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毛发旺盛,不止长了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眉毛更是不描而黑,和书中所言“剑眉星目”完美吻合。 随意的抬起眼帘朝着罗武方向看了一眼,又半分不在意的继续晒太阳。 五官深邃样貌俊朗的少年引发罗武的危机感。 “安安,他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不止如此,还堂而皇之的躺在陈家的院子里。 “是我家的亲戚,过来暂住。” 罗武一直盯着季飞白看,安素雪觉得不大好,于是拉着他走到一边叙话。 罗武抱起小竹子边逗弄边道:“最近好日子多,城外村子里有办喜事的,定了不少酒水,我和大哥过去送,耽搁了两天没过来。” 他不说,安素雪还真没注意他们两天没见了。 着实是因为她也忙的厉害,医馆的生意不错,还时不时有人请她上门,夜里还要练习针灸,充实忙碌,想不起别的事情。 “小竹子,你想不想哥哥啊?” 他话是对小孩说,眼睛却盯着安素雪看。 “肯定想你了,就爱和你玩。” 罗武力气大能一直抱着,还让小竹子骑着他脖子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逗的小竹子笑的脸蛋红彤彤。 安素雪边晾晒药材边笑着看他们,瞧见陈香玉端着药碗过来,笑吟吟朝着季飞白走了过去。 小竹子和罗武哈哈笑,俩人的笑声掩盖住那边的对话,安素雪没听真切,只能看见陈香玉放下药碗,气呼呼的走了。 冷不防季飞白转过头,有种听人墙角被抓包的紧迫感,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一脸呆滞模样。 季飞白忽然笑了一下,继而侧身拿过药碗,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喉结滑动,一饮而尽。 …… 罗武走的时候从怀里掏出几个糖块,说是办喜事那户人家给的。安素雪原本都塞在弟弟的怀里,但想了想,拿着一块走到季飞白身边。 “喜糖,沾沾喜气。” 季飞白抬眼看她却不说话,她就把糖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抱着困顿的小竹子进屋去了。 吃完晌午饭,安杏花哄着小竹子睡觉,安素雪将外面晾干的弟弟衣服报进来,一件件叠的整齐。 “娘,他为什么受那么多伤呢?” 那日落魄损伤的样子历历在目,震撼安素雪许久。 “来的路上遇见了马贼,幸好这孩子会功夫,否则还不一定会怎么回事。” 安杏花拍着孩子,继续轻声道:“安安,你看他是不是长相和咱们不一样?” 眉眼深邃,鼻梁挺拔。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琥珀色的,让人看之沉醉的眼眸。 “他娘有西戎血统,听说他外祖是西戎人。不得不说,虽然他皮肤黑了点,但长相着实英俊。” “也不算黑,”安素雪低眉道。 “对对,不算黑,是那种浅蜜糖色。” 本朝更喜欢面若冠玉的郎君,按理来说蜜糖色的肌肤该不好看才是,可他坐在那,无端的让人觉得有种野性美。 “飞白这孩子不善言辞,但也能想到一路以来的艰辛,就是不知道他家里让他大老远的过来这边是为什么。” “信里没说吗?” 安素雪知道家里收到了几封信。 “只说什么让其锻炼心性和品格,要我说,飞白十六岁,合该去念书。他家里是做官的,往后他也跟着走上仕途多好。说来也怪,他家里没再来过消息了,也没见飞白往家里传信。” 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不好多说。 第二天一早,陈山让安素雪帮忙熬药。 “是飞白的药,安安费心照看一眼。” 之前一直都是陈香玉自告奋勇熬药的,怎么今日她不熬了? 陈山叹气:“俩人好像闹别扭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早上她起床的时候陈香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还以为是她哪做的不好,惹的大姐生气。 “好,我这就去。” 熬药而已,安素雪每日除了看诊之外,也要干晒药材和熬药这等杂活的,甚至忙碌时候能同时照看十个药锅。 熬好了药,安素雪敲门。 “进来。” 季飞白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待看清他拿的什么后,安素雪气血上涌脑子轰的一声。 药碗被她放在桌子上,随 后面色赤红的过来抢书,可季飞白手长脚长,他坐在原地手直接抬起来,灵活的像是泥鳅,完全抓不住。 好脾气的姑娘面色涨红如猪肝。 “你……你还我!” 她房间里放了不少书籍,大多是和医术有关,唯一的杂书是—— 一本春宫图。 当时她年岁还小,陈山见她喜欢看书,便让她去库房随便自己翻着看,想看什么拿走就成。 安素雪在角落里找到这本书,当时看不懂,后来年岁见长知道这是什么,想再放回去的时候,安杏花收拾库房,将那堆书放在主屋,她就没了机会,时间久也就忘了。 哪里想到竟然被季飞白发现,还拿出来看了!安素雪脸如火烧,想要解释这不是自己的,可他信吗? 异域少年勾着薄唇看她。 这些日子以来,安素雪一直都是懂事体贴照顾家人的姑娘,从未见她失态的时候,哪怕被陈香玉刁难,她也只是笑笑。 可现在竖眉瞪眼,明显是又气又恼。 “我还当你不会生气。”他手臂放低,安素雪趁机扑了上去一把夺走东西,然后退后半步,面带谨慎的看他。 有了这一遭后,安素雪和季飞白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不知道是安素雪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季飞白看是冷淡不爱说话,实际上最是能惹人生气。 比如安素雪熬药时不小心烫了手,安杏花急忙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过来我看看。” “娘,我没事,你快去照看小竹子,他要从凳子上掉下来了。” 小时候就开始熬药,谁没烫手的时候。最严重的一次她手背烫出好大一个水泡。安杏花叫她去前面找烫伤膏药涂上,安素雪觉得没事,还没有指甲盖大,只是发红而已。 等安杏花抱孩子走了,坐在一边晒太阳的季飞白哼笑。 “你笑什么?” 她觉得他在嘲笑她。 季飞白起身,几步就跨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往旁边的水盆子里放。 “哎,你做什么?” 水盆里是浆洗过的弟弟衣服,要多投几遍水才能保证衣服不发硬,手进凉水里,烫伤处一股惬意舒适,可手腕处却疼的厉害,忙甩开他,捂着被握的发红的手蹙眉看他。 杏仁眼瞪的发圆,恼怒的模样。 啧。 季飞白双手抱胸,饶有趣味的看她。“烫的时候不疼?” “谁说不疼?”安素雪有点没好气,语气快速又愤怒。 季飞白颔首。 “疼就说,何必说不疼。” 说完这句话,他又回去躺下晒太阳,好像方才抓疼安素雪手腕的人不是他。 气的安素雪熬完了药就走,压根就不想看他。去前面找了烫伤膏药涂上,陈山还夸了句处理得当,明天就能好。 安素雪讪讪的没说话。 晚上,安素雪照例在房间拿着木头人摸穴位练针灸。她做事投入忘了时辰,陈香玉烦躁的翻身起来,喊道:“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本来心情就不好,不能顺利入睡更让陈香玉烦躁不已。 “抱歉。” 这才惊觉已经很晚了,安素雪熄了灯,陈香玉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安素雪翻了个身,摸着木头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待房间里陈香玉熟睡后,安素雪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她想着左右睡不着,不如来练习针灸之术。 银白月光照亮小院,她就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摆弄那些银针。 “你就这么没脾气?” 安素雪吓了一跳朝着声源望过去,这才看见季飞白坐在高墙上,颇为悠哉的垂着一条腿,右手撑在膝盖上,侧头看过来。 月色下琥珀眸子璀璨如星,他唇角噙着笑。 “对我不是挺凶的吗?”
第9章 不知是月色正好,还是安素雪迷了眼,觉得此刻懒散的季飞白比白日里更有“人气儿”,不再疏离冷漠难以接近。 “对我不是挺凶的吗?”他说。 安素雪登时脸红,小声辩解:“我没有吧。”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说完他侧躺在高墙上,悠然自得的仿若在自己床头。 安素雪咬了下唇不说话了。 索性坐下拿着银针练针灸。 季飞白也不言语,安素雪得空时候偷偷看他,发现他在抬头看月亮。 离家之人,说不定是想家了。 安素雪心软下来,好心提醒:“你若是写信,直接交给陈叔就好,他帮你转交给驿站的人。” “嗯。”对方淡淡的应了一声。 有他在,安素雪总觉得无法收心,索性回去睡觉了。 昨夜睡的太晚,翌日醒来时候陈香玉早就不见踪影。安素雪起身收拾自己,待出来时日头东出,发现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 她匆忙赶去正房,见他们正在吃饭。季飞白见到她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就没叫你,安安,坐下吃饭吧。”说话的是陈山,对安素雪向来慈爱。 安杏花给女儿盛了粥,陈家现在算是家底殷实,早饭也比普通人家丰盛。昨日就泡水的红豆熬了红豆粥,出锅时加了一大勺糖,粉糯的豆子甜津津的,入口轻易的抿开。 小菜也比之前丰富不少,还有卤的猪头肉,另外桌上放了一锅馒头和蒸饼。 以前他们家都吃的不多,有了季飞白之后每日饭量见长,他一个人能吃两碗粥四个馒头。 “你要是吃馒头就全吃完,掰一半剩下给谁吃?” 一早上陈香玉就心气不好,说话呛人,连安素雪掰块馒头都要数落。 “香玉!”陈山教训女儿,安杏花连忙道:“没事,快别说孩子了,吃饭吧。” 为人后娘不好做,安杏花对陈香玉一直客客气气的,就怕有人嚼舌根。 陈香玉哼了一声,陈山竖眉欲要再说她,安素雪忙拿起剩下的大半个馒头,笑着道:“我都能吃完,正好饿了。” 其他人吃完各自去忙碌,只有安素雪坐在桌子上,艰难的噎馒头。 她胃口不大平日里也吃的少,早就已经饱了的胃在拒绝进食,所以吃的格外艰难,几乎每一口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吃不完就不吃。” 一只大手夺过她手里的馒头,直接扔进桌下的桶里。 “哎,你!” 季飞白双臂抱在胸前,像是不认识一般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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