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婼一向乖巧,又在府中不爱出门,若是受了委屈……… 魏恒顿时目光一沉,眼神冰冷如利剑扫过屋外伺候的四个丫鬟,“大小姐今日做了什么,你们还不一五一十的招来。” 伺候的四个婆子们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哆嗦着支支吾吾,“回,回禀大人,大小姐今日一切正常,并没有哪里不妥。” “可能是大小姐前面想来找大人,然后奴婢们说大人可能在忙,所以大小姐有些不高兴了。” “奴婢发誓,奴婢伺候大小姐尽心尽力,绝对不敢有半分懈怠。” “是吗。”瞳孔逐渐翻滚着戾气的魏恒听着这些虚伪的谎言,正欲不耐烦时,一道清丽的身影突兀地闯了进来。 “魏大哥,婼婼怎么跑来找你了,难怪我找不到她。”穿着月白色长裙,发间素净得仅着了支白玉簪的宋伊人踩着清冷的月色缓缓而来,美好得宛若月下仙子。 魏恒嗤笑,“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宋伊人心下一沉,面上仍是疑惑之色,“怎么了魏大哥,是我把婼婼照顾得不好吗?” 婼婼见到来人,下意识往爹爹的怀里缩了缩。 宋伊人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拧起柳叶眉满是自责,“是不是婼婼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受了委屈,如果真是这样,魏大哥你一定不要放过对方。” “要知道婼婼是我照顾着长大的,我早已把婼婼当成是我的女儿看待了。”宋伊人温柔地看向婼婼,“诺诺乖,你告诉宋姨,是不是有人偷偷欺负你了。” 婼婼没有理她,依旧是抱着爹爹的脖子不将脸露出来,导致周围呈现出一抹尴尬至极的氛围。 抱着女儿的魏恒即便不说话,却依旧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压迫感,像极了被一头凶狠的野兽给盯着后颈,仿佛下一秒就会命丧黄泉。 在这种极致的恐惧感下,已有人承受不住的面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跪在地上。 魏恒的凤眸逐渐凝上冷意,薄唇轻扯,“你们不说,等本官查出来后,事情可不会像现在那么简单了。” 刹那间,周围的温度降到冰点。 接到宋伊人目光的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着磕头求饶,“大人,是,是奴婢欺负大小姐不会说话,所以才会一时猪油蒙蔽了心。” “大小姐,求你,求你原谅老奴一回好不好,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 管家立马黑了脸,吩咐小厮将她的嘴给堵了拖下去,心里更是愧对大小姐和大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让这种人混进来。 若不是今晚上大人发现了,可怜的大小姐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看着婆子被拖下去后,松了一口气的宋伊人才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婼婼乖,和宋姨回去好不好。” 婼婼咬着唇看了宋伊人一眼,随后再次把脸埋进爹爹的怀里。 她不是自己的娘亲,她不喜欢她。 魏恒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目光冰冷透着警告,“今晚上婼婼和我睡,你没事就先回去。” “可是………” 魏恒嗤笑一声,用着不容人反驳的命令,“我是婼婼的父亲,她留下来和我睡有什么问题。” 宋伊人目光似无意滑落在男人半敞的领口处,脸颊微微泛红地咬唇否认,“没有,魏大哥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直到走出主院一段距离,跟至左右的小丫鬟才犹豫地问,“小姐,你说那个小孩会不会把我们做的事告诉给大人听啊。” 宋伊人脚步稍顿,随后脸色难看,依旧斩钉截铁的否认,“不会,你忘了她根本是个说不出话的哑巴。” 虽说她照顾婼婼有一年多了,但她依旧对这个小孩喜欢不上来,更认定是她的存在才阻拦了魏大哥娶她为妻。 如果她能和她那个该死的娘,一起消失就好了。 丫鬟快要走到院子前,才想起来一件事,“小姐,最近那位沅小姐怎么不来府上了。” 丫鬟的话倒是给了宋伊人一个提醒,沅竹青前段时间一直旁敲侧击的向自己问关于婼婼的问题,说不定,她认识婼婼的生母。 想到这个可能的宋伊 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强压下心头涌现的悸动,吩咐下去,“派人去查关于那位沅小姐的事,记住,得要偷偷的查,不要被人发现了。” “啊喷。” 在姜玉禾又一次打了喷嚏后,知薇忍不住担忧起来,“少奶奶,要不还是请府医过来一下吧。” “不用。”姜玉禾摇头拒绝。 她也不认为是自己感染了风寒,顶多是梅林的花粉过多,导致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而已。 姜玉禾踮起脚尖折下一枝梅花,又观园中的梅花开得极好,忍不住说道:“等下多摘点梅花回去,正好可以用来制胭脂,剩下的还能做梅花饼。” “最近三爷忙得早出晚归,要是能收到少奶奶亲手做的梅花饼,肯定会很高兴。”知薇也希望能借此机会,让三爷和少奶奶的关系回到之前,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第三者有继续插足的机会。 或许是越不想什么,那人那事那物就总会不期然地出现,然后纯恶心着自个。 “姐姐今日真是好雅兴啊,妹妹本以为姐姐在天气没有转暖之前都不会出门呢。”在丫鬟婆子簇拥下走来的昙娘,看着就像是一只斗赢了的公鸡在耀武扬威。 眼神得意的上下扫过她一圈,随后落在她发间簪的,一支半旧不新的珍珠簪后,不禁嗤笑出声,“呀,瞧我这张嘴乱说什么啊,虽说姐姐身体不好,但偶尔出来走动一下也是好的。” 姜玉禾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的转身就走。 昙娘没想到她会直接无视自己,顿感像是被她给羞辱了,也看不爽她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不知想到了什么,昙娘忽勾起唇角,“姐姐,你知道吗,前几日澈郎和我说,他已经取好了我们孩子的名字。” “若是女儿就叫珍娘,若是哥儿就叫宝哥儿,寓意着他们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珍宝。不过这些我和姐姐说了也没用,毕竟姐姐………”昙娘的目光状若无意地滑过她的肚皮,眼角扬着轻讽的得意。 她好似什么都没有说,又什么都说了。 姜玉禾蓦然间想到了许久未见的沅竹青,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也是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宣誓着闻澈以后的新娘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的模样。 对比于小姑娘的率真可爱,昙娘更像是一条吐着猩红芯子的毒蛇,又像是高举着毒针的蝎子。 无时无刻不在见缝插针的炫耀着闻澈对她的宠爱,好以此刺激她发疯,看她为此声嘶力竭,因嫉妒变得面目全非后露出的蠢相。 本想无视她的姜玉禾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后在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戒备的目光中走过来。 弯下腰,伸手抚摸上她尚未高高隆起的肚子,“你就那么有把握,你肚子里头的那块肉能生下来吗。就算真的能生下来,你说,他日后会叫谁母亲都还是个未知数。” 她说话时的调子一贯是清冷的,可当她一旦将嗓音放低放轻后,又透着如水般的温柔。 只是这份温柔之下,藏的全是尖锐的冰刺。 一个妾室想要抚养孩子,简直是异想天开。姜玉禾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妾就是妾,在她手底下永远都别想有翻身的一天。 指甲掐进掌心里的昙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咬牙切齿,“你是在威胁我。” 姜玉禾唇角含笑地收回手,又嫌脏地取出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触碰过她的手指,“你是否误会了什么,我身为夫人,理所当然得要担心自己的孩子。” “不过如今天冷,林姨娘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还总是外出走动,要是一不小心脚滑了,那该如何是好啊。”姜玉禾随手将擦干净手的帕子扔在地上,唇角微勾,“要知道,你肚里怀的孩子不单纯是夫君的,也是我的。 ” 她这一次的离开,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的昙娘却是不曾再次挽留。 果然,她能以孤女的身份嫁进闻家,怎么可能真的如表面那样与世无争,清冷孤傲。 她就不信自己扳不倒她。
第30章 她藏起来的信 今日闻澈下值归家途中, 想着快要过年了,理应要为玉娘多添几件新的首饰时,迎面呼啦啦走来一群广袖席帽遮的青年学子。 他瞧着这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好似自己也回到了曾在学院中的那段日子, 连带着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哪怕他本来就很年轻。 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 朝着后边的人催促道:“姜广耀,你走快点,你答应要请客的,你别忘了。” “我没忘, 是你们走太快了, 你们等等。”落后一截的青年明显要小跑着, 才能追赶上他们。 听到对方姓“姜”时,闻澈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最尾的青年, 细观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称不上名贵, 但也浆洗得干净, 更因为跑得过急连步伐都跟着乱了。 闻澈正想要将目光收回时,对方却猛地抬起头来,并和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遥遥对上。 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闻澈神色震惊得连瞳孔都跟着微微瞪大。 因为那张脸和玉娘不说有七分相似,也得有五分相似, 何况对方也姓姜。 蓦然间,有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起来的闻澈想要去确认一下时, 对方已和那群人早已消失于街角处。 不过想到他们都是参加今年春闱的学子, 不久后应当还会见面的。 闻澈不知道的是,他所站在的茶肆二楼上,正坐着他的二哥和魏恒。 将人邀请至茶楼的闻庭风发挥着八面玲珑的交际能力, “下官听说魏夫人前些日回来了,怎么不见嫂夫人走动?” “我夫人不喜欢外出。”从他拦住自己后的几次欲言又止,魏恒大概猜出了他想要问什么,却不妨碍看他究竟能忍到何时。 “话虽如此,不过嫂夫人刚来京,想来还没有好好外出逛过,若是哪日嫂夫人想外出逛街了,我家贱内倒是有空伴随。” “本官在此多谢闻大人好意,不过。”魏恒眼皮半掠,露出那双清冷至极的浅瞳,“我夫人想去哪里,本官自会伴其左右,就不劳烦令夫人了。” “这哪里能叫劳烦,我夫人在家里终日闲着,倒不如出来陪嫂夫人说说话,逗下趣。何况魏大人有时事务繁忙,不一定能时时刻刻陪嫂夫人逛街,有时候一些女人家的私密话,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听了也不懂。”闻庭风每次问话,结果都被对方巧妙的绕过去后。 他便明白了,他和这种人玩心眼根本比不上对方,唯有直来直往才是最为妥帖的法子。 摩挲着指间银戒的魏恒慵懒地向后一靠,一声嘲讽地闷笑溢出胸膛:“闻大人似乎很好奇本官的夫人。” 见他杯中茶水凉了,闻庭风忙起身为他斟上一杯新茶,用笑掩饰,“魏大人年轻有为,下官自然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入得了魏大人的眼,所以难免会对嫂夫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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