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骁愈发心疼,连连应声,软语哄着安抚,好一会才稍稍好些。 盛姝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敢再看这一幕父子相认的动容情形,指尖紧紧收在掌心,背对着二人。 她的阿辞,从此,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阿辞了…… 他也会依恋于那个曾让她伤心欲绝的薄情之人,与燕北骁站在一处...... 燕北骁抱着阿辞,手掌落在她后背,柔声恳求道。 “姝姝,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如今好不容易才团聚,日后我们便一起好好将阿辞抚养长大,好么?” 盛姝冷漠走开两步躲避。 “阿辞是阿辞,你是你!我会一如既往的对阿辞好,你要如何那便是你的事,自是不必来问我!” “姝姝......” “若是无事还请君上离开此处,我累了,想休息了,可以吗?” “娘亲,对不起,阿辞午后偷偷溜了出来,害娘亲担心了,阿辞现在就再陪娘亲睡一会。” 南辞从燕北骁怀中下来,立即跑到盛姝面前,纤长的羽睫上还沾染着未干的晶莹,轻眨着眼,软萌可爱的撒着娇。 盛姝对着南辞立时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亲的笑脸,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 燕北骁静默在原地,盯着盛姝的侧脸不觉有些失神。 盛姝看都未看他一眼,便垂眸换了生硬语气,“君上还不走吗?” “那......孤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 燕北骁嘴上应着,可脚下却是不愿挪动半步。 都快申时了,算着时辰,再磨蹭一会也该要用晚膳了,他还真不信盛姝会睡一会。 “阿辞,爹爹就在宣光殿,你若是想找爹爹,就直接过来,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也可以告诉爹爹......” “爹爹,阿辞想让爹爹留下来,娘亲......” 南辞转头就跟盛姝打起了商量,“娘亲,爹爹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答应阿辞了,以后会改改自己的脾气,保证再也不对娘亲凶了,他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他气了好不好?” 不愧是亲生父子! 燕北骁心头一喜,此时此刻,只觉得有个儿子真好啊! 这简直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啊!
第154章 立储 “阿辞乖,爹爹还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盛姝并不直接表态,在孩子面前也是尽量委婉一些。 燕北骁才不肯走,忙接下话茬,“无妨,现下并无要事处理,孤还是可以留下来陪......阿辞。” “君上,首辅大人求见。” 门外恰好传来一声急切通报,安福寿正立在殿外候着。 燕北骁一阵不悦,却也知首辅朝臣能这个时辰入宫,定然也是刻不容缓之事,唯有先行离去。 走了两步,还是不舍地回头,“阿辞,爹爹定然快些过来,陪你们一起用晚膳。” “嗯!” 南辞欢喜的应声,才刚找回了爹爹,也正是想要粘在一起。 盛姝无可奈何,就算是现代离婚了,也要尽量照顾孩子的情绪。 阿辞与燕北骁总是连着斩不断的血脉亲情的…… 司政殿。 首辅大臣林公远面色凝重回禀着刚得到的消息。 “君上,老臣刚刚得到消息,都律国的君王昨夜薨了,据说是久病不愈,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现下都律国却是上下封锁消息,怕是要掀起一番波云诡谲的暗涌了。” 按理说君王薨逝,办理国丧之时,便会和立诏同步进行,当下如此情形,定是还有其他变数。 燕北骁眸色深沉,思虑片刻才开口道。 “权势之争,自古以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了,虽我南陈与都律国交好,却也不便插手他国之事,边境商贸和两国往来还是一切如常,还有珩氏,近日凡是珩氏家族来人,一概不见。” 林公远赞同地点点头,“老臣以为君上说得是,今日午后便有珩氏掌使手持天徽箴令到了玉音阁,正是要求见老臣,想来也定是为了此事。” 珩氏原也是跟燕北骁母妃的外祖有些渊源的,都律国先王在世时,珩氏颇得荣殊,与王室之间也是联系密切。 后来他母妃嫁至南陈,新君谌宗彻继位,又生性猜忌多疑,心思深重,珩氏便只能谨慎低调行事,与其他王室几乎断了联系。 然只要箴令在手,任何时候便可重新建立起这根纽带。 只是并无多少人知晓,燕北骁手中也同样持有一方箴令…… 云音阁,也是燕北骁母妃在世时便设立的,为的便是他日珩氏有难,有求必应。 珩氏箴令分为地、云、天、苍四种,分别刻有不同的徽纹,也代表着持有者的身份。 燕北骁自然明白这手持天徽箴令背后之人的身份。 局势不明,前来探查求助本也无不可,只是此次却事关重大,涉及朝堂多方势力的更迭,若说珩氏有难还太早了些。 珩氏家族的地位在都律国自是不必说。 此时接见,一旦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日后必得会被卷入两国间的政权相争旋涡,难免遭人诟病。 “近日还有劳林大人谨慎行事,孤稍后会派出一名太医随侍与你同回林府。” “多谢君上。” “修竹先生当下可还在王城之中?” 这消息来得十分快,甚至比珩氏还要及时,如此重大的消息,又岂是寻常之人得以探查的,燕北骁不用猜便知这消息的出处。 “回君上,先生只给老臣带来消息便离开了,听说还要赶着去凌云山上去寻盛开的姝华,哦,对了,先生还让老臣转达,说是若有幸得到,定然也要送给君上一盆来。” 燕北骁眼中立时现出一抹温柔来,唇角微扬。 姝华,其形若凤尾,华若美人面,花开四季,常开不败。 那抹夕阳下的赤红,血色艳丽,如骄阳似烈火,无可比拟,却多生在高龄峭壁之上,极其珍贵难得。 又被当今文人雅士冠以“高节之花”。 盛姝的名字便也是由此而来。 在燕北骁心里,盛姝便同那姝华一般难得,异常珍贵却也难以轻易攀折...... —— 都律国王宫。 天色已暗,四位王子和多位朝臣齐聚在议政殿,却依然商议不出一个结果来。 “依老臣之见,虽先王还未来得及立储,可大王子如今已被召回,且又洗刷了冤屈罪责,之前也本就是中城王子,长幼有序,若立大王子为新君,当是有理有据。” “陈大人此言差矣,大王子在外多年,如今虽是回来了,可谁也不知先王是否还是当时的心意,老臣看着,这些年先王倒是愈发重视培养二王子了。” 四王子谌景润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开口低声打趣着,“大哥,二哥,要不你俩打一架,谁赢了谁来当新君?” 谌厉澜手里拈着锦帕,轻咳几声回道,“四弟还是莫要胡闹了,大哥自小好文墨书卷,手无缚鸡之力,又哪里会是二哥的对手呢?” 说者有意,听者也是入了耳更入了心。 谌怀仁当然知道谌铭哲的手段。 甘州之事,父王已是私下告诉了他内情,就是为着他能改一改忠厚良善的性子,对他人多加防备,万不可轻言轻信。 虽未言明具体是哪个人做的,可他也并非完全愚钝,总还是猜得出一二。 且父王这次召他回来,本欲这两日就要颁诏立储,在谌厉澜大婚之日便当众宣布重新立他为中城王子,未来的储君。 可就在昨夜,父王却很是突然的病逝,薨了...... 问及身边的内侍,也是只答未见先王有立诏之举,可神色总有不安之态。 今日清晨便又得知内侍意外跌落池塘中溺水而亡。 当下更是断了遗诏存在的可能性。 四弟平日多闲散,五弟身体羸弱,这王位一眼望去也只剩下二人相争了,朝臣们的争议之处也是在此。 如今谌怀仁的指望便只能落在长幼礼法和背后的王后母家势力之上。 可离宫两年,他这二弟早有心思筹谋,迅速结势。 除了背后的贵妃,今日议政,竟是有多数以上的朝臣都站在他那处。 “不知首辅大人有何高见?” 谌铭哲眸光微闪,高大人便将话引至了珩翎寒处,众人皆是齐刷刷的看着他。 “高大人不必问我,这徐左柱国和林阁老都还没发话呢?你也不妨问问他们二位大人有何高见。” 林阁老闻言便抬手扶额,皱眉半耷拉着眼皮,“哎,这人老了,就有些不中用了,诸位继续商议,老朽这身子骨怕是熬不住了,就先行告退了。” 众人无奈,又将目光落在徐左柱国身上,不过停留了片刻,却是又立即移开来。 让他表态,不就等于让五王子站队,众人又不傻! 问了也白问,干脆忽略。 珩翎寒也顺势开口,“看来今日怕是也商议不出个结果了,天色不早了,回去路途多有不便,不如还是先散了吧,明日再议。” 一说散,众人倒是跑得快,这烫手山芋,谁看了都怕!
第155章 同寝 谌景润给了谌厉澜一个深有意味的眼神,面上似笑非笑。 “五弟,我们也快些散了吧,反正这新君之事也与咱俩无关了。” 谌厉澜清了清嗓子,面上一副正经之色。 “父王的遗体还停放在永泽殿,消息迟早都是走漏出去,未免国势动荡,兄长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谌怀仁一阵忧心,看了眼谌铭哲,他却似是并不在意,甚至还多了丝轻笑。 “还能怎么办?倘若这新君之事一日不定下来,那此事便就耗在这里无解。 大哥跟我们不同,他才刚回宫,自是还不明这朝堂局势是如何的情形。” “二弟,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怪为兄非要跟你争,才耗在这里?这王位谁来继任便是国事,又岂是你我二人可定的?” 谌怀仁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心有不快,分明自己是被冤枉的,白白受了苦楚,此时倒是像个回来误事的人一般。 也是,想来谌铭哲也是打定了主意要争这王位,不然也不会为了永绝后患,竟不惜派人去劫杀他这已然被废的中城王子。 “王兄莫要误会臣弟了,臣弟哪敢跟王兄争呢?王兄如此口吻教训臣弟,可是当下就已然把自己当成这未来新君了?” 谌铭哲的态度和心思愈发的显而易见,二人针尖对麦芒,都不愿退让半分。 “二位兄长稍安勿躁,都是自家兄弟,谁当都一样,守的也皆是父王留下的江山,只是这王权在握,可莫要事后再来提起这今日相争之事,那便......是吧。” 谌景润的话看似相劝,却更是有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之意,可他那张无害又对二人紧张的脸偏偏又似是无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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