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他们是高门显贵还是寻常清流,都没有能入得了她眼的,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时渊看向他,作势抱拳:“原来是姑娘的哥哥,幸会幸会。我叫沈渊,是轩国人,因跟家里闹了些矛盾离开家门,素闻景国人杰地灵,便想来景国游历一番,恰巧到了这里。至于过人之处么……” 时渊拖了长腔,单手扶着下巴,像是认真在思考袁清之的问题, “沈某不才,文墨武功都资质平平,只是厨艺尚可,做得一手好菜。” 孙影听着时渊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面色一抽,刚平静了几分的心又乱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想笑,但他十分惜命的捂着嘴看向窗外,没拆主子的台。 他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主子编瞎话的本事这么强,要是把这功夫用在哄姑娘身上,也不用到现在还没娶妻,生生等到陛下赐婚,闹出这些事来。 谁不知道轩国的南平王文武兼修,深受轩帝看重,十五岁就随军亲征一路战功赫赫,连景国都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 而这样一位少年将军偏偏文采也颇为突出,是个能将书中精华游刃有余应用于实践的天才。 容玢听完他的话微微勾唇,袁清之则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这特长可真是……与众不同。” 经历刚才一番闲谈,两边气氛都有些微妙。晚上上楼后,孙影忍不住问道, “主子与那人认识?是敌是友啊,依我看,那位坐着的白衣公子定不是寻常之辈,虽然看着一副温润有礼的样子,长得还那般俊俏——” 他说着觑了时渊一眼,连忙补充:“当然,要论英姿飒爽气势豪迈,他哪能和主子比啊。” 时渊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抬脚便向他踹过去:“臭小子,平时办事的时候看着挺利落个人,跟谁学的嘴这么碎。” 孙影在他抬脚的时候就有先见之明的侧到一边,有些不服气地道:“属下还没说完呢。” 孙影挠了挠后脑勺,“我总感觉,那位公子深藏不露,比那些看着凶恶的人还要危险,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究竟想干嘛。” 时渊听了颇为意外地看着他,“你脑子不怎么灵活,感觉的还挺准,这个人啊……确实危险,” “主子能看出他的意图?”孙影听后不由问道。 “看不出啊,”时渊抱臂走向一旁的坐榻,漫不经心的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与他为敌的好。”
第22章 显踪 只见那人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楼道间…… 就在容玢他们入住客栈的第三日,五皇子他们就到了平溪。 当地主事官员听了些风声,早早做了准备。刚开始听说来了位皇子,平溪县的县令整个人腿一软,险些跌坐地上,还好身边人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生生将他架了起来。 这位有些发福的张县令下巴轻颤,上面稀疏的几根胡须止不住的抖动,面上仍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咽了口唾沫,向后瞄了一眼,往后一坐,谁料刚坐到椅子边上,整个人就流畅自然的向下一滑,然后只听“哎呦”一声,旁边人硬是没拽住他,最后屁股还是落了地。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提了好几天都没落下,然后又听说来的是五皇子,一向被皇帝不喜,只是来走个过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来这当个有些身份的摆设罢了。 他这才舒出这口憋了好几天的气,用袖子擦了擦两鬓的汗水。只是他到底是个小官,那皇子再不受宠也不是他个小官能轻视的,他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等着这位皇子的到来。 最后终于见到了萧司寒,他言语恭敬十足,话里话外暗暗试探着这位五殿下的想法,当然了,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不通政事,只是来做个样子。 最后这位张县令不知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话,终于定下了心,行事如常,好像之前吓到失态的不是他一样。 萧司寒来了之后每日只是在屋里看书画画,没固定时辰的在四周闲逛,没有一点出来办案的自觉,活像是出来历练的闲散公子,并无什么特别的举动。 他这副不通政事、痴迷书画的样子,让本来还在观望的官员松了口气,也就不怎么把这位燕京来的皇子当回事了。 觉得他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给京城那两位打擂台的打个缓冲。 但怎么着也是位皇子,出来就是皇家的脸面,他们在饭食用具上也不敢轻慢,一应供用也算上了心。 但也仅限于此,平素也没什么人过去献殷勤,萧司寒院子冷冷清清的,只有零落几个随身带着惯常侍奉的人,看着更像是个流放皇子。 只是这院子的主人倒乐的如此,或者说习惯了如此。 他常常颇为悠闲的坐在院子里,一手把玩着扇子,一手随意画着院中景色,觉得无趣了,便背着手漫无目的的在周围闲逛。 常常随意走入一个店铺,满脸新奇的瞧一瞧,最后也不见他买些什么,便出门到了下一家店,没有任何规律。 一副既来之则安之,人不扰我我不找事的和气模样,清闲自在的很。 刚开始还有些人关注着他出来的动向,一连看了几天,只觉这位五殿下着实没什么特殊的,于是也就懒得费心在他身上。 萧司寒这天又出了门,在几个巷子里东拐西拐起来。 不知是有人早有准备,还是他所在的地方是平溪最繁华的的一片,周围倒看不出多么慌乱的场景,只有几次出来时街上有些零零散散的流民,但常常回来时便不见 了那些人,丝毫没引起骚动。 巷子两侧是年代久远的青砖黛瓦,很多店铺大都是世代经营,墙皮有斑驳的痕迹,上面覆着一层青苔。 萧司寒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看到一家名叫“万宝斋”的店铺,牌匾虽然也有磨损的痕迹,但上面“斋”字旁边的衔尾蛇图案倒还算新。 雕刻的痕迹也很轻,大小位置都十分隐蔽,却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门头上,也不知到底是想让人看见还是不想让人发现。 萧司寒在门口脚步一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片刻后,他迈步走向万宝斋对面的面摊。 “来碗面。” 萧司寒理袍一坐叫了份面,悠闲地吃了起来,而对面那家店实在没有几个客人,直到这碗面见了底,也没有几个人进去。 从他的角度看去,看不清里面究竟有没有人看店,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这店里一直这么冷清么?”萧司寒突然问正在做面的伙计。 那伙计本以为他是在问自己的店,扭头看去,却见他目光看的是对面。 伙计用布擦了擦忙出的汗,笑回道:“啊,您说那家店啊,那里面好像是卖什么稀奇古玩的,我也不懂,不过我们这地方又不大,懂行没几个人,他这店应该是有专门收货的人,平常没几个进去的。” “这最近可有难民聚集?” “难民”伙计思索片刻,有些犹疑地说:“不算难民吧,不过有一阵是乞丐挺多的,经常看见几个穿的挺严实的人窝在东巷街口。” “哦,就是一些三教九流没有地方住的人待的地方,平常没什么人往那走,据说上面来人整治,现在到看不太见。” “原来如此。” 一旁又来了客人,伙计见他没有别的事,转头又忙去了,等他再回头时,已不见了那客人的身影,只是碗旁边多了几枚铜钱。 萧司寒听完那人的话没再问什么,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后将面碗往里一推,放下面钱径直走向对面,十分自然地迈步进去,在进门的一瞬,眼睛不动声色地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周围一片寻常,并无什么异常。 这是一家卖各色古玩的店铺,东西倒是还算新奇,但店铺最里处的瓷盘串珠花纹精妙,雕刻手艺不像景国的样式,像是域外之物。 萧司寒随意翻看着,一个瓜棱瓶底侧靠里位置有个小瓶子,是个食指大小的玳瑁葫芦罐,若不留心倒是看不到,像是有人落在这的。 萧司寒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思并不在上面,他进店时里面稀稀疏疏有两三个人。 他转了这么一会儿后,最后一个客人走出了屋,一时店里只剩萧司寒和打着瞌睡、似乎习惯店里冷清的店小二。 店里柜台只听“哒哒”两声,本来有些昏睡的店小二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站着一位面上带笑,模样出众的男子,手中的扇子一半搭在桌子上,显然刚才的声响就是从这发出的。 “公子可是看上什么东西了,店里东西都是掌柜精挑细选过的,每一样都独一无二,您在别的店绝找不到第二样。” “还有里面架子是最新送来的,公子不妨进去看看,若有什么喜欢的,我给公子好好介绍一下。” 想来难得见到一个询问价格的,店小二一下来了精神,几步走出柜台,热情到有些殷勤的问着。 “这是什么东西?”萧司寒抬手伸出刚才拿在手里的玳瑁罐子,随口问道。 那小二看着这东西,挠了挠后脑勺,面上带了点疑惑,可他刚夸下海口就被打脸,面上不由有些赧然。 他很快反应过来,讪讪回道:“这东西看着陌生,不像是店里的,难道是哪位客人落下的?” “既然这样便算了,你再帮我看看这件东西。”他将袖子里的环蛇图案放在桌上,向小二说道。 “这是?”这小二看后一头雾水,面上的疑惑倒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不知道。 萧司寒冲他一笑,将那图纸一折递给他,说道:“我要的东西贵重,你把这个交给你们掌柜,叫他亲自来招待。” 小二闻言一愣,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见这人虽穿的寻常,但气度不凡,话语中也体现出是个惯常发号施令的人。 他不敢耽搁接过东西,说了一声“贵人稍等”忙转身走进了左侧的屋子。 不一会,里面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棕灰长袍。 那人一边穿着外衫一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柜台站了一位身形高挑,着靛蓝广袖交领锦袍的男子。 他瞄到桌上放着的罐子,神色微变,他试探着上前,拿出刚刚小二递过来的图纸,问道,“这东西可是公子的?” “不错,掌柜可有这东西?” 那人睡得有些迷糊的眼此时晶亮,眯眼一弯,看着十分和善好说话的样子, “有有有,自然有,我每日在此,就等着贵人到来。” 那掌柜凛了神色,没有了方才的散漫拖沓,弯腰恭敬道:“请随我来,这东西贵重,就在楼上。” 一边做了个伸手的动作,请他上楼,一面向后面使眼色,那小二便出去关了店门,提早歇了店。 带路的中年男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向他行了个礼请他稍等片刻,然后走到一个看起来并无甚奇特的挂画面前,将那画取了下来,后面竟有一个暗格,那人从中取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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