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昙自是知道相里明徵的好意,临走前,她终是别别扭扭说了句:“今日之事,多谢你了。”她虽然不知道她昏过去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既然和白珩回到了这里,那便意味着是相里明徵救了他们。 相里明徵闻言看了曲明昙一眼。这女子虽然歪理很多,但到是个知道感激的,他冲曲明昙轻轻颔首收下了她的谢意后,曲明昙便牵着白珩的手离开了。 他们母子二人一离开,柔嘉公主便问相里明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与白珩那番谈话之外,相里明徵将其他事情都同柔嘉公主说了。 柔嘉公主得知是宁子骞将曲明昙和白珩囚禁在别院时,顿时怒从心起:“好他个宁子骞!平日我看他病歪歪的,只当他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然是咬人的狗不叫!我找他算账去!” 说着柔嘉公主就怒不可遏站了起来,相里明徵凉凉问:“公主以什么名义去呢?” 柔嘉公主冷笑道:“没有名义本宫就教训不得他一个侯府公子了?” 相里明徵:“……” 柔嘉确实有这个本钱,但—— “公主别忘了,宁子骞与四皇子交好,而且他见过珩儿。此时他或许不确定珩儿的身份,但若公主出面的话,那可就……”后面的话,相里明徵没有再说,但怒气冲冲的柔嘉公主却因这话停下了脚步。 相里明徵说的没错,若她此时出面为白珩讨公道,那无异是坐实了白珩的身份。 “那你说怎么办?”柔嘉公主咬牙折返回来,瞪着相里明徵,“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自然不会,只是此事公主不宜再出面。” 纵然此刻柔嘉公主十分想自己动手,但她不得不承认,相里明徵说的在理,最后柔嘉公主妥协了,然后面色不善的走了。 相里明徵在书房独坐片刻后,又将宁栩唤进来,吩咐了他几件事。 宁栩听完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相里明徵这是要开始算账了,当即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而回到浮玉苑的曲明昙和白珩却没有歇息。曲明昙正拉着白珩,让白珩跟他说,他们具体是如何从宁子骞别院脱身的。 白珩只囫囵在小本上写,宁子骞的人欲对他动手时,相里明徵及时带人赶到了,这才救下他们二人。 眼下他们二人回到了相里明徵的府上,白明棠便也没怀疑白珩在骗她。听完之后,她只抬手摸了摸白珩的脸:“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了你。” 白珩摇摇头,拉下曲明昙的手,握在掌心里。 真要说连累,是他连累了她才是。 很快映雪就端来了安神汤,他们二人各饮了一碗之后就打算歇息了。曲明昙看着正欲离开的白珩,突然一把拉住他:“珩儿,你要不今晚跟我睡?” 白珩:“?” 今天一天的经历太惊心动魄了,白明棠怕白珩一个人睡会害怕。但相处这么久了,她也了解白珩的性子,若说他害怕,白珩定然会为了面子肯定会拒绝的。所以曲明昙就将责任揽到了她的身上:“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要不你过来陪我睡?” “让映雪姐姐陪你睡?”白珩在小本上写。 “不要,我就想让你陪我睡。”曲明昙拉着白珩的手腕晃了晃,“好不好?你跟我睡,我给你讲故事。” 白珩:“……” 他才没这么幼稚呢! 但对上曲明昙央求的眼神,白珩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点点头,然后在小本上写:那你等一会儿,我去拿枕头。 写完之后,也不管曲明昙答不答应,他就哒哒的跑回他之前所居的屋子里了。 屋里点着一盏灯。 白珩进去时,就见有一道笔挺的人影站在灯后。 是今夜最早出现在别院的那个黑衣男子,只是此刻他解开了面巾,一道如蜈蚣般的长疤,自他的眉骨一直蜿蜒至他的左下颌。他面上的表情看着又凶又冷,但在看见白珩时,便立刻单膝跪了下去,嗓音沙哑道:”小主人,属下来迟,请小主人责罚。” 这是先太子身边的暗卫玄隐。 当年先太子自戕前,曾给玄隐下令,让他离京去保护白明棠,无召唤不得归京。 但等玄隐到丰元县时,才发现白明棠已有了身孕。之后的六年里,他像个影子似的,一直在暗中照顾白明棠母子二人。 直到今年,白明棠的身体每况愈下,曲明昙和白贺言相继来到丰元县时,他才不得不露面。 太子给他的密令是保护好白明棠,后来白明棠死了,他的任务便成了保护白珩。得知白珩不愿回玉京,他便拼死要带着白珩离开,但白贺言却拿曲明昙的性命来威胁白珩,迫使白珩低头。 玄隐虽然武功很好,但到底不敌人多势众。为了防止他坏事,白贺言与刘通将他关在了丰元县,还是前段时间宁栩去丰元县探查时,刘通那边守卫松懈才让玄隐找到机会逃了出来,继而一路追来了玉京。 白珩道:“今日若非玄隐叔叔及时赶到,我只怕早已没了性命,玄隐叔叔你起来吧。” 玄隐这才站起来。 白珩又倒了茶递给他。 玄隐虽是保护他们的暗卫,但在白珩看来,他也算他的半个亲人。 玄隐忙双手接过道谢,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玄隐握着空杯子,问白珩:“小主人,虽然属下容貌已毁,但相里公子身边的宁栩还是认出了属下。接下来,小主人有何打算?” 想到相里明徵今夜同他说的那些话,白珩现在还是没能平复下来。想了想,他问玄隐:“今夜他同我说,他是我父亲从前的伴读,你从前既在我父亲身边,那你可知他们二人具体关系如何?” “相里公子与殿下自幼相识,两人情逾手足。只是……” 白珩看过来,玄隐便如实道:“只是后来相里公子的兄长在雁荡山战死一事,朝中诬陷是殿下所致。” 此事今夜相里明徵也同他说了,但他也明确的说,他不信是他父亲所为,他会为他的兄长和他的父亲讨个公道。沉默须臾后,白珩又问:“那你觉得,他可信么?” “若是从前,可信。若是现在,属下也不知。” 六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白珩点点头,只道:“玄隐叔叔,我们暂且先在这里安顿下来,你好好养伤,待我想好去留后再同你说。” 玄隐应了声是,见白珩再无吩咐,便如来时那般消失了。 白珩同曲明昙说他是回来取枕头的,此刻他也不敢多耽搁,抱了自己平常枕的枕头就去了曲明昙屋里。 自从三岁过后,白明棠就让白珩分床而睡。这几年,白珩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了,今夜身边陡然多了一个人,白珩其实很不习惯。 但他的不习惯落在曲明昙眼中,就成他是受先前的事所致。曲明昙便强忍着困意,同白珩东拉西扯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白珩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索性便闭上了眼睛。 原本白珩是装睡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在曲明昙的絮絮低语中,竟然真的朦胧睡过去了。 等白珩再醒来时,房中已是一片明亮了,而他身侧也早已没了曲明昙的身影。 此刻曲明昙正在同画意说话。 昨日相里明徵就让宁栩将大致情况告诉了画意,所以画意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从小服侍大的小姐。不过宁栩叮嘱过,不让她在曲明昙露出马脚,她便也将曲明昙当成主子服侍,曲明昙问什么她都言无不尽。 而曲明昙得知画意是‘她’之前的侍女十分高兴,她拉着画意问了几句画意这六年的近况后,又迫不及待问起了画意,‘她’与宁子骞之间的过往。 白明棠与宁子骞之间的过往,旁人不知道,但画意作为白明棠的贴身侍女,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白明棠的母亲,与宁子骞的继母在未出阁前曾是闺中密友。后来宁子骞的继母嫁入忠勇侯后,她们二人还时常有往来,连带着白明棠也曾跟着出入过忠勇侯府,因此便认识了体弱多病的宁子骞。 “那时小姐只是单纯的怜悯宁二公子体弱多病不能出门,便在每次去忠勇侯府时,都会给宁二公子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儿。小姐把宁二公子当弟弟看,可谁曾想,宁二公子竟然对小姐报着那样龌龊的心思。” 纵然时隔数年,但提到这事时,画意的脸上还是毫不掩饰的气愤。 白明棠是在无意中发现宁子骞心仪她的,但她只是单纯将宁子骞当弟弟,所以在察觉到宁子骞的心思之后,她便不着痕迹与宁子骞慢慢疏远了。可谁知,宁子骞非但不知难而返,反倒还缠上了白明棠。 更过分的是,她在得知白明棠有心仪之人后,竟然用卑劣的手段给白明棠下药,意图得到白明棠,但却没得逞。 曲明昙听的怒火中烧,但福至心灵,她突然问了一句:“珩儿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画意怎么都没想到,曲明昙竟然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虽然知道,此刻曲明昙想的那人定然是相里明徵,但她也不能反驳,只能囫囵点头。 之前以为相里明徵始乱终弃的曲明昙这会儿气势顿时矮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白珩起来了,画意一看到白珩,叫了声:“小公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曲明昙这会儿还陷在‘真相’里,完全没注意到,画意见到白珩比见到她这个‘小姐’还亲近。 很快,画意自己也认识到了不妥,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与映雪一道正要给曲明昙和白珩摆饭时,相里老夫人身边的尤嬷嬷便过来了,说是相里老夫人请白珩过去用早饭。 白珩看向曲明昙。 曲明昙知道相里老夫人不待见她,便向白珩道:“既然老夫人叫你,那你便过去。” 白珩虽然知道,相里明徵不是他父亲,但他也知道,他眼下的身份一旦曝出来,会给所有人带来灾祸。如今他们暂居这里,相里老夫人既派人来请他,他便不得不去。 白珩离开后,曲明昙独自用了一顿朝食,之后她问起了相里明徵,映雪说相里明徵已经去官署了,曲明昙只得暂时作罢。 而相里明徵在官署忙了整日,直到夜里才回来。 得知曲明昙今日问起过他,他只轻轻颔首对此不置可否,只让人将画意叫过来。 画意本以为,相里明徵会问白明棠与先太子之间的事。却不想,相里明徵问的是曲明昙。 “白伯父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儿?”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中午见~
第24章 ◎不要将此事告知小姨。◎ 关于曲明昙的存在,别说是外人,就连白家都没几个人知道。 因为她是在国丧和家孝期间怀上的,原本白夫人被诊出有孕时,白老爷打算悄无声息将她打掉的,但那时白夫人身体不好,若强行打下孩子,恐会有一尸两命的风险,所以最后白夫人只得以为家人祈福为名,躲进寺庙偷偷生下了曲明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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