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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谨言听后慨叹了一声，如今他也算是真切地相信了那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废太子就是如此，他生前做了多少好事，帮过多少人，如今便都回报在他的儿子之上。
第128章 改变 齐秦先与叶谨言一起行了个同僚的礼仪，然后再与叶谨言说：“昔日我与你父亲也曾有几分旧识，没想到他这样英明磊落的人，竟会死的这般不堪。” 说到此处，齐秦也摇了摇头，心中生出了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崇珍帝心狠手辣，卸磨杀驴的本事比先帝还要在残忍几分，朝中大臣们个个碌碌而为，并不敢把身家性命都安在崇珍帝之上。 如今西北战事前途未知，叶谨言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而崇珍帝早已事先派下了两个良妾来做细作，实在是令人胆寒。 齐秦听叶谨言说了崇珍帝赐下良妾一事，一时也有些疑惑，可听刘玉书说：“这两个良妾只怕是烫手的山芋，也不知你该如何处置她们才是。” 崇珍帝定是要让那两个良妾陪着叶谨言一起去西北，再让那两个良妾把西北的事儿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听。 那两个良妾必定身份非同寻常，说不准身上还带着什么武艺，总是不好打发。 三人沉思了一阵，便听齐秦说道：“这是一招较为阴毒的手段，不过也很好破解，只要世子夫人大度一些就是了。” 叶谨言望着他，已是蹙起了剑眉。 便听齐秦继续说道：“陛下既是想使美人计，咱们便见招拆招用美男计，让世子爷以真情打动那两位细作就是了。” 这便是劝叶谨言收用那两个良妾的意思了，刘玉书扫一眼叶谨言，道：“这还是不必了。” “为何不要？只要世子夫人大度一些，靠着世子爷俊美的外表和柔情蜜意的心肠，何尝不能让那两个细作为我们所用。”齐秦慷慨激昂的说道。 刘玉书听后望了叶谨言一眼，他眉目里带上了几分纠结，纠结中又含着几分赞同。 崇珍帝安下的那两个良妾不好对付，唯一的方法就是收买她们，可是崇珍帝安排来的人又是怎么是那么好收买的呢？ 若是叶谨言能让那两个细作爱上他，这事自然就迎刃而解。 只是霜儿那却不好交代了。 刘玉书心里也是万分纠结，即使觉得成大事不能辜负霜儿的一片心意，可一时想起太后都为了他的大业灿然死去，他又觉得霜儿的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这时候的刘玉书还没有发现自己渐渐的已经具备了一个帝王的品质——那便是足够冷漠。 叶谨言听了齐秦的话之后，脸色立时难看不已：“不行，不能用这样的法子。” 齐秦听得此话之后十分惊讶，他也不是不知晓叶谨言与梅音公主的这桩旧案，满京城的人都在说，叶谨言并不爱公主，只爱府里的那一位妾室。 如今梅音公主死后，叶谨言果真把那位妾室扶了正。 齐秦却不知晓叶谨言真的对霜儿如此情根深种，洁身自好到了这般地步，可见是爱正妻入骨。 “那我们就再想别的法子。”齐秦如此说道。 叶谨言点点头，不管是为了大业也好，还是为了重振叶国公的名声，他都不想牺牲霜儿，也不想让霜儿难过伤心。 “陛下安排的细作必然是无亲无故之人，我们不能从他们的家人身上下手，不如让别人来使美男计。”叶谨言灵光乍现，忽而笑着对刘玉书和齐秦说道。 齐秦望向了叶谨言，连忙追问道：“你且说一说，用什么样的美男计？” “那两个良妾来了我后院之后，我必会使人好生磋磨她们，总要让她们吃好些苦头才是。到时我就让几个清俊些的小厮去照顾她们。”叶谨言如此说道。 这法子虽漏洞百出，可齐秦还是点了点头，要知晓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事在人为，不试一试也不会知道结果。 既是商议好了如何安排细作，三个人说话时便也带上了几分舒适，心里不似有什么东西吊着一般。 日头渐明之时，齐秦先一步离开了澄园。 叶谨言却留在了刘玉书的书房，陪着他下起了棋。 刘玉书的棋风十分激进，而叶谨言则是老旧守成之派，面对刘玉书咄咄逼人的棋风，不禁节节败退。 下完棋之后，叶谨言就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的棋艺竟然这般精进。” 谁知刘玉书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他语气淡然的说道：“从我出生开始，并有许多人告诉我我是废太子的儿子，就不应该平庸。我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会。而且样样都要做得出色。” 这其中的辛苦自然不言而喻。 叶谨言听后便感叹了一番：“能者多劳。殿下只记得这话就是了。” 刘玉书听后只说道：“不必叫我殿下，我如今怎么配得上？” 太后娘娘的死到底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如今正是国丧的时候，太后娘娘的后辈们都该不吃食七日才是。 宫中的崇珍帝自然无法不食七日，可刘玉书却是真真切切的在践行守丧之礼。 叶谨言虽有满心满语的话想说，可到头来却只变成了一句，“我知晓你心里伤心，但是再伤心也不能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否则就是辜负太后的一番苦心了。” 刘玉书听后愣了一会儿，而后便与叶谨言说：“方才齐秦提起那个法子的时候，我心里却是觉得无比赞同。我觉得很害怕，觉得自己好像和龙椅上的那一位没有什么差别了。” 一样的冷漠无情，一样的自私自利。眼里只有权势和江山，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可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太后的死已让他痛的肝肠寸断，每一次呼吸时都觉得这是一种煎熬。 “可你并没有这样做。”叶谨言忽而出声道。 活着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有私心，连叶谨言也承认他有私心，又何况是经历了如此多的变化的刘玉书。 若只是有了私心，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私心后，再做出心狠手辣的事儿伤害别人。 能坐上帝王宝座的人大多都是自私薄冷之人，叶谨言已能预见来日的刘玉书会是何等模样。 可他没有办法去做什么，只是祈祷这一日来的慢一些，他的变化来的少一些罢了。
第129章 针锋相对 从澄园回府之后，叶谨言便一头钻入了烟明堂，先是把霜儿抱在了怀里，而后则去嗅熟睡的柔姐儿。 柔姐儿正在做梦时被叶谨言吵醒，又被他带离了霜儿的怀抱之中，立时撇了撇嘴便要哭出声来。 幸而叶谨言事先哄了她两声，柔姐儿才闭上了眼。 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叶谨言先是瞧了眼了睡得无比香甜的柔姐儿，笑着嗫喏了一句“小懒猪”而后才将妻女一起揽进了怀中，任凭外头起起伏伏，如何的勾心斗角，只要一家人在一处，他就什么都不怕。 * 翌日一早。 胡氏也听闻了崇珍帝赏了两个良妾下来一事，听着这事后她却在私下里与金嬷嬷偷偷感叹了一回，嘴里道：“要我说，当时言哥儿就该收个通房丫鬟才是，如今也好堵住别人的嘴。” 金嬷嬷却是不敢答话，只含糊其辞道：“太太省些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少管些事儿，多顾着自己，这才是您的好处呢。” 胡氏叹了一声，饮了手边的茶水之后道：“西北也是个苦寒之地，我是定要陪着言哥儿过去的。” 这话可着实让金嬷嬷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胡氏会愿意跟随着叶谨言去西北那苦寒之地，当年叶国公去西北之地时也曾想过与胡氏一起去，可胡氏却是说什么都不肯陪着他一起去。 如今却是愿意了。 金嬷嬷的眼中疑惑太甚，连胡氏也瞧见了，只听她立时说道：“你是奇怪我怎么会愿意西北？当初我不愿陪着叶国公去，难道你们真以为我是吃不了西北的苦？” 她只是冷了心，不愿再和叶国公在一起相处了而已。 这一辈子她们已注定是怨侣了，能少见面就少见些吧。胡氏虽是个个性要强之人，可夫君长年累月的冷待还是让她十分伤心。 “如今陪着言哥儿去西北是为了让一家人在一处不分离。”胡氏如此说道，如今她有了柔姐儿这个孙女，自然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单单说是和柔姐儿分离一事，便无异于在胡氏心上扎刀，她对这个孙女也算是疼惜到了骨子里，几乎把自己的嫁妆都搬去了烟明堂。 如今一想到如花似玉、尚且还未及笄的孙女就得去西北尝尽那些苦寒的滋味，胡氏眼眶里便立时要落下泪来。 金嬷嬷一见她这副伤心的哀容，便拿话出来劝解她道：“太太别伤心，西北那地方虽苦寒了些，可只要一家人在一处，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话却是不假，金嬷嬷与胡氏说了会儿话后，霜儿便带着柔姐儿来了上房，胡氏一听见宝贝孙女来了，立时让小厨房的人们去端了碗牛乳羹来，这牛乳羹是柔姐儿最爱吃的东西。 柔姐儿一见那牛乳羹，便高兴的手舞足蹈。小小胖胖的一团像毛毛虫一般扭动着，蹩脚的舞姿将上房里的仆妇丫鬟们俱都逗笑了。 见奶娘们和丫鬟们俱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柔姐儿也鼓着腮瞪了她们几眼，好似不解她们为何要笑成这样一般。 她这般模样，愈发逗的胡氏笑眼弯弯，只说：“到底是我的亲孙女，这股脾性就是说一不二。” 霜儿却在心底暗自忧虑了一番，她自小便是副柔顺温吞的性子，可柔姐儿却是一等一的彪悍。自小奶她的奶娘们都蹭被她薅下来好几拨头发。 她回回要下狠手教训柔姐儿时，不是被胡氏拦着，就是听叶谨言说：“女孩儿就该强势一些，省的将来被人欺负了去。” 既是有人护着，霜儿心里也不舍得真罚柔姐儿，回回都这样囫囵过去。 等柔姐儿喝了牛乳羹后，奶娘们与胡氏身边的丫鬟们便围上去陪着她玩闹，胡氏一边坐在软帘后笑望柔姐儿，一边与霜儿说：“言哥儿都和我说了，这事却是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自然是受了，可却不能白受。 霜儿望着胡氏慈祥的面容，心里到底存着几分对婆母的敬重，便也适时地不去提及先头胡氏给叶谨言安插了个通房丫鬟一事，只笑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夫君疼我，母亲也体恤我，能嫁进叶国公府，是霜儿及时修来的福气才是。” 这话却是说在了胡氏的心坎上，不一时，她便让金嬷嬷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了一副紫玛瑙的头面，金碧辉煌的模样，处处都晃出了夺目的光辉，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霜儿自然推辞着不肯收，却被胡氏数落道：“你如今是叶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别说是这样成色的紫玛瑙头面了，连再贵重的东西也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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