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虑萧雅惠的身份,他只敢躲,不敢还手。 舒月见到两人一进一退的模样,轻笑着坐到闻鹤身旁,在他耳畔感慨:“我真的很喜欢看这种戏码,很有意思。” 她的手抓住闻鹤的胳膊,半边身子贴在他的肩膀上,下意识地凑近他。 暖香味扑面而来,温热的触感惹得闻鹤有些发痒,他垂眸敛息,歪头凑近闻鹤,便听清她的笑声,以及余下的话:“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有意思。” “是有意思。”闻鹤看向她时,眼中也有少许笑意,“只是我以为你会直接废了萧雅惠。” 他只说将人留一口气,却没有禁止舒月伤人,他没想到,舒月居然愿意饶过萧雅惠。 舒月从他身上起来,轻哼一声后,嫌弃地说:“杀她我都嫌脏了手。” 语气给个痛快,不如长久的折磨。 反正经此一事,她也知道了萧雅惠在萧立祯心中的地位,一个被抛弃的公主,能掀起什么风浪? 留下一个已经隐隐憎恨萧立祯的人,说不定反而有奇效。 两人厮杀间,李远也动了真火,抄起一旁的花瓶,便朝着萧雅惠砸去。 萧雅惠被他砸晕在地,砍手的事情自然无疾而终,而这时,半柱香的时间早就结束。 李远喘着粗气,盯着地上碎裂的花瓶,和萧雅惠额头上正渗血的伤口。 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流出,落在瓷白色的花瓶碎片上,像是雪地中盛开的红梅。 李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处曾被闻鹤用剑划伤,当初自己落在雪地中的血,也是这般模样。 他缓缓调整好自己的气息,恢复往日的淡定,冲着舒月拱手作揖后,风轻云淡地询问:“此间事了,不知可否让在下离去?” 清脆的笑声响起,舒月捂着嘴,欢喜却从眼中流露,等笑够后,她才摆手说:“可以啊,你走吧。” 闻鹤不悦地皱起眉:“走什么走?” 李远刚要转身,听到闻鹤的话只能停下脚步,他为难地看向舒月,似乎想向她求救。
第113章 你就是吃醋了 舒月垂眸掩盖住自己眼中的讥诮,再次凑近闻鹤:“先将人放走,余下的我稍后向你解释。” 闻鹤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审视舒月许久,皱眉说:“那你可得好好向我解释。” 他冷哼过后,对李远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吧。” 李远来不及向舒月投以感激的目光,便迅速离开这里。 等他走后,闻鹤冲着舒月冷下脸:“说吧,我倒要听听看,你能给出怎样的解释。” 舒月盯着他阴沉的面色看了几眼,忍不住伸手去戳他下撇的嘴角。 她面上带着笑,忍不住调侃:“你这算不算吃醋?” 闻鹤面色依旧很差,抓住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后,冷梆梆地说:“只是不解你的行为,怕你还念及旧情。” 舒月笑得更欢:“你就是吃醋了。” “有什么醋可吃的?吃李远的醋?你也不嫌恶心。” 一脸厌弃地说完这番话后,她随口解释:“我将人放走,当然是等着萧雅惠去折腾他。” “李远毕竟是准驸马,不少人盯着他呢。如果他在你府上出事,指不定要闹出多少麻烦,没必要为他这般折腾。” 闻鹤的态度仍旧冷硬:“我不差这点麻烦。” 她坦然地说:“但我心疼你啊,你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刚回京时,他下朝便能回来,但最近他时常早出晚归,不见人影,偶尔能在她睡着前回来,也是带着一身血腥味,眉宇间满是不掩饰的疲惫与厌烦。 闻鹤撑不住脸上的冷漠,低声笑了起来:“你倒是擅长说讨喜的话。” 舒月脸上仍旧带着笑,看向闻鹤时眼里像是蕴含星光,显得她那番话格外真诚。 就算是假的,闻鹤也觉得舒心。 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你的演技倒是日益精进。” “罢了,本就是要来给你解闷的玩意,想怎样处理都随你。” 舒月找大夫为萧雅惠处理伤口,又让府中下人照料到她醒来。 等她醒来之后,怕她被李远砸坏了脑袋,又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说与她听。 萧雅惠刚睁眼,脑袋还疼得厉害,耳畔更是嗡嗡作响,骤然听到舒月说一大堆话,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 缓过来后,她忍不住恶声恶气地打断舒月:“你说这些做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用不着你提醒。” 凶完舒月,她便将恨意放在李远身上:“混账,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舒月见她这样,才算放心,没有再管她的事情。 将人又留在府上两日,叮嘱下人不用好好照料,伙食也按最差的来,多打磨打磨她的性子之后,便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再也不理会她了。 等萧雅惠快要在闻府待疯,她才将人送回公主府。 李远不敢赌,他怕萧雅惠活着回去,自然不敢住回公主府,从闻府离开的那日,他就收拾好行囊,带着从萧雅惠住所收刮的一堆金银,离开公主府,另觅住处。 不过他有官职在身,又不甘心跑去别处隐姓埋名,现在倒还在京城带着。 萧雅惠回府后,便知道此事,虽然李远不在,却给她留下个与他有点瓜葛的人,蔓娘。 她曾从舒月口中听说过此人,自然会将她牢牢记在心中。 知道这人被留下后,她便将人喊来,仔细审视许久,想要找出她身上的异于常人之处,推敲出她被舒月特殊对待的原因。 但看了又看,她还是没看出任何特殊之处,只能盯着瑟瑟发抖的蔓娘,疑惑地询问她:“你认识萧……” 她想说舒月的本名,却想起她不可能告知旁人这个名字,便提起她的化名:“你认识舒月?” 蔓娘点点头:“公主有何事吩咐?” “你们关系好吗?” 当然不好,但蔓娘不敢说,她只能说:“尚可?” 萧雅惠瞬间黑下脸:“哦,那先拖下去打二十棍。” —— 公主府发生的动荡及时通过暗卫,传到了舒月耳中。 舒月觉得这些事情十分有趣,时常听来解闷,只是京中波澜不少,闻鹤手中处理的事情确实牵扯颇多。 所谓的解闷无济于事,她大多时间,还是郁郁寡欢,死气沉沉。 闻鹤在外忙里忙外,回到府上还要面对她的木讷,心情难免糟糕。 他回到府上,躺到软塌上休息,看着呆愣愣坐在一旁,不给任何回应的舒月,冷声说:“我先前差人去了趟琼州,调查刘钏的过往。” 刘钏便是她奶娘的汉名,琼州地处偏远,南蛮颇多,而她奶娘便有部分南蛮血统,又受邻里教诲,格外擅长用香。 悬挂在她头顶的铡刀似乎将要落下,舒月面露不安,却没有说话,仍旧拿着缀满宝石的金梳,有一搭没一搭地为自己梳发。 乌黑的发丝从金梳间流动,她有些怔忪,等待闻鹤接下来的话。 可闻鹤却不再说,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舒月按捺不住,将金梳塞给晚照:“你先出去候着。” 刚抬起手想要为舒月梳发的晚照愣了片刻,才说:“是。” 她捏着梳子离开房间,关上门后,便站在门口,为两人放风。 “过来。”闻鹤冲她招手。 舒月皱起眉,却还是朝他走去。 刚走到软塌旁,闻鹤就将她拽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闻鹤喟叹后才说:“南蛮所居之处毒虫雾瘴颇多,他们善用草药、蛊虫以及香料。” 舒月及时接话:“我的奶娘便很擅长用香。” 她心脏跳得太乱,想知道结果又怕结果是最坏的那种,实在不想和闻鹤玩猜猜看的游戏,便凑近磨蹭他:“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直接说正事吧。” 闻鹤摇摇头:“你倒是心急。” 舒月皱起眉,忍不住瞪他。 “刘钏虽是琼州人士,却在几岁的时候就被人伢子卖进了你外祖父家中,与你母后一同长大,是不折不扣的家臣。” 她母后嫁给先皇时,先皇还未登基,她作为皇子妃,入府时自然带上诸多嫁妆,其中便包括可以作为陪嫁的贴身丫鬟。 而刘钏,便是其中之一。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不该叛主,但是……
第114章 反正现在的你名声扫地 凡事总有例外,要策反她的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位,利害之下,人心太容易动摇。 当年的细节无从追忆,但结果显而易见。 闻鹤报出几种香料名,又说了几种花草、药膳。 在舒月满脸茫然的注视下,他冷声说:“长期接触虚身体,易滑胎。” 打量舒月几眼,他惋惜道:“难怪你脑子不好。” 叹了口气,他看向舒月的眼神已经带上怜惜:“能活着被生下来已经是万幸。” 舒月和她的母后运气确实够好,在生产时走过一次鬼门关,并未被阎王收走命。 可惜后来还是没有扛过去。 舒月听到这种消息自然觉得悲伤,但听到闻鹤的话,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神情,她便顾不上生气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脑子没问题,你不要胡扯!” 闻鹤仍旧满是怜悯地看着她,顺毛道:“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们家殿下最为聪慧。” 且不说前面那番阴阳怪气,后面半句同样让舒月不适:“谁是你们家殿下!” 她无力和闻鹤争辩,呛几句后看他仍旧这副态度,只能转移话题:“她一个人没有这本事,还牵扯到了多少人?一起说完吧,我遭得住。” 闻鹤叹了口气,宽慰道:“左右都早早被留在宫中,待清查过后,我会将人都处理掉。” 舒月斜睨着他,不屑地说:“你先前告知我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到了如今,才想起怜香惜玉。” 闻鹤无奈的笑笑。 先前是想让她厌恶其父,而今目标已经达成,又何苦故意磋磨她? 闻鹤轻声说:“我哪里舍得?” 舒月回想起他让自己杀过的人,每日不断地站桩、练剑。 心想他还真是够不舍的。 闻鹤不知舒月心底的诽谤,接着说:“刘钏虽死却还有许多人存活,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全部制服。” “过两日便会处理掉。” 舒月黛眉微蹙,低声说:“多谢。” 看着她顾虑重重的模样,闻鹤冷声说:“都已经查清,我不会误杀好人。” 这句话从闻鹤口中说出有些可笑,但舒月却松了口气,满是信任地冲他说:“多谢。” 闻鹤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了,你只需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 京城中过发生这么多事,许多都与舒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是他说无关紧要,便不会牵连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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