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背抵着帐梁,暗自得意,量他严策宁不敢做出这种瘾君子行径。 果不其然,她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严策宁起身了,空气凝滞片刻,他说了句“无聊”,掀帘出去了。 月光溜进又被立马阻隔在外,宋颜乐刚要躺下,帘子倏而自外掀起,严策宁气势如虹大跨步进来,抓着宋颜乐用力亲了一口。 似乎觉得不够,进而加深了这个吻,撬开唇缝,堵得宋颜乐声都发不出来。 严策宁发现了,对于宋颜乐这种妖精,轻易放过和置之不理哪个都不适用,她混不讲理又没有自知之明,得用蛮力才能治得服服帖帖。 宋颜乐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一头闷进水里,喘不过气,脑袋都被填充满当。 在最后要溺闭的时刻,严策宁终于肯推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帘子勾了一半垂挂着,月光漏进来,他看宋颜乐布满红潮的脸,爱惜得又吻了吻她的唇角。 被治服帖的宋颜乐粗声喘着气,被亲得眼梢桃粉泛光,不想说话了。 严策宁揽她腰,抚摸她脸蛋,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累倒了,粮的问题会有办法。” 说完没有一丝留恋,把宋颜乐放倒在床,为她盖好被褥,转身出去了。 宋颜乐第二日、第三日连着两天早起照常进行熬粥、施粥,阚沙尔带人从四面八方打,卫筠和伏瑞各守在金戈部南北守着,时不时有小队伍来犯,有些骑兵甚至插空溜进了金戈部境内,在四军营守兵看不到的地方为非作歹。 这两日流民多了不少,都往这里的赈灾点跑。所有的米在今天彻底罄尽,朝廷运来新一批粮是四军营将士的,他们连着好几日劳累又只吃一顿,已经不能再为流民余出粮了。 问题一踵接一踵,赈灾棚不够用了,估摸有五十几号人没有住处,都是从边境处被西境骑兵打过来的。好在这两日流民都消停,没有抱怨也没有起势造反,就是默默等着吃食。 段锐今日亲自来了,宋颜乐带着他坐在营帐里,商讨一顿没讨出个所以然。 “就算是万难,督查大人也该向太后禀报,明日没有粮,流民该怎么办?” 段锐也皱着眉,可看起来却只是为了配合才刻意表出这副神情,“皇上那日卧病在榻也要下令将一批粮过来,粮已耗尽,太后哪里来的粮?” 宋颜乐有些恼:“你是这次任务的总督查,既然收回了两部,那就要负起责任,不管怎样,都要向朝廷要到粮,我就不信两日的粮也拿不出。” 语气有些冲,宋颜乐丝毫不肯退让,段锐笑了笑:“行。你瞧,还是要我来替你解决。”他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到宋颜乐面前。 “你这几日看起来有些疲累,每日服用一颗。” 宋颜乐知道那是治体内残余毒虫的药丸,收了下去。段锐轻淡地说:“要是太累便就不管了,剩下的我来处置便可。其实一件小事罢了,不必如此麻烦,你一腔热忱他们未必领情。” 宋颜乐冷笑一声:“不必大人操心,你坐着看便可。” 段锐带来的人被宋颜乐叫去搭帐,一批批将士轮流当值,段锐当夜就回了营地,走前还留几个小兵,说是要贴身保护宋颜乐。 宋颜乐知道段锐是觉出严策宁近来的动向了,叫他们留着不是保护人,是监督人的。 不过宋颜乐很快忘了这回事,明日的赈灾粮没有,近千号人没有吃的,她闷着头寻法,寻得脑袋昏涨。 外头一声急报,宋颜乐瞬间提高警惕,叫小兵把话说清楚。 “军师,外、外面,外头有个满脸胡子的,带了好些人冲这里叫嚣。” 满脸胡子?宋颜乐问带了多少人,小兵说不多;她又问来势凶不凶,小兵说要凶不凶的。 宋颜乐要去好好瞧一瞧是何方神圣。结果人一到,差点给吓着了。 只见巫纳带着一批壮实糙汉,后头好几辆披着黑布的牛车,一个个本来焉巴巴的,一见宋颜乐来了,立马腰杆挺得比树还直。 宋颜乐差点忘了巫纳这人,当初他被关押在六蛇部原地,后来他哥出事,她送一封信过去叫人把巫纳放了。巫洛仍被段锐关押着,毕竟跟过坷屠,不能放出去。 她下意识以为巫纳是要来寻仇,抢回他哥的。不料巫纳气势磅礴地叫了宋颜乐一声,像打架似的,随后打手势,后头的跟班们把牛车上的黑布扯下来。 宋颜乐迟疑地走上前,士兵拦了她一下,她说没事再走过去,凑近一看竟是稻米。 在场人都听见了宋颜乐这一声,顿时惊讶又狂喜。没想到当初带头抢粮的六蛇部二当家竟主动送粮来了。 宋颜乐再扫视一圈牛车,估摸着能抵上五天的口粮,真是雪中送炭啊。 她朝巫纳笑了笑,巫纳看得瘆得慌,语气不善朝她说:“我是被一个男的折磨烦的,不然我才不管你们。” 宋颜乐顿了顿,随即想到之前严策宁跟她说会有办法的,唇角弧度又深一分。 巫纳神情很不爽,可身体很老实,他命人把粮米一袋袋搬进营帐里,自己站着没事干,干脆也跟着搬。搬了半天才把十几辆牛车的稻米收空。 宋颜乐端来一碗水,递到巫纳脸前,巫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子往后仰,愤愤地抢过一口干了,一碗清水喝得像酒。 宋颜乐坐在对面的大石头上跟他闲聊:“其实就算严策宁不找上门,你也会自己送来。” 巫纳不爽地看了她一眼,干嘛还说出来。他暗忖半天,矢口否认:“不是。白玛部和金戈部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 宋颜乐没有因他的狠话丧气,她转头看了一眼巫纳,“想你哥吗?” 巫纳撇过头不说话。 “你哥暂时还不能出来。”宋颜乐说。 许久,巫纳声音低落地说:“我知道,他帮坷屠干了很多坏事,两部的粮食估计也有好一部分是他帮坷屠运的。” 宋颜乐没有说话,她一直看得清巫纳这人本心不坏,他是想要大家都能吃饱的人,不然当初自己也不可能怎么容易说动他。 可惜,他一直信任敬仰的哥哥,跟着坷屠把自己家乡的粮食搬空了,叫两部子民痛苦不堪。他其实也很伤心,可他犟着不表现。 “待所有事情完了之后,我会保他的。”宋颜乐望着天,赏着月,又说:“这一片星空本该更美一些的。” 巫纳顺着她的视线望,跟她看着同一片天。 宋颜乐看到的是繁星点点连成的一副完整的大庆河山图,是一个大庆。巫纳看到的是一座小院子,家人健在,幸福美满。 “可撑过这几天就又要想办法了。”巫纳望天呆愣愣说。 宋颜乐点头,她早就在想办法了。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都处在被动状态,阚沙尔赌他们没有粮,吃不饱不敢出兵,现在,命运给了她一次机会,是时该主动了。 巫纳问:“你打算怎么做?” 宋颜乐没说,夜里太晚,她留巫纳一行人在赈灾营里休息。这边安排好,她就去打水洗漱了,这处有口井,水很凉,宋颜乐要端回自己的帐子里去,身后跟着四个一板一眼的黏虫,直到她进了帐子,才分别在离帐子有些距离的地方站好,寸步不离。 里头没打灯,宋颜乐摸着黑把盆放好,又去摸放在床头的火折子。摸着摸着摸到异物,似衣物,宋颜乐未被吓到,而是继续摸寻着。 两手渐渐往上,一下一下,贴着布料轻重不一地拍寻。手触碰到某人的喉结,她指尖轻轻摁了摁,五指拂过颈侧,挠人痒痒似的。 随即手上一紧,被抓着牢牢不动。 宋颜乐低声说:“我寻东西,你是何人?” 严策宁捏她指尖,学着她说:“我也寻东西,你又是谁?” 宋颜乐语气有些委屈:“这明明是我的住处,哪有公子的东西?” 严策宁说:“我来寻猫,我家狸奴偷偷跑出来了,怎么寻也寻不见,姑娘可看见了?” 宋颜乐有些气,要挣开,却被他按腰往前走几步,接着腹上一暖。宋颜乐可以想象得到严策宁此刻双手环着自己,脸贴在自己腰腹的模样。 “好没出息。”宋颜乐不慎说出口,腰上一痛,严策宁竟然掐她。 她低声怒骂:“小女还未出嫁,公子这是作何,真不是君子。” “不若就嫁给我了,做我夫人。”严策宁脸蹭了蹭,一手还握着宋颜乐指尖玩。 宋颜乐半天没出声,严策宁决定不再陪她演,松了钳制。 刚站起来就听到宋颜乐说:“你好凶,我怕。” ----
第47章 浓烟 “哦?”严策宁上前一步,重新把人揽过来。 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可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梅花香与木香杂糅,催动人的情.欲,叫人欲罢不能。 “我不凶,你仔细瞧瞧我就知晓了。” 宋颜乐觉得自己脸皮厚起来没有上限,没想到严策宁竟偷学如此快,炙热的呼吸打在她面上,原本心里整理好要与他商讨的事情都给忘了。 宋颜乐决定不再作了,拍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拍个不停。严策宁觉出是有什么事,把她放开。 见了光,两人坐在榻边,宋颜乐说要去抢粮。 宋颜乐颔首说:“我们始终出于被动,阚沙尔一直没有出大阵仗将我们打散,其实是在等一个最佳时机将为我们一网打尽。虽然巫纳雪中送炭,可这炭终究燃不过冬日。与其做无头苍蝇叫人追着打,不若试一回,我们去把粮抢回来。” 严策宁盯着她漂亮的眸子笑,“这话你应该与段锐说。” 宋颜乐当然知道,可她想要派人进耶沙三部,只有苏晟最合适,一副浑然天成的少年模样,极容易叫人忽视。 可她下意识想先告诉严策宁。 严策宁说:“我去跟他提。” 宋颜乐说不用,她不放心,怕严策宁会做什么,假装无意地说:“段锐的爹在朝中势力过大,姑母又是如今垂帘听政的太。” 严策宁说:“我自然清楚他抓着把柄,你不肯说,我不会过问。可我真要做些什么,你也没理拦,毕竟你我二人关系不明确,我又不是你的谁。” 宋颜乐顿时噎住,扭过头不说话了。 宋颜乐今日把头发全绾了起来,严策宁把人打量了个遍,最后视线落在那一截白玉般的后颈,线条延伸进后领,风光全盖了严实。 他看得眼热,想也没想就说:“以后不要将头发这样绾起来。” 宋颜乐看看他,摸摸自己后颈,又看看手,没摸出什么,不想理人。 不料严策宁不听到她回答不罢休,手搭在她后颈,捏着人朝自己靠近,“以后不要这样。” 又发什么神经,宋颜乐不悦地“嗯”一声,推开他手,催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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