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钦面色阴沉,顾倾允继续说道,“不必多言,要想过去,除非踏过我的尸体。瑞国军队都是用嘴打仗的吗?畏畏缩缩,让人看不起。” “我倒是很钦佩你的胆量。”宇文玄也不恼怒,更不惊讶会被识破身份,寻常百姓分不出区别,可久经沙场的将领怎会认不出他国的战甲。兵器上皆有瑞国图腾,不难发现。 宇文玄抬起手挥了一下,瑞国士兵手持武器冲了上去,平原战,拼的是实力,谁都没有绝对的优势。 冷兵器的碰撞声打破了冬日里的宁静,早上还在操练的沐国士兵,此时正在为了国家奋战,有人受伤身上带血,有人牺牲倒在了地上。 于子昀自然也在应战的军队中,他刚刚解决掉近身的瑞国士兵,铠甲上沾染上了鲜血。脚踝养好不久,随着动作带有轻微的刺痛,可他如今也顾不得许多。 入了军营,就意味着随时都会上战场,谁都不能例外。顾倾允不能让于子昀在营帐里躲避,士兵的命也是值钱的,没有谁就应该去死。可他还是命张校尉靠近于子昀,护其周全。 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瑞国士兵并不是草包,武力高强,一时间局面僵持不下。顾倾允手持长剑加入了战斗,进皇城传递情报的士兵应该到达了,他希望援军可以早些支援。一旦唐钦加入战斗,局势可能瞬间就会被扭转。 士兵骑着马往皇城狂奔,在半路上碰到了带兵前来的陈硕,他直接调转方向,跟随陈硕返回护城河。马蹄在泥土路上狂奔,一早赶来并不知晓详情的士兵,简明扼要禀报了护城河的局势紧急。 而顾倾允这边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向着宇文玄的方向,宇文玄骑在马上,利用优势,杀敌成了轻而易举之事。 接过于子昀扔来的长枪,顾倾允借助位置优势,用长枪去攻击宇文玄的马。距离过近,宇文玄很难躲开攻击,用长剑去抵挡时,慢了一步,被长枪绊住了马腿。 在马向前倾倒时,宇文玄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稳住身形没有摔倒。身旁的瑞国士兵出手相助,将顾倾允逼退了几步。 落马的宇文玄一下子失去了优势,又被顾倾允牵制住,顾不得更多。 一直在观望战局的唐钦,目光追随着顾倾允,拉住缰绳的手松开,扶了下头上的头盔。瑞国士兵早已投入战争中,顾不得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陈硕离开皇城时,消息就派人送去了淳王府。李念一直在府中等候,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即刻让人备马车,入宫见陛下。 马车都是提前备好的,在府门前等候,李念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管家。他上马车前,特意交代了管家几句话,就在这个空当,埋伏在稍远处的向晚带人快速突袭,目标直指淳王李念。 保护淳王府的暗卫出来阻挡攻击,拦住了向晚身后的几个杀手,但向晚速度过快,一个灵巧的跃身,避开了暗卫泫的暗器。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刺向了李念。 管家赶忙扑到了李念身上,挡住了刺来的匕首,匕首刺进了管家背部,鲜血瞬间涌出来。 “赵叔!”李念伸手扶住管家,门口的侍卫上前接应,隔在了他和向晚中间。他把管家交给从府内出来的侍从,“快传府医,快!” 侍从见管家一身的血,吓得脸色苍白,两个人分别架住管家的胳膊,把人搀扶进了府中。 侍卫明显不是向晚的对手,以多敌少仍处于劣势,但淳王府守备森严,府内侍卫接应上,不给向晚任何机会。 刺杀淳王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如今重重包围之中,向晚要突破出去接触到李念,机会渺茫。可这种情况下最是等不得,拖得久了,连自己都无法脱身。 向晚未曾预料到淳王府上会有暗卫,且武功不在他之下,反倒是淳王府的中了埋伏。他稍微想想便明白了,这是大人设的局,必死的局。 就算他成功刺杀了淳王,也不可能在如此局面下全身而退,一旦失手,大人更不会再留下他。而他就是一个诱饵,舍弃出去,给他人行了方便。 眼看着杀手一个个被暗卫除掉,向晚从衣襟中掏出烟雾弹,扔到地上炸裂开。他没有对大人绝对的忠心,只要能给他身份地位,可以为任何人效命。 大人从不信任他,为了这样的主子丢了性命,最是不值得了。 烟雾四起时,侍卫就护着李念进了府中,保护在其身侧。暗卫后撤几步,待浓烟散去,早已不见了向晚的身影。让其他暗卫留在原地,泫快步追了上去。 向晚在一个拐弯处绕去了长安街,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大人不会在闹市街头下手,想逃命,这是唯一的方法。王府所在的东区距离长安街并不远,穿过一个街区,便可到达。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可以看到街上的百姓,护城河的战争还未波及皇城,长安街上商铺都摆出了年货,正是一年内最热闹的时节。 就在将要融入其中时,淮牧不知从何处出现,站在街口处,挡住了去路。向晚急忙忙停下脚步,从腰间掏出了暗器。 “大人果然没说错,你的聪明会害了自己。”淮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波澜。 向晚没有回应淮牧的话,而是扔出了手中的暗器,他情绪不稳,自然影响了出手的状态,暗器根本没碰到淮牧,而是直直插进了一旁的树干中。 看向身上带伤的向晚,淮牧甚至生出了同情之意,为了地位可以甘愿趴伏在地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是咎由自取,也属实是有点可惜了。 抽出长剑,淮牧逼近向晚,他的武力本就在向晚之上,结果显而易见。 向晚没有趁手的武器,暗器皆被淮牧击飞,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逼着步步后退。长剑不停刺来,一剑又一剑,躲闪终究只是徒劳。 刺入要害部位的长剑,带着狠戾,向晚口中吐出鲜血,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淮牧,竟给了他如此痛快。临死之前,他听到淮牧的话,“我最看不起的,就是暗中耍手段的人。” 眼看着向晚没了气息,淮牧收起长剑,捡起向晚扔出的暗器,一起带走了。至于向晚的尸首,就留给追来的暗卫吧,这样事情才能有个了结。 淮牧冷漠地躲在暗处,见暗卫发现向晚的尸首后,才回去向大人复命。他是最近才查清楚的,当初方疏与洛宁的事,他从未泄露,为何大人会这么快的知道,竟然是向晚的手笔。自以为除掉了方疏,就能取而代之,还真是愚蠢至极。 从向晚的尸首上并未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之物,这是泫早就预料到的,刺杀失败被灭口,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回了淳王府复命时,他跪在了院中,淳王被人刺杀,如何都逃不开失职的责任。 “你已经在尽力保护本王了,不必如此。”李念拍了下泫的肩膀,相处得久了,他是不忍处罚的。管家还在救治,生死未卜,他不希望再有人因此获罪了。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挨,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李念却觉得无比的漫长。坐在椅子上心中烦乱,他只得在正殿里,不停地踱步。在看到府医出来时,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回禀淳王,管家背后的伤口较深,但好在没伤及要害,血已经止住了,多加休养便是。”府医不等李念开口,先给了答复。 闻言李念松了口气,赵叔一直都很照顾他,对他来说更像是长辈般的存在。若不是替他挡了那一刀,他还不知此时是何情形。 心中的担忧还没彻底放下,就见侍从急匆匆地跑来,“王爷,阁子里的人醒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走,等赵叔那边安顿好,让府医也过去。”李念还没从被刺杀的惊险中缓过神来,就急匆匆地去了棋语阁。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容许他停下脚步,去整理思绪。 从决定跟随陛下开始,李念就已经有了觉悟,这是一条未知的道路,结局如何,谁都不能未卜先知。可既然义无反顾踏上去了,就不该有所顾忌,事已至此,只要他还能走得动,就一定会护着陛下周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可总会有人,视你为知己,为你倾尽所有。 天气寒冷,李念顾不得搭一件披风,穿着单薄的衣衫,快步往棋语阁的方向走去。心中急切,步伐变得越发急促,他额头都出了一层汗珠。 棋语阁位置偏僻,在王府后院湖泊后的假山旁,单独的一个建筑,当初为了与景致相称,整体风格古朴典雅,仿了亭子的样式。 初衷或许是为了在湖边赏景时,小坐所建,但李念似乎并不喜欢这处阁子,就给了专门负责湖泊养护的下人居住。可只住了一年多,阁子就空闲了出来,下人搬去了湖泊对面的一排屋子里。 李念到的时候,棋语阁的门正开着,他微皱起眉走了进去。阁子常年无人居住,迎面而来的空气中带着潮湿,莫名地让人觉得不舒服。哪怕里面燃了暖炉,也无法驱散开屋内的阴冷。 身后小跑着追来的侍从,手中拿了一个加厚的披风,他跑得急,弯着腰大口的喘息。喘匀了几口气后,他上前把披风围在了李念身上,直到退出了棋语阁,才敢平复急促的心跳。 棋语阁并不大,闲置了许久,甚至没有过多的物品。最显眼的便是墙角的床榻,像是新打理出来的,上面的床单都是新换的。 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几处伤口都缠了厚重的绷带,眼窝深陷,明显瘦脱相了。稍微走近些,就能闻到浓重的中药味道,混着空气中的潮湿,有些令人作呕。 听到脚步声,女子睁开了眼睛,她偏过头看向来人,思绪混乱,并不能准确地判断所来为何人。 异域风情的容貌,早已看不出曾经的风情万种,皮肤粗糙,脸颊凹陷没有弹性,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此人正是姚夫人,在鬼门关里被拉了回来,养伤的这些日子,她并不好过,持续的高热,折磨她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她所有记忆,都停留在看着娜琴的马车驶离,昏睡前已然了无牵挂。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陌生的一切,让她觉得恍惚。 直到感受到身上伤口的疼痛时,姚夫人才彻底明白了,她居然命大的活了过来。不知是何人救了她,还不遗余力地救治,想来是为了她所知道的关于东家的事情。 看向面前的年轻男子,姚夫人是有印象的,她几乎可以记住福暖阁内所有来往的酒客。生意人为的就是如此,尤其那些有钱的富家公子,更是会格外的关注。 而李念这样的,会被姚夫人记住,也着实不是什么奇怪之事。但眼熟归眼熟,她并不知道李念的真实身份。 姚夫人想开口说话,可嗓子干得难受,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昏迷了这么久,身体机能还在恢复阶段,整个人虚弱得很,仿佛随时都能再次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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