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乔担忧道:“母亲不怕楚清胡言乱语,说出不利于计划之事?” 云香玲单臂负手,一手摸着腰间的官袍腰带,狡猾笑道:“她不会说的,即便说了也不打紧。” 云香玲顿了顿,一脸轻松宽解道:“眼下你要做的事如何赢得公主的芳心,其余事你不必忧心。” 云楚乔垂眸打量一下穿着,有些嫌恶道:“为了博得公主的关注,孩儿整日伪装,都快忘了从前是哪般性情了。” 云香玲骤然变脸训斥道:“成大事者,这点事情都嫌委屈,还谈何大业。” 云楚乔默不出声,可心中着实觉得窝火。这玉晏天只要在一日,公主的眼光便不会留在他身上。 “对了,魏尚书明确拒绝了与肖家结亲,方才母亲倒瞧着,那魏子良似乎对楚清有些情意。” 云楚乔却不以为然,魏子良与云楚乔在宫中一起伴读九载。 即便有些情意也在情理中,何况云楚清这些年的心思全在裴泫铭身上。 魏子良虽是尚书之子,可一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与驸马之位无缘。 玉晏天也已及冠,宫中却未有旨意下来。莫说云楚乔,整个京城都在猜测这驸马之位尚有变数。ʟᴇxɪ 如今公主对玉晏天的态度起了变化,这满城流言蜚语五花八门。 云香玲见儿子云楚乔满脸愁色,只觉得其还是不成气候,耐心教导道:“既然楚清去了公主府,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是应该常去探望,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去拼,你可明白?” 云楚乔颔首示意,又急切言道:“母亲还是快去看看父亲吧!父亲看上去不像是装病,已有两日未下床了。” 听闻丈夫何知君,云香玲面上有些不胜其烦冷哼一声:“知道了。”抬腿离去。 风过树动,云涌残阳。 公主府,一处厢房内。 赵太医为云楚乔诊过脉,说无大碍清淡饮食几日慢慢便会恢复如初。 玉晏天与魏子良两个大男人,自然不方便在内。 二人守在厢房外,待赵太医出来。 赵太医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方便言语,魏子良识趣退到几丈外方便二人言语。 “那裴泫铭确实是中了迷心散的毒,而且毒已入脑,即便能好,神智也如同七八岁的孩童。” 玉晏天的猜测得到的印证,他眸色冷厉语气淡然道:“近日,你去好好查查李太医的底细。” 赵太医应声,拎着药箱告退。 屋内,云楚清服了人参汤恢复了些气色。 南宫盛蓉亲自端着一碗燕窝粥,喂云楚清食用。 一碗粥下肚,云楚清觉得浑身有了力气。 云楚清莞尔虚弱一笑,向公主道了谢。说着话,美目忽然星光点点噙了泪水,悲伤哽咽道:“殿下,你可知楚清为何绝食自残吗?” 南宫盛蓉有些心疼云楚清的身子,忙劝解道:“楚清姐姐,过两日待你身子好些,再说不迟。” 可云楚清撑着一口气,拖起身子握住公主的手,哭诉道:“云香玲,想让云楚乔做驸马……” 云楚清说这些南宫盛蓉早已知晓并未错愕,让她诧异的是云楚清竟然直呼二人大名。 这勾起了南宫盛蓉的好奇心,一时忍不住追问:“楚清姐姐,与家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楚清忽然眼神暗淡,泪眼摩挲悲悲切切呜咽道:“我,我根本就不是云家的女儿……” 此言一说,公主瞠目结舌。一瞬间想起了多年前,那些有关云楚清身世的传言。 “难,难道,你是我父皇……” 南宫盛蓉磕磕绊绊问了一半,云楚清掩面哭泣直摇头道:“不,与陛下无关……” 听闻与父皇无关,南宫盛蓉揪紧的心松快下来。 慌忙替云楚清拭了拭眼泪,劝道:“楚清姐姐,这么哭着十分耗费精气神,还是待你身子好些,再说不迟。” 云楚清红着眼似乎没了往日的柔弱,倔强道:“殿下,让我见见玉侯爷吧!楚清有些事想告知玉侯爷。” 南宫盛蓉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吃味,是什么事不能告与她知道。 云楚清摸了摸眼泪,眼前恢复清明。见公主有疑顿,焦急解释道:“此事关乎玉侯爷,请允许楚清向殿下与侯爷容禀。” 南宫盛蓉颔首起身走到房外,唤进了玉晏天。 魏子良抓耳挠腮,怎么都进去了偏留下他一人。可又不好闯进去,在外烦躁不安揪着面前一株金色芍药花瓣。 屋内,毕竟男女有别。虽说公主也在,玉晏天离床榻足足有一丈远。 公主瞥了一眼严谨正色的玉晏天,竟觉得有几分好笑。这外人面前冷面正经的玉侯爷,在她面前任谁也想不到也有登徒浪子的一面。 云楚清半靠在床榻上,望了一眼玉晏天垂眸羞愧道:“云侍郎,希望我入侯府,做侯府的女主人……” “你说什么……” 公主声色陡变,气急败坏起身骂道:“本公主看云香玲是疯了,谁不知道玉晏天是本公主的……” 玉晏天眼含笑意,看着一身怒火的天子娇女。 公主惊觉失态,想着玉晏天只怕心里早乐开了花。绷着脸阴阳怪气说道:“侯府确实冷清,缺个女主人。” 这满嘴醋味,云楚清扯了扯公主的衣袖,怯懦道:“殿下,莫要生气……” 玉晏天忍不住开口劝道:“殿下,稍安勿躁,还是听楚清说完吧!” 公主白了一眼玉晏天,拍了拍云楚清的手背一本正经道:“楚清姐姐,可知他们有何计划?” 云楚清略微思索了下,谨慎回道:“我只知道,他们希望,玉侯爷与子良尽快娶亲,这样便不能再争驸马之位。” 南宫盛蓉不屑哼道:“这个云香玲,旁人的婚事岂能她左右,我看她是痴心妄想。” 这时,玉晏天忽然说了句:“想必云侍郎,是让你来勾引本侯吧!” 云楚清羞红了脸颊,撇过脸不敢看玉晏天更不敢看公主。 公主怔在那里,却在想玉晏天经不经得住诱惑。 哪知玉晏天又口出惊雷,一脸淡定道:“不如将计就计,顺了他们的意,看看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这下轮到云楚清惊愕不已,她胆怯无助地望向公主殿下。 只怕下一刻公主爆发雷霆之怒,不知何人能劝得住。 可公主双目呆滞神游片刻,眼光锐利狡诈笑道:“玉侯爷说的没错,不如将计就计,让敌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云楚清撑着口力气,连连摇头不愿道:“此事万万使不得,关乎名节不说,楚清怎能介入侯爷与公主之间。” “殿下,可否让微臣与楚清单独交谈几句。” 玉晏天面色肃然,正儿八经施礼恳求。 南宫盛蓉多少不情不愿起身,不过她信得过这二人的为人。 房门孤寂开始,随即漠然关闭。 屋外虽是落霞金光,可屋内早已点燃了宫灯。灯芯迎风晃荡,险些熄灭。 玉晏天仍旧杵在原地,可眼神忽然多了戾气,冰冷问道:“你生母可是姓马?” 云楚清原本手中攥着丝帕,身子一颤丝帕脱落飘在床沿边。 她惊慌失措俯身去抓丝帕,可眼前黑影压顶却是玉晏天逼近床边。 “看来你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为何方才公主在,只字不提?” 云楚清捏着丝帕眼色恐惧,颤颤抖抖反问道:“侯,侯爷,怎会知晓我的身世……”
第93章 偶有晚风掠过, 片片黄色花瓣旋转飘远。 魏子良将身前那株芍药花,薅光了花瓣不说。又揪起了本就不多的翠绿枝叶,口里咕咕叨叨:“有, 没有, 有, 没有……” “什么有,没有啊?” 魏子良全神贯注被忽然出现的公主,惊得打了个冷颤。 可望见遍地花朵的残瓣,心虚讪笑道:“没,没什么……” 南宫盛蓉故意清了一下嗓子,围着魏子良绕了一圈。如同赏玩奇珍异宝般,打趣道:“从前本公主当真眼拙, 竟未看出来, 子良哥的心思,嘿嘿……” 魏子良厚着脸皮接受公主的取笑,又故作轻松抽出腰间的折扇掩饰难为情。 “子良哥,你放心, 回头啊,本公主便替你问问楚清姐对你什么想法……” 虽然公主是一片好心,可急得魏子良作揖哀求:“别别别, 殿下,小人求您了,可别添乱了。” 魏子良没了平日里的放荡不羁,有的却是局促不安甚至是自卑。 他握着折扇垂下手背, 耸拉着肩膀叹息不语。 南宫盛蓉本想宽慰, 魏子良神情落寞问道:“楚清,可有好些?” 南宫盛蓉有些触动, 不知该如何开口告知方才商议的计划。 虽说是做戏给旁人看,仍不免有些吃味。想必魏子良若得知,也如她般感同身受。 “子良……” 房门忽然启开,公主与魏子良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只见玉晏天抱着云楚清从房内出来,乍一看当真像一对金童玉女。 魏子良怔了一瞬,这玉晏天对女子从前都是避退三舍。怎会抱着温香满怀,何况公主还在呢。他来不及多思缘由,顷刻红了眼冲了过去。 南宫盛蓉知道一切都是做戏,努力保持仪态慢慢挪了过去。 云楚清撇着首藏着面,在魏子良眼中只道云楚清身子不适,心急唤着:“楚清,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再瞧瞧。” 云楚清哪里有颜面看公主与魏子良二人,小声催促道:“侯爷,快带我离开这里……” 玉晏天望了一眼公主,公主一只手藏在身后死死攥着。面上云淡风轻,冲玉晏天颔首示意其离开。 玉晏天不顾魏子良的询问,抱着云楚清径直回侯府去了。 魏子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南宫盛蓉走到魏子良身边,不忍道:“这都是计ʟᴇxɪ策,子良哥莫要放在心上。” 魏子良似乎听不进,只觉得方才云楚清的眼神明显在躲闪。 或许人家对自己,半丁点想法都没有。从前也好如今也罢,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魏子良此刻懊丧不已,为何没藏住让旁人看穿了他的心思。 “殿下,子良告退……” 魏子良充耳不闻,恍恍惚惚不顾公主的呼喊逃离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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