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又急又无序,萧弈权冷静异常:“那娘可否带我去你房中看看。” 妇人震惊。 再也说不出什么。 片刻,南渔接过元福递来的冰帕子。 敷着脖间伤,她用余光往萧弈权那边瞧,自他问了那个问题,就再也没说过话。 凤阳公主被几个侍卫控制,在偏殿待着。 她知道萧弈权现在心情定不好,所以还是管好自己,别去招惹他。 铜镜前,她仰起头,微咬唇瓣,忍着疼。 她的皮肤很薄,又稚嫩,平时稍微磕碰就能留下一片青紫,别说被人使了十足力来掐。 萧弈权转身。 见她面无失色,动身,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 大掌宽热,他扯了冰帕,直接以掌风来疗伤。 南渔嘶了一声,声音微软:“你轻点……” “本王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他眸含冷峻:“小太后,这么漂亮的脖子,若是被折断就可惜了。” 南渔眉心一跳。 他这话,分明就是警告。 让她老实点。 “王爷,”外面,一侍卫站定:“障碍已除,您可以回府了。” 萧弈权点头,手掌从南渔脖间撤下。 他将自己母亲控制在宫里,却派人回了府,将凤阳公主的所有心腹都调离。 在经过这事后,他等不及,要亲自去那房中瞧瞧。 这时,南渔抚上他腕子。 轻声道:“王爷,您能带我去吗?” 她不跟着,怎么告诉他具体位置。 所以,一定要去。 - 片刻后,一辆马车停在靖王府门口。 凤阳公主的院子里外围满了他的人,萧弈权迈步进去,目光就停在那笔洗上。 南渔凭着记忆,左右环看,没有乱动。 萧弈权先摸上那笔洗,原以为是个机关,可竟然让他拿下来。 垂眸,认真查看。 南渔咬唇在后瞟了一眼,顺着柜体,向旁边瞧。 柜子旁,就是收拾整齐的书案,笔架在正中,从小到大,挂满了毛笔。 再往旁看,是一方砚台。 南渔看似无意地,把那些毛笔都拿下,往笔洗里一搁。 抬头:“王爷拿的这个东西,不正好是配套的?不如,你再将它放上去看看?” “你来过这里?”他怀疑的问,南渔摇头:“没呢,第一次。” 萧弈权半信半疑,听了她话。 当将这瓷器放回原处时,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屋中就发出一声震响—— 随之,一扇墙缓缓降下。
第20章 暗室 两人目光都有刹那改变,扬起的飞尘有些呛,惹得他们掩住口鼻。 身边的侍卫护主,立刻上前用手袖扇了扇,掏出早准备好的火折子,点了桌上的灯。 墙后,是个暗门。 一推便开,真的是别有洞天,南渔紧跟萧弈权,走了进去。 这一瞧,真的让所有人无法忘记。 想不到,凤阳公主真的做了这样事…… 暗室不算大,也无需走很多,一行人只是经过一个狭窄的幽道,便到了。 室内陈列简陋,唯一让人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拔步床。 床头墙上,嵌着一面巨大铜镜。 令人心惊的是,那面铜镜正是凤阳公主屋内的那面! 也不知用了什么工艺,导致这镜子两面皆可照,在暗室里,就能看见外面发生一切!! 真的如南渔说的那样! 她倏然,看向萧弈权。 自进来后,她能明显感受到身边男人周身变化,那张冷面如今似隐隐有要摧毁所有的冲动。 萧弈权身姿高大,紧抿唇线,保持沉默。 南渔向那张拔步床看去。 帐幔垂着,只隐隐瞧见一骨瘦女人,坐在里面发呆。 穿着洗的泛白的布衫,她连眼睛都不睁,只喊了一句:“又来了?” “王爷!需要将人救出来吗?”侍卫在此刻问道。 床内的女人一听陌生的音,倏然来了精神,探头向外面瞧,恰好对上萧弈权的眉眼。 女人脸上神色风云变幻,倏地,竟低低哭泣起来。 掩面而悲,但表情却很欣喜,手上拴着一条极粗的铁链,她哭完,又狂笑! “凤阳!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的儿子终于来救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狂狞地笑,响荡在暗室中,有点渗人。 萧弈权阻止侍卫一切动作,沉眸,上前走了一步。 他将自己暴露在仅有的微光中,问:“你的儿子,是谁?” “是你啊,权儿!娘在这里看了你这么多年,娘认得你!你不知道,娘想死你了,就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凤阳的阴谋!” “那个贱女人!她抢我萧郎,抢我亲儿,当年将我骗了,我好苦…这些年,我凭着一口气活着,就是要看她的下场!” 女人激动,在床上挣扎,试图去抚摸萧弈权。 可身后的锁链,限制了她一切活动。 南渔看的一阵胆寒。 相比上世,真眼瞧见的感受是无法言说的,她觉得她那句话说的对,对于这位女子来说,只有生啖其肉,才能解她心头恨。 多少个日夜,她就被困在这个阴暗的地方,看着外面她心爱的男人同别的女人行夫妻之事,看着自己的孩子,喊别的女人叫娘。 南渔不禁喊了声萧弈权。 床上的女人将目光一转,看到了她。 眸中有光,笑问:“权儿,你成亲了?是儿媳?” 萧弈权冷冷答:“不是。” 女人上下打量了南渔。 萧弈权斟酌一会,先吩咐侍卫将女人手上的铁链先拆了,剩下的事,从长计议。 毕竟,凤阳公主还关在宫里。 他来到南渔身边,问:“你刚才叫我,何事?” “我有点闷。”她捂着胸口,扯了扯他袖角:“你生母已找到,我便不在这里待了。” “想走?”萧弈权冷说,反手一握,控住南渔。 “是你非要来的,现在就没那么轻易走。” 他的手掌抚上南渔脸颊,突然声音很轻地说:“在外面等我。”
第21章 颠倒 南渔在院落里走动,没有离开。 向来沉静的靖王府,没有如这一刻热闹过。 她瞧萧弈权的心腹进进出出帮他办事,而他也不知在暗室里做什么,待了很久。 她将外氅的风帽戴上,低眉弄雪玩。 半个时辰过去,从外来的侍卫将一人带回来,正是凤阳公主。 妇人如今可不好受——手脚都被捆着,嘴里还塞了布子,防止她乱叫。 而就是这样,她经过南渔时,还是不可控制地大声嘶喊。 萧弈权的声音从室内传来:“到了吗?” “主子,妥了。” 侍卫一喊,萧弈权便出现在门边,南渔有些拿不准他性情,心想他要干什么。 他来到了院间。 紧接着,便见两个侍卫抬了一把太师椅,被囚的女人已经被解救,身上披着厚厚的风氅,被人扶出来。 女人坐在太师椅上,常年不见光,对外面的景色还有害怕。 但她看到凤阳公主那一刻,已恨得牙齿作响。 人到齐了。 萧弈权抬手拿下凤阳公主的口塞,说:“母亲,本王给你自证的机会。” “只要您能证明,本王是您亲生,与她没有关系便可。” 凤阳公主面色难看,“权儿…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不信我?” 萧弈权森冷地笑:“不是给了你自证的机会?” 一如既往,冷血无情。 南渔看着他,不禁会想,他这样的人,会有在乎的东西吗? 被问到的凤阳公主脸色大变,瞧萧弈权对她的态度,心凉了一大半。 如今她做的事被拆穿,对面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恨意满满地在看她,让她更是如芒在刺。 似为了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想了很久,开始歇斯底里:“我当然是你的生母!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你,当年你爹不在,我一个人受了多少罪!权儿,我说的话你可以去问府里的老嬷嬷,还有…当时的医官!还有…伺候我生产的稳婆!” “凤阳!我就料到你会这样说,所以我早将那些证据都偷偷留下来!萧郎那时为什么会不在?是你偷偷进宫求的皇上,将他调离,而你那时怀揣个假肚子,每次医官来时,你们的对话,我也都记录下来!至于接生的稳婆,那晚她一离开,就被你安排的人拔了舌头,赶出大都,但你不知道,我却偷偷撕下她的衣料一角。” “只要交给权儿,让他一查就知!” 骨瘦的女人当着她面,拿出一截布料。她坐在椅上笑,“你以为我终日看着你,没有作为吗?这些年,我将你做过的事都用石头记录下来,就在我住的那张床底下。” “方才,权儿已经全都看过了……” 南渔恍然,怪不得萧弈权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原来他早将一切都掌握在手。 那他安排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她在旁听着,不经意看了眼他。 很快目光被抓住,男人轻飘飘回看她,眸深似海。 她忙回避。 这边,凤阳被怼的哑口,迫切想再说些什么,而那坐着的女人不依不饶:“我生权儿时血崩留下的疤还在,你就算装的再像又有什么用,你敢让医女验身?敢让宫中太医为你验脉吗?刚才权儿在里面问我,如果可以出去,可以重新活一把,我最想的是什么,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便是你我颠倒,我要你为之前做过的所有事付出代价!” 女人说的用力,身骨一撑,差点从太师椅上起来。 而她的声音,还回荡在整个院落中: “凤阳,我要让你尝尝也被关在地下的滋味,你锁过我的链子我会给你留着,你折磨我的手段我会全部奉还!从此这世上再无凤阳公主,而是多了一个陪伴我的阶下囚哈哈哈哈。” 南渔看过去,凤阳公主已彻底瘫在地上。 她的心中,又一块巨石落地。 凤阳公主的结局被改写,是不是就意味着,待到国破那日,萧弈权不会提早离京? 而她和暄儿,也会不一样了?
第22章 玩弄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惊的出一身汗。 紧攥的手指,因为想的太出神,掐出了红痕都未察觉。 直到萧弈权来到她身边,宽厚的肩挡住她眼前的光亮,才让她回了眼。 南渔的手被他拉起,男人同她说着悄悄话:“我送你回宫。” 院中恢复宁静,凤阳公主被侍卫带走,而坐在椅上被重新抬回的女人,偷偷瞧了眼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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