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姐姐,你一定很想知道是谁救了我。当日你在范少堂主面前为我解围,却不知这玉佩原本就是我的,救我的人是后周定国军节度使赵匡胤,我后来被带到赵二公子身边,为赵家兄弟做事。” 阿双说自己并不认识孟倚君,也不知晓孟倚君有何算计,她想做的,只是复仇而已。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是后周奸细!” 如意连忙站起身,难以置信道:“所以阿双,你来此处,为的就是保护浮桥,还是与?可你是南唐人,你如何能背弃母国,违背正义?” “齐女侠,你觉得何为正义?” 林双仰首,愤然道:“南唐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是只知敛财贪墨,不管百姓疾苦的朝廷蠹虫?国主李璟沉迷于诗词和女色,那些文人便附庸风雅,溜须拍马,身在高位却无所事事,哪里管过百姓的死活?再看看淮水对岸的后周朝,天子朝臣上下一心,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你可知每年有多少南唐百姓不堪重负,便是冒死也要逃亡后周以谋生计?” 如意因着出身,并无多少家国观念,反正不论是后周还是南唐,终究是汉人的天下,她沉默片刻,只道:“南唐官场也不全是坏人吧,不是说明月堂堂主、清淮军节度使范仁瞻,还是有些贤名。” “范堂主若真被重视,他何不将明月堂放手交于范不凝,专心于朝事?朝廷若真信任范家,又如何会派来刘彦贞做清淮军行营都部署?说来说去,他们不过是见后周皇帝对范家父子甚是礼遇,担心范家叛国罢了,这样的朝廷,又如何值得为之效力?” 林双只道:“齐姐姐,我以为你不会纠结于效忠于南唐还是后周,你可知叶少侠他,也是后周人?” 如意蹙眉:“你怎会知晓?” 林双眸色闪烁,缓声道:“因为翁珏女侠的那封密信,交代的就是叶少侠的事。叶少侠的生父在南唐号为灵机散人,其真实身份乃并州五散人之一。当日翁女侠知晓叶少侠的爹娘因为送白玉珏而死,心下歉疚不已,又怜悯叶少侠尚在襁褓无人照料,故而托付我姐姐,将一封写着叶少侠身世的书信,交于叶桑华在南唐的亲故手中。” 翁女侠的密信,原来竟涉及到叶子安的身世,这可大大出乎如意意料。林双不太可能自己编出这些话来,如意连声道: “那封密信可是要送给叶前辈的结拜兄弟,独孤勇大侠的?后来送到了么?” 林双只道:“那封信上只有地址而无姓名,我和赵公子将其送到寿州城的凝辉草堂,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并州五散人并不知叶子安的存在,叶子安幼时也未曾有亲友来青鸾剑派探访,翁女侠的信送给了谁也不得而知,看来,以后有必要走一趟寿州城,凝辉草堂。 林双拉着如意的手,满脸殷切道:“齐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给赵公子送一封信,你也知道我姐夫这个人,他什么都听危楼的,对我却一概不信,我如今被明月堂的人关在此处,能靠的人也只有你。” 如意微微抿唇,神色似有些许的不虞,只道:“此事涉及两国征战,恐怕我无法答应。我没有见过后周军士,也不了解南唐朝堂与百姓,故而也无法认同你的正义。” 屋外忽然有一声异响传来,似乎有什么人害怕被发现,急着匆匆离去。如意只怕是有人在屋外偷听多时,遂连忙出门去看。 那人用黑布蒙着面,身材瘦小,看着似乎是个女子,轻功却是绝佳,如意一直追到淮水边的树林,那人才回过身,一掌向如意劈来。 如意自负有太虚真气护体,想要单手迎下这一掌,谁知这人的掌风却是磅礴有力,显然内力十分了得。 如意被蒙面女子这一掌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吃了暗亏,她连连抓住蒙面女子的右臂,将这一招化解开来。二人内力相接,竭力相斗,连同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尽数在夜风中摇曳起来,实在是好不热闹。 这夜的月光亮得有些骇人,借着月光,如意看清这女子右臂处有明显的紫藤萝的印记,不免问道:“阁下身手这般好,不知出自何处?” 那蒙面女子冷哼一声,并不做答,如意又道:“好姐姐,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蒙着脸有什么好,你说出身份,才能跟我一起玩嘛。” 蒙面女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内力充盈其间,如同一柄利剑一般朝着如意刺来。如意连忙侧身躲过,不远之处的树枝却应声而断,可见这蒙面人功法之深,算得上是天下少有的强敌了。 “好深的内力!” 如意一边感叹着,又忽而想起,独孤勇在龙泽山庄地牢内,便是被这般高强的内力所伤而死,于是试探着道:“龙泽山庄里,是不是你杀了独孤大侠?用的可是方才的那一招?” 蒙面女子轻笑着,手上的功夫却不放松,一拳一脚都险险让人难以预料,仿若暗夜魔魅般难缠。她用低沉的嗓音,对如意道:“是我又如何,反正那些后周人已经将这笔账算在了你的头上,他们可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听着耳熟,如意却如何都想不起来蒙面女子是谁,想来这女子是服用了变声丸一类的东西。 如意忽而想起温时雨对她的嘱托,只觉这蒙面女子来的蹊跷,遂不再恋战,她拔出身侧的刀,干净利落地朝着蒙面女子挥去,出招即狠又快,开始猛攻起来。那蒙面女子终是招架不住,抛出烟雾弹时候,便消失在丛林深处。 如意也不恋战,连忙返回自己居所,林双倒是无恙,还贴心地为二人铺好床蓐。 只是第二天天一早,忽而有几队南唐士兵立在如意和林双的院外。薛道人火急火燎地先进来,一见到如意,连连道: “我的齐女侠啊,你跟林双在一起说什么了?刘统帅派了人来,说是林双犯了私通敌国的大罪,要把她押到部署营里审讯,少堂主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刘彦贞的手下甚是不耐烦道:“你们准备好没有?刘统帅可还等着呢!” “马上就好,烦请兄弟们再等等。” 薛道人安抚完门外的刘部兵士,又让如意换上士兵装扮,跟着将林双押到刘彦贞所在的部署营,毕竟林双是龙泽山庄的人,他和范不凝还要仰仗温时雨烧毁浮桥,实在不愿在大战前夕节外生枝。 当然,薛道人还拜托如意,要她机灵点儿,打探打探部署营内是何情形。 刘彦贞自金陵城带来三万大军,尽数扎营在淮水边,与正阳城隔河而望。如意刚入部署营,便听得一片敲敲打打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几队狠戾的军官正押着数百苦役,往营内走去。 那些苦役个个骨瘦如柴,衣着也是破败不堪,还动辄遭受军官的打骂。如意眼见一垂垂老者因走不动路,几近被恶吏鞭打致死,不免挺身而出,拦下那恶吏的皮鞭。 “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敢拦老子的鞭子!” 恶吏正值壮年,他正想扇如意一巴掌,却感到从被钳制的手臂处传来的浑厚的内力。如意厌恶他欺负弱小,故意加大了力气,面上笑盈盈道: “你给谁当老子啊?” 那恶吏被如意掐地嗷嗷叫唤,连声道: “小兄弟您先放手,有话咱们可以好说!” 如意此时穿着清淮军士兵的衣服,被一众恶吏以为是明月堂范家的江湖客。恶吏们皆是恃强凌弱狐假虎威之徒,不敢在如意面前造次。如意打听之下,才知这些苦役原是正阳城的南唐百姓。刘彦贞率军驻守此地之后,附近百姓便被拉来做苦力,说是要帮着朝廷建造战船。 这些百姓本是为国效力,却不被刘彦贞当人看,因着工期紧张,他们昼夜不歇被逼着造船,甚至于每天都要累死数十人。 林双摇头,只说如意看起来是救了那老翁,殊不知待她走后,这些恶吏只会变本加厉,凭她一人,实在难以解救黎元百姓之苦。 “其他人我可以不管,我只要护着你便是了。” 如意在刘彦贞部署的指引下,带着林双进入刘彦贞的营帐。早听说刘彦贞出身于南唐名门世家,统帅营帐内香烟袅袅,陈设精美,奢侈到让人难以想象,此处是行军营,它的主人正在谋划一场关乎家国存亡的大仗。 刘彦贞说是要亲自审讯林双一些机密,故而只将林双留在内帐,而让如意等人在外面等候。 刘彦贞生得倒是人高马大,只是模样淫邪而猥琐,他不怀好意地盯着阿双,道:“知道为什么要请你来么?” 林双垂首,淡淡说了声“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本官早在你身边埋好了眼线,你每天见谁,与人说什么话,自会有人来向本官报告。” 刘彦贞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踱步至阿双面前,以一种暧昧不清的口吻道: “我听人说,赵匡胤有个弟弟赵二公子,表面上是个附庸风雅的纨绔,实则在暗中调配着整个后周江湖。小美人儿,你若助我们抓住赵二公子,本官定会在国主面前多多美言,免了你通敌的大罪。” 林双清冷一笑:“你想得美。” 刘彦贞啧啧几声,一把握住林双的手,望着少女的雪肤道:“不听本官话的人,可是要受罚的,哎,你别跑啊!” 他心下起了邪念,正欲大肆轻薄,只见一支短镖从外面射来,擦着他面颊而过,没入一旁木墙之中。 下一刻,如意的刀已然横在刘彦贞脖颈之上。 如意冷声道:“你哪只爪子碰了阿双?把它剁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 刘彦贞被如意钳制着,不由涨红了脸,又惊又怕道:“知道我是谁么?你敢动我,我杀你全家!” 刘彦贞的下属听到帐中异动,都进来查看,谁知如意只挥了挥手,便将他们扫开在一丈之外。 刘彦贞吃痛之下,哪里有半分骨气,连声求饶道:“本统帅乃国主亲封的清淮军行营都部署,肩负着烧毁正阳浮桥的重任,家国大事要紧,女侠有什么不满,咱可以好好说嘛。” “牛皮吹多了,是不是自己便信了?” 如意不置可否地一笑:“那日在淮河畔,我是看在小叶子的面子上,才没有与你计较,你可知我平生最恨什么?就是你这种践踏他人的人渣。” 如意将刘彦贞的右手按在桌子上,冷声道:“不过我也不是完全不讲人情,这五根指头要是都断了,只怕统帅大人也没办法批文书了,要不咱们换一只手。” 她打定了主意要卸下刘彦贞的几根手指,正欲动手,有一男子急匆匆走入帐中,大呼一声“不可”。 如意抬头,只见那人摇着一把银色折扇,正是危楼楼主孟倚君亲至。 ---- 楼主大人一来,这浮桥烧地会更快了哈哈哈
第40章 正阳浮桥 孟倚君高挑秀雅,身着上好的竹叶花纹长衫,笑容佻达,气质出尘,一双杏目如星河般璀璨,却又有种令人不可逼视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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