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和你好相见?” 秦琅见刘老七还在这睁着眼睛说瞎话,随手掀了桌子,砸场子的姿态比沈若锦更熟练。 偌大的赌桌落地,发出巨响。 四周众人哄然散开。 秦琅站在沈若锦身侧:“要相见,也是我与夫人常相见,你算什么东西?” 沈若锦侧目看了他一眼。 这位秦小王爷的重点,不是一般的偏。 现在是说跟人好相见、常相见的时候吗? 这边动静一起,赌坊的打手们从后院冲了出来,几十号人都提着刀,凶神恶煞的,看到砸场子的是秦小王爷又缩了缩,不敢太放肆。 真是倒霉催的。 惹到这混世魔王了! 镇北王手握兵权,哪个敢惹? 秦琅在京城力压众纨绔,脚踩地头蛇,从无败绩。 打手们全都停在了刘老七身后喊:“刘爷,这……” “这什么这。” 刘老七脸色很是难看,心里琢磨着出了这等事,要怎么跟主人交代。 “刘老七,愿赌服输。”秦琅唇边带笑,手中玉骨扇轻轻点着手心,“不服的话,我今日就拆了你这四海赌坊。” 没人会怀疑秦小王爷的话。 他向来说到做到。 小和管事在一旁恭声道:“小的这就回去叫人。” 拆赌坊嘛,也算利民之举。 想来王爷也乐见其成,应该不会怪二爷的。 “用不着。” 秦琅说着,抬眸看向沈若锦。 沈若锦扫了打手们一眼,“嗯”了一声。 区区几十人,的确用不着。 这两人不像新婚燕尔,倒像是雌雄双煞。 刘老七骑虎难下,一时间汗流浃背。 刘老七早没了平日叱咤赌场的豪情,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秦小王爷和沈若锦,掂量着今日把这两人得罪透了死的惨一些,还是输了赌坊被主人弄死更惨。 就在这时,秦祁带着十来个近卫大步入内,“这是做什么?怎么桌子都掀了?” 镇北王府的世子跟秦小王爷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秦琅荒唐不羁,随心所欲。 秦祁正直端方,年轻有为。 两人不是一母所出,兄弟不睦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刘老七眼珠子一转,心下盘算着挑拨兄弟俩的关系,借机保住四海赌坊。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秦琅笑道:“大哥来得正好,刘老七自己拿四海赌坊做赌注,输了却要赖账。劳烦你帮忙追个债,天黑之前,我要看到赌坊的契书送过来。” 秦小王爷一点也不跟这便宜大哥客气,说着就牵住沈若锦的手,拉着人就走。 沈若锦刚嫁进镇北王府,也不清楚这兄弟俩究竟关系如何。 秦琅行事随心。 她不能这么随意,经过秦祁跟前时,微微颔首道:“有劳大哥了。” 秦祁看着两人携手,眸色微沉,黯然道:“不必客气。” “走了。” 秦琅勾了勾唇,拉着沈若锦扬长而去。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外,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沈若锦被秦琅牵了一路,有点不太自在。 秦琅在她开口之前,松了手。 虽然他还想再牵会儿。 但再不松开,沈若锦就该有所察觉了。 来日方长。 “你有话要和我说?” 沈若锦不觉得秦琅乖乖跟她回家,见他还不走,率先开口问道。 秦琅的确有话要说。 他等着沈若锦邀他一起回家。 但这话不好说得太直白。 于是,秦小王爷桃花眼微挑,用眼神示意新妇: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答应。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玩骰子?” 沈若锦明显没意会到秦小王爷心中所想,她看着摇骰子的右手,想起了手把手教会她逢赌必赢的六哥沈知行。 秦琅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问:“还不曾问过夫人,玩的一手好赌技,不知师从何处?” 沈若锦抬眸道:“无影手,沈六。” 沈家九子,各有所长。 沈六沈知行好机关术,善奇技淫巧。 沈家门风清正,家里人口多,又久居边关总在军饷没及时到的时候掏银子贴补将士,拆东墙补西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沈知行每次回京都化名沈六横扫各大赌坊,赌遍天下无敌手,还得了个诨号“无影手”。 刘老七刚开始的时候叫刘老大,在沈知行手底下惨败,才改名叫老七。 这些事,还有赌桌底下的机关,都是六哥闲暇时随口跟她说的。 当时只道是寻常。 自兄长们死后,沈若锦被外祖父强行送回京城,却总是想起以前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就像方才掀翻赌桌的时候,她就想着,从前六哥是不是也这样掀过这张桌子? “难怪,果真名师出高徒。” 秦琅的声音一下子把沈若锦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沈若锦扯了扯嘴角,“过奖。” “不想笑,可以不笑。” 秦琅凝眸看着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若锦回到京城的这一年,鲜少出门,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总是笑着的,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像是骗别人,也骗自己,她过得挺好。 沈若锦听到这话,心下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她看着秦琅,低声说:“好。” 本来该借着话锋跟秦小王爷你来我往,切磋几句的。 但方才闹了这么一场,她想念兄长,情绪有些纷杂,不想跟人多说什么。 “你且随意,我先回了。” 沈若锦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登上马车。 秦琅却忽然伸手搭在车厢上,修长的身躯随之逼近,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夫人要回府,不带上我么?”
第17章 奉陪到底 “带上你做什么?” 沈若锦话刚出口立刻收声。 差点忘了,她已经成亲。 镇北王府正是这位秦小王爷的家。 思及此,她又道:“你不愿意同我待在一处,我不强求。” 谁说的?! 秦琅的心在叫嚣,嘴上却接了一句,“夫人好生大度。” “还行。” 沈若锦觉得这点大度还是要有的。 难得是要把这度把握的恰到好处。 秦琅心道等沈若锦主动开口请他回府,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既然如此,只能自己主动了。 秦小王爷俯身与她耳语:“做人要愿赌服输,既然你把我赢回家了,我今天就跟你走。” “你在说什么?” 沈若锦听得云里雾里的。 秦琅挑眉道:“你跟刘老七对赌,不知道他要我拿什么做赌注?” “赌坊里太吵了,我没听清。” 沈若锦是真没听清。 现下看来,这赌注似乎非同寻常。 秦琅定定地看着她,“那我现在告诉你。” 沈若锦的预感不太妙。 下一刻,秦琅将沈若锦揽腰带上马车,她身子一轻就进了车厢,被他抱坐在软椅上。 车帘扬起又落下。 一切事物都被隔绝在外。 只有秦琅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在她耳边响起: “恭喜夫人,赢得与我一夜风流。” 沈若锦哑然失笑,“下这种赌注……秦小王爷,你可真会玩。” 谁能想到,能让刘老七押上整个四海赌坊做赌注的,竟然是与秦小王爷共度春宵一夜? 她赢得太快、太彻底。 草率了。 “还是夫人技高一筹。” 秦琅略略谦虚了一下。 沈若锦被他抱坐了片刻,到底是不习惯跟人这样亲近,只一会儿就坐不住要起开。 “别拘着,放开点。” 秦琅随手丢开白玉扇,把人揽的更紧。 男子炙热的呼吸扑簌在沈若锦耳后,字字勾人心弦,“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沈若锦心思飞转,“那我可不客气了。” 她说着,抬手轻轻搭在秦琅肩膀,“咱们回去,慢慢玩。” 秦琅桃花眼里笑意泛泛,“好。” …… 入夜后,镇北王府。 “秦琅那逆子人呢?回来没有,他再敢在外面和人厮混、成天胡作非为给新妇难堪,本王就打断他的腿!” 镇北王刚从宫里出来,一进王府就问和管家“秦琅何在?” 但凡和管家回一句“二爷还没回来”,一场父子恶战在所难免。 然而,和管家回答:“二爷午膳前就回来了,再没出去过,这会儿、这会儿在账房?” 镇北王明显有些吃惊,“平白无故的,他去账房做什么?王妃给他的银子都败光了,回来打家中产业的主意?” 不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尽把儿子往不好的地方想。 实在是秦琅这几年行事无忌,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老奴觉得应该不是坏事,要不王爷自个儿过去看看?” 和管事知道王爷对二爷一向恨铁不成钢,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你还跟本王卖起关子来了?” 镇北王觉得很是稀奇。 和管家笑着说:“老奴读书少,有些事难以用言语形容,得王爷自己看了才知道。” “走,去账房。” 镇北王二话不说就往账房那边去。 他倒要看看秦琅今天在搞哪一出。 主仆俩穿廊过桥,快到账房的时候,看见和成捧着一个盒子,一脸喜色地从另一边快步走过来。 小和管事正要进去跟二爷和二少夫人报喜,迎面撞见了王爷还有亲爹和管家,立马停下来行礼问安。 镇北王抬手,示意小和起来,随口问了一句,“手里拿的是什么?” 和成往账房里看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如实相告。 和管家道:“王爷问话,你照实答。” 小和管事额间微汗,嗓音都比平时低了许多,“是、是四海赌坊的契书。” 镇北王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混账!秦琅自己去赌坊鬼混不算,还要买赌坊自己开不成?” “王爷息怒!”和成立马就跪下了,“这赌坊不是二爷买的,是……” 镇北王听不下去,打断道:“不是他买的,还是别人平白送他的不成?” 小和管事心说这是二少夫人赢来的,还真跟别人平白送的差不了多久。 他正要替二爷解释,王爷已经沉声来:“取家法来!” 和管家恭声道:“您昨日喝媳妇茶的时候,已经把家法交给二少夫人了,王爷。” 没了家法,随便抄根棍子也不合适。 镇北王脸色铁青,大步如飞地往账房去了。 镇北王秦骅平生最恨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之人,治军甚严,麾下多才俊,偏偏自家出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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