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饮秋指了指常韦然方向:“这院子里没有暗卫,仅凭常韦然那老身子骨,想拿温柔威胁温信可能性不大。” 情报这方面,慕饮秋从前很擅长,但自从北境之战过后,他身边除了阿喜没有一个可用之人,情报收集这种事情也就被搁置下来。如今的慕饮秋所知道的都是一些已经滞后的消息。 而常韦然身边三百暗卫,其中一半都是专门负责收集各种隐秘情报,保证常韦然知之甚广,才能做到算无遗策。 温柔与阿喜这些天在长安的足迹从不隐蔽,自然也在常韦然掌握之中。他这次不仅要将温信彻底驯服,还要给慕饮秋一个信号——即便他选择离开,也休想从这棋盘中完好走出。 温柔突然丢失,阿喜定会察觉,慕饮秋他们要来救人,若不派重兵把守,两个目的皆难达成。 慕饮秋拍拍阿喜的背,将他的头扭到左边,那里是一处废弃的佛寺,从远处看便破败凌乱,若是进入其中,恐怕更是肮脏破败,蛇鼠满地。 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是人待的地方,里外把守着十来个身配刀剑的暗卫。算上躲在房屋之内的,只怕能有二十数。 慕饮秋不说,阿喜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看到了吗?你的小情人就在里面,还不快去?”慕饮秋推了他一把,却并未见阿喜有动作。 他疑惑地“咦”了一声:“你怎么不去?不是着急救人吗?” 阿喜却道:“他们这般兴师动众,看着倒像是引蛇出洞的把戏,将军岂能轻易上当?” 唐朝朝眯着眼观察,她与阿喜想法一致,于是心中更是奇怪。以慕饮秋谨慎的态度和丰富的诡道经验,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 因为课业比较重,只能保证两日一更了,望见谅!
第51章 眼下事态紧急,容不得慕饮秋多费口舌讲解缘由,也没有怀疑计划对错的时间。慕饮秋严肃地命令道:“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阿喜虽然是个没什么征战经验的亲卫,但长官之命无论对错皆要服从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即便还是觉得这个计划不太妥当,还是答应了一声之后,跃下高墙朝着那重兵把守的破庙而去。 慕饮秋见阿喜去了,便转过头继续观察着院中已经昏昏欲厥的温信,以及坐在阴凉之下考验新棋子的常韦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阿喜那边会否出什么意外。 唐朝朝不放心地看着阿喜去的方向。慕饮秋只是让阿喜去救温柔,并未吩咐是强攻还是暗中行动。从唐朝朝的位置可以将破庙全貌尽收眼底,如今又是青天白日,阿喜的动向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见他像只黑猫一般,敏捷地在各处废墟之间穿梭躲藏,猫着腰小心翼翼,速度却一点不慢地接近那有四人守着的门前,两柄飞刀直接插入其中两人的喉口,其余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也死在了阿喜剑下,过程极为迅速隐蔽,从他进去到杀死四个人,仅仅一盏茶的功夫。 阿喜一脚将门踹开,其中的确绑着一个身量体型都与温柔极为相似的女子,旁人定是一眼看不出这人与温柔有何分别,但阿喜却在见到这女子的第一眼便皱起眉头,断定自语:“你不是温柔!” “有刺客!”院中有人高喊,声音破天,传至常韦然所在院落仍旧十分清晰。 常韦然却似没有听见,坐得稳如泰山。 温信却是想动但没那个力气,哐当一声栽倒,手脚充血,膝盖难以伸直,蜷缩于地,痛苦不堪的样子看得唐朝朝感同身受,眉头直拧。 慕饮秋不为所动,常韦然也没有动作。几个人就这么冷眼看着这么一个正直纯良的柔弱书生倒在滚烫的石质地板上,既不表露出一丝同情,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阿喜被破庙周围二十多暗卫团团包围,正门小道,屋顶地洞皆是水泄不通,一点逃脱机会也没留下。 但这些暗卫只是堵了他的去路,并没有除之而后快的意图。 杀了阿喜,便等于与慕饮秋结了仇,原本用来威胁他安分守己一些的任务变成了引爆火药的导火索,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常韦然不会傻到如此给自己寻麻烦。 毕竟如今的慕饮秋只是心不在常韦然这条船上,但也没有投靠另一条船。且巫蛊之术在身,这棋子看似被弃,实则还有大用。 慕饮秋自己最是清楚这点,这才如此放心阿喜一人闯入那几十人看守的虎穴之中,至于其中之人并非温柔,他在看见那守卫森严的破庙第一眼时,就已经猜得□□不离了。 唐朝朝几乎转瞬即醒,她的这位将军,是准备主动入这圈套啊! 不出一炷香,阿喜便在众暗卫围攻之下败下阵来,被几个人按着肩膀送到了常韦然身边。 常韦然叫人把温信抬走,还是那副悠闲品茗的姿态,摇晃着茶杯,眯着眼享受地喝了一口,微微侧目,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便是慕饮秋收的那个小亲卫?” 阿喜面上倔强,恶狠狠地看着这个抓走他心爱姑娘的罪魁祸首,心中却是忿忿。 将军啊!你看看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人没救到,还搭进去一个。 阿喜心中欲哭,连连叹气,又按捺不住心里对温柔的关切,不顾自己如今是被俘虏的境况,凶狠质问:“温柔呢?你把她藏哪了?” 常韦然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还是个痴情儿。”他笑起来和蔼可亲,不知底细之人见他第一面,必然是会被这拥有着绝世好人面相的老贼迷惑。如今的温信,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暗卫一左一右将阿喜牢牢钳制,任凭阿喜如何挣扎也不得解脱,只能看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却心如寒潭幽狱之中厉鬼一般的老贼信步至他面前,像在调教小姑娘一般,三指轻提他的下巴,眼神在他脸上来回搜索。 要命的是,阿喜如今心口见了鬼似的狂跳不止,虽然知道这是出于对权臣的紧张以及生死掌握他人之手的畏惧,但如今这场面,就连置身其中的阿喜都很难不想到别处去。 唐朝朝小声吐槽:“没想到堂堂侍郎,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如此癖好。” 慕饮秋抿着嘴,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朝朝一眼,解释道:“常韦然擅观测人心,精通惑人之术,常能兵不血刃撬开人的嘴。” “……”唐朝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思想,有那么一些……龌龊? “既然他有此等通天之能,你还故意让阿喜被抓去,岂不容易有纰漏?”唐朝朝眸子转了转,问道。 慕饮秋赞许地看着唐朝朝,旋即笑道:“夫人这般伶俐,怎会猜不出我的用意?” 唐朝朝眼神闪开,闷声道:“这查人心的本事,将军看来也是不差。” 如今阿喜正在下方经受“拷打”,若是知道把自己“陷害”至如此境地的将军正和他的夫人在高处调情逗趣,不知心中会是什么滋味。 常韦然个头与阿喜一般高,用如今这个姿势倒是不至于使阿喜感到难受,反倒他自己抬着胳膊久了会有酸痛感。 但他这读心的本事有个缺陷,过程之中不能被打断,否则难以诱惑被他催眠之人说出心声。故只能自行控制住阿喜的头不让其有所动作。 阿喜咬着牙,对于这个阴险的老东西已是满心怨恨,自然不可能配合他,虽然手脚被束缚,但眼睛可以闭上。 常韦然给一个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便推开他身后的门,将其中关着的人提了出来。 伏在高墙与屋檐相叠之处的慕饮秋气息收敛,眸色瞬间收敛,变得谨慎认真起来。 虽然还没看到那屋里关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但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他们此行来此的目标。 阿喜本以为自己拒不配合,会立即招来左右暗卫强行扒拉开他的眼皮,都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却半天没有迎来那痛苦的打击,反而听到了一个让他心慌不止的柔软声音。 “阿喜?”温柔双手被暗卫反扣在身后,手腕处绑着一根粗重的麻绳,将少女娇嫩的肌肤摩擦得红肿起来。 这一招比任何残忍酷刑都要管用,几乎是下意识的,阿喜毫不犹豫睁开了眼。 眼前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孩。她眼眶浮肿,鼻尖泛红,应当是哭过。好在身上没有伤口,应该只是被吓到了。 “放开她!”阿喜怒道。 他与温柔相处这么久,除了她与兄长相见时哭了一次,便从未看见她落过泪珠。他不舍得伤温柔的心,自然是见不得她哭得这般伤心。 害她害怕至此,显然是触了阿喜的逆鳞。 慕饮秋一只腿踩在墙面凸起,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抢人。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救温柔,至于常韦然抓温柔的目的达没达成,都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且慕饮秋已经决定远离长安,则是完全不在乎这常韦然心中究竟布了如何一盘腥风血雨的惊天大局。 唐朝朝压住慕饮秋:“别冲动,再看看。”她低声道。 慕饮秋不解唐朝朝为何突然阻止他,如今已经确定温柔就在下面,只需强抢便可功成身退。她却偏偏在这大好时机让他不要着急。 “怎么了?”慕饮秋问。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唐朝朝这个解释实在有些难以服人。但她的确只有感觉,说不上个一二三来。 慕饮秋却不因此恼怒,也不怪罪她耽误时机,问道:“你觉得那个温柔是假的?” 可如果温柔是假的,他们认不出,阿喜应当第一时间认出来才是。 唐朝朝摇摇头:“不。” 她从墙上扣出一块泥,如今这个天气,墙上很难有如此湿润的泥巴,且她感觉到的也是干燥的灰土,但她看到的却是一坨深褐色的泥土。 “不只是温柔,他们都是假的。” 常韦然早就发现他们躲在这里,并且用了他从漠北学来的催眠禁术,从阿喜踏入这个院子开始,他们看到的,都只是他们的大脑欺骗了他们。 “我杀了你!”阿喜悲愤地喊叫声在他们从脑内幻觉中出来时炸响。 如今的阿喜满身是血,仿佛地狱走出来的怨鬼,满身戾气与怨怼,手提长剑朝着几个护送常韦然步步后退的暗卫走去。 唐朝朝与慕饮秋相视一眼,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温柔出事了! 慕饮秋之所以让阿喜只身独闯,正是因为阿喜不受常韦然的催心之术影响。越是心思深沉,心有城府之人,越易了中这域外巫术。 阿喜心思单纯,一心只有仗义与忠心,纯粹无暇,世上难寻。 常韦然虽然消息网络覆盖整个长安,情报详尽,却绝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有因为一个孩子失手的一日。 ----
第52章 “我预料充备,隐藏至今甚至悄无生息将慕饮秋之神智暂时推入幻觉之中,却未曾想到,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儿误了大计。”常韦然虽然屡屡后退,却并不畏惧,倒像是自己本无退惧之意,被手下强行拖拽向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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