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若是舒月不出面,便是苏燕眠那个冒牌货顶上,而她自然不会爱惜舒月公主的名声,先是状告亲父,而后又百般讨好新皇,跟在几位皇家公主后面当小跟班,可谓是将她的颜面丢在地上踩。 舒月不知何时还能不在意,但知道此事后,便压不下自己的怒火,再次对苏燕眠起了杀心。 她对萧雅惠都没这么恨! 掰碎手中的果子,舒月咬牙切齿地询问:“她还做了什么?” 闻鹤面色不改:“基本上能用这类事情概括,反正现在的你……”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名声扫地。” 其实舒月之前的名声也很差,刁蛮任性、奢侈无度,当街鞭打士族豪强之类的名声都能传到边关去。但嚣张与低贱、卑微的讨好不同,前者至少解气。 而后者,似乎快要让舒月气炸了。 闻鹤没想到她对此的反应这般激烈,无奈地摇摇头后,捏着她腰间的软肉,提醒她:“你现在早就不是舒月公主了,没必要为了莫须有的名声生气。” “当初大街小巷都传着你的荒唐言论,你不都没有将其当回事吧?” 关于舒月的传闻实在太多,说她任性刁蛮都算轻的,不少人编排她时,将她说成母夜叉,会抢掠美人入府折磨,更在府中养有无数面首。 流言蜚语太过喧嚣,舒月却迟迟没有澄清,连他有时都会被动摇,信了部分传言。 直到将舒月留在身边观察,才发现是他先入为主了。 他看向舒月,惋惜地说:“你从前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舒月推开他的手,不悦地反驳:“这不一样!” 看着手臂上被指甲挠出来的血痕,他面色不改,接着逗弄她:“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 舒月将手背到身后,略微心虚地移开视线,想了许久,才回答他的问题:“先前的坏名声能让别人恐惧我,而如今的,只会让我成为笑柄。何况她是顶着我的名头,在对我的敌人奴颜婢膝、巴结讨好。” 闻鹤诧异地挑眉,低声道:“你竟然是抱着这种目的。” 舒月心中的恨意无法压下,却也没办法做出什么行动。毕竟苏燕眠人在宫中,被保护得好好的。 而她,若闻鹤无意带她进宫,她连苏燕眠的面都见不到。 舒月越发气闷,忍不住牢骚:“整日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你将我困在这小小四方天地,几乎被囚成废人。” 闻鹤没想到她怨念这么大,注视她许久后,仍旧不愿说话。 舒月不安地皱眉,心想自己又将他惹恼了吗? 但她说得句句属实,并不想因为闻鹤的不满而更改前言。 “罢了。”闻鹤冷声说,“你想出府便出,如今我已经没必要将你留在这里。” 毕竟事情已经步入尾声。 舒月警惕地打量起他,却没有将质疑说出口,而是低声对他说:“多谢。” 大概是被关在一个地方太久,舒月觉得闻府的空气都是压抑的,走出府门还没两步,便觉得心胸豁然开朗,呼吸间都自在许多。 但府外的空气并不好,血腥味久久不能消散,路上见不到几个行人,却能看见漫天飞舞的黄白纸钱,以及奏着悲乐的二胡、唢呐声。 这段时间京城真的死了很多人,闻鹤在调查当年旧事的同时,仍旧没忘自己最应该处理的事情,杀人的刀不停歇,死去的人愈发多。 那些人大多是官老爷,是士族乡绅,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死了,却不是牵连亲族的罪名,自然会有人为他们收尸送葬。 舒月走在街头,神情有些恍惚,迎面撞上了苏家的人。
第115章 有种不好的预感 或者说是苏家一直留意闻府的动向,知道舒月孤身一人出府后,便主动找过来,有事与她商谈。 这一幕与当初的林家何其相似?只是那时候林家的行为也在舒月算计中,但这次是在她意料之外。 毕竟她如今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处理掉苏燕眠,已经没有关注旁事的闲心。 苏燕眠…… 舒月在心底又念叨一遍这个名字,此时才想起,苏燕眠是苏家嫡女,淑贵妃的侄女,他们都是苏家的人,包含最近调查当年旧事,也是苏家先牵的头。 她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舒月垂眸藏起情绪,冷声质问拦住自己去路的苏家人:“找我有事?” 苏家的家主,在朝堂上曾能与林彦纶相提并论的重臣,可惜如今已经被压了一头,想方设法倒腾出翻盘的办法,却平白便宜了闻鹤,最终忙活一圈,什么都没有捞着。 舒月下意识摸向自己腰间的剑,心想幸亏闻鹤提醒,让她出门前带上了武器。 就算他真打算对自己下手,逃走还是没问题的。 苏大人瞧见她这些小动作,笑得一脸坦荡,劝慰道:“公主不用这般警惕。” 他环顾四周,提议道:“这地方不是谈话的好去处,公主不如与我去茶馆小叙?” 林家能知道舒月的身份,以及她被留在闻府的原因,苏家自然也清楚。 舒月没有放松警惕,接着询问:“我们可没有什么旧情可叙,你有事大可以直说,不用兜圈子。” 京城不大,难免有遇上的时候,但舒月从未和他说过两句话,自然无旧可叙。 苏大人皱起眉,看着舒月脸上的面具,似乎想透过它去看舒月的长相,从她身上寻找另一人的影子。 舒月审视他许久,才说:“可以,地点我定。” 衔春斋是她的地盘,自然比别处安全许多,想要谈事,自然该来这里。 苏大人看着她娴熟点菜的模样,感慨道:“你似乎还和当年一样,穷奢极华。闻鹤似乎没有太亏待你。” 舒月皱眉扫视他,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 苏大人今年五十来岁,都快能当她爷爷辈,被她这般对待,心情自然不好,他干咳一声后,板着脸说:“我算得上是你的表叔,你好歹端正态度。” 她在宫中受苦时无人帮忙,当初凶名在外时无人凑过来,而后落魄至今,怎么还有人摆出长辈的架势,想要教训她? 不觉得荒唐吗? 舒月没有理会他这番话,再次追问他找上自己的原因,两人没什么牵扯,唯一能聊的就是她的母后。 苏大人见她软硬不吃,只能开门见山地聊起旧事。 太阳一点点朝着西边落下,闻鹤站在衔春斋门口看了几眼匾额,才朝里走来。 掌柜自然记得他的长相,瞧见后便匆忙跑来,拦路冲他谄媚:“您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闻鹤放缓脚步,冷声询问:“还记得上次和我同行的人吗?” 掌柜眼皮跳跳,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如实回答:“记得。” 他接着询问:“她在哪?” 掌柜颇为犹豫:“这是客人的隐私,若是我们什么事都说,您也不能放心过来吃饭,是吧?” 他想要与闻鹤讲道理,闻鹤却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是上次那个包厢吧?她似乎对那里情有独钟。” 掌柜被他意有所指的话吓了一跳,纠结后,才应声道:“是。” “送两壶酒,记她账上。”扔下这句话后,闻鹤就快步朝楼上走去。 花间二字被藤蔓缠住,只露出小小一角,推开包厢,苏大人正在说:“其实还有个姑娘幸存,如今被我收做养女。” 推门声惊扰屋内二人,正在挑花生米吃的舒月举着筷子,看了过来。 见是闻鹤,她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拿帕子擦干净嘴后,向他询问:“你派人跟踪我?” 闻鹤没想到最先等来的是这句话,语塞后,才冷声回怼:“调查你的行踪又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果然是派人跟着她,难怪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 舒月在心底牢骚片刻,却没什么排斥的情绪,反而因为他的举动松了口气。 正喋喋不休的苏大人立刻嘘声,询问闻鹤:“不知九千岁到来,所谓何事?” 他好不容易布地局被闻鹤摘了桃子。如今恨他更胜过恨林彦纶,见他前来,难免冷下脸。 闻鹤坐到舒月身边,凑在她耳畔说:“接着吃,你不是喜欢衔春斋的饭菜吗?怎么才吃这么点。” 舒月忍不住和他咬耳朵:“他在我耳畔说个不停,我哪里有胃口吃。” 被她的借口说服,闻鹤低声说:“那稍后带你去吃别的。” 他坐直后,冷淡地询问苏大人:“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接着往下说,什么女子被你收做养女?我可不曾听说你府上多了一位姑娘。” 苏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就算不像林家与闻鹤关系密切,也对他的能耐有所耳闻。 他审视着闻鹤,慢条斯理地向他解释:“那都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 “那姑娘是舒月公主外祖家的血脉,是先皇后弟弟与正妻之女,当初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我不忍心看她惨死,便打点一番,将人接进家中。” 舒月不耐烦听这些,但见闻鹤似乎对此感兴趣,便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又用筷子挑起醋泡的花生米,就着小酒喝了起来。 这时候掌柜也端着闻鹤要的酒送来,他贴心地撤下已经见空的酒壶,然后对舒月说:“这酒是我们店的珍藏,二十年陈酿,喝一坛少一坛。如今只剩最后这点,再买可就没有了。” “你冲我说这个作甚?”舒月有种不好的预感。 掌柜一脸为难地看向闻鹤,却仍对着舒月说话:“您买的酒,我当然得跟您说一声。” 她满脸诧异:“这酒又记我账上?!” 对上舒月震惊的视线,闻鹤拿起她的酒杯,小酌起来。 舒月觉得肉疼。 苏大人觉得他插不进去两人的氛围。但又不忍心铩羽而归,便说:“您喜欢便好,这些都记我账上就是。” 闻鹤嗤笑出声,倒是没拒绝他:“行啊。”
第116章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舒月嘎吱嘎吱嚼着嘴里的醋泡花生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闻鹤是不是知道了这地方是她开的?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闻鹤询问掌柜:“二十来年的酒也不常见,你这地方刚开没几年吧?” 掌柜笑得和气,脸上却带点骄傲:“哪能啊?我们这也是二三十年的老店了,只是最近几年蒙各路贵人赏脸,多了点名气。” “二十年前啊,刚好是苏家出事的时候。”闻鹤感慨完,看向苏大人,略带愧疚地说,“我是说另一户苏家。” 苏大人笑得为难:“都是同族同宗。” 闻鹤挥手让掌柜离去,随后对他说:“你接着说。” 舒月坐立不安,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都是些没意思的玩意,听他废话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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