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与惠安帝多喝了几杯, 就连姚皇后都被她灌醉了。 其实这都是她故意为之, 她母后顺理成章留宿太极殿。 南宫盛蓉摇晃着身子,周小婉险些扶不住惊得一身冷汗。 “回,回公主,奴,奴婢,说,说不好。” 周小婉从前听人说起过, 这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整个人战战兢兢, 话都有些说不利落。 南宫盛蓉娇哼一声,斜了一眼周小婉继续摇晃向前。 “公主殿下,东宫到了。” 南宫盛蓉醉眼稀松抬了抬眼皮,醉声醉气笑道:“终于到了。” 嘻嘻一笑身子一软靠在周小婉肩上, 酒劲上头撑不住睡了过去。 周小婉强撑着扛着南宫盛蓉,其他宫人见状慌手慌脚过来帮忙将公主抬回了寝殿。 翌日,直至日上三竿南宫盛蓉方才睡醒。 周小婉在一旁仔细学着规矩, 如何伺候公主洗漱。 南宫盛蓉打着哈欠懒洋洋坐在铜镜前,任由宫人为她梳妆打扮。 “对了,怎未见到小宁子?” 南宫盛蓉随意问着梳头的宫女,那宫女手上停顿恭敬回道:“回殿下, 一个月前, 小宁子被罚去倒夜香了。” 南宫盛蓉顷刻间眼目清醒,微拧峨眉继续问:“你可知为何?” 宫女摇头只说不知, 南宫盛蓉明白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不然小宁子在东宫当差,又是田公公的徒弟怎会被罚去倒夜香。 南宫盛蓉更上一件藕色广袖留仙裙,半披及腰青丝头上梳着流云髻。既回到宫中,自然是珠翠满头雍容华贵。 随意用了口早膳,南宫盛蓉领着周小婉以及几名宫人去见小宁子。 她当然想弄清楚,这其中究竟出了何事。 南宫盛蓉只是在辛者库外等着,宫人进去将小宁子领了出来。 两月未见,小宁子本就清瘦如今做这些脏活累活形如枯柴。 他猫着腰满眼惊恐跟着过来,隔了老远跪拜不敢上前。一脸局促不安,衣衫上一片污渍痕迹生怕熏着公主。 南宫盛蓉取出丝帕捂住口鼻,摆摆手示意小宁子上前回话。 小宁子起身往前挪动了些,竟哭腔喊道:“公主殿下,昨日便听闻您回宫了,小宁子给你磕头了。” 小宁子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南宫盛蓉摆摆手直截了当问道:“小宁子,你犯了何事,被罚到此处。” 原来之前田公公得知小宁子是魏尚书的人,那是何其痛心。 可任凭田公公如何审问,小宁子都不肯承认是魏尚书的人。 田公公虽然痛心,可念在师徒一场免了死罪罚去倒夜香刷恭桶。 “公主,小宁子真不是魏尚书的人,小宁子从头到尾只听玉侯爷一人的话。” 小宁子满腹委屈,一股脑说出又是一阵哭喊。 “小宁子你将话说清楚,若有虚言,本公主也不会心慈手软。” 小宁子连连点头,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说与公主。 早些年魏尚书不止一次收买小宁子,可小宁子是田公公的人也便是惠安帝的人怎会答应。 可一年前,魏尚书的人又送东西与小宁子恰巧被玉晏天撞见。 公主那时已到及笄之年,对玉晏天的态度阖宫上下谁人不知。 小宁子对于玉晏天本就心服口服,却也私心想为日后谋个好前程。 遂之后帮玉晏天与魏尚书鸿雁传书,哪曾想有一日玉晏天会离宫归乡。 当初玉晏天设计裴泫铭无缘春闱,导致裴大国中风这都是得到惠安帝的准许的。 也便是那时,惠安帝方才明白这个玉晏天步步为营竟与魏英南有联系。 春闱前,惠安帝连着几日接见玉晏天。便是密谋商议春闱之事,事成准他离宫归乡。 “奴说的句句属实,请公主明鉴。” 南宫盛蓉有七分信,剩下三分是她琢磨不ʟᴇxɪ透玉晏天究竟在打算什么。 回京途中,她时常愁肠百结。 即便玉晏天口口声声说“我心悦你”,她仍不敢肯定玉晏天的心意。 从前在宫中玉晏天对她若即若离冷冷淡淡,可在东山城却是甜言蜜语满眼温柔。 玉国公故意下药,导致她与玉晏天生米煮成熟饭,桩桩件件不禁让她起疑。 莫非玉晏天其实觊觎驸马之位已久,与她也不过是欲擒故纵。 若非她心中迟疑,以她的性子昨日早便告知惠安帝她与玉晏天之事。 “小宁子,你去洗洗干净,重新回东宫当差去。” 南宫盛蓉吩咐下去,小宁子感激涕零又是一顿跪拜。 南宫盛蓉回到东宫也不闲着,命人取来新科进士的名单。 亲自执笔写了请帖,邀请男子进士赴吟诗宴。五日后,到城东建好的公主府赴宴。 南宫盛蓉去年已及笄,这公主府早些年便备下。公主及笄后,惠安帝命人重新修建装潢。 皇宫毕竟有后宫嫔妃多有不便,故而公主将宴会设在宫外的公主府。 五日后,公主府外。 这十名新科进士里,有六名是男子。 林闻朝是此次的新科状元,云楚乔是榜眼。刑部侍郎女官肖金雁之子,肖柏舟名列第七。其余三人都非京城人士,早被派去地方上任了。 为此,今日拿了请帖登门的只有三人。 云楚清多日未见公主甚是想念,央着他大哥带她一同来公主府。 虽是私宴,这三人不约而同着了官服前来。 林闻朝官拜从五品朱红官袍,在礼部当差。 云楚乔正六品肖柏舟从六品皆是翠绿官袍,云楚乔在吏部,肖柏舟在刑部任职。 云楚清着了件海棠色留仙裙,端庄秀丽跟在云楚乔身后入了公主府。 公主府装潢华丽,就连那假山上也镶嵌着红珊瑚。 花园中奇花异草美不胜收,池塘荷叶葱绿水波荡漾。 凤凰浮雕的朱红梁柱,撑起一座飞檐流角的凉亭。 凉亭四周有数名守卫,以及侯着的侍奉宫人。 凉亭十分宽敞,正中摆放了一张长案。 左右各两张长案,上面摆放着时令水果以及糕点茶水。 与正中对照同样摆放一张长案,可案上摆放却是文房四宝也应了今日吟诗宴。 “林兄,云兄。” 肖柏舟生得亦是高大周正,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 这三人本就是师出同门,自然十分熟络。 肖柏舟冲云楚清抛了个媚眼,径直被云楚乔横在身前挡住。 “柏舟,你可不要打舍妹的主意。” 云楚乔护在云楚清身前,即然相熟也不拐弯抹角。 林闻朝也不自觉打量一眼云楚清,殿试那日匆忙自然顾不上攀谈。 早听闻云楚清是京城才女,自幼在宫中做公主伴读。 故而云楚清在京城名门贵女中早有盛誉,是那些无缘驸马之位男子的求娶首选。 “云兄,我央媒人上门提了几次亲,都被云侍郎婉拒,莫非是我肖柏舟的身份配不上令妹?” 肖柏舟毫无顾忌直言相问,坊间传闻云楚清是惠安帝的私生女。 这些京城官宦子弟自然闻过,趋之若鹜登门提亲自然有这层缘由。 云楚清嗔怒蹙眉,却也想听听他大哥如何作答。 她已年芳十八,不论是寻常人家还是名门贵女皆已议亲。 唯有她,从她及笄那年母亲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家。 那些流言蜚语云楚清纵然也知,可这么多年在宫中惠安帝并未多看她一眼。 坊间传闻终究是传闻,她的容貌又与父亲有五分相像。 因此云楚清是不信传闻的,可也困惑母亲为何迟迟不为她议亲。 而她倾慕裴泫铭,明知与其不可能仍无法释怀。 云楚乔冷哼道:“舍妹官位比你高,你也确实是高攀了。” 肖柏舟怒而不语怎么说这都是公主府,随意落座在林闻朝身旁。 自打公主送了请帖与几人,京城便传出公主与玉晏天鸾凤分飞。 要在他三人中,挑选出一位做驸马。 对于云楚乔的回答云楚清有些失望,抬眼却见公主过来喜笑颜开迎了上去。 南宫盛蓉今日未着女装,一身紫棠色深衣腰挂金玉蹀躞。发髻半绾金冠束发,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远远望去,当真像一位沈腰潘鬓白净文雅的俊俏公子。 “公主殿下。” 云楚清屈膝盈盈施礼,南宫盛蓉一挑折扇放荡不羁道:“本公主来晚了,让美人久等了。” 云楚清岂会不了解公主的性子,公主只怕是又扮上了戏文里的风流公子。 云楚清上前亲昵与南宫盛蓉携手同行,其余三人可不是云楚清早已拱手参拜。 “免礼,今日私宴不必拘礼。” 林闻朝与肖柏舟春闱在贡院,也只是远远得见公主芳影。 此刻明媚中带着几分英姿飒爽的公主,自然比平日里见过的世家淑女要惊艳得多。 肖柏舟两眼放光心花怒放,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胁肩谄笑道:“听闻公主生得琼华仙姿,今日一见,当真是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真真是人间绝色。” 即便明白肖柏舟是阿谀奉承,南宫盛蓉被人夸赞自是满心欢愉。 挑眉冲其媚笑,率性一挥折扇示意其落座。 林闻朝不矜不伐有礼有节,唤了声:“殿下。” 南宫盛蓉十分豪爽回道:“林表哥不必多礼。” 南宫盛蓉也只是客套而已,林闻朝是先太后的侄孙。 而惠安帝又非先太后所出,她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第79章 南宫盛蓉越过云楚乔身旁, 朱红官袍一瞬恍惚眼前是玉晏天一般。 她甚至闻见从前玉晏天身上,那种熟悉的药香味。可也只是从前,如今玉晏天不再是药罐子那味道荡然无存。 南宫盛蓉意味深长瞟了一眼云楚乔, 想着他处处模仿玉晏天打着什么主意一望而知。 云楚乔热忱唤了声:“公主殿下。” 南宫盛蓉随意嗯了声, 入座主位。 公主一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其身上, 云楚清见怪不怪欣然落座。 “不知几位大人,可有婚配?” 南宫盛蓉直截了当询问,一一扫过几人的反应。 “臣,不曾婚配。” 南宫盛蓉强忍着笑意端着稳重,听着三人异口同声的解释。 肖柏舟沉不住气,径直起身施礼,直言问道:“不知殿下, 问这些作何?” 肖柏舟只觉得这几日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倘若确有其事,他要好好在公主面前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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