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察觉到他的身份,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霍枝虽说可以不计较以往的事情,但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以后当真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在和她在一处? 王柔和霍枝两人就撞上了:“主子,不知这位姑娘是?” 从树下走到她跟前的裴枕,清风明月,和前几日相见时候判若两人。 裴枕低头望着她,见这女人老老实实的将手搁在小腹上,倒像是被惊住了。这时候装巧卖乖,又为哪般? 霍枝抬起头,欲言又止的想问:“你可是……” 江左王,裴枕。
第40章 心慌 霍枝有些心慌。 他为什么不能只是大师傅? 她自小就不喜欢什么惊喜, 怕知晓的太过多,自己承受不住。江左王,裴枕……这眼前的硕大谜团, 哐当一声砸到自己头上,已经在心里掀起狂风暴雨! 裴枕已经和王柔说完了话。他见了她下意识的就要伸出手去。 想碰她?哪里有那么的容易事。霍枝一下子反应过来,她侧开身子道:“你明明知道我要来,为何不下山来接我?” 说着, 便要黏黏糊糊去抓他的衣角。 男人是早习惯她命令人的语气。声音不轻不重,“站好了, 别又摔了。” 霍枝就贴到他身边,好不委屈, “摔死我得了,也不见得你有多心疼。” 裴枕眼睛乌沉沉的,今日着的是天青色的袍子, 宽大的袖子遮住手腕上的道道伤痕。她正要夸他衣裳不错,身边倒是多了个女人的声音, “山上风大, 姑娘还请站稳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 问道, “这女人是谁?” 裴枕凝视着她的脚, 伸手拦着,不让她摔了:“怎么毛利毛躁的?见了客人,你便是这样的礼数?” 是他的客人,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霍枝去看那女人, 眼睫纤长, 瞥两眼便知道是温室里养出来的铃兰花。她又问:“这位姑娘好是棉面生,不像是岭南之地的人。” 如何能这般心如止水问话。倒显得宋医师和浮云两人偷偷摸摸, 上不得台面。 偏男人还纵着她问,手已经到了帷帽的一端。两人站在一处,是说不出的自然和谐。王爷似乎在这姑娘跟前是难得闲适自在。 风轻轻吹,就把两人的衣角缠到了一起。 在座几人颇有些意外。看了看霍枝,又看了看王柔。亲近生疏,一眼可见啊! 但按着道理,霍枝只是跟在裴枕身边的枕边人。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农家姑娘,她不该用这语气和王太傅的女儿说话。裴枕皱了眉,出声训了她:“不可无礼,这是王太傅之女,王三娘。” 霍枝立即收了声。 她勾了勾手指,记起来爹爹前几日和她说的话。江左王师从王太傅,和王三娘之间有过一段情意,故而,求到他这里要岭南王府出面帮扶一二。 先不想提着里头有一段怎样的□□。便是这眼前人,可是先皇第九子,江左王,裴枕? 霍枝侧过身,“我就是不见你几天罢了,却是身边有了旁人?” 裴枕一阵头疼,又觉得这般才是她的小性子。他道:“方才不是介绍过了,你这又说的什么话。王三娘是我恩师的女儿。” 她盯着他有几分微妙。 这话一说出来,他不是自己暴露了身份。或是说,他不在乎这身份? 宋医师和浮云也站到了一侧,看他们的恭顺态度,是对眼前这男人极为的尊崇。倒是浮云先出了声,为她说起好话来:“主子,姑娘怕是误会了。” 她之前误会可是大了去了! 什么僧人,什么歌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怜郎君?霍枝握住自己的双手,稳住心神。亏得帷帽将她身影笼罩住。没有露出自己极不自在的面容。 裴枕却是注意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后带了一步,低声与霍枝道:“先去里头坐会儿,我等说完了事,就过来。” 霍枝难得乖顺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走出半步,听到后头的说话声,还在提起她。王柔见了眼前的女子,也有几分惊讶:“主子,这位姑娘是?” “岭南之地多湿热,你们一路千里迢迢的来,怕是很不容易。我让宋医师随你下山,也好相互有个照拂。” 裴枕这话虽对王柔说,但眼角就扫过后方。飞快的看了一眼霍枝。 王柔玲珑心思,哪里不知道裴枕话里多多少少都护着那女子。他眉眼依旧如记忆中般清俊无双,带着疏离。 “多谢主子。爹爹还在牢狱之中,他能吃下的苦,阿柔也能吃的下。岭南之地虽与京城千山万水,可阿柔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主子的身边。” 宋医师有些不忍:“王太傅必定能否极泰来。” 王柔抹了抹眼角,“有主子在,我哪里会不放心的。阿柔就是太久没见主子,乱了分寸。”又怕觉得现下这一刻哭,不合礼数,便收了音。 不愧是教书先生的女儿,却是有八百个心眼子。她不喜欢。 王柔几句话下来,霍枝听了后连连感叹,还真是溜须拍马的好手!又表述了忠心,又显得自己个知冷知热的好性子?绝了。 再看看自己似乎除了矫情,旁的啥长处都没有。若真是要说个长处,便是她这个枕边人的身份,是让裴枕满意的…… 视线挪到男人宽厚的肩,动情之时微微上挑的眼。她也是满意的。 他们似乎在那方面的事上,合拍之极? 霍枝暗地里摇了摇头,现下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连忙再往前几步,不再听了。 “爹爹一直担忧主子的终身大事,如今我见了这位姑娘。”王柔对着霍枝行了一礼,“主子不再有皈依佛门的心思,他老人家想必是会欣喜的。” 宋医师说:“也不见得有王三娘说的这般,不过就是个农家女罢了。” “农家女?”王柔吃惊不小。江左王眼光甚高,京城里那位燕贵妃可是等了他多少个年头,怎么就忽然青睐了农家女。 宋医师还想再提,却被浮云扯了衣领。日光落在男人的眼睑上,轮廓极深,已经有了淡淡的怒意。 王柔默不作声。总不能为了个农家女,坏了主仆之间的情分? 裴枕却皱起了眉,轻轻的出了声:“宋仪,你去送王三娘下山。” 这话说出来,几人哪里不明白。王爷这是是念着多年的家臣情分,不好发作。 男人的视线早已经没在几人身上了。裴枕往茅草屋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担忧的很。那女人连个山雀的醋都要吃,这回可别翻了他的茅草屋。 - 霍枝茫然的看着笼子里的山雀。 她只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没想过和传闻里的王爷混为一谈。 从小在爹爹口中听过不少江左王的故事。但若是和眼前这位大师傅对照起来,她却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听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或许是我想错了?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岭南县主的侍寝男人是江左王? 这人除了脸好看些,手掌宽些,哪里像是上过战场的样子。 裴枕久居上位,听闻便是他的皇兄当今的圣上都拿不住他。她还和他睡了两次。 估计是哪里出了岔子,让霍枝误会了他的身份。王三娘只是来见大师傅,或许两人只是普通的认识。又或许,那王太傅收了好几个徒弟,其中一个便是这大师傅。 霍枝拍了拍自己的脸,“别乱了自己的方寸。” 她取下自己的帷帽,摸了摸发间,放在这么一心慌,都有些出了汗。 扯了扯衣领,想去找屋内的茶壶,喝口水。 门从外面被推开,裴枕提着茶壶从外头进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他。 她深呼吸两口气,压抑着火气,“大师傅的事终于忙完了?” 男人提了茶壶,给她斟茶,递给她,“不渴么。” “我渴死了,也不要你管。”霍枝把被子抢过来,仰头,一口气闷了。 两人无言。 她是不想理他。不知为何,那江左王的称呼在脑海里盘旋个不停,怀疑的苗头上来了,就止不住。 霍枝问他,“那王三娘可真是你先生的女儿?” “嗯,是。” 嗯个屁。他为什么说的这么自然!都不打算瞒着她的么?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霍枝都有点理不清了。 别乱,别乱。从头开始理一理,第一呢,她现在的身份是白芷。裴枕就把她当最是廖公公的人。而后,糊里糊涂的和她睡了。 想起在王府里种种,分明知晓裴枕身份的不只有廖公公一人。燕临也是知道的吧? 或者,他俩人都是冲着裴枕来的。到岭南王府的选妃之事,不过都是幌子而已。把爹爹和她玩儿在掌心里团团转,当他们是傻子么! 难怪当时自己说引春醉,这男人的表情是一副了然于胸。好想咬人! 他们这一群人被打成了死结。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他,江左王,裴枕! 真的好气哦!亏得自己还觉得这男人可怜。霍枝静静地打量着他,“大师傅,你可是一早知道我的底细?” 没预兆的,就爱把她是细作的身份摆在台面说?他可没有这样的打算。 之前是如何,今后还是如何。他不想变了两人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关系。裴枕轻笑一声,“枝枝,你这话我回答不上来。” 霍枝,“……” 大尾巴狼,他就使劲的装吧!他若是早明白了她可能是廖公公放在他身边的细作,还能睡得这般安心? 呵呵,男人。 霍枝举了举杯子,一想到他的身份。叫一声皇叔都不为过,罪孽啊!她睡谁不好,偏招惹上他?夺过他手里的茶壶,又倒了几杯。 “怎么了?”裴枕察觉女人的异常,询问道,“可是茶不合你胃口?” 何止是茶,他的身份都让霍枝难受。她瞧着他,心里发虚的很,“我们是不是不太合适?”皇叔,这是非常的不合适! 霍枝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脑子也彻底的醒了。 趁着引春醉她中毒不深,要不两人还是先分开吧?霍枝,“大师傅,以前都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 男人的手指就覆在她的耳垂上,细细的碾,“枝枝,你为了穿耳。怎么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第41章 耳垂 “什么招?” 霍枝的耳垂被碾压的微微发热, 她拍开他的手。 “那便是要问问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裴枕牵起她软和和的手掌:“我朝贵女并没有穿耳的说法,你若不计较他人眼光,一心打定了主意。我也便是不好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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