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裳闭眼道:“是山。” 法严道:“可曾不见山?” 白羽裳道:“花草树木,飞禽走兽。” 法严道:“现在能看到山吗?” 白羽裳道:“是山。” 法严哈哈大笑道:“如此而已,公子极具慧根,老衲很是欣慰。” 白羽裳睁眼道:“多谢大师。” “你们在说什么?”佛偈智者道。 二人只是笑而不语,欧阳舜英却也纳闷道:“什么山不山,佛不佛的?” “好了,想必这金刚经大师已经了然于胸,这第二层大师还要看吗?”法严问道。 “不必了,若是这塔中只是这些经文,便不需多费功夫了,本座早已参透。”佛偈气道。 “大师稍安勿躁,这佛塔需一层一层的上,到了顶端便有分晓。”法严道。 “好,我便看你们到底有何花招。”说完,佛偈甩开袈裟,先行上了三层。 三人跟着上来,这第三层墙壁上却无刻字,只在这一层中心放有一张案几,众人向前见一部六祖坛经放置其上,法严道:“此层却是这部佛经。” 佛偈智者道:“方丈不会是想让两位施主今夜便将此书参透吧,倘若如此,那小僧便无法奉陪了。”说完便又要向上行去。 法严闪身来到佛偈智者面前道:“大师请且宽心,我只与白施主说一句话,便不作停留。” “好,那请便。”佛偈智者道。 “白施主心有牵挂,若是力不当行,如何?”法严道。 “尽力而为。”白羽裳道。 “那除了家人还是否有其他牵挂?”法严问道。 白羽裳想了半天没有作答。 “那换句话说,白施主今夜为何来此。”法严道。 “自然是为了贵寺之事而来。”白羽裳。 “那敝寺蒙难,白施主当如何?”法严道。 “亦是尽力而为。”白羽裳说完心里便明白了。 佛偈智者笑道:“不是本座虚夸,单凭这位施主,断不是贫僧的对手。还是不要螳臂当车为好,否则休怪本座无情。” “大师莫急,老衲的话尚未说完。”法严道。 “天快亮了,莫非方丈是想拖到天明,合全寺之力对抗本座?告诉你们吧,即便是你们全寺一拥而上,本座也不怕。”佛偈狂道。 “你也太自大了。”白羽裳道。 “施主不妨试试。”佛偈道。 “好,那我就先领教一下大师的高招!”说完白羽裳便要动手,法严忙止道:“白施主稍安勿躁,这才到了第三层,二位便按耐不住了,我们不妨将这佛塔看完,二位再去比试也不迟。至于佛经嘛,我们便不再探讨了。” “哼,等下了塔,本座定要你好看。”佛偈道。 四人又往上走去,每层只将那案几上的佛经看了看便向上行去,只道那上面十层是第四层无量寿经,第五层梵网经,第六层楞严经,第七层解深密经,第八层维摩诘经,第九层楞伽经,第十层金光明经,第十一层圆觉经,第十二层法华经,第十三层四十二章经。 来到最后一层,众人见了四十二章经,又见一尊大佛立于这层,只见这佛像端了说法印的手势,双眼却是闭着,法严道:“如此便是塔内全部光景,不知诸位是否都看仔细?” 佛偈智者见这塔里除了十三本经书一座佛像外并无其他,思道:“难道这塔里没什么特别的,或者这金身中藏着东西?”便道:“看来这‘万佛塔’只是徒有虚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法严道:“大师错矣,此番大师不远千里而来,敝寺作为东道主,不忍大师空手而归,倘若大师答应老衲一件事,老衲便双手送上。” “那要看大师所赠之物够不够分量。”佛偈智者道。 “敝寺有一本‘大悲无量手’,不知大师听没听说过。”法严道。 那佛偈智者听完,心下大惊,不知这法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知‘大悲无量手’乃化城寺至宝,如此轻易便拱手送给自己,心里又喜又疑惑,便道:“贵寺至宝,方丈为何拱手让人?” “非是拱手,老衲适才说过,大师需答应老衲一件事。”法严道。 “方丈请讲。”佛偈急道。 “老衲见白施主与佛有缘,想让他在此将这些经书看完,一月为限,一月之后,不管白施主参透几成,老衲定将‘大悲无量手’奉与大师,然后随大师同去燕京,绝不反抗。”法严道。 “还有这等好事?”佛偈智者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法严道。 “方丈,此是何意?”白羽裳问道。 “是啊,你也未经他的同意,便私自定下,倘若他不允许,你岂不是空说一场。”欧阳舜英道。 “白施主,你觉得如何,可否留下一月?”法严道。 “这~”白羽裳有些迟疑,稍后又道:“好吧,既然大师执意让晚辈留下,那我也不好推脱了。只是我需要让人传信给芸娘,让她不要担心。” “你所说的芸娘,莫非是‘易简画舫’那位?”欧阳舜英问道。 “正是。”白羽裳道。 “你若留下,那此事便交给我吧,想说什么,我一定替你带到。”欧阳舜英道。 “你只需告诉她我要晚一个月再回去,留在这里与方丈共研佛法,让她不要担心。”白羽裳道。 “就这些?”欧阳舜英问道。 “正是。”白羽裳道。 “好,那你安心在这,天快黑了,我这便下山去。”欧阳舜英道。 “那便有劳欧阳姑娘了。”白羽裳道。 欧阳舜英告别众人,下了佛塔,离了寺院,便赶往‘易简画舫’,佛偈也下了塔,来到僧寮与人汇合,将昨夜的事情说与他们,便决定在此住下,耗尽这一月的光景。 法严与白羽裳坐于佛像前,白羽裳不解道:“方丈为何要留我在此?” 法严笑道:“自是有缘。” 白羽裳不解:“此处只有这些经书,晚辈与何处都可以参阅,为何偏在这里?” 法严道:“不可说,不可说,白施主既然答应老衲在此留下,不妨潜心将这些经书看完,待施主铭记于心,老衲自当奉告。” “好,晚辈既然答应方丈留下,便会倾尽全力。”白羽裳回道。 “以施主的悟性,我想这几本经书并不难,施主七日能否看完?”法严问道。 “实不相瞒,此十三本经书晚辈皆都读过,只是未曾精研。”白羽裳回道。 法严听了大喜:“如此甚好,老衲只需将其中精要处讲与施主方可,以施主的天资,三日定可通透。” “可这有何用?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难不成方丈真将‘大悲无量手’交与那番僧。”白羽裳急道。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法严道。 三日内,法严将那一十三本佛经的精妙处讲与白羽裳,白羽裳确于此处收获颇丰,法严见他天分极高,便笑道:“是时候了。” 白羽裳不解的问道:“方丈此言何意,是什么时候了。” 法严便走向佛像,把那佛像说法印的食指向右扭转,那佛像的右眼便张开了,法严从中抽出一卷纸,展开一看,上面写道“万佛诛魔十七式”。 法严将他交与白羽裳道:“这份武学与‘大悲无量手’乃我寺高僧所创,自进入这佛塔第一位高僧地藏大师至今,已有不计其数的高僧在此圆寂,他们圆寂前将毕生所学记于此处,直至今日只创出这十七式,由于此间太过精妙,所以至今无人习成,今番遇到白施主,也是缘分。” 话音刚落,佛偈智者却从下层走了上来,白羽裳见他却是大惊,佛偈笑道:“难怪要一个月的时间,原来方丈是要将绝学传与这位施主,好让他对付我吧。” 原来这佛偈智者放心不下,一是怕二人跑了,二是想查探法严有何把戏,便每日都来,上塔之时又将真气上提,脚下极是轻盈,二人便未曾发现。 “大师哪里的话,我答应过大师,将‘大悲无量手’赠与大师,将这诛魔十七式传与他又有何不可?”法严道。 “方丈将‘大悲无量手’赠我,转而又将此门功夫教于它,除了这门功夫要比‘大悲无量手’高明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让方丈如此。”佛偈智者道。 “这~大师这是哪的话。”法严慌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佛偈智者道。 “还要我动手?”佛偈伸手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白羽裳怒道。 “唉~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法严边说边将那纸卷交与佛偈道。 “哈哈哈,算你还识时务,一个月后,我来取‘大悲无量手’,然后再带你回燕京,本座此番便功德圆满了,哈哈哈。”说完,佛偈仰首下塔去了。 “大师,你为何这般忍让?”白羽裳道。 法严一是沉默,见那塔中再无脚步声便低声说道:“施主之前可曾见过诛魔十七式?” “那倒没有。”白羽裳道。 “那你觉得那人是否见过?”法严道。 “这个,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应该也是没有。”白羽裳道。“哦~我明白了,大师你是~”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二人相视笑道。 佛偈智者下了塔,连忙拿出那纸卷铺开,见上面写道“万佛诛魔十七式”,心下大喜,思道:“倘若不是被我发现,可真能着了那厮的道,幸亏我将此半路截来,要是被那小子学得,还不知到时候会如何。”说完便找到一无人的树林,在那里看了起来。 法严见佛偈智者离开,便又走到那佛像前,这次却将那食指向左转去,那佛像的左眼便又张开,法严又从中拿一卷纸,白羽裳见状笑了笑道:“大师已经预料到那番僧要在此偷听了?” “并非如此,那佛偈拿走的乃是真的。”法严道。 “那~那这又是什么?”白羽裳惊道。 “这也是真的。”法严道。 “方丈把我弄糊涂了。”白羽裳道。 “那份却是真的,不过只有十六式,最后一式只是敝寺入室弟子强身所学,韦陀献杵,摘星换斗,到拽牛尾。”法严道。 “这是怎么回事?”白羽裳笑道。 “他那张是老衲写上去的。”法严道。 “哦,这又是为何?”白羽裳问道。 “施主可知佛门五毒?”法严道。 “可是贪、嗔、痴、慢、疑?”白羽裳回道。 “正是,老衲皈依佛门五十余载,却未堪破虚荣,只这贪毒挥之不去。”法严愧道。 “大师的意思是想跟从先贤,能为这诛魔十七式尽些自己的力量?”白羽裳问道。 “不错,可老衲自不量力,本想完成先人未竟的事业,可是哎~”法严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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