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断然不敢怀疑仇姑娘。”方脸汉子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属下也是按规矩办事,还望仇姑娘莫要为难属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覃柘慢慢地展开了手里的骨扇,美艳的眼睛里充斥着危险的光,冷声威胁到:“不过,人也可以是死的。” 覃柘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已经很是不知所措了,要是这家伙还是不肯放行,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硬闯了。 覃柘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骨扇,和身旁的骆语冰交换了眼神,做好随时动手的打算。 就在这边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憨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仇姑娘,请留步。” 覃柘眉心一跳,只见来人虎背熊腰,驼着背脸上还有大片胎记,这不正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给慕叔送饭菜的其貌不扬的丑汉子。 他来做甚?! 覃柘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然旁人看出端倪。 阿丑走近,憨憨厚厚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牌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仇姑娘,你落下的,阿丑捡到的。” 覃柘迟疑地接过令牌,暗红色的令牌上雕刻着云纹星图,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守桥的汉子见到覃柘手中的令牌,忽然神色紧张地抱拳行了个大礼,诚惶诚恐地说道:“属下该死,不知仇姑娘是奉了命主上的密令,这边为您放行。” 覃柘自己也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但见这人的反应,便知手上的这个小牌子定然是分量十足了。 但阿丑为什么要帮自己? 覃柘看了阿丑一眼,便见他正以一种复杂地眼神看着骆语冰背上已经改头换面慕淮予,显然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慕淮予不可见地向阿丑点了点头,眼神里全然是不可抑制的感激之情。 覃柘明白了,阿丑这是想要成全慕淮予,助其逃出生天,覃柘心里万分感激,但是转念一想事后被发现了,阿丑会有什么后果? “放行!”方脸汉子大喝了一声,吊桥缓缓地铺成开来。 眼下的情况覃柘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地不宜久留,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不能辜负阿丑对慕叔的良苦用心。 在经过阿丑身边时,覃柘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声“保重”,便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通往对岸的唯一一条路。 入夜的南风带着丝丝暖意穿梭在山涧之间,覃柘等人走在吊桥上可以明显感受到吊桥的晃动。 头顶的人面隼像是很享受这舒适的江风一般,在风中盘旋呼啸,还有不少人面隼就落在吊桥的吊索上,眼神锐利阴冷地盯着覃柘等人,完全不怕人。 覃柘一行几人小心翼翼地行在吊桥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地走着脚下的路。 走在晃荡的桥面上,江秋晚一张小脸都吓得煞白了,只是僵硬地跟着走,尽量让自己忽视脚下汹涌湍急的滚滚江水声。 “小晚儿,撑住,马上就到了。”覃柘小声同走在前边儿的江秋晚说话,给她打气。 “没事,阿柘,我坚持得住。”江秋晚不想让覃柘担心,于是故作轻松地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此时的声音都在颤抖。 已经走上了吊桥,可以说是没有退路,如论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覃柘估测了一下距离,离对岸不过就几十步了,可千万别再这节骨眼儿上在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也不知道老天是故意与覃柘作对还是怎地,就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一声娇呵: “给我把这几小贼拦下!” 背水一战 覃柘回头一看,便见白日在庭院里碰到的那个穿着异族服饰的小姑娘已经杀气腾腾地追了上来,眼看着一只脚都踏上吊桥了。 “你们快走,先上岸再说!我来对付她。” 覃柘飞身一跃,踏着吊索落到了离众人几丈远的后方做出隔断来。 江秋晚看见覃柘打算一个人挡敌,心急如焚地喊道:“阿柘,你快跟上来,咱们一起走!” “小晚儿,你跟着老骆想办法先上岸,这边放心交给我,别耽搁了,不然咱们都走不了!”见江秋晚还在犹豫不决,覃柘厉声说道。 “我先带慕前辈过桥再来助你。”骆语冰头也不回地对覃柘说道。 看眼前的形势,要想都走定是不成的,这边需有人拖住来人,前边也得有人开路,于是骆语冰十分果断地背着慕淮予继续往桥对岸走。 江秋晚知道覃柘都是为了能拖住敌人,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眼下他们这边江秋晚自己和慕前辈二人腿脚都不便,如果不速速上岸怕是要更拖累阿柘。 “我听你的,阿柘,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江秋晚不再犹豫,已经顾不得掩饰脚上的伤痛了,跟上骆语冰的脚步便争分夺秒地往对岸走去。 见到骆语冰几人继续过桥了,覃柘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准备对付来者。 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姑娘就杀了过来,只见她手中的长鞭就像灵蛇一般呼啸着朝着覃柘的面门袭来,完全没留一丝余地,杀机尽现。 “今早见你便觉不对劲,快说,你到底是谁?”阿蛮一手舞着鞭子,冷利地逼问道。 覃柘见自己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将面具一撕,露出真容来。 还是不戴面具舒服多了,覃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冷声说道:“说了我是谁你也不认识,多此一问。” 阿蛮见覃柘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不由怒火中烧,连脚腕上的铃铛都暴躁地响了起来。 只见她长鞭乱舞,破风而来,招式凌厉诡谲,处处透露着狠绝。 覃柘与这小姑娘交了几段手后,发觉她的鞭法看似绵密杂乱实则劲道十足,细看之下,鞭子上还布满了倒刺,这要是被抽上一鞭子,估计连皮带骨头都要给撕开一大块儿,而且她都是故意挑着软肋下手,招招致命。 小小年纪,竟这般心狠手辣。 覃柘原本还不想对这个小姑娘下死手,但见她出手毒辣,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留着也祸害,于是覃柘也不再留情,发起了绝杀。 覃柘的武功得于师父司空孓的真传,虽然起步较晚,但她根骨极好,又比寻常人吃得苦,这十年也算是颇有修为,在江湖上一般难遇敌手。 阿蛮的招式虽然狠绝,但到底年纪小,内力还是欠些火候。靠着前期出其不意打出来的优势渐渐被按压了下去,逐渐吃力起来。 阿蛮也意识到了覃柘的武功高强,不同寻常,再这般打斗下去自己必然是讨不着什么好处,于是长鞭一舞,虚晃一枪,借力与覃柘拉开了一丈的距离。 覃柘见对方主动撤招,还以为她想要收手放弃了,却见阿蛮坐在摇晃的吊索上,笑得一脸邪气地看着覃柘。 覃柘心道不好! 因为夜晚视线受限,她这才注意到从吊桥背面不知何时已经爬上来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长脚蜘蛛,就连方才落在吊桥上的几只人面隼此时也扇着翅膀飞到了空中去。这些蜘蛛的腹部花纹诡异颜色也很鲜艳,一看就有剧毒。 毒蜘蛛群为这小姑娘所驱策,竟然认主地从她身旁绕开一条道,径直向覃柘的方向袭来。 覃柘在西域生活多年,见过不少毒物,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剧毒的赤背蜘蛛,若是被咬上一口,一盏茶的功夫便足以致命,而且被咬之处的皮肉会溃烂,死状惨不忍睹。 “你现在可知为何世人叫我毒阿蛮了?” 阿蛮坐在吊索上一派清闲地晃悠着脚,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双腿的摆动而清脆作响,铃铛的晃动越剧烈,那些毒蜘蛛就显得愈发地狂暴,攻势也愈发猛烈,如此看来,那些毒蜘蛛定是被她脚腕上的铃铛所驱使的了。 “我管你叫什么,今天你都得折在这儿。” 覃柘撂下狠话来,她真心不喜欢和用毒之人打交道,特别不痛快,在她说话的时间里,周身的毒蜘蛛越聚越多,覃柘只能万般小心地躲避绞杀着这群毒物,不让其沾身。 吊桥上可活动的地方有限,而这些毒物又多如潮水,消灭一批,又来一批,前赴后继,感觉无穷无尽,这样下去不毒死也得被耗死。 擒贼先擒王,必须从源头解决才是。 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阿蛮,俗话说兵不厌诈,覃柘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好办法。 覃柘先是故作被毒蜘蛛给不小心咬到了似的,痛呼一声朝着一旁滚去,阿蛮见状立刻高兴地拍手喝彩起来。 覃柘趁机将紫衣狐的骨扇飞了出去,直直的想着阿蛮的脚踝削去,阿蛮见状连忙躲闪,覃柘趁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制住。 “快让这群毒物散去,不然我立马拧断你的脖子,说到做到。”覃柘威胁地收紧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厉声说道。 阿蛮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耳朵也嗡嗡作响,眼看着马上就要窒息了,终于,她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催动脚踝的铃铛作响,那些毒物也应声散了个精光。 “放……放手……”阿蛮脸都涨得发紫了,覃柘这才反应过来,掐住她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力道。 “再敢玩花招我就将你脖子拧断。”覃柘故作凶狠地威胁道,眼光顺势瞟了一眼骆语冰那边的情况。 骆语冰那边还差几步便能上岸,但大批守卫堵住了出口处,情况不容乐观。 左左和江秋晚堪堪自保,帮不上大大的忙,骆语冰一个人对抗着十来个守卫,还要护着背上的慕淮予,看样子也颇为吃力。 覃柘才分了一瞬的神去看骆语冰那边的情况,便觉手腕一痛,一只蝎子从阿蛮的袖口爬了出来,用尾巴狠狠地蛰了覃柘一下。 大意了! 覃柘连忙将蝎子甩飞开来,一刀劈成了两半。 阿蛮趁着这功夫,三两步逃离了覃柘的控制。 “和我毒阿蛮待在一起,也敢分神顾其他?没用的,我劝你还是乖乖放弃抵抗得好。你越挣扎毒发作得越快,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全身剧痛而死。”阿蛮看着覃柘试图逼出毒血,一脸天真地笑道。 覃柘已经感觉到毒素在体内开始蔓延了,她的左手几根手指已经开始变得麻木,覃柘赶紧封住周身几处大穴,抑制住毒性的在肢体间的流淌速度。 “闭嘴吧你,我死了,你也别想活。”覃柘冷笑一声,不管今天还能不能活,至少要给江秋晚他们几个争取活命的机会。 覃柘咬咬牙,像一只飞鸟一般向着阿蛮俯冲过去,使了全力去攻击她的命门,大有要与她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架势。 阿蛮见覃柘中了毒之后反而更加出招更凶狠了,只能化攻为守,连退后退几步。 “疯女人,你不要命了?”阿蛮原本还想着活捉覃柘等人,但见眼下的情势,显然是没办法再实现了。既然没法儿抓活的,也不能叫他们这般逃了去。于是向守桥的护卫命令道:“快把桥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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