在后腰上的一刀,更是令她当场便疼晕了过去。 梁九溪微微一顿, 虽本意并不止是这个,却还是因她的话牵动了思绪。 他的手绕到女子腰后, 隔着衣裳盖住。 小青梅浑身肌肤宛如白玉般无暇, 唯有这条疤痕格外狰狞。 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言俏俏瞥见男人沉默暗淡的眼, 便知他又在愧疚。 强盗事件发生之后,有那么半年的时间,小九一整天什么都不做, 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谨慎得过了头。 言俏俏便搂住他的脖颈, 开朗地道:“都过去好几年啦, 早就不疼了, 而且上次抹的药膏也很好用,疤痕已经淡了许多。” 天气渐凉,她今日在长裙外头添了件玉鸟纹半臂小衫。 说着,便用手掀起衣摆,试图展示给他看一看。 梁九溪哑然失笑,抬手压住她的动作,无奈道:“好了,知道了。” 言俏俏这才盯着他,忍不住道:“不过现在想想,那帮人根本不是强盗对不对?” 梁九溪微微一顿,想着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点头:“那时我的身份露了些端倪,引来了别有用心之人,没想到连累了你。” 他这一路走来实在算不得一帆风顺,数不清有多少次身陷险境。 之所以一直不将实情都告诉言俏俏,也是不愿她卷得太深。 言俏俏才知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从未往深处想。 毕竟任谁都不可能想到,自家隔壁的竹马竟会是隐姓埋名的皇太子。 她皱皱鼻子,倒渐渐消化了这个事实,再听到什么,也不如最开始那般惊讶了。 毕竟于她而言,只要小九还是那个小九,身份的变化便并不那么重要。 言俏俏向来好哄,搭在男人身上的腿晃了晃,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 “对了,早上凉儿买了牛乳丸子回来,我给你留了一些呢。” 外头是紧密的肉丸,里面却包裹着热乎乎的浓稠牛乳,吃起来没有丝毫腥味,实在又巧妙又好吃! 言俏俏已经连吃了好几日,还是没有吃腻。 与从前一样,她但凡吃到好吃的东西,总是要分享给小九。 梁九溪虽不重口腹之欲,可只要是小青梅给的,也从不拒绝。 梨儿很快端来了半碗牛乳丸子。 因一直在厨房热着,风味不差分毫,浓郁的肉香与奶香味扑鼻而来。 可还没拿起汤匙,门口便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行着礼火急火燎地道:“陛下,季公子和徐将军有要事请您过去!” 梁九溪看过去:“命他们到云机殿等朕。” 言俏俏捧着碗若有所思。 最近事态渐渐紧急,小九确实也越发忙碌了。 据红月说,前些日子第二批贵女出宫,只剩了一半人。 另外那一半则众说纷纭。 起初有人认为是和当初的席清雪一样,被新帝留在后宫侍奉。 但这些贵女实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全然不像承宠的模样,反倒更像是消失不见了。 因而如今传着传着,坊间都说包括席清雪在内的那几个贵女,是被新帝弄死了。 小九本就顶着嗜杀成性的暴君之名,这下更是让人捏住了话头,大肆宣扬批判。 言俏俏再不了解朝局,也知晓这其中定有势力推波助澜。 她并非娇蛮难缠的性子,听到他有正事要忙,便默默放下碗,想从他腿上下来。 梁九溪却收紧了手臂,让她挣脱不得,垂眼低声道:“丸子,我吃一口。” 言俏俏一愣,乖乖拿汤匙舀了一颗递到男人唇边。 梁九溪吃下牛乳丸子,才将她放下:“这些日子我有些忙,若是无聊就让人陪你到处走走,带好护卫。” 言俏俏点点头,看着他大步走出宅院,而后自个儿端着剩下的牛乳丸子慢慢吃完了。 ………… 过了几日,赵雀怡亲自上门送来了几块鸡翅木木料,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既答应了她,言俏俏便不会食言。 况且小九也说了赵小姐并非坏人,只是不大赞成自己与她走得太近。 其实小九一般并不限制她交朋友,比如林琅,不知为什么赵小姐却令他有些排斥。 她挑出一块纹路最符合的木料,又找出“猛虎嗅花”的图纸,便马不停蹄地动工了。 期间小九偶尔抽空过来小坐,言俏俏也会主动往宫里去,给他带新寻到的吃食。 有时季公子与徐将军到云机殿中议事,小九也并不避着她。 听多了,言俏俏便慢慢地懂了些其中的门道。 譬如席清雪早就已经死了。 席家是逆贼郑氏一方的奸细,送女儿入宫是为了毒害白鹿,以此祸乱宫城。 就连她所中的毒也是席清雪的手笔,而席小蔓不过是一只天真可怜的替罪羔羊。 议事结束,梁九溪重新提起朱笔,落在方才未看完的折子上。 他瞥着小青梅手里只啃了一小口的酥饼,问:“怎么了,御膳房今日做的玉兰饼不好吃?” 发着呆的言俏俏回过神,舔舔唇角的饼屑,又咬了一口:“好吃的呀。” 最近只要她来,御膳房便会准备点心给她解馋。 御厨的手艺比起京城中的名楼,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俏俏迟疑了会儿,挪动自己的椅子到他身边坐下,忍不住问:“小九,席清雪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呢?” 席清雪与她的关系确实不好,但似乎不至于因为这点摩擦便下毒手。 梁九溪道:“席清雪曾收到过一枚字条,至今不知写了什么。” 这是席小蔓的供词,那天言俏俏在场,所以她也不意外,只是认真思考着道:“难道有人指使她这么做吗?” “席家听命于周家,而这些天季望山顺藤摸瓜,找到许多周家与郑氏逆贼勾结的铁证,却一直没能弄清楚字条的来历,大概率不是周家下的命令。” 梁九溪缓声说着,见小青梅已经不自觉蹙起眉,便不动声色地停下,任她自己消化理解。 言俏俏吃完玉兰饼,擦着手叹气。 这样说来,岂不是还有另一股势力在与小九作对? 梨儿过来提醒已经申时了,她便与男人道别。 如今没有贵女入宫的借口,考虑到她的名声,梁九溪通常不让她留在宫里过夜。 但往常过来,至少会吃了晚饭再回去。 他看见丫鬟手里抱着的盒子,问:“要去哪里?” 言俏俏道:“木虎修好了,我正好给赵小姐送去。” 提到赵雀怡,梁九溪果然微微皱眉。 但也知自己不能陪她玩,她这些日子多少有些无聊,便没有制止,只轻轻啧了一声:“让崔适陪你去。” 言俏俏一愣,看向不远处侍立的太监总管,惊讶道:“不用劳烦崔公公呀,我只是去送东西而已。” 见主子没有收回旨意的意思,崔适只能笑呵呵地上前行礼:“言小姐,这赵府奴才去过几次,轻车熟路的,就让奴才陪同吧。” 言俏俏纠结了会儿,倒觉得不碍事,便由他跟着。 赵家府邸也在安岳坊,只是年头已久,又似乎许多年未能修葺,瞧着有些老旧。 比起四周那些雕梁画栋的宅邸,便如同一位满面风霜的年迈老人,格格不入。 曾经的京城第一世家,经受了逆党长达十几年的打压折磨,外表早已失去往日光彩。 如今新帝登基,周左丞被当堂斩杀后,位子便移交给了赵家如今的家主赵矩。 他是赵雀怡的父亲。 赵家已明显有了东山再起的势头,昔日的荣光似乎在一点点回到这个家族。 但这座旧宅,至今没有要翻新的意思,似在警醒着什么。 旧宅邸的门廊下,还挂着两只大大的白色灯笼,两侧的浅黄色挽联格外醒目。 言俏俏先前路过时便问了半春,才知是赵老爷子于年初正月里过世了。 而这位赵老爷子,就是当初在她这里买下木虎的拄拐老人。 赵雀怡如此珍重木虎,大概便是这个原因。 不必等通传,一行人直接被引去正厅歇脚。 赵家管事亲自奉了茶,颇不好意思地道:“言小姐、崔公公,我们小姐午后就出了门,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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