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她这么瘦弱的人,怎么顶得住暴怒一击? 秦弗冷冷把单左喊进来。 “把牢里那人,做成人彘,别让他死了!” 这么狠? 不过,反正不是好东西,随便了。 单左领命而去。 钟白仞拎着药箱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说了这伤,除了内服外敷,就只能靠躺,捱过去就行。虽然痛但不会有大事,开完药就不用叫我了,怎么还叫?现在是我做五禽戏的时辰,误了这个时辰吃饭的时辰也要误了,睡觉的时辰也要误了,一整天都要误了……” 秦弗懒得理他发牢骚,直接开口打断:“再开个止头疼的药方,不苦的……”许澄宁会吐药,也有药太难喝的缘故。 钟白仞听得牙酸。 苦什么苦!搂搂抱抱的,我看你们是甜齁了! 你们小情人能不能不要在老头子面前柔情蜜意?影响我养生了! 殿下这么杀伐果决的遇到情情爱爱也变得黏黏糊糊起来,真要人命! 钟白仞龇着牙,骂骂咧咧地开完药,又骂骂咧咧地出去熬药了。
第232章 寻人 许澄宁被秦弗喂完了药,昏昏沉沉睡去了。 怕她睡觉不小心压到伤口,秦弗多拿了两个枕头把她的头在侧面抵住。 随行无奴仆,索性在她房中翻了一夜的书。 翌日许澄宁醒来,脸更肿了,左脸比右脸肿了一倍有余,颜色也变暗了,变成了紫黑暗红。嘴巴只能撑开小小一个圆,仅伸得进一副筷子。 这种伤还不能包起来。 总之,消肿之前,她是见不得人了。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丑的时候。” 冰凉的药膏在脸上抹开,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秦弗抹完,离远一点看了看。 “像仓鼠,”他微微带笑,“嘴里藏了肘子。” 许澄宁做不了表情,也回不了嘴,只能幽怨地看他一眼。 “乖乖喝粥,过几日就好了。” “嗯。” 鸡丝粥做得很清淡,搅凉了才能入口。 许澄宁自己喝着,眼睛却不住地瞄向秦弗跟前的几道菜。尤其那盘子拔丝地瓜,橙黄橙黄的,看着就好吃。 秦弗眼睛都没抬就知道她在干嘛,凉凉说道:“别看了,吃不了。” 许澄宁不死心,张着窄窄的口道:“一点点。” “不行。”“我就尝尝味。” 秦弗想了想,用筷子掐下一点点,让糖丝缠在筷子尖上,然后伸过来。 许澄宁盯着橙黄软糯的一点,犹豫了一下,张口含住,用唇抿了下来。 “您要不要换一对箸?” 许澄宁有点过意不去。 “不用。”又不脏。 秦弗自己吃了一块,也觉味道不错,便问:“还要吗?” 许澄宁摇头:“等我好了再吃吧。” 她自己喝完了粥,就拿了张纸写写画画起来。 秦弗看了一眼。“在画什么?” “我在画府邸。”许澄宁指着纸道,“既然要当官,那我这一年要挣个像样的家出来。要有主院有客院,有前堂有后宅。” “内院四间,外院三间,这间我娘住,旁边一间给我两个姐姐住。这间是我和阿茹的,这间是我弟弟的。我妹妹的话,给她在内院留个房,没长大前先在我这里的碧纱橱住。” “您看这,”许澄宁指着前院单独隔出来的一间道,“书房旁边这间厢房是给您留的,您什么时候来做客就住这里。这西首就是花园,最好挖个池塘,不能太深……” 秦弗听她什么都规划好了,不由微笑。照比起来,她现在住的那个小宅子,一看就是临时落脚的,各种陈设简陋无比,随时就能拖家带口走人。 许澄宁从宅子的位置、大小、家具,还有学堂、佣仆等各方各面算了一下,头大如斗。 “一千两是勉强,一千五百两才能松泛。” 她挠挠头,秦弗每月给她一百两,想想到那时也能安置得下来,只是这一年会过得紧巴些。 秦弗轻敲她脑袋。 “尽善尽美地安排,银两不够孤帮你补上,左右你家也有孤的房间。” “好嘞。” 秦弗的钱,许澄宁向来拿得不太客气。毕竟当初秦弗赚九百万两有她一份大大的功劳。 秦弗看她又不客气地给府邸添了一圈回廊,忽然问道:“你家里人如今在何处?” 许澄宁停住了笔。 秦弗看她人都落寞下来,轻声问:“怎么了?” 许澄宁低低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我还在找。” “为何如此?” “我也不知道,”许澄宁把情况说了一遍,“村里语焉不详的,有的说我娘跟人跑了。有的说我二姐当了妾,有的说她被人认作了干女儿。总之,我回去的时候,一家人都不在了。我托了与我有交游的一位富商老爷帮忙找,至今没有消息,朱老爷说,可能往南边去了。” 秦弗道:“你把他们画下来,孤派人帮你去找。” “好。不过我许久没回家了,只能画出他们从前的长相。” 她很快就画好了几张小像。 秦弗拿过来看了看,她大姐二姐和弟弟,全都是大头方脸宽颌塌鼻梁,极不起眼,掉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长相。 他愕然失语。 虽然是听许澄宁说过她长得跟家里人不像,可也没想到会相差这么多,说是云泥之别都说轻了。 许澄宁肿脸都比他们好看。 许澄宁注意到他看看画像又看看自己,欲言又止,便知秦弗在想什么,解释道:“我长相随娘的。” 秦弗想说,跟娘也不像。 刘氏确然细眉秀骨,即便沧桑也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美貌。但五官和骨相也没有一处与许澄宁相似。 联想到许家人待她不好,秦弗不禁猜测,难道,许澄宁是许家抱养的? 猜是这么猜,秦弗没有说出来,徒惹许澄宁伤心。 “你姐姐和弟弟都多大了?” “大姐比我大两岁,现在十七了,画像上是她两年前的模样。二姐今年十五岁,我弟弟今年十岁。但两年前我回家没见到他们,画像上还是我离开前的样子,九岁和四岁。我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生父是许大财,不到两岁,我还没见过她。” “孤知道了。”秦弗把画像卷起来,“等回了京城,孤再派人去长安府查。” “谢谢殿下。” 秦弗日理万机,还总是分出精神来替她处理私事,许澄宁心里感激。单凭这种情分,她也要用尽毕生所学,助他登极,助他一掌天下,海晏河清。 “殿下您要查完明教的案子吗?我帮您顺顺线索?” 秦弗看她突然变得这么积极,笑着捏了捏她的右脸。 “不必了,孤已经从御史台那里了解得差不多。你自去歇着。” “哦好。” 她站起来,脚下不知绊到什么硬物,人竟往前倒去。 她惊呼着将要着地,一股力道把她一扯,然后便落进一个有淡淡梅香味的怀抱里。 她睁眼,看见秦弗低头看着他,眉目如画,冷意尽散,只剩下温和,长长的墨色的马尾从侧颜垂下,丝丝缕缕,倾泻如长流,好似谪仙。 不知是觉得丢脸还是自惭形秽,许澄宁第一反应便是抬起手,盖住了自己颜色丑陋的肿胀左脸。
第233章 密信 “刚抹了药,别蹭了。” 秦弗拿开了她的手,揽着她的臂弯将她托起,许澄宁便坐在了他腿上。 她迅速站起来,有点尴尬地挠挠脸。 “对不住,我…脚绊了一下。” “嗯,绊孤脚了。” “太轻了,”秦弗上下扫了她一眼,“平常吃得也不少,都上哪去了?” “都变成智慧了。”“插科打诨。” 身为男子,秦弗知晓倘若有一段时间没有强身健体,身上皮肉便会变得厚而无力,骨头的韧劲也会减退。他以为衣裳之下,每个男子都是如此,原来也有像许澄宁这样始终皮肉始终薄而软的么。 “殿下,密信。” 单右进来,递上了一封信。 看到许澄宁,他咧嘴调侃道:“小猪头。” 许澄宁拿手指着他,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单右晃着头出去了。 见秦弗没有避忌她,许澄宁伸脖子看了一眼,惊道:“卓家剩下的人,他竟也要杀么?” 信是秦弗的暗卫写的,表示卓勉一家在扶卓老将军回乡安葬的路上遭遇了刺杀,已经被他们事先做好了防备,假死骗了过去,如今人已被救下,送往了南地。 许澄宁所说的「他」,秦弗当然心照不宣。 “原本他把卓勉调至军马监,意在往卓家身上安叛国的罪名,孤让人旁敲侧击,令卓勉以母丧哀病之名急流勇退,方逃过一劫。因此,改作山匪劫杀了。” 许澄宁蔫巴下来。 “那是卓老将军的后人啊,保家卫国大功臣,怎能赶尽杀绝呢。” “他向来谨慎,不会留下一丝隐患。” 许澄宁突然想到近来被重用的文国公父子。 “那谢家呢?以后会不会也被卸磨杀驴?” 她与谢容钰有点交情,不由紧张起来。 秦弗道:“他暂且还是信任文国公的,以后尚不知。不过,谢家根基深厚,即便被视为心头大患,短期内他也削不了。”至于长期,嘉康帝活不到那个时候。 “那就好。” 这么想想,世家的确是很好的联姻对象,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疑心如此重,皇子们朝不保夕,与世家联结他们够有底气,怪不得都在争取呢。 许澄宁偷偷看了秦弗一眼。 他以后,还是会娶世家女的吧。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宁王世子也在争取谢家呢。” 宁王世子和谢二小姐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不过文国公似乎不想站队,回京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女儿塞进了寺庙。 “文国公和谢尚书一府的兄弟,选择竟截然不同。” “他们并非同母兄弟。”秦弗解释道,“文国公乃老国公原配夫人所出,母家乃金陵韩氏。文国公府二老爷三老爷则是继室徐氏所出。” “生母不同,教养出来的孩子也不同。文国公生性散漫不羁,谢尚书则汲汲营营,与其兄大有不同。” 金陵韩氏,流芳永世;姑苏谢氏,玉树兰芝。 “果然是名门之后啊。”许澄宁感慨道,“我也觉得谢世子比谢二公子好。” 秦弗瞟了她一眼。 “您说,文国公的女儿会不会也比谢尚书的女儿好?” “你刚刚说的谢二小姐,就是文国公的女儿。”秦弗出京办事,也没来得及知道京中的热闹。 “啊,”许澄宁挠挠后脖子,“那也有可能她是被宁王世子哄骗了呢,您知道的,宁王世子人可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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