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一下子便红了眼眶,走上前给霜儿磕了个头。秀珠见霜儿也因秀玉的动作而生出了些愁绪,便上前去扶起了秀玉,道:“好了,夫人回来,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秀玉与秀珠替霜儿收拾了箱笼,回身一见那清雅如兰的霜儿正倚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之上,而那位从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却坐在团凳上一脸宠溺地注视着她。 两人之间虽未开口说任何的甜言蜜语,却自有一股旁人插不进脚的安然默契在。 秀玉和秀珠不禁加快了些手上的动作,而后便悄悄地退出了正屋。 * 一刻钟前。 叶谨言扔攥着霜儿的手商谈着该给女儿取什么名字,如今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与梅音公主和离,可娇娇上族谱一事却是迫在眉睫。 两人本是在商议着正事,可叶谨言摩挲着柔荑的手不知为何渐渐的往上游移了几寸。 眸色里更是涌起了些热切之意。 从江南至京城的一路上因霜儿还在做月子的缘故,叶谨言只得生生忍下心里的欲念,算上寻找霜儿的日子,他已旷了大半年。 此刻实在是心痒难耐。 霜儿一瞧见叶谨言覆上自己的动作,两靥便不可自抑地嫣红了起来。 衣襟散落,满室旖旎。 一场酣.畅淋漓的勾缠之后,霜儿便缩在叶谨言怀中沉沉睡了过去,两人餍足地相拥在一块儿。 * 黄昏之时,劳累了一场的叶谨言与霜儿才悠悠转醒,外间已点起了影影绰绰的烛火。 胡氏打发人送了些精美的菜肴来,霜儿却是恹恹地没有胃口,叶谨言只当是自己弄疼了她,忙问:“可是我太用力了?” 他这话问的一本正经,臊得霜儿垂下了眸子,好半晌才压下了心中的羞意,只说:“我想娘亲了。” 叶谨言套上了一件宽大的锦服,正欲小意温柔地劝一劝霜儿时,外头走来了胡嬷嬷,隔着门扉说:“世子爷,镇国公府来人了。” 叶谨言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霜儿黑黝黝的眸子望了过去,他便在霜儿脸颊处映下一吻,轻笑道:“你先用晚膳,我去去就回来。” 霜儿点点头,目送着叶谨言的背影出了烟明堂。 等秀玉和秀珠提了食盒,并一一摆在了梨花木桌案上后,她才笑问:“镇国公府的人来寻爷做什么?” 秀玉却是全无遮拦地回答道:“夫人难道不知晓?那薛世子被咱们爷打成了个半残之人,陛下又有意为我们爷开脱,是以镇国公府的人时不时便要上一回咱们家的门。” 霜儿听后立时蹙起了眉,细问秀玉,叶谨言为何将薛朗打成半残后,秀玉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秀珠笑盈盈地插了一嘴闲话道:“姑娘可知道唐玉柔的下场?” 霜儿摇摇头,时隔了大半年再听这个名字,她愈发无波无澜,只当她是个陌生人了。 “她嫁去了王爷府里,不过才过门两个多月便被那王爷转手送给了个鳏夫,临行前两日还跑到咱们家门口痛哭流涕,却被太太乱棍打了出去。” 霜儿听后不过长吁短叹了一番。 不多时,面色沉沉的叶谨言重回了烟明堂,西边厢房里的奶娘们已把娇娇抱到了正屋,正好在廊道上遇见了他。 叶谨言从奶娘手里抱过了女儿,再瞧着里屋梨花木桌旁端然坐着的霜儿,她眼前分明摆着香气喷喷的菜肴,可她却是没有持筷子动一下,不过眉眼沉静地静候着自己的到来。 她总是如此,即便是遭了多少艰难的劫难,也始终柔善纯澈的如青山空谷里盛放的一株幽兰。 美好、耀眼。 且独属于他一个人。 叶谨言抱着女儿迈步进了正屋,将方才杵着拐杖来叶国公府要人的薛朗抛在了脑后。 霜儿这一辈子,都只属于他一人。 什么狗屁薛朗也敢跟他来抢人?
第80章 对付叶谨言 薛朗大剌剌地坐在了叶国公府的花厅中央,如今他已伤了腿,倒比前头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胆色。 方才叶谨言一冲入花厅便想挥拳痛打他,可他如今由镇国公的亲卫相护,便也不怕叶谨言的凶悍。 那两个亲卫挡住了叶谨言,薛朗便趾高气扬地对他说:“把霜儿交出来,前头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叶谨言简直要被他这副视霜儿为他所有物的模样给气笑了,回身见梅音公主正从灯火阑珊处走来,愈发不想面对这两个恶心至极之人。 他只恶狠狠地对薛朗说:“我能把你打残割伤,就你让你没命见第二天的太阳。” 说罢,便绕着与梅音公主相反的方向,走回了烟明堂中。 * 叶谨言与胡氏商议了一番,决定给娇娇取名为叶安柔,寄希望于她一生安稳顺遂,柔意万千的意思。 叶家如今的族长正是久居在西北的叶国公,因他远在西北无法开祠记名,叶谨言便代父行职,将叶家的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请了过来。 不巧的是,那些往日里唯唯诺诺的族老如今却是义愤填膺地与叶谨言说:“此为外室之女,血脉不纯,世子爷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一番话说的叶谨言汗毛陡立,阴寒的面色下已积攒着蓬勃的怒意。 可那些迂腐的族老们仿佛看不见叶谨言越来越灰败的脸色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况且公主之尊乃是金枝玉叶,世子爷如此罔顾的体面,莫不是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了?” 叶谨言冷笑一声,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扶手椅里,冷冰冰地盯着这些族老们裹着谄媚的面容。 “那族老们,且告诉我该如何是好?”他讥讽着问。 话语里的怒意已经不加遮掩,叶谨言冷厉的眸子扫过堂下诸人,各个皆是锦衣华服、被叶国公府养的膘肥体壮,吃他的、用他的,却还要围攻他心爱的人。 他这一股裹着怒意的话音落下,胆小些的族老便噤了声,不过含糊着附和人几句话。 胆大的那几个却直直地迎着叶谨言的目光,颇为气愤地说道:“言哥儿别怪我们说话难听,那等不三不四的女人实在不该给她名分,那孩子也不是不是……” 话未说完。 叶谨言已猛然起身,将手边的杯盏砸在了说话那族老的脚边,杯盏落地的清脆声响险些吓坏了堂中坐着的族老们。 抬眼一瞧,便见叶谨言已阴着脸逼近了他们这些人,脸上流露着几分可怖的神情。 “你们收了她多少好处?”他冷笑着问,指着左手边那族老道:“你以为我开宗祠记我女儿的名字一定要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在?左不过都是些靠着我叶国公府才能打打秋风的破落户罢了,平日里尊称你们几句,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几个性子强硬些的族老们正要争辩之时,叶谨言已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那匕首还泛着唬人的银辉。 “我把话放在这里,谁若不肯应下此事,就别怪我叶谨言翻脸不认人。” 这话可着实是吓破了那几个胆小些的族老,忙出来打圆场道:“说到底也不过是记个名罢了,何必弄成这副模样。” 那几个收受了梅音公主好处的族老们也不敢再和叶谨言别苗头下去,这位煞神可是个连镇国公世子也不放在眼里的胆大之人。 最后,开宗祠记名一事便在叶谨言的强硬手段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惹得知晓此事的梅音公主险些砸坏了一条苏皇后赐下来的陪嫁。 * 又过了几日,胡氏染了风寒。 按理说,如今的霜儿还无名无分,本没有资格去伺候病中的胡氏,可叶谨言却亲自领着她去了胡氏的院里,对胡嬷嬷说:“早晚我要与惊涛院里的那个和离,嬷嬷多替我照顾着些霜儿。” 胡嬷嬷自然无有不应。 胡氏染风寒一事却是没有传到梅音公主耳中,这几日苏皇后的胎像不好,她便进宫宿在了凤藻宫里。 也正是因此,梅音公主才知晓了那王氏女的生母庞氏如今有多少得宠。 梅音公主本以为崇珍帝不过把那庞氏当成个玩意儿,玩一玩就会抛之脑后,谁曾想崇珍帝竟是弃了后宫六院的貌美嫔妃们不宠爱,如毛头小子般钻去了倚梅阁。 听凤藻宫的姑姑说,整整一月,崇珍帝连别的嫔妃面儿都不见。 “十几年了,咱们陛下何曾这么宠爱过一个嫔妃?何况……何况……”那姑姑一脸的难堪。 何况庞氏还是个嫁过人的妇人呢? 苏皇后虽怀了这一胎,可却因此久久不能侍寝,容得其余嫔妃们渐渐坐大,也不知是赚还是亏。 梅音公主也万分懊悔,早知崇珍帝待那庞氏有几分真情,她绝不会撺掇着父皇去将那庞氏夺来。 如今说这些话也无益,最要紧的还是苏皇后的这一胎,承恩公府寻了不少门路才挑了几个样貌又艳丽、又极懂医术的姑姑,进宫辅助苏皇后。 梅音公主宿在凤藻宫时,便一眼挑中了其中最貌美的姑姑,名为灵巧,生的弱柳扶风,一双水灵灵的杏眸与那王氏女有两分相像。 瞧上那灵巧后,梅音公主便求了苏皇后,将灵巧带回了叶国公府。 * 陷在美人乡里的崇珍帝心情万分爽朗,意气风发的瞧着年轻了好几岁不说,出没乾清殿时嘴角甚至还会染上几分笑意。 御前伺候的太监们也莫名地得了好几次赏赐,当差也轻松了不少。 梅音公主在御前自有眼线,得知了此事后,忙递了帖子进宫。 崇珍帝到底是宠爱自己的这个嫡出公主,听梅音公主声泪俱下地哭诉叶谨言为了个外室和庶女下她面子一事后,便道:“行了,别哭了。朕会替你做主。” 不过是敲打叶谨言一番罢了,他如今在刑部官途坦荡,将来说不定就能入阁拜相。 既然他与梅音夫妻失和,崇珍帝便在叶谨言的差事上下点绊子。 男人好色再正常不过,崇珍帝自然也不会因此恼恨上了叶谨言,只是希望他能明白梅音公主这个正妻能带给他什么。 圣旨一下,梅音公主欢天喜地地出了宫,崇珍帝继续批阅奏折,时不时瞧一瞧腰间庞氏给他做的荷包,嘴角的笑意简直无法遮掩。 先头庞氏敢入宫的那几日,连碰也不许他碰。如今却是柔情蜜意地还给他做起了荷包,几句甜言蜜语把崇珍帝迷得七荤八素,简直如毛头小子般热切不已。 崇珍帝如今满心满眼里只装着庞氏一个人,其余的后宫嫔妃们连瞧也不想多瞧,只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宝物都搬出倚梅阁才是。 他批了一会儿奏折后便心生倦意,吩咐御前总管道:“去倚梅阁问问梅妃晚膳想吃些什么。” 是了,短短一月之间庞氏便从梅嫔升为了梅妃,风头一时无两。 那御前总管颇有些迟疑地望了崇珍帝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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