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施老太爷放不下脸面,施长林主动请求,“小神医医术精湛,还请为我母亲与兄长解除病症。” “解倒是能解,不过得先让病患开口诉明不适,不然我也不好出手医治啊。”十三嘿嘿一笑道,“我寻摸着这两人现在都说不出话,等明日缓和了再说吧。” 明日,那就是说两人要多受一天的折磨。 施长林脸色转白,请求地望向严梦舟,严梦舟低头摸着指骨,根本没往任何人身上看。 气氛陷入难言的冰点,此时又有下人过来,鬼鬼祟祟不敢上前,被施长林呵斥后方才过来,欲哭无泪道:“四小姐突发不适晕厥了过去……” “这不正巧有个神医在。”严梦舟站起身,道,“正好本王亲自去看一看未来王妃。” 施老太爷已做不出任何表情,麻木道:“长林,你陪王爷过去。” 施长林应是,起身带路。 十三今日堂而皇之地做起恶人,还不怕被东林大夫责怪,心情好的不得了,欢快地背着药箱走在前面。 严梦舟整理着衣裳落后几步,从容地走到闲亭石阶前,微微侧身,对着施老太爷道:“其实这克亲之名还有一种破解方法,比如至亲之人外出碰到山匪劫路夺财,死在亡命之徒的刀下,就牵扯不到克亲了。” 亲人全部丧命,凶手一清二楚,而且以后再也没有亲人可克,一劳永逸。 施老太爷苍老眼睛连眨数下,在严梦舟的注视下一言不发。 严梦舟向他微一颔首,向着亭外带路的施长林走去。 . 到了垂棠院,院门被人守着不许外出,菁娘就候在月洞门内,远远看见跟着施长林走来的二人与威武侍卫,惊喜地牙齿直打颤,转身就往屋中跑。 前几日听施绵说严梦舟就是近来声名远扬的楚湘王,她信是信的,就是无法安心。 今日亲眼见了,看见那人影既熟悉又陌生,瞧着比前两年更沉稳可靠,再一想严梦舟今日是来下聘的,菁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他们……”屋中还有几个丫鬟在,菁娘结结巴巴,想说又不能说,也没人说。 床榻外的纱幔已垂下,若隐若现,随着开着的窗吹进来的风缓慢飘动。 里面的施绵被菁娘的情绪感染,心也跟着悸动起来。但她还在装晕,只能闭着眼假装没听见。 脚步声传至外间,菁娘带着丫鬟迎出去,在施长林的示意下向楚湘王行礼。 施长林心里头什么都知道,叹了口气,将几个丫鬟全部支开。他都这样配合了,几人也就不装了。 菁娘可高兴了,摸摸严梦舟的手臂,感慨道:“两年不见,十四真是越来越俊了……” 说着,旁边的施长林咳了一声,菁娘神色一僵,赶紧放手,规矩地立到一边去了。 十三向着施长林飞了个白眼,与菁娘道:“你咋不说我越来越俊了呢,昨个我还被人抛了手绢呢!” “哪家小姐?”菁娘瞅瞅施长林的脸色,好奇地悄声追问。 十三道:“我哪知道,那手绢正好挡在我眼前,害我差点跌倒,我一生气就把它扔了!” 菁娘:“……” 就一个施长林还惦记着突发不适的施绵,想催十三去给她看一看,结果一转眼,看见床幔翻动,一个高大的人影已隐了进去。 施长林欲言又止,想起这俩人已完婚,艰难憋住了口中的话。再看这明显熟稔的几人,他默默退到房间外去了。 帐中闭着眼的施绵听着外面的话想笑,悄悄弯起的嘴角在感受到光线后抿平。 进来的人未出声,会是谁呢? “……那母子俩被我折腾的不清,不是喜欢装病吗?那就慢慢装吧!” “你做的这样明显,老太爷一定会请别的大夫前来诊治,过两日痊愈了,又该想出别的法子折腾我家小姐了。” “你当我是谁,名医十三!我做的手脚能那么容易被解了?不是我吹,那两人少说也得被折磨个十天半月,你等着瞧!” 十三在外间与菁娘炫耀,那帐中人必然不是他俩了。施绵心里头悄悄想着。 施长林与她生疏,不会坐到榻边这样亲近,这个人还能是谁呢? 帐中有人,却一直未说话,施绵感受到有人在看她,脸上一阵一阵地冒热气,就是不好意思睁眼。 她僵直地躺着,热气忽然凑近,她耳边响起刻意压低的声音:“这几年本王也学了点儿医术,来亲自为王妃把一把脉。” 话音落地,被褥掀开了一角,施绵的手被拿了出来。 她才不信严梦舟能把脉,迅速张开眼缩手,被抓着手腕按在了床榻上。 严梦舟坐在榻边与她对视,轻声道:“闭眼。” 施绵摇摇头,冲手腕抬下巴。既然收不回手,她就好好看看,严梦舟是不是去了沧州一趟,真的连医术都学会了。 严梦舟也不逼着她闭眼,伸出两指按在她手腕脉搏处,垂眼认真感受。 别的不说,这架势还真有点像个懂医术的。 外面菁娘还在与十三说话,“十三真了不得,下回见了师父,我得好好夸一夸你!” “哼,用的着你夸!” 内里施绵看着严梦舟给她把了好一会儿的脉,没忍住动了动手指,引他看来后,用眼神问他感受出了什么。 严梦舟号脉没看出不适,被施绵投了个眼神,瞬间感受到了心火喷发。 一个娇俏可人的姑娘散着发,不带一丝提防地躺在榻上冲自己使眼色,眸光潋滟,又娇又柔,这谁能忍得住? 在沧州听过的那些个词曲儿响在严梦舟脑子里。 严梦舟俯身靠近,在施绵耳边悄声道:“这是一种新奇的脉诊,试一试?” 施绵好奇他能脉诊出个什么结果,遂点了头,然后就看见脉搏处的指腹忽然缓慢向上移动起来。 她没看懂严梦舟这是在做什么,眼睁睁那两指在她手腕内侧压出一道浅浅的凹痕,一点点探入了袖口下。 施绵忍着酥麻感没动,待到严梦舟大半只手摸进袖子里,才羞愤地明白他又是学了不正经的东西,猛地抽手,没抽回来。 施绵想坐起来推他,这时床幔一动,被人从外面掀开,十三探头道:“你俩做什么呢?咋没个声?” “他、他在给我把脉……”施绵心虚,赤红着脸,欲盖弥彰地解释。 十三一低眼,看见严梦舟按在她手腕内侧的手指,眉头紧皱起来。 施绵见状,心高高提起,就听十三无比嫌弃道:“十四,你也太笨了吧!连脉搏都摸不准吗!” 作者有话说: 十三:要说神医,还得看我!(骄傲挺胸
第65章 亲亲 施绵心里掀起的波涛快被十三一句话说没了, 相识多年,她还是不够了解十三啊,竟然怀疑他能发现什么。 十三嚷嚷完严梦舟, 冲施绵道:“你是怎么回事?施家人欺负你, 你不会直接下毒把人全都毒死吗?” 他不管什么合理不合理, 又指着严梦舟仍搭在施绵腕上的手,不可思议道:“你不舒服,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吗?还要十四给你把脉?老天爷,求求你,出去千万别提师父的名号, 好丢人!” 施绵:“……” 与十三的坦诚对此,她与严梦舟显得特别的荒谬不可靠。 施绵有点羞愧,去瞟严梦舟,看见严梦舟冲她轻微地挑了下眉梢, 然后把她的袖口拉下来,手规矩地收了回去。 十三将严梦舟推开, 端起医者的架势坐在床头凳上, 按住施绵的手腕, 片刻后, 道:“最近胸闷了是不是?师父给你开的补药继续吃, 心里别憋气, 就屁事没有了!” 施绵乖乖点头:“是, 我记得了。” 外面的菁娘刚送了茶点过来,一看两人都进到床幔里了,面皮一跳, 勾开床幔将十三拉去了外面。 人家小夫妻说话, 你个混小子跑进去做什么! “十三啊, 你也给我把把脉,我这几日夜里总睡不安稳……” “小九没给你看吗?” “小姐她、她不如你厉害嘛,看不出来。” 十三嫌弃又骄傲,勉为其难道:“你知道就好,小时候她就不如我……” 菁娘引开十三的时候,顺手落了隔间的帘子,给这小两口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严梦舟重新坐回榻上,还没坐稳,就被施绵推了推。她坐起来,指着地上的鞋子,示意要穿鞋起来。 府中出了事,加上严梦舟过来下聘,外面该传开了。施绵今日无法出府,只穿一双软底的室内绣鞋就好。 她坐在床榻边,见严梦舟蹲下去了,眼皮子动了动,一只脚伸过去,另一只脚试探地搁在了他膝盖上。 严梦舟没有异样。 施绵心中放松,等鞋子穿好,双手按着严梦舟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俯视着他道:“以后不许把在沧州学的那些招数用在我身上。” 严梦舟本想问为什么不行,不喜欢吗?脑筋一转,改口道:“什么招数?” 施绵当她说的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被反过来一问,脑袋空白了下。 是啊,借着把脉耍的花招,还有宫中半真半假地装可伶博取同情的招数,该怎么形容? 她这十几年来,所有的暧/昧心潮都是严梦舟翻出来的,没人教过其他的,脑中空了会儿,从闲暇时看过的话本子上找到了合适的措词。 施绵点着严梦舟的肩膀,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调戏小姑娘的招数。” 侃然正色地说完,下一瞬,施绵烧红了脸。 这不就等于说她自己被严梦舟调戏了吗? 严梦舟眉头下沉,“你又要不认婚书了?” “哪有说不认?”施绵的手在他肩上一下又一下地按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小声强调道,“我若是不认,才不会让你给我穿鞋呢。” “既然认,咱们是夫妻,调戏一下怎么不行了?” 严梦舟说得天经地义,施绵听得腼腆害臊,垂在榻边的两脚晃了几下,揪着缎面床褥,呐呐道:“我第一回 成亲呢……你要等我查一查,确定能调戏了,才可以这样。” 夫妻间互相调戏,还得事先查一查可不可以? 严梦舟听得困惑,琢磨了会儿她的话,狐疑问:“这两年,菁娘就没给你找成亲有关的书看看吗?” “找了的。”施绵想起那本书里衣衫半褪的俩人,眼眸闪躲着道,“我只看到、嗯,只看到亲亲就没看了……我想等你回来了,再与你一起慢慢学的……” 严梦舟心尖上猝然一烫,沉默了好半晌,低声缓慢道:“我也是第一回 成亲。” 俩人的区别是,严梦舟去沧州学了一大堆秽言污语与撩拨人的手段,施绵待在小叠池,少与人打交道,对男女之间的事只停留在新婚之夜和那本书的前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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