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风生的高大,整个人覆在她身前将她清瘦的身子衬的格外娇小,泛着酒香的滚烫气息将褚朝雨包围,她身子微微发颤,唤着他的名字:“顾宴风,你放开我。” 夜色朦胧,晚风吹动荷塘里的圆荷,带着阵阵清凉的气息,顾宴风瞧着她紧张害怕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宽大的手掌拖住她的后脑,身子又向前倾了下去,褚朝雨急忙转过脸去,愠恼的骂他:“顾宴风,你不可以这样。” 他将她整个人禁.锢的牢牢的,褚朝雨根本动弹不得,顾宴风这般禁锢她时竟还有心思抬手捡起她脖颈后一颗正在滚动的莲子放入口中慢条斯理的嚼了嚼,神色淡然:“是有些苦。” 说完,他身子起开,握在褚朝雨腰间的宽大手掌却又丝毫未动,眼眸半垂的凝视了她许久,突然褚朝雨腰间有些吃痛。 顾宴风捏了她一下。 随即将她整个人又放回圆椅处,他噙着笑意,晚风吹动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袍,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俊美的如副画作,褚朝雨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却又被顾宴风攥住手腕:“生什么气,孤又没对你做什么。” 褚朝雨从整张脸红到耳根子:“妾身不敢生气,夜色深了,我要回去歇着了。” 不敢生气,语气中却满是愠恼。 顾宴风看了眼被他攥住的手腕,凝脂般的肌肤透出绯红,他下意识用指腹给她揉了揉,褚朝雨只觉得有些痒。 顾宴风是习武之人,指腹有些粗粝,尤其是他给她揉手腕时虎口处擦到她的肌肤更加痒,粗粗粝粝的痒,这股痒意从手腕只蔓延而上,让她觉得心慌。 褚朝雨挣脱了下。 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温柔,顾宴风又穿了件月白色长袍,竟让褚朝雨有一瞬的恍惚,她分明看到顾宴风在对她笑,笑容清澈温润,让褚朝雨思绪瞬间回到几年前。 那时,她还在镇上的学堂进学,顾宴风身上的伤好了些时帮着阿娘去镇上卖晒干的鱼虾,因他生的好看,镇上无论是小姐夫人还是大姐大婶都爱去他那里买,顺道与他扯东扯西的,因着大家都‘照顾’他的生意,所以顾宴风总是早早的就卖完了。 顾宴风偶尔会买上些糕点偶尔会给她买个糖人,去她的学堂门口接她下学。 不止镇上的那些人喜欢他,就连学堂里的小姑娘们也喜欢,都是十几岁的年纪,见过这般一位翩翩公子都心动的很,比赛般的都说以后要嫁给他。 当时顾宴风只是笑了笑。 后来有一日下学,有位即将及笄的女子拉住褚朝雨的衣袖非问她:“你家里的那位哥哥定亲了没?” 褚朝雨一直没理她,她就缠了褚朝雨一路,身旁还跟了几位姑娘家也讨着褚朝雨问。 褚朝雨被她缠的实在没办法了,身旁的几位姑娘也都说褚朝雨小气,就问他定亲了没都不肯说。 小姑娘气恼恼的说:“你们都别惦记着他了,清淮哥哥是我的,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他。” 几位小姑娘齐声惋惜的‘啊’了下,眼里皆是羡慕。 那位缠着褚朝雨的姑娘问她:“你要嫁给他,他愿意娶你吗?” 这句话倒是把褚朝雨给问住了。 她不知道清淮哥哥愿不愿意娶她,其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定亲。 不远处,顾宴风看着几位小姑娘吵吵闹闹的,直到别的姑娘都回了家,褚朝雨一回身就看到了他,小姑娘当时羞的脸颊红红的,憋了一路子的话,直到第二日才开口问他:“清淮哥哥,昨日的话——你都听到了?” 顾宴风点了点头,轻笑了下:“小姑娘家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褚朝雨不服气的看着他:“知道。” 顾宴风捏了捏她有些肉嘟嘟的脸颊:“若是你的同伴们没有说要嫁给我你也会想嫁给我吗?” 褚朝雨笃定的点了点头。 还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清淮哥哥,我非你不嫁。” 夜色更深了,晚风都清凉了些,褚朝雨从遥远思绪中回过神来,顾宴风似乎是与她想起了同一件事,也看懂了她的情绪,他抬步上前,突然问她:“不是说非我不嫁?”
第25章 第 25 章 他还以为她待他的情义多么真切,多么无可替代,深情到让她说非他不可,他知道是他失信了,没有赴她的三年之约,可她不该将感情之事也看的那么淡漠,像个木人一样只有规则,没有一丝留恋就去嫁了别人。 是她阿娘的嘱托也好,是她姑母的逼迫也罢,她嫁了别人,他对她始终有怨气,怨她不该对他这般客气,怨她那么想和秦南萧好好过日子,怨她心里没一点他的位置。 那日她说过的话又泛在他心间,她说——年少时的情义没那么深刻,可明明是她曾坚定不移的说要嫁给他。 他终究是被那个小姑娘澄澈的眸光给骗了。 褚朝雨听到顾宴风的问话垂下了眼眸。 过往之事,多说无益。 顾宴风也不再问。 —— 翌日一早,褚朝雨睡了个懒觉。 她不想起身,只想一直躺在榻上使劲睡,至于睡到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 秦南萧见她不愿起,确定了她没有生病后才放下心出了月清殿,他这几日都挺忙的,褚朝雨问他在忙些什么,他也不肯说。 褚朝雨用过早膳后又睡到了申时,醒来后小蜡笑着说道:“小姐,长公主殿下来了殿中呢,见你还睡着,就没让喊醒你。” 褚朝雨问:“义母她可有事?” 小蜡摇头:“无事,说是太子殿下让她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 褚朝雨一觉醒来本是歇的很舒服,听见小蜡提起顾宴风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她随口应了声,不知顾宴风是什么意思,还让长公主过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 其实今日一大早,顾宴风下了早朝就去了偏殿庆安长公主处,他直言道:“姑姑可否帮我去月清殿看看她?” 极为客气。 长公主当时都有些愣了,正在染蔻丹的指甲都不禁抖了抖,这几年顾宴风与她说话极少有这般温和过,她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欺负人家了?” 顾宴风轻蹙了下眉,他昨晚送她回月清殿时对她说了句狠话,他后来想了想,话说重了,她回到月清殿里没准会偷偷抹眼泪,却也有自知之明她现在定是不想见到他,便来寻长公主了。 “姑姑去便是,您想要的城外那处有活水泉的庄子我已命人买下。” 庆安长公主噗嗤一笑:“倒是知道孝敬姑姑了,”随后她又轻叹:“看在你这么孝敬姑姑的份上,姑姑替你把那小姑娘给哄开心了去。” 顾宴风垂眸轻笑,小姑娘,确实也还只是个小姑娘。 —— 褚朝雨洗漱了一番后就来了庆安长公主这里,与她言谈间她才知道昨日是德元皇后的忌日,顾宴风才会让她陪他走走,还要她陪他喝上一杯。 前两日传的人人后怕的邪祟突然就不见了,变成了德元皇后来找皇后娘娘索命,所以皇后娘娘才会突然病倒,用了药也不见好。 宫人们都不再怕了,反倒私下里议论纷纷的,议论的多了,德元皇后与如今的皇后娘娘之间的事就被扯了出来。 宫人们议论的大多不过就是后宫如何争宠,争宠之时用了哪些手段,褚朝雨对这些虚虚实实的话语并不在意,反倒是长公主的话落在了她心里。 “世人皆传我皇兄独宠皇后一人,整个后宫如同虚设,却不知其中真实原委,当初皇兄冬日狩猎,一不小心惊了马,伤到了根本”长公主说着,见褚朝雨不再看着她,反倒是垂眸听着,她更加相信外面的传言了,这国公府的小夫人还真得称作是小姑娘,八成还未经人事呢,长公主轻笑了下:“事后,那日凡是与惊马之事相关之人都被抓了起来拷问,倒是查出来了,可那人嘴硬,直接咬舌自尽了。” “自那以后,一个帝王无法尽人事,当时宫中才只有三个孩子,加上德元皇后腹中的统共才三子一女,”长公主目光悠远,似是忆起了往事,神色复杂:“偏偏在一次外出时,皇兄认识了秦家女,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此后便独宠她一人,半年后她还有了身孕。” 褚朝雨不禁好奇,这世间还有这般事? 长公主笑瞧着她:“本宫也觉得稀奇,太医院的人还说曾在古籍里看到过类似之事,谁也道不清是为何,这般便有了后宫妃嫔众多独宠一人的佳话。” 长公主似是有些不满:“让她秦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德元皇后是皇兄发妻,都被她给挤了下去。” 长公主说着,很是伤感,若不是因着陛下与皇后之间的这些牵扯,顾宴风早就将皇后党铲除了,皇后这些年利用陛下的宠爱在朝中结党营私,但凡做的事不是很过分,陛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顾宴风,在等待某个时机。 某个可以将敌人一击毙命的时机。 褚朝雨在长公主这里闲话了许久,心中烦闷也少了些许,昨夜顾宴风送她回月清殿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你父亲不是教你守信吗?说非孤不嫁又去嫁给别人,孤倒要去问问你父亲是如何教你的。” 顾宴风提到了父亲,褚朝雨烦死他了。 —— 转眼间,就到了七夕节,小蜡一大早的在东宫里快要逛了个遍也没找见一颗葡萄树,回到月清殿时有些丧气的对褚朝雨说:“小姐,咱们若是想要看牛郎织女相会只能出宫去了,东宫里连片葡萄叶都瞅不见。” 褚朝雨想了想,去了秦南萧的书房。 秦南萧正立在窗边翻看着书籍,丝毫未察觉到褚朝雨走了进来,褚朝雨看他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忍打断他,本想再悄无声息的走出去,秦南萧却突然回身看到了她。 “怎么了?” 褚朝雨顿了顿,露出笑意:“今日七夕,你有空陪我出宫逛逛吗?” 秦南萧走至桌案旁看了眼万年历,今日确实是七夕,他抬眸间露出些许愧疚:“小药,我忘了今日是七夕,还有许多事要忙,怕是没办法陪你出去游玩。” 褚朝雨露出些许失望,随后面色恢复平静:“没事,你忙你的,我和小蜡去长安街上四处逛逛,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葡萄吃。” 秦南萧笑了笑。 待褚朝雨离开书房,秦南萧放下手中古籍,怔愣了好一会,他忘记说了:多放盏花灯。 —— 上京的长安街无论何时总是繁华到让人忘却世间还有苦难与孤冷,这条上京城里最热闹的街道摩肩接踵,它看似和平常无甚差别,一如既往的喧闹,可又多了些成双成对的痴情男女,多了挑扁担卖花灯的老翁和孩童,茶楼里挤满了人,酒楼里响起了欢笑声,拱桥处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牛郎织女相会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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