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冯宴反倒端起了架子,这话递过去后杳无音信,周佐元又派人去冯府后,更是连门都没让进,管家只说了句‘老爷要事在身,不便见客。’,又将人差回了周府。 周佐元听后大发雷霆,骂冯宴不识抬举,小小的中书舍人能担何要职,若不是中书省涉及重要,五品的官员他还不曾放在眼中过。思来想去,周佐元还是坐上马车,亲自去了冯府。 冯宴向来见风使舵,是个极其精明算计之人,应是料到自己有求于他,便行事做派上不落下风,日后相处或是谋求好处亦可占据优势。 虽说过程不算顺利,好在冯宴这条线算是搭上了。周佐元也有了空闲精力去做更周密的部署,能凭一己之力做到御史大夫的位置,想来也是不简单的。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看紧冯宴,尽快获取重要情报,以及时刻提防,周遭埋伏的要取他性命之人。好在周佐元幼时习武,多少还有一战之力。 从冯府回来的路上,周佐元坐在马车中盘算,清水村案件之后与他接触之人。他自那日起大多留在府中,以待事情平息,相识且亲密接触的唯有许盈,想到此处,周佐元深皱起眉。 以至于回到府上,只是派人去正房给周夫人回话,便直接迈步去了凌晚阁。 “你是否有事情瞒着我?”周佐元盯着许盈的眼睛,面色阴沉。见许盈只是疑惑着摇了摇头,顿时失去了耐心,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不小,许盈被打地趴在了地上,脸颊上一个红肿的掌印。用手捂着脸颊,眼中漫上泪水,她拉住周佐元的衣摆,“妾身不敢做欺瞒老爷之事。” 手掌抚上许盈的脸颊,泪水滴落到周佐元手指上,他沉默不语地盯着许盈,如愿从许盈眼中看到了畏惧。 “家道中落,是老爷肯收留妾身,让妾身得以在府中安稳度日。”许盈跪趴在周佐元脚边,“若是老爷还有疑虑,命下人拷问便是,也可还妾身一个清白。” 解开了身上中衣衣袋,许盈抬起头又落下一滴泪来,“只是拷问过后,妾身身上有了伤痕,不能好好地服侍老爷了。” 目光流连在许盈衣衫不整的身子上,周佐元站起身将许盈打横抱起,去了床榻。怀中的许盈还在低头拉住周佐元衣衫,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许盈的衣物堆在了地上,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缩在周佐元怀里,而后微皱着眉一脸委屈,“老爷三日未来凌晚阁了,妾身日日盼着,谁知老爷过来便打人。” “这凌晚阁每到夜晚就黑得吓人,只有老爷来了妾身才会觉得心安,平日里...”许盈说着又落下几滴泪来,“平日里妾身更是不敢多言多语,怕惹了夫人和几位姐姐不痛快,又会让老爷心烦。” 软绵绵的几句话便哄得周佐元心疼不已,哪里还有方才在马车中的疑心。 周佐元紧紧抱住许盈,吻上白皙的颈间,“府中妾室总是要有子嗣的,待你生下个小少爷,我定会让你搬去正屋,让府中何人都不敢再欺负你。” 手掌在光滑的皮肤上拂过,许盈的娇媚让周佐元沉醉。 周夫人年老色衰,又极其霸道,周府里的事务无论大小皆由她掌管,周佐元早已心生不满。奈何周夫人身后的家族势力庞大,他才不得已一再纵容。 只要能重新得到大人的赏识,便可不再顾虑周夫人家族,周夫人掌管周府二十多年了,也该让位给他人了。 搂着周佐元脖子,许盈迟疑着轻轻点了点头,“府中规矩多,妾身又愚笨,不能像姐姐们那样讨夫人欢心。还时常犯错,惹夫人生气,这几日老爷没来,妾身害怕得紧。”说完她身子微微颤抖,很是惹人怜爱。 周佐元将许盈的手握在手心,“府中其他人不用理会,若是有人欺负你,说予我便是,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放下了床榻边的帐子,许盈伏在周佐元肩头笑着,缠绵旖旎。 四月初八,李律下了朝会未去羲和殿,而是带着几名侍女去了太后的寝宫。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他们之间虽无血缘关系,但礼数上还是理应做到。 太后难得的精心打扮了一番,心中不畅快日积月累还是表现在了面庞上,与瑛太妃相比苍老了许多。身旁的王嬷嬷扶着她坐到了正座上,每年这个时辰李律都会过来祝寿。 李政关在天牢之中,不得相见,太后觉得这寿辰也无关紧要起来。纵是李政有万般不是,做母妃的终归还是疼爱非常。寿辰之日殿内冷冷清清,前来庆贺的陛下是旁人之子,心里不是滋味。 她这几年都在吃斋念佛,求一个心中宁静。还是王嬷嬷抱来一只狸花猫,逗着太后欢欣,给平日里冷清的寝宫添了些许热闹。 正殿内,李律与太后客套了几句,便让侍女将礼物奉上,而后找了说辞离开,回了羲和殿批阅奏折。 天气转暖,竹妃才偶尔到后花园散步,霜婕妤派去的两名侍女更是形影不离,日夜守在竹妃身旁。 比起皇后与辰贵妃时常的嘘寒问暖,其他嫔妃甚少去青玉宫看望。 颜未央入宫不到半年,便从霜才人晋封为霜婕妤,可见陛下的荣宠。这霜婕妤与竹妃暗藏着矛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与竹妃划清界限,分明是在向霜婕妤示好。 霜婕妤不为所动,除了光华殿与西旻宫外,其他地方一概不去。 璇昭仪前几日身子不适,派听寒去光华殿送信,李律来的时候,她哭卿卿的一脸委屈,如愿将李律留在了流霞宫。 一日,玉婕妤去了莺时宫,与清婕妤交谈了近两个时辰,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从那以后,玉婕妤如先前那般,时常去莺时宫找清婕妤,两人姐妹感情深厚。 年前郭谦的商队返回,途经了瑞国,带回了诸多特色之物,大部分送进了宫中,以示郭家对陛下庇佑的感谢。年前事务繁多,物品也就一直放在库房中,许久未动。 还是执徵提醒,李律才想起此事,“给各宫送去几样物品,其余的全部送去西旻宫,以解舒美人的思乡之情。” 物品送去西旻宫时,舒美人一改往日的冷漠,脸上带了笑意。吩咐碧儿和凌砚将物品摆放到殿内各处,又挑选出一个摆件放到了内殿的矮茶几上。 从霜婕妤的言谈话语中,舒美人对李律生出了一份朦胧的喜欢,只是她性子高傲,又不肯说软话去亲近。想来她曾经不止一次对陛下冷言冷语,后宫的嫔妃如娇艳的花朵,怕是陛下不会再想起她。 她羡慕霜婕妤的盛宠,也不敢提及自己的心思,若是由此生出嫌隙,这后宫之中便也不会再有人将她说过的话如此地放在心中。 就在这样期盼又失望地纠结中,等来了李律派人送来的物品,舒美人的欣喜太过明显,毫不掩饰。她喊来凌砚去光华殿谢恩,又在心中殷殷期待,陛下会来西旻宫。 凌砚谢恩回去后,李律去青玉宫看望了竹妃,又留下用了晚膳才回了光华殿。想起今日之事,唤执徵去西旻宫召了舒美人过来。 放下防备的舒美人也是个温润的女子,出身名门的她自是才气学识并存,与李律谈论书中之事,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顺理成章宿在了光华殿,李律从不勉强,更何况还是傲气的女子,他喊来侍女,带舒美人去偏殿就寝。许是殿内的烛火映照着李律柔和温暖,舒美人伸手拉住了李律的衣袖,不肯松开。 四月中旬,李律下旨到淳王府,解了李念的禁足。这禁足虽解,却未恢复中书侍郎一职。 朝中官员私下议论起此事,都摸不清陛下的想法,本以为陛下还念及手足之情,中书侍郎空缺着是打算留给淳王。可这旨意一直未下,淳王也不曾进宫,仿佛又当回了先前的闲散王爷。 中书舍人冯宴由此进入了众臣的视线之中,他每日跟随在叶敬卿身旁,所触及的事务甚至比高玉泽还要多上几分。便有人猜测,陛下属意冯宴,奈何官位与家世都差强人意,才给了中书舍人一职,借此有所作为,方可名正言顺地升为中书侍郎。 周佐元接触冯宴一事,早由暗卫回禀给李律,李律听后并未有所动作,任由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以权谋私胡作非为。 就连冯宴本人都开始膨胀狂妄,看着那些明里暗里来示好的所谓大人们,不禁吐了口口水,得意的很。 最让他舒畅的便是周佐元的低姿态,冯家比不上周家大门大户,他曾去周府拜访,连门口的护卫都不将他放在眼中,几句话便将他打发,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冯宴不知道的便是,陛下之所以让他可以接触到中书省中众多事务,无非是让他变成鱼饵,引诱周佐元上钩。 周府不止一次派人驾车去冯府,想来应是周佐元为了换取情报付出的酬劳。 手中拿着暗卫记下的近日两人联系的所有时间点,李律取出写好的一封书信,交给了暗卫,“把这个送去中书令府,让叶敬卿将这份情报,放到中书省众多文件之中,一定确保冯宴可以看到。” ----
第八十四章 ==== 叶敬卿收到暗卫传来的书信后,记下了其中的内容,便放入香炉烧毁。明日冯宴要去京兆府办事,正好给了他布局的时间。 翌日清晨,叶敬卿同往常般进宫,下了朝会与玉銮殿门前的执徵对视了一眼,迈步去了中书省。取出专用的纸张,将书信中内容写好,盖上印章,放于众多文件之中。 估算着时辰,他离开了中书省,只留高玉泽一人。高玉泽面前的文件已许久未翻动过,无非是装个样子,等冯晏到来。 快到正午,冯宴才急匆匆地到了中书省门前,今日之事一切妥当,就是这张德成太过唠叨,拽着自己说个没完。若不是京兆府涉及众多,他如今多受重用,才不会赏张德成这个脸面。面上不动声色地攀谈,顺便在心中记下了谈话中的关键之处。 推开门便见高玉泽坐在殿内,冯宴立马赔着笑上前行礼,弯起的眼睛硬生生将眼角周围皮肤挤出了几道皱褶。 “中书令大人有事早些离开了,我等你许久了。”将手中文件随意放到了一处,高玉泽指了指另一张桌上的一沓文件,“整理归档,不可有误。” 冯宴连忙行回复道,“您放心吧,绝不会有闪失。”他弯着腰恭送高玉泽离开后,关上殿门,用力啐了一口唾沫。 搬开椅子坐下,冯宴不住地打着哈欠,昨夜去了凤春楼,姑娘们声娇体柔,自是折腾到了深夜,难免精神不振。目光粗略地扫过文字,越发觉得困倦,在又翻了一页纸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又重新看了一遍,冯宴的眼中闪过精光,站起身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听门外并无动静,才放心地又折返回去。 从衣襟中掏出几张宣纸,拿起毛笔将文件上的文字誊写下来后,冯宴用手帕仔细擦干净砚台旁沾到的墨汁。用嘴吹着宣纸上的墨迹,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冯宴略显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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