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国公则负手立在床前,满脸的烦躁不悦。 马娇芸忽然坐起身,幽怨道:“公爷,只听了你那大儿子一句话,就要定妾身的罪,妾身十七岁到了东山城便跟了公爷,这东山城与京城千里迢迢,妾身一个乐籍出身的伶人,怎会认识裴尚书那样的高官,并认其为义父?” 玉国公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你说了好多遍了,你可是从京城来的,谁又知道你在京城如何,你让为夫如何信你?” 马娇芸切齿痛恨道:“公爷爱信不信,倒是公爷当初迎妾身入门时,承诺为妾身脱乐籍入良籍,可妾身入门,公爷为何迟迟不肯也再不提脱籍之事?” 玉国公听闻暴跳如雷,怒指着马娇芸说道:“你还敢提此事?你别以为为夫不知道,你早就入了良籍,未有我的申碟文书,你不照样有本事脱了籍。” 马娇芸镇定回道:“那是知县大人不想你这公爷的脸面太难看,何况宫里可是有家里两位娘娘呢。知县大人主动为妾身脱籍,不过是想巴结公爷这层关系罢了。” 玉侯爷浑身颤抖,气急败坏道:“你既不肯说实话,若被我查到什么,这玉府可不再容得下你。” 马娇芸从床上下来,仰首倔强道: “公爷这是在威胁妾身啊!” 玉国公怒火中烧只是嗤鼻冷哼,马娇芸忽然阴毒笑道:“就算妾身是,公爷又欲如何?” 玉国公只道马娇芸承认,毫无留情怒道:“休了你这贱妇……” 马娇芸满不在乎不屑道:“休了妾身,让满城的人看玉府的笑话,笑话国公为了一个伶人逼死了结发之妻……” “啪”得一声,玉国公狠狠甩了一个耳光,马娇芸停止言语又呜咽起来。 “你这毒妇,如今想来当初你便是故意勾搭为夫,你说,你究竟是何目的?” 玉国公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劲,马娇芸右半边脸顷刻红肿起来。 她强忍着不再哭泣,恶狠狠道:“公爷不觉得如今说这些一切都太晚了吗?是您的发妻能复活重生,还是您非要为了这个死人弄得妻离子散。” 玉国公忽然怔住,这马娇芸之言也有些道理令他陷入沉思。 马娇芸趁热打铁又诡辩道:“那玉晏天不回来,我们一家人父慈子孝过得安逸,他才回来不到一日,便弄得府上鸡犬不宁,依妾身看他就是回来复仇的。” “复仇,复什么仇?我可是他父亲。” 玉国公虽然嘴上逞强,心底竟也有些动摇。 “当然是为母报仇,公爷别忘了,可是您逼死的他娘亲……” 玉国公闻后怒斥道:“你莫要胡说,那毒药可是你给我,为夫哪成想她性子如此刚烈,竟真的将毒药服下了……” 屋外,玉晏天虎口紧握身子轻颤极力忍耐。或许下一刻,他便忍无可忍冲进去结果了二人。 他眸中未有半分悲痛只有狠厉,或许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屋内,玉国公忽然没了精气神,颓然坐到床边,唉声叹气道:“终究是你我对不住她,以后都要对晏天那孩子好些,还有,明日我便修书到京城去问问情况,天儿那孩子为何会突然回来?” 马娇芸的态度也软了下来,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担忧说道:“即便是快马加鞭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个多月,公爷还是要早些做打算才行。” 玉国公白了一眼马娇芸讥讽道:“贵妃从前来信,都是说公主十分中意晏天,可晏天突然回来,定是朝中有了大的变数。为夫丑话说在前头,你既入了我玉门便要与我玉门荣辱一体,为夫不管你从前是谁的人,从今往后只能一心为玉家做打算。” 马娇芸娇嗔一声:“知道了。”扶起玉国公上了床榻,又熄了烛火。 屋内骤然没了光亮,玉晏天如同磐石一动不动。直至屋内传出均匀的鼾声,方才借着夜色潜回住处。 翌日,玉晏天更好一件青色深衣。 一早刘管家便过来询问:ʟᴇxɪ“侯爷是在此独自用膳,还是与公爷一起用早膳?” 玉晏天见刘管家下眼睑有些乌青,看来昨夜夜不能寐不只一人。 其实玉晏天也并未睡好,不过并不是多年离家有些生疏不适应,而是思量昨日收集到的线索。 反正旁人以为他身子不好,如此正好看上去有些憔悴省得他伪装。 “平日里,二公子如何用膳?” 刘管家立刻回道:“二公子都是与公爷与夫人一起……” “那好,以后我也这般。” 玉晏天不待刘管家说完,便打断说出决定。 刘管家应了一声,客客气气陪着玉晏天去往正堂。一路上刘管家避着玉晏天的眼神,生怕又盘问他什么。 玉晏天到正堂时,玉国公与马娇芸还未来。 只有玉晏城一人在,玉晏城见玉晏天进来连忙起身退到了一旁。生怕玉晏天稍有不顺心,又殃及到他。 玉晏天并未入座而是在等玉国公二人过来,这时有侍女过来禀报刘管家。 “刘管家,公爷与夫人不过来用膳了,说是让两位公子一起用吧。” 刘管家颔首挥挥手,侍女便退下来。 玉晏天听见侍女之言径直入了座,玉晏城往一旁挪了挪与玉晏天隔开入座。 刘管家在门口大声禀报道:“二位公子,公爷与二人不过来用膳了,请二位自便吧。” 玉晏城一副主人模样,应了声:“知道了。” 而后垂头自行用起了早膳,玉晏天则是玉晏城吃什么他吃什么,他想马娇芸不至于连亲儿子也害。 正吃着,玉晏城嘴里塞着肉包子,口齿不清问道:“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这些对你来说都是些粗茶淡饭吧?” 玉晏天用着粥不禁冷笑道:“听说二公子要顶替为兄入宫?” 玉晏天乍闻惊慌,险些噎着了。费力吞咽下去,喘了口气心虚道:“那,那都是外面胡乱谣传,我,我没,没有……” 低不可闻更显得理亏心虚,玉晏天吃得差不多了不再用食。 玉晏天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询问:“是二公子想入宫,还是你母亲想你入宫?” 玉晏城昂首蛮横无理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偏不说。” 玉晏天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弟弟,与那些纨绔子弟并无两样。 玉晏天扬了扬手掌,有意无意威胁道:“你不怕为兄再揍你一顿?” 玉晏城闻言猛地起身,有恃无恐大喊:“刘管家快去喊些家丁过来。” 刘管家闻声入堂,看着玉晏天有些为难回道:“二公子这是要作何啊?” 哪成想玉晏城竟然指着玉晏天,口出恶言道:“我母亲说了,这里是东山城,弄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易如反掌。” 刘管家看了一眼不知喜怒的玉晏天,急忙上前劝道:“二公子消消火气,还在为昨日的事不痛快,这公爷特意交代了,让二位公子好生相处,这要是惊动了公爷,二公子怕是又要被公爷责罚了。” 玉晏城竟听了进去,转而一脸怒火边向门口走边嚷嚷道:“小婉呢,怎么几日了都未见到她的身影,她祖父的事还未解决吗?” 刘管家急步跟着出去了,玉晏天依稀听到刘管家说:“小婉昨日来告了假,说是她祖父时日无多怕污了府上,带着她祖父去城南远房表亲家暂住。” 玉晏城嚷嚷声渐渐远了,又听见脚步声过来是刘管家折返回来。 “侯爷,还有事要吩咐吗?” 玉晏天心想这刘管家倒是会献殷勤,他如今重回东山城正是用人之时。 “备上一匹马,本侯要出府一趟。” 玉晏天冷眼看了一眼刘管家,刘管家慌张垂下头答道:“侯爷到正门稍后片刻,小人这便去备马。”
第43章 正午骄阳落在宫殿琉璃瓦上, 流光溢彩却又晕目令人看不真切。 田公公惦着小碎步奔进太极殿内,满脸焦急禀告道:“陛下,太医署来报, 淑妃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惠安帝将手中的朱笔撂下, 未有半分喜色, 如同田公公一般急上心头,忙问:“可再三确认过?” 田公公颔首气息仍未平复有些轻喘,急道:“太医署几位掌事都号过脉了,老奴也查过侍寝记档,错不了了。” 惠安帝走进田公公,愁眉不展道:“吩咐下去,不准将淑妃有孕的消息走漏出去。” 田公公连忙应道:“陛下放心, 老奴已然交代了几位太医莫要说出去, 只是淑妃那里该如何是好,她宫里的人,还有贵妃那里想必也知晓了,这如何瞒得住啊?” 惠安帝踌躇不决, 反问田公公:“你觉得淑妃这孩子该不该生?” 田公公吸了口凉气,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他也自然明白惠安帝的难处,故而小心分析道:“不论淑妃生下男女, 势必会再次影响朝中局势,陛下辛苦扭转的局势,恐怕又要重蹈覆辙。” 惠安帝眸光深邃决绝道:“淑妃这孩子留不得,得想办法除掉。” “陛下莫急, 太医说淑妃这年纪有孕本就凶险, 胎像不稳似有滑胎之象。” 惠安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思索片刻下令道:“去, 放徐内官出冷宫,让她去淑妃宫里伺候着。” 饶是田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不由汗毛直立周身一冷。 自古帝王家无情,不论对错只论对江山社稷有无利益。 田公公自然猜到惠安帝的用意,有些于心不忍道:“陛下,这可是您的子嗣,您就……” 田公公难以言语下去,惠安帝摇头叹气不舍却又无可奈何道:“要怪只能怪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十年前,朕绝会护淑妃周全让她安然生产,可,朕已年过半百,能护住公主,将江山安稳交到公主手里这才是重中之事。” 田公公跟了惠安帝一辈子万事皆为其打算,自然能感同身受,叹口气问道:“陛下要不要到淑妃那里?” 惠安帝摆摆手颓然无力道:“去还是要去的,总归要做做样子,传步辇吧!” 喜鹊枝头叽喳欢,乌鸦盘飞不语悲。 淑妃的万和宫,宫女们有人端着唾盂,有人端着漱口茶来回进出殿内。 淑妃脸色苍白一脸病恹恹的半靠在床榻上,刚瞌上眼又一阵反胃恶心猛地惊坐起弯腰呕吐。 她只觉五脏六腑翻涌不适,直到吐出苦胆汁再无可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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