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重重叹口气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何人向敌国举荐了玉晏天。” “陛下,陛下是说裴家……” 这也不难猜测边疆两国谈判,必然是裴家代表朝廷代表皇帝。 惠安帝阴沉着眼眸,不屑道:“这个老东西还不死心,他以为让玉晏天做了别国驸马,他裴家就有希望染指朕的公主。” 田公公哎哟一声道:“这,倘若处置不当,引起两国再次开战这可是大事啊!” 惠安帝落座提起御笔回了一份奏折,又行云流水写起了另一份。 一盏茶后,惠安帝将两份折子交与田公公嘱咐道:“快马加鞭加急送出去。” 田公公应声疾步奔了出去,惠安帝却是坐立不安。 那两份折子,一份是给裴啸凌准东昌国沐颜公主入京。另一份也是给玉晏天的,让玉晏天协同裴泫铭速速回京。 东山城那边,玉晏天将周老管家入土为安与其子葬到了一起。 按照前些日子传来的御令,彭远山押解入京等待大理寺会审。 至于苏主薄的尸身,早在事发几日后便被打捞了上来。 苏主薄的家眷,倒是平安无事。如此说明,苏主薄并未威胁到幕后之人。 只是玉晏天一日去往庄太傅府上途中,马匹忽然失控险些出事。 玉晏天本就会功夫,自然伤不到他。可在玉晏天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警告,也间接证明了那日梁县丞家中惨案确实是杀手所为。 杀手如今只是动了马匹,便说明人已然混进了玉府。对方十分精明,待玉晏天前往马厩察看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管家对于马厩这种小事也不上心,对于那人并无任何印象。
第76章 槐序初日绿意浓翠, 朝云叆叇行露未曦。 玉国公府。 玉晏城急步匆匆,一身惨绿襽衫。唇红齿白,正是惨绿少年的好年华。 “父亲, 父亲……” 玉晏城不待玉国公回应, 径直推门而入。 玉国公被其吵醒, 睡眼朦胧有些不悦。 “一大清早,你找为父何事?” 玉晏城取来玉国公的衣衫主动伺候其更衣,满脸堆笑乖嘴蜜舌:“孩儿听说大哥要回京去,我,我想随大哥去京城见见世面,而后与我母亲一同结伴回来。” 玉晏城至今未发觉其母马娇芸,被关禁在府中。 玉国公闻后心中暗自盘算, 这马娇芸从前只说有亲人在京城。可至于是何人家姓谁名谁从未吐露, 自然不怕玉晏城去往京城。 玉国公此刻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待玉晏城走后马娇芸的命便留不得了。 “那个,你且先回去,待为父与你大哥商量一下, 至于你大哥同不同意那便不好说了。” 玉国公既然如此说了,玉晏城自当事成一半喜笑颜开。 “孩儿,静候父亲佳音。” 玉国公嗯了一声, 想着许久未与两个儿子一同用膳。便命人去知会玉晏天,父子三人到正堂共用早膳。 玉晏天一早便去了裴泫铭的住处,这些日子裴泫铭的神智仍是时好时坏。 萧嫣衣不解带伺候着,整个人被熬得瘦了一大圈。这美人消瘦, 更添了几分柔弱惹人怜。 萧嫣着了一件葱绿色的齐腰襦裙, 盈盈楚腰一手堪折。 玉晏天身着茶白身子,身条挺拔真是霞姿月韵令人挪不开眼。 玉晏天在院中与李太医细细交代, 今日务必将路上所需药材备全了。 待李太医离开,萧嫣方才敢上前与玉晏天言语。 “玉侯爷,我家夫君回京可是回裴府居住?” 玉晏天近日有些归心似箭,时不时想起那个与他携云握雨的天之骄女。 “一切,有圣上定夺。” 萧嫣听着冷淡的回答,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回房继续照顾裴泫铭去了。 刘管家过来请玉晏天去正堂用膳,满脸的谄媚赔笑内里却是有几分高兴。 自打听闻玉晏天即将回京,想着不必再每日如履薄冰自然心情愉悦。 玉晏天踏入正堂,玉晏城慌忙起身别别扭扭唤了句:“大哥”。 玉晏天冷淡嗯了一声,自行入座后玉晏城方才重新落座。 玉国公亦是一脸赔笑,命侍女为玉晏天添粥。而后小心翼翼开口:“天儿,城儿想随你入京去见见世面……” 瞥见玉晏天蹙眉,玉国公急忙改口假意训道:“京城是何地方,岂是你说去便去的,城儿你莫要再闹了……” 玉国公挤眉弄眼冲玉晏城使眼色,玉晏城反应过来急急起身张口想要说什么。 “父亲又何必做戏与我看。” 玉晏天不留情面拆穿玉国公,玉晏城紧张兮兮望向玉国公求救。 玉国公尴尬一笑道:“既然你看出来了,不知……” 玉国公故意顿言等待玉晏天的回答,玉晏天放下筷子仰起头盯着玉晏城,冷厉道:“我可以带你去,可若你不听话,我与你,可无兄弟之情,绝不会手软。” 玉晏城吓得吞了口唾沫,直愣愣连连颔首。 玉国公自然明白,玉晏天并非在说笑。拍了下玉晏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城儿你可想清楚了,你大哥的脾气,你应当多少了解些,那是说一不二,倘若你做了错事,这千里迢迢,为父可帮不上你。” 这个玉晏城自然想到过,只是他一心想到京城去满口正经应下。 “父亲与大哥放心,晏城,定当克己守礼,不给大哥添乱惹事。” 玉国公连忙打圆场严厉嘱咐道:“务必记住你今日所言,凡事三思而行,一切听从你大哥安排。” 玉晏天起身冲玉晏城交代道:“你且去收拾行装,莫要误了明日启程。” 玉晏城欢天喜地应声,顾不得用早膳一溜烟窜了出去。 玉国公挥退侍女,拦住径直要走的玉晏天,压低声音道:“那个马氏你放心,为父一定处理的,让你满意。” 玉晏天眼神一寒瞪着玉国公,嘲讽笑道:“父亲果然凉薄,对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玉国公面色如常他既下了这份决心,自然早做好了准备。 “只要你能当上驸马,不论什么事情,为父都在所不惜。” “哦!是吗?” 玉晏天不屑讥笑,玉国公叹口气一本正经说道:“待你当上驸马,为父定然给你母亲之事,一个交代,哪,哪怕是,为父自裁谢罪也可。” 玉晏天向玉国公似有深意一笑,越过玉国公径直离去。 堂外,艳阳高照。 玉晏天恍然间有种,阳和启蛰的松快。要知道他此次回来,惠安帝曾向他许诺。若他事成,他亡母之事涉事之人任他处置。 既然玉国公将玉晏城托付于他,想必是当真下了决心。即便是诓骗于他,玉晏城在他手上又有何惧。 窗间过马,日出东方。喜鹊飞鸣,水木清华。 玉国公府正门外,几辆马车依次排列。车马盈门,不知者还ʟᴇxɪ以为国公府有何喜事宾客盈门。 裴泫铭夫妇一辆,李太医与玉晏城一辆。魏子良身胖独自一辆,玉晏天喜静自然一辆。还有一辆,装满路上所需的物品。 曹勇与其他三名禁卫充当车夫,玉晏城为了表现自行驾车。 玉国公老泪纵横不停挥手道别,可也只有玉晏城热情回应。 玉晏天一声令下,车轮辗转向前渐行渐远。 玉国公一瞬间没了精气神,由着刘管家搀扶回了府。 玉国公前去见马娇芸,自马娇芸被关禁至荒院,他不曾来见过。 远远依稀闻见,咿咿呀呀吊嗓声。玉国公一瞬间恍如隔世,不由念起了与马娇芸初识的光景。 正所谓妻不如妾,那段荒唐肆意的潇洒。如今想来,只有不堪回首的欺骗与谎言。 “马氏,这些日子一直如此?” 玉国公止步立在院口,一时竟不敢上前。这院中有他与先夫人温若雨,相敬如宾的和睦。亦有夫妻反目,恶语相向的恩断义绝。 他犹记得玉晏天离家后,连日噩梦缠身在马娇芸的撺掇下,怒烧了此处。 如今马娇芸又关禁此处,怎能不叫他唏嘘感慨。 “回,公爷。平日早也唱夜不停,大约是盼着二公子听见,好寻来。” 一月光景,院内荒草丛生衰败更甚。 刘管家弯腰拔着荒草,好开辟出一条路让玉国公下脚。 咿呀声变成婉约唱词:“郎情妾意,昨昔恩爱变薄情……” 玉国公皱了眉千愁万绪更浓,世事难料如白云苍狗。 “一日三餐,可按时送来?” 突闻玉国公如此问,刘管家一时乱想只当玉国公要放马娇芸出来。不禁有些局促不安,他以为马娇芸不会有翻身之日,自然不会如常相待。 刘管家还未回答,玉国公却叹口气道:“罢了,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刘管家连连颔首也不敢多嘴,生怕说错了话。 屋内,马娇芸虽是披头散发身上素衣污秽,可面上白净,可见其十分在意容貌。 闻见声音顺着门缝看去,乍见欢喜喜极而泣唤道:“公爷,公爷终于肯来见妾身了……” 今非昔比,玉国公对马娇芸这套哭求,嗤之以鼻早已厌恶至极。 “马氏,本国公最后一次问你,你当年究竟奉了谁的命来此?” 马娇芸闻后顷刻心寒,仰首凄凉发笑,眼神忽而坚定阴狠怒道:“你可是,替你那大儿子前来的,妾身即便是死,也不会说,你们谁也别想知道,哈哈……” 玉国公怒甩衣袖,只觉得马氏冥顽不灵,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你儿晏城,今日随我儿晏天,去往京城了。” 马娇芸瞠目愣神,想到他们母子一别如雨再难相见。回神已是泪如雨下,哭骂道:“公爷心肠竟如此狠毒,我儿晏城,落在那玉晏天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公爷,妾身恨你……” 玉国公腾起一股悲愤,怼道:“若非你当年出现勾引于我,弄得我夫妻反目。你给我那瓶,明明是剧毒之药,却诓骗我说,只是寻常补药,让我试探若雨真心……” 马娇芸狂笑打断道:“药是我准备的,可药是公爷亲眼看着温若雨服下的,你我做下此事,公爷竟还想着独善其身,想必你那大儿子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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