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姜姑娘所中的应当是合、欢香,此香产自西域,于京中也不算少见,一般是用来调、教楼里姑娘们的,虽不算复杂,可用料极猛,若不排解,于身体恐有大的损耗。” 见陆玄京面色沉下来,春娘考虑到姜云静还是未嫁之身,又道:“不过这排解之法也并非只有一种。” 说完,凑近了些,低声描述了一番。 陆玄京听完后表情不变,目光落在地板上的一处暗沉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法可保全女子的清白,也可缓解她此时的不适。只是可能……” 陆玄京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再说,春娘便十分有眼色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待到姜云静被人侍奉着沐浴过了,陆玄京这才慢慢踱步来到她所在的厢房。 床上被子鼓起一团,陆玄京坐到床沿,轻轻扯了扯被子却没扯动,无奈一笑,“姜姑娘是想把自己闷死吗?” 过了片刻,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才犹豫着冒了出来,姜云静已憋得满脸通红,可怜巴巴地看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渴望,至于在渴望什么,不必言说。 “春娘……有……解药吗?” 一句话磕磕巴巴,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就连眼尾也沁着红。 陆玄京坐在那,半张脸隐没在烛火的阴影中,神色难辨,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半晌,才沉沉开口:“解药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姜姑娘愿不愿意‘用’了。”
第39章 红烛堆泪, 罗帐昏昏。 锦被之下,姜云静双颊绯红, 目光迷离, 此刻的她只觉得热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意识也渐渐抽离,只隐隐约约看见陆玄京那张薄唇在轻轻的一张一合, 却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 情形像极了那日溺水,可他这次怎么不愿意救她了? 又是着急又是委屈,于是干脆不管不顾攥住他落在枕边的一截宽大衣袖, 将脸颊贴在上面下意识地轻轻蹭起来。 看见这副情形,陆玄京眸色顿时深了几分。 可他动作却还是不疾不徐, 修长的手缓缓抚上她的滚烫的娇靥,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碰着, 末了, 上半身俯倾到她耳边, 幽幽低语一句:“认清我是谁了吗?” 姜云静目光似有疑惑, 在他面上停留片刻, 像是认出又像是没认出, 嘴唇只无辜地微张着,仿佛无声的邀约。 猎人并不心急,还目光沉沉地等着猎物的回答。 终于, 少女终于忍不住带着丝委屈低声道:“陆……陆玄京?” 陆玄京这才轻笑一声, 很好,没叫成别人的名字。 姜云静已是急得满头大汗, 又不知该如何摆脱那种难受, 只能捏紧了手心,却不小心碰到了旧伤, 齿间轻“嘶”一声。 陆玄京立刻扯过她的手,原本细嫩的手心此时已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还微微渗着血。 他面色微沉,却没生气,而是轻轻地吻上了那些伤痕。 细细密密的吻庆轻啄着手心,带来一阵令人颤栗的酥麻,姜云静身体里的火顿时被烧得更旺了。 喉间不自觉就逸出一声。 陆玄京动作一滞,从掌心一路吻到了指尖,然后忽然将其中一根含/进了嘴里,用舌尖轻轻摩挲着。 目光却落在姜云静慌乱的脸上。 “别怕。” 说完,轻抽腰带,将它覆上姜云静的眼睛,在脑后系住。 姜云静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指尖那缭绕不去的濡湿柔软,像是个漩涡,诱引着她不断下沉、下沉。 沉入到更深的漩涡之中。 漩涡之中,啼哭声是破碎的浪花,凌乱、断续,受了委屈似的。受了大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湿透的她才被他重新揽进怀中,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背脊,却引起一连串轻颤,连带着羽毛般的吻落在脸上,一点一点吮去了那些泪痕。 等到腰带被解开,姜云静却仍旧紧闭着眼睫,缩在他怀中,变作了鹌鹑。 喝下半盏凉茶后,她意识方才渐渐恢复了清明,却还是不敢抬眼看他,只能羞恼又无力地低声骂出一句:“陆玄京,你混蛋!” 陆玄京轻笑一声,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姜姑娘觉得在下服侍的不好?” “不……不好!” 陆玄京点点头,反思似的,“在下也是第一回 ,难免生疏。若是勤加练习,当会好些。” 一番话说的正经不过,姜云静的脸倒是红得快沁出血了,目光落在环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意识就一口咬了上去,却没想到那么硬,根本咬不动。 陆玄京见好就收,也不再逗弄,闷闷笑了几声,把人揽得更紧了些。 姜云静听着身后人在耳边的呼吸,一颗心微微地软胀起来,想起方才那一阵,耳尖又是一阵热意。 他这人,怎么和想象的不大一样呀? 只好悄悄掖了掖被角,把半边脸捂在下面,思前想后的,又觉一阵疲惫袭来,迷迷糊糊地很快就睡着了。 待身边人睡熟后,陆玄京这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了,走到外间的盆架边,用水清洗了手上残留的一抹滑腻,擦干后缓步走了出来。 行至后院,推开一扇还亮着灯的木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中飘散开,昏黄油灯下,几个人被歪七倒八粽子似的被捆作一团,衣服面上都是血糊糊一片,脑袋耷拉着已看不清模样。 “都昏过去了。” 青原走上前来,手里拿着盏油灯,虚虚朝那些人面前一照。 陆玄京坐到离他们有些远的一条长凳上,“说说吧。” “都是些走街串巷的泼皮无赖,没什么功夫,平日里跟着些纨绔做点斗鸡走狗的事,稍微吓一吓就全招了,说是陈金源拿了银子让他们绑人,绑谁也不知道,还说从七弦斋那边一路跟到了听月坊。” “七弦斋?”陆玄京想起那把琴,目光在烛火中轻闪了下,“那陈金源呢?” “陈金源说只是想吓一吓姜姑娘,还说什么都是姜二姑娘的主意,应该和姜府内宅有些关系。不过他胆子小,没多会儿就晕过去了。” “嗯,”陆玄京抚了抚额,“不用再问了。” 青原觑着他神情,试探问:“主上,那怎么处理?” “陈金源不动,再留一两个活口,其余人……砍了手脚扔乱葬岗吧。” 说完,撩袍起身,走出门去了。 姜云静一觉睡得极好,日上三竿时才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被日光照亮的青色罗帐有一刻的怔忡,随即想起昨夜种种,一转头,身旁空空荡荡。 咦,那个人呢? 想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管他作甚?撑着手想要坐起来,身上却一软,手心和腕间也传来隐隐刺痛。 低头一看,昨日被麻绳绑住的好几处都被磨破了皮,掌心也是深深浅浅的伤痕,连带着一些红肿和淤青,看上去有些吓人。只是摸起来怪怪的,用手指轻轻一揩,抹下来点油润的膏体。 放到鼻间轻嗅,淡淡的药香传来。 姜云静明白过来,是有人给她上了药。至于是谁,不作他想。 待到起身下床,她发现屋子里没人,便披了件外衣走出去。 外间阳光正好,晒在脸上暖洋洋的,她眯着眼睛在门口站了片刻。再低头时,正看见一身青布衫的陆玄京从对侧廊下走过来。 两人目光远远地一交汇,陆玄京眼中便有了三分笑意,倒是姜云静略觉羞涩撇开脸,先一步转身踏进了房中。 陆玄京走进来时,姜云静已坐到了塌上,拿着个茶盏装模作样地喝了两口。 他目光在她松松披在脑后的如瀑乌发上停了片刻,嘴角噙出个笑,“姜姑娘还不梳洗啊?” 姜云静这才记起自己还是个披头散发、形容不整的样子,被这样一打趣,脸腾地就红了,带着几分恼意道:“你这院子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陆玄京笑意深了几分,点点头,“嗯,是在下考虑不周,怠慢了姜姑娘。” 想到自己这副模样落入了他的眼里,姜云静哪有心情再跟他耍嘴皮子,声音也着急起来,“那你快些找个人来呀。” “听月坊事情太多,春娘已经把丫鬟领回去了。” “那怎么办?” 姜云静自小也是被娇养起来的,洗漱穿衣倒还可以,可这挽发却不大会,再说了,她昨日的衣裳都那样了,还怎么穿出去? “若姑娘不嫌弃,就由在下来服侍你吧。” 姜云静瞧她一眼,满眼的不信。他一个男子哪里会服侍人? 却见他说完便出去了,没一会儿,一个小厮便端了热水进来,又拿来一身新衣裳。 打量间,陆玄京已站在盆架边拧好了帕子,“姜姑娘,洗洗吧?” 姜云静这才慢吞吞地挪过去,正准备接过帕子,陆玄京却一抬手,轻轻地为她擦起脸来。 少女眉目如画,眼角腮边犹带几分惺忪睡意,自然含情似的。 澡豆的清香淡淡地在鼻间散开,陆玄京手上很轻,幽深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全天下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姜云静与他目光相对,一颗心跳动得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目光淡淡扫过陆玄京薄薄的唇,又想起了昨夜那一段暴风疾雨般的吻,未几,整张脸已是绯红一片。 擦洗完后,少女的眉目越发清晰起来,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微微张开的红唇等着被人亲吻似的。 陆玄京在那片嫣红上顿了顿,目光定住了,末了,低声来了句:“泱泱,你生得真美。” 叠字的乳名从他唇间轻轻吐出,有种让人呼吸一顿的亲密,黏糊糊的蜜一般落在心间,再化不开了。 可转眼他又像是什么都没说过,微微一笑,把帕子搭在盆边。 “我让人来给你挽发。” 姜云静还站在那犹未回过神,却见一位扎着双髻的小丫鬟很快走了进来,对她福了福身。 不是说没有丫鬟吗?姜云静反应过来,原来他方才是在戏弄她,心中顿生恼意,可人已经走远了,只好恶狠狠地朝着那背影瞪一眼。 什么端方君子、如玉如琢?分明是个爱逗弄人的登徒子! 姜云静咬着牙气哼哼坐到妆台前,把个簪子一扔,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走出门外的陆玄京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不用想也知道身后那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等在院外的青原见主上一副眉眼带笑、面若春风的样子走过来,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还是主上吗? 可为何他觉得,比起之前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主上眼下这副样子还更吓人些…… 一番梳洗后,姜云静又变回了那个娴雅庄重的大家闺秀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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