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依然不为所动:“母亲,这次不一样。” 潘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片刻后笑了笑:“我的确不懂政事,但我了解我的儿子,子淮,自从你到宁州之后,母亲觉得你的心,不静。” 扶摇夫人和卫梓瑶也在此处,只是在严炔来之后两人便避嫌去了旁边的大殿,此刻听到这句话后两人都愣了一下。 “没有的事。”严炔似乎轻声笑了笑。 潘太后的语气都无奈了:“子淮,母亲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事,只是觉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这三年多母亲看你一路走来实在是辛苦,如今只想让你轻松一些。” 严炔语气含笑:“母亲多虑了,从前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儿子只想把怀北治理好,将母亲的病治好。至于贺垣,这人心机太深,一日不除,宁州地界就不能安稳,儿子只想早些把这边的事全都处理好,再班师回秦城。” 潘太后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片刻后终是叹气道:“行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母后也不拦你,万事小心。” 严炔应好:“母亲觉得这两日感觉如何,她的药可有用?” 潘太后叹气:“确实有用。” “那儿子就放心了,母亲别多想,您安心养身体,最多十日我便回来。” 严炔和潘太后又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等人走后,扶摇夫人和卫梓瑶才重新走了进来。 “阿姐,连您都没法劝陛下了吗?”这次,显然连扶摇夫人都有些担心。 潘太后苦笑:“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他就只听得进去他大哥和他祖父的话,可惜了,父亲现在远在秦城,我是劝不动了。” 卫梓瑶急着想说什么,却被扶摇夫人拦下,片刻后,这对母女也走出殿门预备回自己宫里。 “娘,您刚才为什么拦我?” 小潘氏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卫梓瑶:“当然是希望姨母再去劝劝表哥呀!咱们在宁州人生地不熟的,表哥何必亲自犯险,我实在是想不通……” 小潘氏停下了脚步:“你啊……”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怎么现在都还是毫无长进,这些道理你姨母不懂?朝中大臣不懂?当娘的都劝不动,你去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只是重复这些无关紧要惹你表哥厌烦的话罢了。” 卫梓瑶:“……那娘觉得什么是紧要的?” 小潘氏摇头,片刻后皱眉道:“你没听到你姨母说感觉陛下来了宁州之后心不静,又提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你姨母这是怀疑,陛下这次要亲征,多半是因为程氏女的缘故。” 卫梓瑶睁大了眼。 “我让你去打听一下她在哪里你都办不到,你说你一天能让我省心吗?” 卫梓瑶委屈得很:“陛下有心瞒着我哪能打听到啊……我再去的话只会惹陛下嫌,他一向都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根本拿不准……再说了娘,先前也是你跟我说程皎皎如今都不是公主了,我是怀北的公主,没必要和她比较……” 小潘氏都无语了,伸手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我是说你不用和她比,免得自降身份,但是我说让你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吗?你真是一根筋!” 小潘氏说完之后气冲冲地走了,留卫梓瑶一个人站在原地揉了揉脑袋,然后十分不甘心地小跑跟了上去…… - “公主,真的够了,吃不下了。” 和宁宫的小别院,程皎皎给吴盛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色,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你这段时间在牢里受苦了吧。” 程皎皎满心愧疚。 吴盛:“……其实也还好,陛下没有怎么为难我,只是关押了起来。” “那也是在天牢里,都是我连累了你。” 吴盛惊愕:“公主您别这么说!是属下无用……没能送您回蜀州……” “和你无关。”程皎皎还在一个劲儿地给吴盛夹菜,她这些日子尚且小心翼翼的,更别提吴盛了,被关在牢里,就算严炔没为难,那些狱卒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金果和银果也在一边看得眼泪汪汪的。 吴盛眼眶也红了:“多谢公主……不过属下有一事想不通,那就是为何陛下忽然放了我,还有您现在是……” 程皎皎叹气:“造化弄人,我先前不是偶然师从了仲神医吗,在我师傅那边学到了一些本事,这不刚好就派上用场,太后的头疼症我恰好能治,要不现在我能这么舒坦么?” 程皎皎说这话的时候,严炔刚好走到了别院门口,吴盛在这的消息自然早早就传到了严炔的耳朵里,他没让人传话,自己只带着长贵就走了过来。 恰好就听到了这话,严炔脚步一顿。 吴盛极为庆幸道:“公主聪慧过人,当初仲神医就说您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将来咱们要是回了蜀州,说不定可以在蜀州开间医馆!” 这话说到了程皎皎的心坎上,她笑了:“不错不错,你这个提议好,开医馆既能悬壶济世,还能赚钱,当真不错!” 金果也笑道:“除了医馆,奴婢这三年将宁州刺绣也学的差不多了,咱们还能开个绣庄!” 程皎皎惊喜道:“绣庄也好!最好把布庄也给垄断了!” 主仆几个越说越开心,仿佛马上就能回到蜀州去做生意,银子哗哗啦啦地流到荷包里,就在这时,严炔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了过来:“你做生意?怕是要把家底都给亏完了。” 所有人一愣,连忙起身。 吴盛和金果几个赶忙行礼:“参见陛下。” 程皎皎听他那话有些不高兴:“我怎么就要把家底给亏完了?陛下也太小瞧人了吧。” 严炔嗤笑一声:“不行礼就算了,还控诉起朕了?我说错了吗?你一向花钱如流水,最落魄的时候都要用银裸子赏人,等真做了生意,怕不是半卖半送,还能精打细算?” 程皎皎:“……” 她看了眼长贵,就知道他把自己卖了。 “赏人和做生意我还是分得清的。要是买的多我才考虑送,买少了我肯定不送的。”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低笑,严炔眼底也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忽然想起,从前在怀州的时候,就他那点儿俸禄,还当真养不起程皎皎。 那时候的她赏人都是珍珠和金子,怎么到宁州当了王后,反而穷酸成这样了。 这个问题从那天长贵把银裸子给他的时候严炔就在想了,如今瞧见她这衣裳和首饰,再想到贺垣的所作所为,那便是只有一个答案。 这三年,她也不似传闻中那般风光。 严炔垂眸遮掩住了眼底的一抹晦暗,忽然道:“想要做生意的本钱么?” 程皎皎眼睛一亮:“陛下要入资嘛?好呀!” 严炔勾了勾唇:“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便转身朝和宁宫大殿走去,小别院里没有一个人敢跟上去,程皎皎也在原地愣了片刻。 严炔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身后没人,回头无奈地啧了一声:“过来,晚一点你的金子就没了。” 程皎皎立马露出个灿烂的笑,金子啊!好嘞。 她提起裙摆,和一只鸟儿一般雀跃地朝严炔跑了过去。
第11章 幼稚 一炷香后,程皎皎看着那个金笼犯了傻。 “陛下,你是要把这个金笼送我吗?” 是吧。 是吧! 严炔昨晚脑子犯晕将她关了一晚,今天良心发现了吧! 程皎皎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严炔睨了一眼她:“可以。” “多谢——” 程皎皎谢恩的话都要脱口而出了,谁知严炔下一瞬就打断了她:“给你一个金锁。” 程皎皎:“……” “就一个金锁啊,您也太小气了吧?” “不要?” 程皎皎咬牙:“要。” 这笼子这么大,锁也不小,不要白不要。 “还有那个。”他朝笼子里指了指,程皎皎就注意到那边还有一些垂吊着的金羽毛。 啧,真是精雕细琢,奢侈地要命。 程皎皎开心地走了进去:“这些也给我对吧?” 严炔嗯了一声。 程皎皎开心坏了,伸手就要去摘那些羽毛,却不料身后又忽然传来了咔嗒一声,程皎皎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回头,就看见严炔一副使坏的表情。 “你又关我!” 严炔此刻心情大好,看了眼地上:“这些东西都在,你晚上就睡这。” “凭什么?!” 程皎皎要去扯那锁,严炔笑意扩大:“扯坏了损失的可是你。” 程皎皎无奈了:“严炔你幼不幼稚,你放我出去。” “不放。” 和昨天说得一模一样的。 程皎皎满脸疑惑,严炔站在光影下,瞧不出面上的表情,但声音倒是有几分低沉:“从前在怀州的时候,我睡了多少次地平?” 程皎皎一听这话,瞬间就泄了气。 这还是重逢后严炔第一次提到从前的事,程皎皎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她有一张好气派的拔步床,是严老太爷当时专门为了她请人做的,那拔步床宽敞地能躺下四个人,外头还有很宽的地平,地平一端是她的梳妆台,另一端还有她的大箱子,而中间…… 是严炔的床榻。 但那也不能怪她啊! 那时候两人争吵不断,程皎皎不服软,这厮更是个倔脾气,程皎皎嫌弃他,他就赌气睡地平,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在上一个人在下,一年的婚期,估计得有一半以上严炔都没上过榻。 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程皎皎想明白这人是故意的后就干脆不挣扎了,“我住这陛下就能消气了?肯把金锁给我了?” 严炔扬了扬眉:“可。” 程皎皎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成呀,谁怕谁?不就是让你关几日,又不是真的进大牢,我现在心态好得很。” 严炔嗤笑一声,“是么,那也好,反正这和宁宫也没有多余的床榻,小公主就在这住下吧。” 说完,严炔就坐到了白天他坐的那个案桌前,程皎皎白了他一眼:“那陛下何不去自己的房间,在这作甚?” 严炔都气笑了:“这就是朕的房间。来人,传膳。” 这下轮到程皎皎愕然了,他的房间,这不是那天失火后她睡得…… 这人干嘛把她安置在这! 程皎皎脸颊慢慢浮现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她赶忙别过头去了。 婢女进来送膳,一眼都不敢往过瞧,程皎皎刚才吃东西正吃一半他就来了,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呢。 到底是帝王了,这膳食就是不一般,有炙烤羊肉、还有东坡玛瑙……还有还有她最喜欢的山楂红枣糕和红豆软酥酪,这人……又是故意的吧! 严炔在慢条斯理地用膳,余光自然瞅见了程皎皎的眼神,眉梢微微扬起,透露出帝王还算愉悦的心情,“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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