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等下回盛氏拿来账单,和她分说清楚。 这天,姜予安上午算过账,去了姜莫承处,她稍稍蹙眉。 前几天就觉得姜莫承嘴唇稍稍有些泛紫,但实在太淡,她还寻思是看错了,可这几天,她怎么感觉越来越紫了。 “莫承。”姜予安出声道。 本来姜莫承在读书,她是不会打扰的,但她实在担心。 “你可有觉得身子不适?”姜予安问道。 “姐姐何故出此言?并未。”他摇头。 姜予安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本是不打算麻烦贺延臣那边的人的,但还是让巧云去叫林业来看看。 林业刚睡了个懒觉醒来,进来捏着小胡子坐在姜莫承对面,给他把了个脉。 把了一会,他抬眼看看姜莫承的脸色,示意他换手。 “并未见什么问题。”林业摇头,但他蹙眉,“可这嘴唇确实发紫。” “是中毒的倾向啊……”林业他卷起姜莫承的袖子细细看,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姜予安和姜莫承面面相觑,都有些慌乱。 尤其是姜莫承,这刚来京城没多久,竟是有中毒之兆!他心慌地怦怦直跳。 中毒?! “近日吃了什么?” 姜莫承细细说了,林业并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他想了想:“来国公府之前呢?” 姜莫承记性好,说到荆花粥,林业抬起手:“荆花?” 他点点头:“花园里突然多了很多荆花,厨子说好吃,我就叫他做了。” “可还吃了鱼肉?” 姜莫承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但喝了鱼汤。” “那便是了,这荆花和鱼和在一起吃,是剧毒,但剂量不大,嘴唇的颜色若不是你姐姐细心,恐怕没人发现,吃几服药吧。” 闻言,姜予安和姜莫承都松了口气。 姜莫承嘴唇的颜色和平日里一般无二,只是有一点点泛青,若不是姜予安观察细致,还真发现不了。 “来国公府之后可还吃过这两样?” 姜莫承细细想了:“好似有些菜里也有荆花做点缀。” 姜予安彻底沉下了脸色。 永安侯府什么时候种了荆花?那个厨子又是怎么说起那荆花粥好吃?国公府做的吃食,什么时候会配着荆花? 她四周看了一眼,姜莫承来京时,只带了一个小厮。 “莫承。”她坐在姜莫承身边。 姜莫承也是被吓到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中毒,有些心神不宁的。 “我记得你来京城时,只带了一个小厮,昨天跟着你的好像有两个。”她轻声问。 “是大伯母说我身边只有一个人不方便,本是要给我安排些婢女的,但我不喜欢支使婢女,只要了一个小厮。” 姜予安一听大伯母三个字即刻手就紧紧攥住了帕子,她忘了嘱咐姜莫承提防她!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支使的,但可能八九不离十。 可林氏怎么敢?之前害她退亲之事,她差点没收好尾巴,姜予嫣死了,对她打击也是颇大,本以为她能安分一些时日,待她忙完了近期再料理她,不成想林氏骨子里就是坏的! “成二。”她喊道。 成二还在她身边保护她,即便在府里也不例外。 “去把那人扣了。”她指了指面生的小厮。 “巧云,去厨房叫那厨子过来问话。” “姐,恐怕就是个巧合,莫要劳师动众的。”姜莫承扯了扯姜予安的袖子。 外祖家没有多少人丁,姜莫承几乎是被宠着长大,从未见过些什么后宅阴私,舅舅们都待他极好,极其宠爱,细心教导,是以他性子谦和温逊,进退有度,但又天真可爱,满满少年之气。 姜予安揉揉他的脑袋:“此事不会是巧合,你且放宽心,好好看病,好好读书,其余的交给姐姐。” 贺延臣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听说了姜莫承中毒的事情,有些忧心,想着姜予安会不会有事,硬叫下人搀扶着他过来看看情况。 已经许久没听她这般和他说话了。 贺延臣抿抿唇,走进了院子。 姜予安一看他来了,赶紧迎上去搀扶着他:“你怎的下床了?” 贺延臣挥挥手示意馋着他的人下去,只交姜予安扶着。 “听闻你弟弟中毒了,过来看看。”他说道。 “你可有事?”似是随口一问。 林业走过来:“小子,你可真是不叫人省心,这才几天你就敢下床走动。” “给她也看看。”贺延臣拉了拉姜予安的手腕。 林业把了把脉,仔细看过她面容:“没什么大碍。” “我们的饭食里也没有荆花。”姜予安说道。 他们有时候吃饭在一处,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厨房给姜莫承另外送,方便他读书,省的来回跑。 “那便无碍。” 这时,巧云叫了厨子来问话。 厨子一进来就跪下,他听说是主子中毒了,可把他吓坏了,哭着喊着说不是他干的,求夫人明察。 姜予安叫他暂且安静些,就是问些话罢了。 毕竟能在贺延臣这边做厨子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未免出岔子,喊他过来询问一二。 “你做饭可有往里放荆花?”姜予安问道。 “并未,莫承少爷每日都要喝鱼汤,荆花和鱼汤一起吃,是要出大事的!”那厨子哭着说道。 这做厨子的,都知道哪些吃食有冲撞,不可同吃。 那厢,成二也早就把人扣下,姜予安支使去搜屋子的人也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包东西,打开,里面是荆花。 果然如此。 姜予安失笑,眼神逐渐变冷。 林氏! 一次又一次,害了她,还要害姜莫承,害她还有迹可循,害姜莫承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次,她再也不等了,欺负她她可以忍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一报还一报,可如今林氏想要了姜莫承的命! “说,是怎么回事?”姜予安看着那被扣下的小厮,冷声道。 他本是不肯说,她看了一眼成二,成二会意,抽出刀就要剁他的手,吓得小厮即刻就招了。 林氏以他父母做威胁,叫他做这种事,姜莫承在南方养成的习惯,爱喝鱼汤,她叫他每日往菜里放几朵荆花。 姜予安叫云苓把他招供的写下来,上去叫那小厮按手印。 然后带着姜莫承和小厮,还有那包荆花就要回永安侯府给姜莫承讨个公道。 残害夫家小辈,乃为乱家! 林氏,她要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永安侯府! 贺延臣拉住她:“我和你同去。” “你伤重,不用奔波。”姜予安说了这么一句,扭头就要走。 但是被贺延臣拽着,他去,永安侯也能忌惮一二,他怕她被欺负了去,即使知道她聪慧伶俐,可万一呢? 贺延臣不放心。 姜予安回头看着他,两人对视,沉默了一瞬,姜予安妥协了,叫人扶着贺延臣回主屋换衣裳。
第五十二章 ◇ ◎喻之……求你◎ 贺延臣不能坐, 因此单独给他弄了一辆马车来,姜予安和姜莫承坐一辆。 “姐……”姜莫承拉着姜予安袖子的手紧了许多。 他没有想到看着倒是和蔼的大伯母能干出这种事。 “怪我没有嘱咐你莫要轻信她,此人蛇蝎心肠,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姜予安有些懊恼, 看着姜莫承有些发青的嘴唇,更是难受。 姜莫承没想到长姐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想想自己在外祖家,成日里除了读书没有别的烦恼可言,相比起姜予安,他幸福了不知几倍。 没有提前知会就到了永安侯府,马车一停下, 立刻有小厮进去通禀。 姜予安和姜莫承一起把贺延臣扶下马车, 贺延臣紧紧地牵着姜予安的手。 姜予安也没有挣扎。 在这个家里, 最有话语权的是永安侯,永安侯巴结贺延臣还来不及, 若是被人知道她和贺延臣貌合神离,恐怕她也捞不着什么好。 更何况, 她不想祖母担心。 永安侯早在林骓堂堂屋等着, 见二人进来, 笑面相迎。 虽然姜予嫣没了,可仰仗着这个侄女, 永安侯这段时间在官场上也是如鱼得水, 可不得笑脸吗? “怎的回来也没有提前说。” 姜予安谴人拿来了软垫子给贺延臣放在椅子上,让贺延臣坐下。 “这回来不为探亲, 是为了讨个公道。”姜予安冷声道。 她也不想和永安侯扯皮, 直接摊开了讲。 “公道?”永安侯的笑容逐渐落下。 “还是请大伯母来一起听为好。”贺延臣淡声道。 永安侯一听, 赶紧叫人去喊林氏, 林氏没来之前,永安侯本想让姜予安先和他说说是什么情况,可姜予安缄口不言,只等林氏。 林氏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阵仗:贺延臣端坐着,姜予安表情淡然,姜莫承坐在一旁,永安侯神色不明。 她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那事……被发现了? 姜予安见林氏来了,涉及到了姜莫承,她也不拐弯抹角:“大伯母真是慈面毒心呐!” 林氏心都停跳一瞬,她看到了安排在姜莫承身边的那个小厮,本来做的是隐蔽的,那小厮父母俱在她手里,他岂敢?! “这话是何意?”林氏挑眉,她只能不认。 “予安!”永安侯呵斥道。 这岂不是叫贺延臣看了笑话?! “如今大伯也在,那还请大伯评评理。”姜予安站起身,想起林氏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 “便从小时候说起,表面上大伯母倒是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实际上裁的新衣总有那么几件是过时的或是根本不能穿的,我院子里的婢女去拿些月例,推三阻四什么时候顺利拿到过?” “这些小事也就罢了,姜予嫣从小欺负我,大伯母可管过一回?!逼得我不得已待在家中不出门应酬聚会,大伯母可管过一回?!”姜予安说着说着,稍稍提起了声音,厉声喝道。 “再说我的亲事。”姜予安看着林氏,嘴角勾起,“当初大伯母怎么伙同姜予嫣,找人来陷害我私会,叫白家夫人撞见,引来白家退亲的?” “你莫要信口雌黄!”林氏站起身,手捏着帕子指着姜予安,厉声道。 永安侯大骇:“这是怎么回事?!” 他望向林氏,站起身:“她说的可属实?” “自然是不属实!”林氏喊道,旋即她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 “看来安姐儿对大伯母积怨很深,处心积虑的陷害污蔑,嫁到定国公府,不想着帮衬自家,反倒是仗着夫家扭头欺负娘家来了。” “这家确实不好当,难免要被人说偏颇,可大伯母也是尽力了,如今嫣儿难产去了,不管是出于什么,也不该对亡灵不敬,我可怜的嫣儿啊……”林氏说到最后都哽咽了,就是笃定姜予安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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