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痛。” 等他继续问下去。 “你耳朵怎么会痛?”裴枕对天发誓,他可没对她的耳做过什么…… 很好。 她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大师傅,我听说若是耳朵觉得痛了,可以用银针穿下,等放出血就不会痛了。” 她要他亲手给她穿耳。 那今后大师傅想起这耳坠子,想到的第一个人,只会是她霍枝。 真是个好主意! 她轻吐热气,“大师傅,帮帮人家嘛?” 一切小心机,皆是为了他留下心。 “这不是更疼了?”裴枕越发的听不明白,去瞧她圆润润的耳垂。完整的小巧,这样的,如何能打个破洞出来。 他不忍心。 “不疼的。”霍枝见他好笨,这都不明白。探出脑袋,眨巴着眼哄道,“大师傅,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穿耳。” 这么直白讲出来,裴枕更不会答应。 “你好端端的为何想穿耳?” 哪里是好端端的,她早就想了。 “人家就是想嘛!”霍枝见到那耳坠子的一刻,就想穿耳了,“又不是让你摘天上的星星,多简单的事。” 不高兴?她去看那男人的神情。 裴枕已经冷了脸,拒绝的干脆,“不成,我不允。”
第39章 起疑 他不允? 霍枝并未想到, 大师傅这年纪已经古板到这地步。不过是穿耳罢了。 她自己做好的决定,便是定下的。之所以想亲手让大师傅给她穿耳,她也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拉近彼此的关系。岭南手艺人多的事, 穿耳这种小事,也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动手。 裴枕不动神色,送了她下山。霍枝跟在他身后,一路无话。 他稍有疑惑之色, 想必这女人在心中腹诽着自己。他指着那山下一颗半高的杏树,与她说道:“你若是想见我, 可挂红布条在这课树上,我见到了自会下来接你。” “不一定, 我这几天心情不好。”霍枝往那杏树望了望,仍旧不死心的说:“不过就是穿耳而已,怎么旁人可以, 我却不行?” 圆润润的耳垂,像是要化身猫爪, 狠厉的给他来这么一下。 并他一把摁住, 不许她再闹。 裴枕声音沉稳:“你既然已经问过我, 我也已经给了回答, 这事就没有再商量的必要。” 他才是好生的霸道。 偏偏, 她霍枝一身的反骨,由不得他人置喙。 虽然大师傅对她很好,但她也没想过要做这男人的附属品。她寻到他侍寝,不过是图他身子健硕, 面容清俊, 又不是图他一身的老古板。 于是乎,霍枝也硬气了一把:“我告知与你是已经做了决定的, 不是在同你商量。” “那你和我多说什么?”裴枕声音极轻,听不出个所以然的情绪来。依着她对他的了解,八成是怒了。 霍枝皱了眉:“你又有好什么不高兴的?连枝枝要走了,都不对我笑笑。” 裴枕半阖着眼皮,扫她一眼,不快道:“你便已经知道我不高兴此事,为何还要再提?” “就是你不答应,我才会再提……”她简直有种自打嘴巴两次的挫败感。 而这个男人呢。 以前她是觉得他温和有礼,相处久了。霍枝就发现大师傅这个人视线所到之处,不是黑即是白,固执己见的很。 更要命的事,他还不许人忤逆他。 她又不是他养的金丝雀,要依着他的心思长。霍枝就直接了当的讲:“大师傅,我同你在一处,从未想过要占你什么好处。不过是觉着你我在一起快活,穿耳与我不过是一件小事,你若不喜欢,我今后就不会在你跟前提。” 天色已经稍稍暗沉下去。裴枕只觉得这女人的话,是要像苍耳一般扎他掌心。 那身影纤细柔软,嘴里说的话却半分没有退一步的打算。倒像是在告知裴枕,你的意见并不太重要,反正她决定好的事情就会去做。 今日来不及做,是因为他俩还在一起。若是到了明日,两人分开了,他也管不着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里是小事?”裴枕不同意她的观点。 霍枝轻哼一声,睨着他受伤的手腕,冷冷静静说了一句:“大师傅拿匕首伤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句圣人之言。” 裴枕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 这事两码子事,怎好混为一谈?她有反骨,裴枕自是知道在纠缠下去,也得不出个好结论。 “我阿爹阿娘都不在这世上了,自是与你不同。” 她听完,当时的心境,就是想骂人:“为什么突然比谁惨了……” 他故意的吧! 以为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就会心软了。 但的确是很有效的。她不再这事上多言语,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大师傅。”霍枝的脚掌踩到了碎石,不懂他为何如此顾虑这事。只想把一件事告诉他:“与我而言,同你在一处便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旁的都是小事。” 月高挂树梢,夜风微动。 她执着穿耳,是不是也与自己有关。但自己却也不敢问,怕自己又被这女人给拿捏了。连个往岁里坚持的主见都成了错的? 裴枕单手压着手腕上的伤口,眼里晦暗不明。却是止不住的戾气,在往外涌动。 “大师傅,我走了。” 霍枝的身影在黑暗中沉默。裴枕站在原地,久久未曾离开。 苍耳从掌心穿透肌肤,扎入心口。前所未有的酸楚。 - 霍枝睡了一觉。 浑身上下虽然依旧酸痛,只要扯一扯,就是浑身的不舒服。 躲在闺房里。爹爹来找过她一次:“枝枝,你那些不穿的衣裳整理出来一些。” 她懒得下床,让小怜找出来,都是些不曾上过身的,花红柳绿。 岭南王这才有所发觉,女儿近段期间的审美都变了。也爱穿鲜艳的颜色,倒是天天的素衣。都是燕临那个王八羔子闹得! “这次从京城来的流民有一位世家女,你若觉得无聊,可邀她来府上小住。” 霍枝兴趣阑珊。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没什么多大兴趣。 岭南王倒是坐到她边上,仔细的和她说道起来:“真当是不见?可也是小有来头的,这位是当朝王太傅的爱女,王三娘。” 让江左王亲自嘱托,没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暧昧。 岭南王最好这些儿女之间的趣事:“王太傅曾经做过江左王的先生,这王三娘和江左王也是有过一段情分的。” 江左王?这老人家不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关她霍枝什么事。 - 霍枝在王府住了两日,甚是无聊。抽空做了蔷薇花露,将身上从头到脚都给洗了。 她也不是为了那男人欢喜,谁乐意看他的冷脸。 又过了一日,岭南王出门赴宴,她便让小怜去太仙寺后山山脚挂红布条。偏巧王三娘上了门拜访霍枝,她没什么心情见客,一并让人打发走了。 霍枝将帷帽戴起来,悠悠闲闲出了门。 走至,太仙寺后山脚。 在山下接她的人不是大师傅,而是一位不曾见过面的男人。对待霍枝的态度倒是极其的客气:“主子有些事耽搁了,让我下山来领姑娘一程。” 她不语,若不是想与他见一面说个清楚,今天根本就是不想来的。 现在又多了个吵嘴的理由。有什么事是比她还重要的? 清晨的后山,雾气还很大。霍枝走了一路,便将衣裙下摆给沾上了泥土。心气本就不顺,若是知道那男人今日要见客,自己就不来了。 “姑娘可是累了?”宋医师询问:“在此处休憩片刻,再往上走,也是不打紧的。” 她有事。霍枝不太乐意的说:“既然他已有约,我便改天再来。” 宋医师总算知道浮云为什么把这差事推给了他。这女人正眼都没过自己,这番客客气气的说话,倒像是给足他脸面。 哎。 说来说去,还是自家王爷惯出来的毛病。 宋医师见她不走,便提起:“主子这几日睡的不好。” 这话什么意思?那男人总不是因为和她拌了两句嘴,就睡得不好了?霍枝倒是觉得只有自己一厢情愿的和他拌嘴。他可是一点都不打紧的,很是无视她的样子。 越想越气了,她转身就要下山去! “姑娘!姑娘!”宋医师看得心慌。 她抬手,把帷帽扯到一边,不让他碰:“怎的?” 宋医师咽了咽口水,真是好大的脾性,冷不丁的转身就要走。 也不管自家王爷已经等了这么些日子:“说起来,也真是够可怜见儿的,天天在那参天大树下望着人。” 他和浮云两人都看不下去。 王爷啊!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何必这般搞得要掏心掏肺的! 那同样是女人,那王太傅之女还曾是裴枕一同学画的同窗,却没这般爱重。浮云把他拉到一侧,小声告诉他,那女人不简单可是让自家王爷不再出家的人。 便只这一点,宋医师也得好生供着。 “今早见到山下姑娘挂的红布条。主子同我俩说话的语气,才好转些。”宋医师又道:“我家主子,从来没有这般的等过人。可见主子心里是有姑娘的。” 霍枝瞥他一眼,那男人不等别人,可见往岁都是别人等着他。这人就差些把天之骄子挂在嘴边说出来,那这个主子的称呼,可是为了掩盖先前的身份,他们刻意叫法? 与她说话时,他也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那京城有几个世家大族? 他的生母若只是后院侍妾,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霍枝问:“请问你是哪里人士?” 问他?宋医师道:“自小长在京城。” 那大师傅,可也是京城人士?为何不远万里,来到这岭南穷山恶水之地。 霍枝攥着帷帽一角。 随着这位宋医师上山走,见得那参天大树下站着裴枕。她原本是想笑来着,却被他身前的女子惊住了。这不是那王太傅的爱女,前几天还来拜访她过的。 王柔行了个礼,“阿柔告退,还请主子不必送了。” 做僧人是图清净,找个方外之地躲避灾祸。如今他已经决定不做僧人,又可是因为知道一味的躲避下去是无用的。 一个世家郎君自小又家族庇护,他是被逼到岭南来,可见是闯了天大的祸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6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