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喘了一大口气,知道瞒不过眼前的人,“我见了他一面,但是没有说话。”当时宋明勰侯在宫外,皇后遣人去问候,她自己只远远看了他一眼,就叫他回去了。 圣上早知道这些事情,对她的坦诚有一丝满意。 皇后感受他手上力度的放松,壮着胆子说:“圣上,求您放过他。” “放过谁?” “……” 圣上拉下她的外衣,“你不说,朕怎么知道你在说谁?” 他手上的动作游刃有余,这是应该的,她理所当然应该承受的。 但皇后还是哭了:“臣妾永远忠于您,圣上。” 圣上擦了她的泪,心里产生一个恶毒的想法,拽着她到内室,到内室的床榻上,他端坐下来看她,“怎么忠于朕?” 皇后身上还有两件裙子,她知道这事全在眼前人的一念之间,哆嗦着在他面前伸手解了衣带。 床榻前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她伏身攀上他的权杖。 蛟龙擘水。 最近后宫有些异样,皇后娘娘侍寝的频率高起来,后宫局势跟着有些动荡,荭嬷嬷正攀着淑妃娘娘,她也跟着不安。 宫女们闲聊听来的消息时,都往这事上说,“兴许是淑妃娘娘怀喜,不便伺候。” 云水听了捂嘴笑:“怎么不便伺候了?你倒是说说呢!” 起头的那个立即红了脸,捏着帕子要打云水,“好哇云水,你!”她手轻轻落下,几个人笑了一回。 “欸,正经说呢,那还有贤妃,还有别的贵人娘娘呢。” “这谁知道了,不过我一直以为圣上不喜欢皇后娘娘呢。” “嘘,这话可不兴说。” 几个宫女又小声谈了几句天,她们这样位置的人只能嚼些听来的话头,内里实情一概不知,说得多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 “欸?伍枝呢?”伍枝惯常爱参与这些说笑,突然有人发现今日她没在这说话逗趣,有些奇怪。 德连一直坐在她们后边,听到有人问伍枝,便回了一句,“她在寓所躺着呢。” 那几个宫女也没有再多问,都以为是小日子来了,身上难受才躲回屋里休息,这也不奇怪,大冬天的老是泡着冷水,就算原先身体好,也免不了那几天小腹虚胀,坠坠地疼。 “赶紧过了年,到春天才好。” ----
第25章 几个宫女正说笑着,外头有个中人走进来,停在尚膳局的院子边上,冲着她们这一群人的方向望,这几个宫女相看了一眼,都认不出是谁,不说话。 德连奇怪她们怎么突然不吭声了,抬头绕过她们一看,是春山站在那边,自然地起身,迎着他那边去。 “春山。”德连走到他身边,看他神色犹疑,视线还越过她望了一眼她身后那些宫女,“没事。”德连伸手,拉着他的手臂把人带出了尚膳局的院子。 先前说笑的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了一会,打量着云水跟德连关系好,不敢太露骨,指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他们?” 手指点点,大家都笑起来。 云水听了不舒服,赶紧说了个别的话头,把这事情给盖过去。 等云水走了,几个宫女又谈起德连的事。 “早就有的事了,我先还不信呢。” “是了,我是疫病那两天才听来的,这也是第一回 见到本尊了,模样怪清秀的,还是司礼监当差呢。”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中人。” …… 德连拉着春山出了院门,又走了几步,到尚膳局外面一个角落里。 春山自打出宫回来,天天被潘阶敲打,他虽然没向黄长随告状,但每天给他安排各种各样的差事,忙得是晕头转向的,几乎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这还是两人这几天第一回 见面。 德连感觉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忙担忧地问了一句:“你挨打了?” “没有没有。”春山转了一圈给她看,跟着解释,“潘公公没有向旁人告状,其他人更不会多说,伍枝来的及时,没有出任何纰漏。” 德连这两天都听着司礼监的消息,也没听说有人挨打,只是看着他走路有点跛态,放不下心,“那你腿是怎么了?” 春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进来这些日子,好像是长高了,脚也长大了些。这些鞋子原先是别人旧的,一开始我穿着正合适,日复一日的,就有点勒得紧了,” 德连没想到是鞋子的缘故,更没想到他还能长高,心里觉得怪好笑的,脸上也显露出来,她笑眯眯地,“正好,我这里还有些鞋样子,你多大的脚?” 春山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主要是他不想德连闲了还要抽空给他做这些杂事情,推脱道:“上头说要给我们做鞋子的,不劳你辛苦做这个。” 德连板着脸反驳他:“早做早发下去给你们了,还等到今天?马上年关,事情更多,越发顾不到你们。你听我的,这也不算是辛苦事,几个晚上熬熬灯,也就出来了。” “不了……”他话音越发得弱下去,因为春山看着德连一副很坚定的样子,不容他拒绝,心里挣扎一番,接受了她的好意,还是不放心地劝她,“莲儿,别太辛苦,我这个鞋还是能穿的。”说着,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抬脚绕着她走了一圈。 “行了,我知道的,你多大的脚啊?” 春山想了想那天量尺码的情形,实在记得不真切了,德连见他说得模糊,怕自己到时候白辛苦,便打断他回忆。 “算了,我自己替你量吧。”说完,德连低头看他的脚,对着他道:“你把鞋脱了。” 春山扭捏着不动,德连佯装生气,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对着他:“你还听不听我说的话了?” 春山没办法,慢慢蹲下去,坐在地上,把一只脚上的鞋子给脱下来,他很爱干净,内袜都洗得一尘不染,还带着皂角的味道。 德连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压了压自己的一点的羞赧,装着大方的样子也蹲下去,伸着手指在他的脚上比划了一番。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一个蹲着,一个半蹲半坐,还脱了一只鞋,德连看着春山的脚,春山看着德连的侧脸,两个人各有各的憨涩。 春山感觉她比划的手指有意划过他的脚,脚上酥酥的,带着整个人都有一种微微的战栗。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快要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德连忽地停止了动作,“我有数了。” 她还是笑吟吟的,春山松了一口气,赶紧穿好鞋子。德连已经站起来了,俯视他,朝他伸出一只手。 春山顺从地握住她的手,但又不敢让她太费力,多半借自己的撑力站起来。 “莲儿,你不要太辛苦了。” “嗯。” 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出山突然想到自己的来意,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物件,他动作很快,德连还没看清是什么,他便已经一把塞到她手心里。 “什么?”德连盯着手心里被粗纸包住的东西,想了想,就问他,“你出宫带进来的吧?” “是,你快打开看看。” 德连想起上一次春山送的帕子,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严严密密,他这个人送东西好像很讲究。连着揭了几层纸,德连才看到这个小物件的真容。 春山说:“这是舒疮膏。”他在她揭开包着的纸时,就一直在观察她的手。 “春山,你真有心了。”她们尚膳局的宫女年年如此,大家都习惯了,还没有为了这些略微有痛痒的冻疮花钱买这个的,德连摩梭着青白釉的瓶子,心里有难言说的暖意。 春山见她不动,拿过舒疮膏,倒了一点出来,抹在她手上,不知道是混了什么香料,很好闻,清新的香气盖住了一点点药膏子的苦味。 春山的指腹划过她的手背,几乎每一块皮肤都要涂抹,要么是今年的新疮,要么不知道是哪一年留下的疮疤,深深浅浅, 德连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看他低头小心的姿态,嘴角不住地往上扬起来,“我都习惯这些了,我们这里的都是这样子,没人在意这个。”谁也没当成个事。 “我在意。” 春山没有抬头,继续认真地在她的手面上打着轻轻的圈。 德连语塞,也不再说话,春山动作轻柔,她望向他的眼神也温柔。 两只手都涂了一遍舒疮膏,春山把青白釉的小瓶子又塞给她,刚准备叮嘱些话,但一抬头,撞进她如碧水潭一般的眼眸中,清浅如画,也映着他沉醉的脸。 北风吹在他脸上,春山却感受到一丝春意。 半晌,他才磕磕绊绊地开口:“每天抹两次,你做完了差事就用用这个,还有睡觉前,也抹一抹,我问过掌柜的了,这个一点疤都不会留。” “嗯。”德连接下放进怀里收好,她的声音轻轻的,“谢谢你,春山。” 春山凝视着她摇摇头。 呆了一会,也到点了,久留也不好,德连恋恋地,“你去吧。” “嗯。” 德连目送春山走远,知道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进了尚膳局,明明他还会再来的,就是这样不舍,想多看几眼。 德连抽空问针工局的宫女买了一块合春山脚的鞋样子,晚上回寓所,便开始赶工,伍枝从她旁边挪到她身后,生怕挡了烛火的亮光。 德连的针线活比伍枝好些,一针一眼都恰在位置,伍枝出神地看着她做鞋子,其实心里想着关于琴的事。 自从伍枝有了琴,是一门心思扑在在琴上,得空就炮回寓所,躲在被子里,蒙着头弹,但那样扭着头颈,总觉得练不好。 她想去钟鼓司,哪怕只去一会儿,跟里头的乐师请教一二,将来在宋学监面前,也能让他多看两眼。 “莲儿,要是能有半天假就好了。”伍枝突然提了一句,她才在荭嬷嬷面前装病告假,不好再找由头不去干活。 “你想去做什么?”德连抬眼望了一眼她。 伍枝期待地说:“我想去钟鼓司,我不知道练得好不好,想找她们请教请教。” 德连想了一下钟鼓司的位置,有点远,是要能告假才好去一趟,“这怕是有点难。” “是啊。”伍枝的眼睛又暗淡下去,垂头丧气的。 德连看她样子,伍枝老早就在攒钱买琴了,如今练琴是……德连心里清楚,装作随口一问:“弹好了琴,给谁听呐?” “你呐。” 德连放下手里的针线:“除了我呢?” 伍枝往旁边坐坐,离她远了点,“你说还有谁呢?” 德连盯着她的眼睛,抿着嘴笑,然后缓缓说:“圣上?” 伍枝立马抬手拍了她的手臂,一声“啪”,伍枝怕自己下手重了,又凑过去连连隔着衣服摸了摸她,“不疼吧莲儿?” “疼死了。”德连故意皱着脸,撅嘴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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