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我好爱你。”郁尔在男人耳边喟叹道, 声音细若蚊吟。 仰头再去寻他的唇,有始有终。 萧易没听错, 她说爱他, 但他清楚得知道, 此刻的少女只沉浸在一个虚无的幻想里,那么温柔的凛,其实并非全部的萧易。 “现在,把衣裳穿好。” 男人擦拭手掌,清冷的声音令郁尔如梦初醒。 萧易的意思很明确, 到此结束了, 别再把他当作凛, 方才那不过是想哄她别哭了,她倒好,毫无顾忌越发沉浸其中了。 少女衣裳微乱,软软地靠在衣柜中。 萧易剥开她颈间发丝,“回去先沐浴,瞧你热的,都是汗。” 郁尔跪坐起来,执拗的眼神看向已经不再温柔哄人的皇帝,央求道 ,“再抱我一会儿,你明日又无朝会。” 她这是在求他再装一会儿温柔。 “少得寸进尺,穿好外袍。”他推开柜门,自行整理被她捏皱的衣裳。 纤柔少女跪坐在衣柜里,仰头晶莹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萧易看一眼就别过头,自己就不该开这个先例! “你是不是很难受?”郁尔问他。 这一句话叫男人视线雷厉风行地横过来,沉声问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少女眸光晶莹而平静,“内务府嬷嬷教过我的。” 当时内务府专门教过启蒙宫女如何侍候男人,所以她大概能推测他现在的感受。 郁尔伸手攥过男人的手腕,重新将他拉入柜中,她觉得你来我往,互相成全,没有什么不好的。她方才特别愉悦,这愉悦是萧易带给她的,如果她能让他也快乐,那是不是以后他就可以满足她,装成凛那温柔的样子? 郁尔很认真,她的掌心很软。 但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最后的时候男人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放肆吻她,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太过用力她觉得手掌要被捏碎。 所以应该是对的吧...... *** 隔日,郁尔来御书房当差。清姿、清漪与李洛儿惊奇地发现她挨了十个板子,毫发无损。 他们并不知道,皇帝下令打板子,可以打得半死不活,也可以只是小惩大诫。郁尔懒得理她们,越过三人径直进了御书房伺候。 昨夜在福宁殿的感觉好极了。 萧易正处理政务,听见郁尔进殿的声音,脚步轻盈来御案前,即使不抬眸也能感受到她的那道视线。 郁尔如往常将茶盏放到皇帝手边,然后转身去打扫书架。 今日的感觉有些不同,到底怎么不同郁尔也说不清楚,似乎同皇帝更亲近一些了,即使他这会儿端坐着批阅奏疏,不搭理她。 但就是更亲密了。 “从今日开始练字吧。”萧易开口道。 “啊?奴婢会写字。” 他自然知道她会写字,“但你的字写得实在不算好,架子上有字帖,自己取下来,坐在朕身边来练字。” 皇帝觉得,她昨夜有些过于热情了,年纪这么小沉溺欲念并非什么好事,还是要多读些书多练练字,静静心才好。 郁尔的字写得软绵娟秀,手腕没什么力道,确实该多练练。 从架子高处找到字帖,踮起足尖拿下来,一卷画卷却随之掉落下来。郁尔立即蹲下身去收拾。 铺陈开的画卷上是一副美人图,美人身着黛色衣裙,倚靠池边栏杆,瞧着是在御花园入画。 这美人有些眼熟......眉宇间神似她的母亲...... 郁尔正准备仔细看,画卷就被从她身后伸来的手拾走了。 皇帝瞧了眼画卷,就将其卷起放回原处,拿过郁尔手里的字帖,“正是这副,过来练字。” “......” 郁尔万分肯定,方才画上的女子正是她的生母,皇帝为何、为何要收藏她母亲的画像? 这一瞬间的疑虑很快就消下去了,可能是她自己看错,也不一定就是她母亲,或许是别人。 而且她的心思被转移去了何处。 皇帝偶尔过来看她练的字,总要提点她一二。好心握着她的手教她写,皇帝衣袍上泛着淡淡的沉香,郁尔走神了。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边传来,他温润如玉的手包裹着她的手,郁尔心脏乱跳。 “你在想些什么?能不能专心练字?”萧易有些头疼。 “陛下这样,奴婢没有办法专心练字。”郁尔说得理直气壮,这怎么练啊?她满脑子都是他靠得这样近,满脑子都是想同他亲近。 少女愈发大胆了,她不知何为矜持? 萧易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太懂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松开了她的手,“你自己练吧。” 就在此时,少女一双手臂挽过男人颈后,仰头啄吻他的唇,“可是我就是想同你亲近。” 她言辞大胆地表达着对他的喜爱,眸光这样赤裸裸毫不掩饰。 “都已经练了好几个时辰了。”郁尔道,她心里蠢蠢欲动,“我们像昨夜那般好不好?我想把你当做凛......” 萧易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对那个自己幻想中的男子欲罢不能,恨不得他时 时刻刻装作温柔的凛。 男人眸光冷峻,“朕忙得很,哪有时间天天陪你玩这样的游戏。” “......”郁尔眼底流露失望。 “你年纪这样小,沉溺欲念可并非什么好事!”萧易觉得自己被她当做替身了,堂堂君王成了替身,这简直是笑话。 郁尔仰着头,丝毫不因他的话而羞愧,“那我什么年纪可以沉溺?” “像陛下这个年纪才能沉溺么?会不会太晚了?” 她说什么?! 萧易被气得猛然一记咳嗽,她在嘲讽他年纪大了? “我不过是想亲亲你,我又有什么错?”郁尔心生不满,觉得皇帝欲迎还拒,“昨夜不是你先亲我的么?” 萧易手腕撑着御案,小宫女不停下来,继续说。 “而且,昨夜你不也挺快乐的?现在倒好,叫我练字,还叫我不许沉溺,真扫兴!”郁尔抱起手臂背过身去。 “......” 皇帝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宫女堵气的背影。萧易觉得自己不擅长教养孩子,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眼前的少女更是语出惊人。原先她懵懂无知时,他希望她懂一些,如今......他似乎将她教歪了。 午膳过后,郁尔从御书房出来,想回自己房间休息。 郁寻在耳房附近等着她,要同她说话。 “你妹妹宁王妃如今在贵妃凤栖宫住着,因为那个医女茯苓的事郁郁寡欢,她向来心思重,父亲拜托你经常去看看她。” 郁雅小产之后身子一直都不好,又知道了宁王与茯苓的事,贵妃以替她调理身子为理由一直将她留宿宫中。 郁尔知道凤栖宫那个地方,拜高踩低,连晴空、若雪两宫人都能欺负郁雅,她在那养不好身子。 但郁尔觉得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她不是我妹妹。” “你现在是这么说,往后她成了太子妃,甚至坐上皇后之位,于你可是有大大的益处!”郁寻道,“你也姓郁,往后我们家族的兴盛可全在你妹妹身上!” 郁尔,“你是真蠢还是自欺欺人?倘若有朝一日宁王登基为帝,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踹了郁雅。” “不会,宁王不会这么做。”郁寻不信。 “怎么不会?”郁尔一字一句道,“你当年不也抛弃妻女么?”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郁寻激动道,“我从来都没有抛弃你们母女,是你母亲不忠在先!” “我母亲如何不忠了?”郁尔她没想到父亲竟往她母亲身上泼这种脏水。 郁寻也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这么多年我为了维护她的名声一直隐忍,令你这个女儿也不与我亲近。今日我就告诉你,你的母亲自年少时便经常随你祖父出入宫闱。甚至在与我成亲之后,也经常与皇帝也就是当时的容王私会!我甚至一度怀疑你不是我的女儿!” “你胡说,你污蔑我母亲!”郁尔瞠目结舌,郁寻疯了不成! “信不信由你!”郁寻原本是来同郁尔讲和的,毕竟有个在御前当差的女儿,是天大的助力,但他没想到郁尔如此冥顽不灵。 如今最最重要的就是确保宁王可以夺得储君之位,郁家便可随之鸡犬升天,郁尔也姓郁,她若聪明些就该站到宁王这边! 父女俩再次不欢而散。 郁尔从自己记事起,母亲就经常郁郁寡欢,从不出门,时常坐在廊下一坐就是一整天,母亲很少关心她,只有一次,她发着高烧,母亲用厚被子替她悟出一身汗。那是印象中母亲对她最温柔的时光。 她的母亲绝对不是郁寻口中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夜里,郁尔回到御书房,整理御案,将白日练字的字帖放回书架。忽然想起那副画,上午那匆匆一瞥,其实并没有看得太仔细。 画中的女子,与印象里母亲静坐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皇帝去了浴殿沐浴,郁尔眼神飞快地扫过书架上的卷轴。 找到方才落下那一卷,踮起足尖取下拆开。 画中的女子身着黛色香云纱裙,眉尖若蹙,身姿窈窕,宛若天仙。郁尔仔细观摩,她认出了这身衣裙,母亲有一袭一模一样的衣裙,从刺绣到样式都身神似,还有佩戴的首饰,也十分眼熟。 郁尔无比肯定,画中的女子就是她的母亲。 她心慌意乱,这书架上摆放着的书籍都是皇帝亲自一一挑选,时常会取出来拜读的书籍,这些画自然也是他珍爱的。 皇帝珍爱她母亲的画像,为何,这是为何啊? “你在做什么?” 郁尔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声吓得骤然一颤,皇帝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悄无声息地看着她。 她手里还握着画卷。 郁尔摇摇头,“这画卷又落了下来。” 萧易深邃眸光拂过小宫女的脸,她惊慌的神色没收敛干净。 “不必管它,朕会整理,你过来裁纸。” “遵命、”郁尔将画卷放回去。 心神不宁,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难道父亲说的那些话里,也有几句时真的?皇帝认识她的母亲? 夜深人静,一不留神,裁纸刀划过指腹,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血丝,郁尔将指尖含入口中。 下一瞬却被皇帝揪了胳膊扯下,“也不嫌脏?” 萧易找来纱布替她爆炸,将她抱在怀里,十分温柔。 明明他们没有在玩昨夜的游戏,他对她的温柔是不经意间的,并非伪装。顿时她恍惚了一整夜的心神又聚拢起来。 她不该因为郁寻的三言两语而生出这么荒谬的猜忌。 皇帝的奏疏也批得差不多了,郁尔仰头啄吻男人的唇角。 “朕在替你止血包扎,你在动什么心思?”萧易嘴上这么说,语气终究也温和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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