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沈诉诉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她远远地唤了声顾长倾:“南舟,我要吃糕点,桃花味的,我闻到了。” 顾长倾勒马,他还有些没适应“南舟”这个称呼,尤其是沈诉诉如此唤他。 她总是连名带姓唤他,有些疏离,也有些姑娘家的骄傲。 “好。”他回身,看着沈诉诉说道。 顾长倾下马,到了摊位前,给了那摆摊的老大爷一些银钱。 “要桃花味的。”他重复沈诉诉的话。 “是沈小姐的夫婿吗?”这老大爷果然也是个八卦的,“你们昨日的喜酒,我也去喝了。” 沈家一贯的规矩是,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庆祝,只要沈家摆席,不论是否受邀,都可以进来参加宴席。 沈诉诉与顾长倾成亲,自然也沿袭了这样的规矩。 沈严大方,因为花的不是他的钱,他的好兄弟闻泽有钱得很。 “嗯。”顾长倾敛眸,面上有浅浅的红晕,他倒真像一位刚成亲的丈夫。 “嘿嘿。”老大爷笑,他多给顾长倾几块桃花糕,“年轻人多吃些,这就当老头子我的贺礼。” “多谢。”顾长倾接过装着糕点的纸袋。 他来到沈诉诉的马车旁,没骑上白马,他身材高大,就这么站着,也能够到马车窗子。 顾长倾敲了敲马车外壁,沈诉诉掀开帘子,盯着他瞧。 “买来了。”他将纸袋递给沈诉诉。 沈诉诉接了过来,数了数,她发现多了几块:“那老大爷,是不是多给了。” “他说他喝了喜酒,多的桃花糕就当贺礼。”顾长倾从容说道。 “我可吃不下那么多。”沈诉诉嘟嘟哝哝。 “算了,给你吃一些。”她打开纸袋,将其中一块桃花糕挑了出来。 沈诉诉用手指拈着桃花糕,递到顾长倾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吃。” 顾长倾的眸光微亮,清晨的街道上不算人多,但也有往来的百姓。 他们假装路过,却还是忍不住偷看,这初夏里的一幕,实在是太过美好。 “好。”他轻声笑,只低头,将沈诉诉手里的那块桃花糕咬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桑桑我啊,最喜欢写甜文了!
第22章 不一样 沈诉诉拈着手里的桃花糕,看到顾长倾靠了过来。 她一愣,待顾长倾咬下桃花糕后,手指屈起,收了回来。 “走……走吧。”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做样子。 沈诉诉放下马车帘子,靠在榻上,攥着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有些脸热。 她掰开纸包里的桃花糕,送入口中,甜丝丝的气息在舌尖荡开。 沈诉诉的舌尖抵着齿端,小声骂了句:“臭混蛋,我给你,你还真吃了。” 她自言自语,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顾长倾的声音在马车外传来。 “大小姐给的,我如何敢不吃?”顾长倾低声笑着,手指勾着白马的缰绳,开玩笑似地说道。 “顾南舟,不许偷听我说话!”沈诉诉掀开马车帘子,对顾长倾高声说道。 “是。”顾长倾凝眸看着她,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沈诉诉确实很好玩,随便一逗,她就气鼓鼓的。 他替沈诉诉放下马车帘子,假装没听到她在马车里骂了他八百句。 抵达沈府的时候,他们正巧遇上沈严在送走宾客。 梁昭在旁人面前是一副矜贵大少爷的模样,但在沈严面前却是规规矩矩。 “沈叔叔,这几日多谢款待,我在苏州还有诗会要参加,就不在长洲久留。”梁昭躬身对沈严说道。 “好啊好啊,你去吧。”沈严笑眯眯地说。 “沈叔叔,之前拒绝沈小姐一事,确实是误会,请千万不要介怀。”梁昭的心思还未灭。 沈严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笑道:“梁贤侄,这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家乖女这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把“已经成亲”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梁昭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尴尬:“好,沈叔叔,那我先离开了。” 沈严礼貌地朝他挥了挥手,命令府中的仆从替梁昭备好车马。 顾长倾来时,正巧见到了这一幕,他手指勒着白马的缰绳,瞥了一眼梁昭。 那晚梁昭被他吓得不轻,私闯他未婚妻的闺房,按魏朝的律法来说,顾长倾当晚将他杀了都没事。 梁昭故意不看顾长倾,只高声对沈严说。 “沈叔叔,等我回了苏州,定要考取功名,到时衣锦还乡,再来见您。” 顾长倾的俊眉微挑,正待说话,沈诉诉却气得从马车里探头出来。 “梁昭,你衣锦还乡关我爹什么事?这话你敢对刺史大人再说一遍吗?” 沈诉诉今日还家,神采焕发,那模样如三月桃花,明媚鲜活,竟比平时的她还要美上几分。 这主要是因为沈诉诉心情好。 梁昭与沈诉诉这张美人面对上,说话都结巴了:“这……沈小姐,我……” 顾长倾骑马过来,拦在沈诉诉身前,挡住梁昭的视线。 “梁公子,此去苏州,颇有些路程,还望,早些出发。”他沉声说道。 梁昭一见他,又勾起那日记忆,只扭过头去,骑着马离开了。 他不敢与顾长倾多言,这人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可怕。 沈诉诉冲他的背影,哼了一声,她还以为这是她在和梁昭吵架。 实际上更气的是顾长倾。 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子遮住沈诉诉的视线,低声道:“别看了。” “我才没有看!”沈诉诉气鼓鼓地放下马车帘子。 沈府外,沈严迎了上来,连声说道:“诉诉啊,老爹我想死你了!” 顾长倾伸臂,将沈诉诉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沈诉诉笑着说道:“阿爹,才一日而已。” “这一日可不一样啊。”沈严哀怨说道。 “有哪里不一样吗?”沈诉诉疑惑。 “这……哎呀哎呀,这我怎么好说呢!”沈严支支吾吾。 沈诉诉更加好奇了。 她安抚了一下老爹,跟着他与顾长倾走进沈府。 沈严走在前方,沈诉诉与顾长倾落后一个身位。 沈诉诉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问题,她小声问顾长倾道。 “顾南舟,我阿爹说昨日不一样,有哪里不一样?” “新婚之夜。”顾长倾只说了四字,面上已隐隐有了绯色。 “你脸红啥呀。”沈诉诉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还没明白过来。 “若是真正夫妻,自然是要……圆房的。”顾长倾一字一顿说道。 “哦——这……这样啊。”沈诉诉马上扭过头去,弹开一些距离,假装仰头望天。 “那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沈诉诉背着手,咬着唇,又补了一句道:“我们可不是真的夫妻。” “自然是。”顾长倾依着她,他又轻笑一声。 沈诉诉缓了一会儿,才让自己忘了新婚之夜这种事。 沈严在堂屋内摆了上好的茶,正兴致勃勃煮茶款待他们。 但不多时,沈府内下人报告,说有官员要见沈严。 “我女儿成亲,我休沐呢,现在谈什么正事?”沈严没打算见人。 他小心控制着泥炉的火候,让仆从将客人先劝走。 但管家迎了上来,对沈严耳语几句,沈严闻言一惊,正色道:“竟有此事?” “确实,若不是有难处,梅县令也不会来请您。”管家答道。 沈诉诉听着他们对话,手里捧着茶,好奇问道:“阿爹,是什么事?” “早些年我刚来长洲上任的时候,隔壁寒山县的县令帮了我许多,欠下了一些人情。”沈严一边认真烹茶,一边说道。 “现今寒山县那边出了事,梅县令一人应付不过来,这不,过来请我过去帮忙了。”沈严道。 沈诉诉闻言,点了点头,她幼时有见过这位梅县令,是位挺可爱的老头。 “不过,他们寒山那边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沈严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这事恐怕不简单。” “我要听我要听!”沈诉诉兴致勃勃。 “说起来,也与南舟你有些关系。”沈严等着梅郝鑫进来,一边又给顾长倾倒了杯茶。 “与我?”顾长倾的眉头微皱,有些疑惑。 “嗯。”沈严笑着说道,“南舟你惯用的那把横刀,不是断了么,我见过你的武器,若是寻常工匠给你打造兵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你自己的力量震断。” “寒山那边的怪事,也与一把横刀有关。”沈严神神秘秘地说。 沈诉诉正待听下去,却听见堂屋外,梅郝鑫哭爹喊娘地跑了进来。 “老沈啊!老沈!这回你可要救救我啊!这事没点命格硬的人还干不来,哎哟喂,这县令谁爱当谁当,我是当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梁昭努力考取功名,就算改朝换代也没办法消磨他刻苦的意志,只求衣锦还乡后狠狠地打顾长倾的脸。 两年后喜得状元,殿前面见圣上,在金銮殿里看到了顾长倾。
第23章 保护你 沈严听见梅郝鑫如此说,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将哭爹喊娘得快要站不稳的梅县令扶着。 梅郝鑫嚎了没两声,抬头就看见堂屋里还坐着两位年轻人。 两人的模样都极出众,一看便知是一对。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老沈你家姑娘昨日成亲。” 梅郝鑫上上下下摸了一遍,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一个镶金的匣子。 “我那边事多,没来得及过来庆贺,这是贺礼。” 管家将那镶金的匣子接过,沈严道了声谢。 沈诉诉转过身,低声对顾长倾道:“原来他还记得我。” “梅大人,过来说。”沈严将梅郝鑫接了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想来老沈你已经听过了。” 梅郝鑫喝了一口茶压压惊:“寒山县那边,死了好多人,皆因一把横刀而起。” “那把刀,是山雨之后随着滚落的泥流发现的,不是有一位兵器大师在我寒山县隐居吗,他出行时将这把横刀捡了回来,当宝贝似地供着,说这是一把绝世宝刀。” “但寒山那边,地势有些特别,是以特别多前朝的古墓都建在那里,因此也有人说那横刀妖气重,可能不太吉利。” “那大师不信邪,偏要供着那把刀,过了没几日,他邻居过来上报县衙,说那大师一家都死了,那大师是在院子里死的,血渗到了隔壁院里,他邻居的墙上都沁了血。” “那邻居一家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他家隔壁死人事小,主要那宅子不干净了,他们那边的宅邸就卖不上价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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