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玹度偏头扫姒玉一眼,脸庞俊美,轮廓线条流畅,肌肤仍然透着不正常的苍白,无形中有种淡淡的羸弱感。 他眸光微不可察再姒玉眼尾斜过,说道:“施主,太清观无收容女子的先例,贫道知你不顺,但姑且也只能留你三日,三日后,贫道送你下山。” 语气平淡温和,似乎再说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像姒玉这种狐媚女子,心思不纯,乃俗世最常见的一类人,不可久留。 玹度一时动恻隐之心,才收留了姒玉,但他很清醒,倘若他真收容姒玉,她很有可能会破坏清修修士们的道心,弄得道观乌烟瘴气,影响极坏。 作者有话说: 隔日or隔两日。
第4章 太清观2 闻言,姒玉迟迟没有反应,她呐呐道:“道长,你......” 下一刻,姒玉泫然欲泣,眼泪哗哗地从她雪白的颊面滚落,哭得梨花带雨。 饶是玹度,也不曾料到姒玉会有这一出。 玹度回身,温声:“施主,你先冷静。” 回答他的是不住的哭声。 玹度微拧眉,劝说道:“施主,贫道知你受尽苦楚,但太清观实非你久留之地,倘若你不愿回去,可找间农舍暂居,若有急事,贫道尽力为之。” 姒玉抹着眼泪,哽咽道:“道长,你说得轻巧,可我一介孤女,你让我如何?送我下山,不亚于送我去上死路,万一那刺客又来找我呢?” 一滴泪花飘落,姒玉眼尾的通红蔓延至美人痣处,“道长,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忍心将我送进虎口吗?” “道长,你就当发上心好,善有善报,况且我在这,保证不会乱跑,也不会给道长你添麻烦,而且我还能帮道长你的忙,你便当我是你的杂役童子。”姒玉声线颤动。 “万万不可。”玹度道。 姒玉晓得他并未动容,稍思片刻,她竟往外挪动身体,试图去够玹度。 她仰起一张斑斑水痕的面靥,一手撑榻,一手伸出,慢慢移动。 细雨声潺潺,雨打翠叶的悦耳响声透过缝隙钻进屋内,不绝于耳。 “道长。”姒玉戚戚道。 “我也不会一直在太清观,只是想让道长你收留我一阵,起码等我脚伤好了。” 忽地,她撑动着的手突然压空,纤细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栽。 千钧一发之际,玹度飞速过来,稳当接住了姒玉。 玹度轻扣住姒玉的肩,克制地将姒玉扶在榻头,再放开手。 “施主,你伤势未愈,切莫乱动。”玹度道。 “谢谢道长又救了我。”姒玉说着惭愧地低下头,继而小心翼翼捻住玹度垂下的宽袖,轻轻摇晃。 她用软糯的嗓音央求道:“道长,你就行行好,可以吗?” “我听那个小道童说,你是太清观观主的师侄,那地位定然不低,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姒玉无意识地咬了咬唇,抬起上翘的眼眸,额角的小绺发丝轻轻摩挲着泪痣, 满怀希冀地仰视他,像个要糖的懵懂稚童,同时也真切看清他完美流畅的下颌线条,以及饱满的淡色嘴唇。 面对姒玉的目光,玹度不动声色退后,顺滑的衣料随即从姒玉的指缝中溜走,他掸了掸衣袂。 转而深深睨姒玉一眼,终究是妥协,松了口,“罢了,贫道暂且收留你,施主你什么时候走,贫道便什么时候将你送下山。” 听言,姒玉终于止住了泪,她随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感激道:“道长,谢谢你,你真是菩萨心肠。” 玹度道:“施主,你好好休息,贫道先去为你做根拐杖,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假若我不在,你便同君宝讲。” “嗯。” 姒玉点点头。 待玹度转身走的瞬间,姒玉勾起了嘴角,饱含水光的美目中是抑制不住的快意,哪还有方才的脆弱、悲伤? 玹度回身关门,姒玉立即换了楚楚可怜的面孔,掩唇道:“道长慢走。” 玹度颔首,目光平静无波,吱呀一声,门关上,阻绝外界喧闹。 姒玉淡淡注视着门,脸上的伤心神情还未散去。 她心道,臭清高的道士,竟然想撇开她,赶她走? 明明救了她,那就说明他有收留她的念头,可到了观里,他竟然不认账了,改主意? 只要一想到玹度那副淡然疏离的态度,姒玉心里就憋着一股无名之火,好在经过她一番苦求下,还是让玹度软了心肠。 但姒玉还是介怀玹度,她开始细细忖量玹度。 直觉告诉她,玹度似乎瞧不上她。 还有适才玹度关门时望过来的视线,就同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 姒玉直觉他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心血来抽收藏的精致摆设品。 思及此,姒玉心情起伏。 又想起一件事。 青徽子,好一个清风霁月的道长。 原来就是他,就是她那表妹时常挂在嘴边的人,心里仰慕心悦的人。 姒玉兀地笑了。 还真是个好道号。 随即,姒玉心中回忆与君宝的对话及过往,越想,她心里的隐藏的报复欲与不甘烧得愈来愈旺盛。 什么天上明月,什么梦中不可玷污的谪仙? 不就是一个清修了十余年的道士吗? 不就是压制了正常的七情六欲吗? 虚伪的道士。 都是人,有什么不可攀的。 只要徐徐图之,慢慢剖析他,寻找他的弱点,当他不小心开出一道小口子,那姒玉就有信心能成功引诱他。 而且,既然在这养伤,往后必定是需要他的大力帮助,事不过三,要想更名正言顺求他,只需拉近两人的关系。 在姒玉看来,最适宜的关系便是情人。 她也想知道,一个道士从神坛跌落至凡尘,会发生什么变化。 反正要在这道观养伤,无聊烦闷是不可避免的,那不若自己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有点妙。 姒玉摸了摸眉,抚出一道愉悦而兴奋的情绪。 无论往哪方面想,皆百利无一害。 等她伤一好,再与建康通上书信,一有人来接她,她就可以完美脱身。 当然,在临走前,她俨然要将吃的苦一点不剩地还回去。 捋清思绪,姒玉再次笑了,嘴角噙笑无比真心,连右腿的阵痛都淡忘掉了。 作者有话说: 排:女鹅真心机,很自私。(●—●) 这章发晚了,有点卡住了。
第5章 太清观3 云轩清净偏僻,背靠后山,还有小后院。 姒玉住在东侧静室,距离玹度的房间很近。 自上次与玹度哭诉,姒玉便光明正大在云轩住了下来。 云轩不大不小,刚好容纳玹度、姒玉以及君宝,再无他人。 玹度医术精湛,在玹度的调理下,短短几日,姒玉脚踝上的青肿就消了小半。 且有玹度做的竹拐,姒玉下床行动方便了不少。 山间清风爽朗,风景宜人,没有豺狼虎豹,没有压迫鄙夷,比在萧府虚与委蛇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姒玉也仅仅留恋了一会儿,很快拾起本心。 比起这种清静朴实的日子,她还是更向往锦衣玉食,期许每日抬头便是满目的富丽堂皇的殿宇,受人敬仰簇拥。 当然,姒玉也不是在这白住,她起先便将身上仅剩的银子还有值钱的首饰主动交给玹度,充作住宿费,但玹度却推辞,没有收。 姒玉不肯,几番下来,玹度依旧态度执拗,任姒玉怎么说都不接,最后姒玉也只能暂且将东西收了。 既然道长如此善良仁慈,那她也不需客气了。 除此外,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那便是太清观的粗茶淡饭。 全是素斋菜,味道太清淡了,姒玉吃了几日就嫌弃得不行。 她本身喜食肉。 这日,君宝来送菜,姒玉遂琢磨着给自己换菜。 “小道长,我想麻烦你帮个忙。” “施主请说。”君宝道。 “你看能不能给我将这素菜换成荤食?我有点吃不惯你们的斋菜了。”姒玉道。 “这......”君宝面露为难,“施主,关于此事,我不能做决定,要请示青徽子道长。而且我们观里一般都不会准备荤食的。” “是吗?可是我是真的吃不惯这斋菜了。小道长,你看看有没有其他法子?要不,我给你银子,你看能不能下山买些肉回来?”姒玉眼睛湿润,语气可怜。 君宝挠了挠头,半晌道:“我不能随意下山。” 姒玉眼巴巴瞧君宝,君宝于心不忍,说道:“但有其他法子,可以托其他没出家的道长那买,他们是观里的火居道士,可食肉吃酒,因成家,平时都不住观里,都在自个家。” 姒玉点点头,嫣然一笑:“那小道长你能与他们接触上吗?” “这个......我同他们不熟,况我还只是道童,要青徽子道长出面才好。” “多谢小道长了。”姒玉唇角牵笑。 君宝害羞地低下头,随后离开房间。 姒玉边用膳,边思忖着事。 她看了看眼前的菜,手不经意覆上锁骨,忽地轻笑一声。 这几日,除去玹度来看伤,姒玉基本再没机会与玹度见面,问君宝都说玹度在丹房清修,而姒玉在养伤,精力不足。 但现在伤势好转,倒是可以去会会玹度了。 姒玉迫不及待用完膳,拭干净嘴角抄起竹拐起身。 铜镜里的美人面若桃花,色如朝霞映雪,脸色的白更衬出娇艳欲滴的朱唇。 她平视镜中人,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抚眉弄笑,露出一个柔软温婉的微笑,紧接着又展现一个娇媚可人的笑。 练习好各式各样的笑容,姒玉心满意足,稍稍扯了扯衣襟,锁骨以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片晌,姒玉慢慢杵着拐杖往外走,顺着长廊前去玹度的丹房。 到房门后,姒玉清了清嗓子,敲门,“玹度道长,道长,你在吗?我找你有事。” 里面传来玹度温淡如水的嗓音:“施主,何事?” 姒玉忽略问题,直言:“道长,叨扰了,我可以先进来吗?” 玹度沉默一瞬,道:“可以。” 话落,姒玉推门进来,抬眸,远远便瞧见在收叠竹帘下正襟危坐的玹度。 窗牖的明光斜斜泻在他身上,宁静祥和,与简朴单调的丹房自成一派。 他照旧一身青色道袍,簪绾发,露出五官分明、干净精致的面庞,眉目清雅淡秀,犹似朦胧远山。 此时,玹度正执笔在小几上抄录道经,待姒玉靠近,他便将笔搁在笔架上,投来视线。 他打量姒玉的步态以及右脚,关切道:“施主,如今走路可还顺畅?” 姒玉只觉玹度的言行举止宛若水中望月,云边探竹,还真有几分仙人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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