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安素雪不信。 他扎的位置正正好好是穴位,如果没接触过不可能扎的这么准。还有,他之前竟然能给自己正骨,普通人怎么可能会? 不过,还有一个猜测。 “你以前总给自己安胳膊吗?” 既然他不是大夫,那就是久病成医,唯手熟尔。 季飞白低头看着她,俊朗的眉眼带了笑意。“我还会安腿,还会缝针。” 安素雪面无表情。 她就不该问这一嘴。 “喂,你方才扎了三针,怎么到我这就扎满了?” 一开始愁容满面的姑娘低着头偷笑,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被他看在眼里。 “你不懂,扎完今夜你能睡个好觉。” 他睡的好不好安素雪不知道,只知道经过这晚她像是卸掉肩头重担似的,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陈香玉都发现她心情好了,甚至在被阴阳怪气后还能笑着道:“大姐,今早吃桂花糕。” 家里都知道陈香玉喜欢吃。 美食当前,陈香玉哼了哼没多说。 这边一家子刚吃完饭,罗武就找上门,拽着安素雪去一遍叙话。 陈香玉不阴不阳说了句:“还是小妹广结善缘,瞧瞧,一大早就有人找。” 说完,还往季飞白的方向瞟了一眼,可惜对方转身回房,没看见他什么表情。 陈香玉跺跺脚,不甘心的去前院照看铺子了。 这边,罗武诚恳的邀请安素雪,是罗文想出来的好办法,他说:“你要让安安知道,你们之间不仅仅是青梅竹马,你更是拿她当心仪女子对待。” 罗武这人从小就憨,问:“大哥,那我该怎么做?” 罗文说让他邀请安素雪去听戏。 “前几天刚来的戏班子,就在本地停留半个月,你趁早去订个好位置,然后带安安娶,切记要照顾好安安,让她知道你在意她。” 是个好法子,所以罗武来了。 “明天恐怕不行,我有事,下次吧。” 罗武傻眼了。 垂头丧气的回去,将对话原封不对叙述一遍。 罗文皱眉:“今天和明天不行,你大可以约后天,后天不行,那就大后天,总不会日日都没时间。” “对啊,”罗武拍手,“我怎么没想到。” “我怎么和你是双生子?” 罗武沉默不说话,罗文还以为他这句话太重,弟弟本就没约到安安而不高兴,这句话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只是他刚要开口,就听罗武憨声憨气。 “大哥,因为我们是一起出生的,而且长的一模一样,当然是双生子了。” 罗文沉默很久。 “按照原本计划恐怕不行了。” 罗武追着他屁股后头问:“什么意思啊哎,大哥,大哥你别走啊。” …… 既然没约到人,那就改策略,先多在安素雪面前出现,而且还不能和以前一样,要变得更有男人味。 酒馆生意忙碌,罗文去帮爹娘做活,罗武没心思,一下午都在房里琢磨着“男人味”三个字,待日落西山后,他如醍醐灌顶般啊了一声,当即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换好衣服后还特意洗了脸和头发,不等头发干就梳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从罗家到陈家,虽然是挨着,但得从后院走到前院,饶了整整一大圈。 罗武按捺不住,打算故技重施从墙头跳过去,两只手刚扒住,腿正要使劲时,忽然手背上传来一阵剧痛。 “哎呦,谁踩我手!” 手痛立刻缩了回去,一抬头,见到墙头上露出半个身子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风流倜傥。 “是你。”罗武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对方是个年轻俊俏的人,又和安安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踩我做什么?” 罗武怒气冲冲,季飞白则是十分淡定的挑眉。 “原来是你,我还当是哪个宵小之徒意图某偷窃。” “我才不是小偷!”罗武大嗓门将罗文引了过来。 看见季飞白的时候,罗文也心里一咯噔。 他今日穿着最普通的褐色短打,那是乡村百姓下地干活才穿的衣服,可不知道为什么,穿在他身上意外的好看。短打贴身,尽显对方肩宽腿长,再看那张俊俏的脸…… 罗文一颗心沉了下去。 此人乃劲敌! “大哥,他说我是小偷。”罗武像是找到靠山似的,赶忙告状。 “你说我弟弟是小偷?” 季飞白啧了一声,右手用力,轻轻一跃上了墙头。 他身量太高,哪怕只是蹲在墙上,也高的让人仰头看,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默不作声要跳墙,可不是君子行径。”季飞白微微一笑,“而且我没说你是小偷,怕不是不打自招?” “季公子好厉害的嘴,”罗文上前一步,“敢问季公子,为何不让他跳过去?” “方才说过,跳墙不是君子行径,罗二公子大可以走门。” 罗武在后面偷偷拉罗文的衣袖,嘀咕道:“大哥,他竟然能分辨出我们。” 俩人长的一模一样,除了家人,也就安素雪能分出来,甚至安杏花和陈山,有时候都分不清。 季飞白突然发笑,罗文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他都叫他弟弟了,傻子才不知道谁是兄谁是弟! 罗文欲要替弟弟讨回一局,就见季飞白突然转身跳了下去,然后听见开门声,随后便是另罗武魂牵梦绕的声音。 “我怎么听见有人?”安素雪走出来,却只看见季飞白站在墙角下。 “要出去?”季飞白错开话题。 “嗯,”安素雪往前走,那边罗文听见动静,不待吩咐,罗武已经一溜烟的往门外跑,正好和安素雪打个照面。 “安安,你去哪,我陪你去吧。”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待日落西山后就黑天了,罗武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在街上。 “不用的,我先走了。” 说完迈步离开,罗文沮丧的转身。 “大哥,她又拒绝我了。” 军师罗文脸色发青。 “活该!” 脸生的好,偏偏没长脑子。 …… 其实那件事情一直困扰安素雪许久,是季飞白给了她启发。 月光下年轻的郎君举着差点被扎成筛子的手臂,不可置信道:“你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夜夜扎我?” “也没有夜夜吧,今日是第二天。”安素雪举着两根手指。 “我的建议是不要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已经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有结果,说明压根就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 季飞白随手将银针取了下来,动作又快又准。 安素雪刚要提醒莫要放回她的布袋子,便见到季飞白顺手将所有银针放入一旁的空碗里,然后倒了满满一碗烈酒。 “你怎么知道要清洗过后才放回去?” 季飞白低眉看她,安素雪接话:“对,我昨日就是这样处理的。” 这些银针要继续用的,必须处理干净才成。安素雪收拾好之后,捧着装银针的布袋子思考半宿。 如果她针灸之术没问题,那人的病症为何会加重? 她想要个答案。 思来想去,她又来到那户人家门前。 不远处的墙根底下立着一道颀长身影,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那,啧了一声。
第11章 入了春之后白昼越发的长,即使日落西山,也比之前亮堂,照的人心有点慌。 安素雪在那户人家门前徘徊踱步,时不时用手拧着衣袖。 不远处的季飞白摇了摇头。 犹豫了几个日夜,临门一脚时还不一鼓作气。 她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 想的自然是陈山的名声。 安素雪脑子冷静下来后站在那户人家门口,想的是如果她贸然找来,会不会让人觉得是陈山指使她来的?会不会给医馆惹麻烦? 到时候连累的还是母亲 。 所以她垂着眸子转过身,打算往回走了。 罢了,左右这件事已经了结,就此作罢算了。 “喂。” 从天而降一个人横在前路,安素雪抬头,见这人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居高临下的看她。 “怎么,不敢了?” 面容秀美的姑娘登时脸红,贝齿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后头季飞白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声音也如脸蛋一样出色,带着说不出的清润透亮。如果,他能念诗词歌赋就更好了,而不是在她身后说有的没的。 “季飞白,”饶是好脾气的安素雪也不免恼了,杏眸圆睁,抬头气呼呼的看他。“你要做什么?” 季飞白两只手枕在脑后,悠哉的像是逛自家园子。他唇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意,即使打扮普通,也掩盖不住俊俏,已经惹的附近姑娘夫人偷偷看过来。 那些视线可有可无的也落在她身上,让本就通红的脸更涨的发热。为此,她迁怒于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好像并没有碍你的事,安姑娘不是打算问个清楚吗?难道临门一脚害怕了?” 寻常人恐怕会好生安抚,再循循诱之,但季飞白言辞犀利,一阵见血道:“怕了就怕了,只是丢脸和晚上睡不着而已。” 这话戳到安素雪痛处。 这几日她当真没睡好,先是练针灸到夜里,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 甚至还想是自己的错怎么办?陈山嘴上说着不在意,还好声安慰她,但保不齐会对她失望。 还有母亲那里,她会不会知道自己出错?如果知道…… 这几天她眼下越发青黑,幸而没人发现。 “我没有睡不着。”她小声反驳,却显得苍白无力。 “一双黑眼圈,还想瞒着谁。”季飞白丝毫不留情,“可以,你大可以不去问,只是眼圈越来越重,隐隐有虚弱亏空之像,到时候给病患看诊时,病人说让你先给自己看看。” 刚开始安素雪没什么反应,听到最后一句时,她手握成拳,脸上神色变幻。 “去就去!” 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急匆匆的折身回去,慢慢从走变成了跑,甚至最后提着裙摆宛若翩飞的蝴蝶。 再次来到那户人家门口,安素雪重重呼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无人应声,她便站在外面等了一会,也就是这会功夫,瞧见院子里靠近大门处的一棵李子树下倒着药渣。寻常人家喝完药也会随便倒了,但安素雪察觉出异样来。 那处洇湿的痕迹瞧着像是刚倒的,浸透一大片,倒像是一整碗的药。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出来,含糊不清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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