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伸手去取,掌心却被人压下。 沈蜜儿将他的手掌覆下,两人手掌交叠,然后她的吻覆上他的唇。 是难得一见的主动。 沈蜜儿的身姿柔韧,主动向人靠近时,像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 唇瓣紧贴,谢忱似乎微微僵硬一瞬,随后他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呼吸也变得灼热,就连整肃宫殿内的氛围都因两人的亲吻变得旖旎缠绵。 被束缚进男人炽热的怀抱,谢忱身上清冽幽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完全包容覆盖。 沈蜜儿眼睫轻颤了颤,她身子向他贴近,掌心扣着他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是自暴自弃的,近乎献祭的吻法。 仿佛能借这个亲吻带给她的窒息与愁闷,来抵消她心中的酸涩与歉疚。 多么自欺欺人。 沈蜜儿闭起眼,不无绝望地想,为什么她不能是一个傻瓜呢? 这样她就能够心安理得地,毫无顾忌地与谢忱一起堕落,沉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饱受良心的诘问与自尊的摇摆。 唇齿纠缠到最后,她与谢忱各自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谢忱揽在她后腰的掌心挪到她的腰侧,然后一路往上。 感受到怀中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动作顿住。 脸上似乎沾上了点湿意,他抬手一抹。 啪嗒。 又是一滴眼泪从上方砸在他鼻梁上。 沈蜜儿纤长的眼睫已经被眼泪水所沾湿。 谢忱不明所以。 他抬眼注视她。 片刻之后,谢忱眼底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眉眼冷下几分。 “你遇见顾知颂了?” 比起问句,他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已经发生的事实—— 是最令沈蜜儿生厌的漠然与倨傲,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尽在掌握。 “陛下不是明知故问吗?” 沈蜜儿蹙了蹙眉,面对这样的谢忱,她克制不住地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她站起身,后退一步,不假思索道: “你故意把我叫过来,不就是想让我见到表哥吗?好让我放弃不知所谓的幻想,让我意识到,除了你身边,我哪儿也不能去,从此只有你能依靠,当个乖乖让你宠爱的宠物。” 她用手背将脸上泪水拭去,努力淡下翻涌的情绪,也学着谢忱冷淡的语气: “毕竟什么事都逃不过陛下你的眼睛。” 沈蜜儿说完,望向眼前人。 就见到谢忱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他看了她片刻,随后嗤笑: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谢忱侧脸线条精致凌厉,他抿起唇冷下脸的时候,周身的气息是锋利的冷冽。 若是放在平时,她会选择忍下来,不会硬往上撞,然而此刻,沈蜜儿情绪上涌,她突然不想再顾虑其他。 “不是吗?” 她也冷下声线,不想让自己因为情绪起伏而显得可笑。 “你不是一直派人看着我吗?” “你还蒙骗我,不顾我的意愿,夜半进我的寝殿,”她抬眼直直看向谢忱,“你知不知道睁眼发现床榻边多了个人有多吓人?” 沈蜜儿抿紧了唇。 自沈昭仪出宫以后,她这段时间的憋屈无人诉说,更无法诉说。 谢忱并没有短她一丝一毫的吃穿用度,反而供着她,哄着她,就连她的家人,他也愿意施以恩德,让她不得不承他的情。 在旁人眼中,她从一个偏远州县的农女,一跃而成荣恩侯府二房的长女,又在谢忱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攀附上了他。 她得到了许多令旁人难以企及的东西,然而从来没有人问她想不想要。 身边的宫人都口称她为“娘娘”,现在就连顾知颂也这么叫她。 但她究竟是什么呢,沈蜜儿自己也不清楚。 又或许,她心中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承认面对—— 她是谢忱的禁宠,是他兴起时、想到了就会来逗弄一下的玩物。 “我没想过让你和顾知颂见面。” 谢忱冷淡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 “我遣人去漪兰殿请你的时候,文华殿的议事就已经散场了。” “至于你为什么会和他遇见,”谢忱语气生硬,他冷笑:“可能是他自己想见你一面吧。” 他将雕花木盒从公文堆里随手捞出,又将盒子自桌案推至沈蜜儿跟前。 “我遣人请你过来,是想把这个给你。”他神情冷峭。 沈蜜儿顿了一下。 沈蜜儿就站在他的右手边,一步的距离。 见她无动于衷,谢忱压下从方才开始就隐隐翻腾的烦躁,他打开木盒,又捉起沈蜜儿的左手手腕,将躺在盒子里的那只翡翠玉镯套上沈蜜儿的左手手腕。 本就想将这只玉镯给她的。 满绿玉镯色泽纯净均匀,沈蜜儿气质清丽,手腕细白,两者是纯粹又融洽的漂亮。 感受到左手手腕上的触感与重量,沈蜜儿手臂僵了僵。 她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既然谢忱说他并非故意,那便不是吧——她想他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她。 但谢忱就这么不由分说地将手镯套上她的腕间,又叫她心内的愤懑重新激起几分。 凭什么他给她的,她就一定要接受? 沈蜜儿皱眉,腕上的玉镯看似冷硬,却又触手生温。 这叫她无端想起母亲留给她的那块莲纹玉佩。 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不想要。”沈蜜儿道。 她将玉镯顺着手腕往下褪,却被谢忱伸手制止。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提前给你了,”谢忱看着她,他神情淡淡,道:“收下吧。” 她的生辰? 沈蜜儿有一瞬的茫然。 但很快她生硬道: “我不过生辰。” 她手上用力,想要将翡翠玉镯取下。 镯子戴上时很轻松,再想要将它摘下时却变得不很容易。 谢忱目光落在沈蜜儿掌根处。 她腕间白皙肌肤上,显出几道因她执拗地试图摘下玉镯而被压出来的红色印痕。 “你把它敲碎了就能摘下来了。” 沈蜜儿忍不住讶然抬眼。 谢忱下颌线条紧绷着,神色有些冷。 这是他也在说气话了。 谢忱深吸一口气,试图恢复平静:“这只玉镯曾经是我母后的,现在送给你。” “现在它是你的了,无所谓你怎么对它。” 作者有话说: 前段时间三次元事情稍微有点多,更新不太稳定orz下周应该就能回到正轨辣
第53章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沈蜜儿顿了一下,小腹处的隐痛感突然变得明显起来,她倒抽两口气缓了下,才语气硬邦邦地回道。 沈蜜儿似乎总是在这些事上有着出人意料的坚持。 谢忱淡淡看她一眼。 东西送出去了就是送出去了,他向来厌烦在这些小事上过多纠缠。 他压下心中的不耐,放缓神色,刚要开口,就见眼前人的唇色不见往日里的娇艳血色,是不寻常的苍白。 “你哪里不舒服?”他问。 沈蜜儿力度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神情似乎染上些痛苦的模样,就连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腰背都微微有些弓起。 谢忱道:“我请太医过来。” 沈蜜儿微怔,她动了动唇,声音虽轻,答得倒是干脆: “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在来文华殿之前,她的小腹只是隐隐有些酸胀,除此以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不适了,或许是方才她情绪有些起伏的缘故,这股酸胀感突然变为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似乎有一根锋利的细线在小腹里研磨着她的血肉,只要她稍稍直起腰或是呼吸得用力些,那根细绳便会骤然绷紧,牵动她的所有痛觉。 沈蜜儿鬓边渗出细细冷汗。 光是与这股疼痛抗衡,就已经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就连谢忱的目光再次向她望过来,她也无心再去分辨他的神色。 她用已经凉得像冰块的手掌贴上小腹,试图缓解少许疼痛。 虽说月事并没什么好避讳的,但至少也算是件私密事。 若是传出去天子在文华殿因为她的这事大张旗鼓地请太医过来,听起来总归不大好。 沈蜜儿她也并非没有痛过,往常都是过一会就好了,况且近些日子她的体质还比从前强了些,应当很快就能缓过劲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没等小腹处的刺痛如她所期望的那般缓解下来,她忽然被谢忱顺着她的手腕拉扯过去,然后被按在他身侧坐下。 谢忱扬起声线唤外面人进殿,又用他搭在她腕上的那只手去探她的脉搏。 突如其来的挪动让沈蜜儿下腹的疼痛更加重几分,她倒抽一口冷气,到底没忍住瞪了谢忱一眼。 殿外响起极规矩的脚步声,殿门半开,有內侍恭敬候立等待吩咐。 沈蜜儿朝门外望了一眼,有些抗拒,于是她抢在谢忱还没开口之前,调动起力气,直起腰,勉强在他耳边轻声又迅速地解释了一句。 谢忱顿了一下。 他面上神色不变,朝殿外的內侍淡淡道:“没事了,出去。” 文华殿的殿门轻轻阖上,殿内又只余他们二人,寂静得落针可闻。 谢忱揉揉眉骨。 他看向沈蜜儿抿起的唇角和因疼痛而苍白的面颊,是一副很倔的逞强模样。 “你是很能忍疼?” 他叹口气,然后揽住她的腰腹,让她坐得能更舒服些。 沈蜜儿后背靠着谢忱,这让她十分不自在。 她才忍着痛把臀往座椅前面挪了点,手掌却又被人捉起,随即有一道力道在她的左手虎口处不轻不重地替她揉按起来。 谢忱略带薄茧的指腹按上她的手背,弄得她手上的皮肤有点麻酥酥的,小腹处的疼痛却似乎有在逐渐地缓解。 她看了一眼谢忱指尖揉按的位置,然后把手往后缩了缩。 “我好多了,已经不痛了……”沈蜜儿轻道。 她试着直起腰身,下腹处的痛感又变回让人尚能忍受的范畴。 她这样说了,谢忱却依旧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保持着将她虚揽在怀中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疼痛的舒缓,沈蜜儿的腰背不再如方才那般僵硬着。 颈侧时不时能感受到谢忱的呼吸轻轻掠过。 沈蜜儿轻轻蹙眉,她与谢忱之间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奇怪。 明明不久前才并不愉快地争执过,现下却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与平和。 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沈蜜儿蜷了蜷手心,她目光看向谢忱骨节分明的手,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问:“你…陛下怎么会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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