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难撩》作者:临江有月 文案:白切黑清冷美人女官×恋爱脑玩世不恭绿茶王爷 衍州元氏长女元蘅风姿绝艳,且有治军之才,却被父亲威胁着送入启都议亲。 谁知元蘅对婚事毫不理睬,潜心修文著书,受皇命参加科考,在揭榜后成了今科探花,一时名动都城。 朝中旧臣皆言:此女入仕,必祸国殃民! 而她却顺风顺水,凭才学一路高升。她破沉疴、清积弊、查旧案、定风波,最后日转千阶,入阁拜相。 ———— 才退了越王的婚,元蘅发觉另一位王爷黏上来了。 这位凌王殿下容貌和举止都酷似她曾经的白月光,顺着酒意浓重,两人春风一度。 这个素来玩世不恭、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是装的,没旁人在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堵住元蘅的退路,质问她: “要元大人给一个名分,就那么难?” 元蘅:“……” 后来闻澈就像变了一个人,顺手挡掉她无数朵桃花,美其名曰:“大人既说自己向来无情,那便应当一视同仁。” 朝中旧臣: 元蘅祸国殃民!凌王包藏祸心! 另一边的凌王: 她今天没理我……烦我了? 这个跟她同行之人又是谁? 她竟然对他笑! 许久之后,闻澈的副将,指着元蘅所绘的白月光画像说:“殿下,这是你啊。” —— “第一回见她时,城欲破,四散的人群将什么都冲碎了。只有她是往回跑的,抱走了一个摔伤了的孩童。也是那一日,我遣兵来援。” “那日大雨,她穿着被淋湿了的官袍跪在朝云殿外,立誓要做北成的石阶。” “她做她的石阶,我给她掌灯。” —— 阅读指南: 1.感情和权谋占比对半。 2.有女扮男装情节,但不多(两三章?)后来是以女子身份入仕的。有少量破镜重圆情节。 3.男主有失忆,但不会一直失忆。相貌不同是因为之前为了处事方便,有易容。 4.官制参考明,但主要以架空为主,以本文情节需要为主,请勿考据~ 5.1V1,双C,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朝堂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蘅、闻澈 ┃ 配角: ┃ 其它:错认白月光后 一句话简介:绿茶殿下今日追妻了吗? 立意:长风破浪会有时
第1章 守城 一场冷风裹挟着落叶,将衍州最后一丝暑气也席卷而去了。浓云遮天蔽日,天穹化为青灰色,如同瓷胎上一层不够匀称的釉料。远处的燕云山长而蜿蜒,有鹘鹰振翅飞越山巅,留下苍凉的鹰唳。 城外火势迅疾,星子般的火点沾染了疾风之后烧得更盛,火舌几乎要将一切都吞噬了。 骤雨将至,素日里安静平稳的衍江水也开始叫嚣翻滚,风雨欲来之势愈发浓重。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路扬起尘烟。 守城的人下意识紧绷起来,整齐划一地举起重弓对准了来人。雉堞之上机关尽备,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将毒箭射出。 高台上素衣女子长发挽起,任由烈风吹拂面颊,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众人紧绷着,侧目看她,却见她神色严肃,面上不见波澜。 殊不知她隐于袖间之手握得极紧,指甲刺破掌心而浑然不知。 直到那人行至城墙之下几丈远处,方才勒马,大喊道:“退敌了!” 是她派出去侦查的斥候! 元蘅的心陡然一松,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掌面被刺破的疼痛。 数日鏖战,今日方能得稍许喘息。 “开城门。” 声落,厚重的城门被推开一条缝,容人纵马而入。待这人进城之后,身后的重门又如同轰鸣一般被人关上。 叛军欲往启都中去,衍州是必经之地。 衍州地界多山多峭壁,山峦连绵之间地势复杂难行,唯有攻破城门是最快的方式。叛军就在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似乎是不攻下衍州绝不肯退。 数年来,镇守衍州的都是元氏的大将军,元蘅的父亲。 但是元蘅的父亲却在这个时候病重了,家中无兄长,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幼弟。安排守城部署的重任就这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叛军有近八万人数,而战事延续至今,衍州剩下的兵力不足两万。尽管早就派遣人快马将战事危紧之事传入启都,而援军却迟迟不至。 这本就是一场赢不了的仗。 她做好了与衍州共存亡的打算。 可今日,叛军却意外退兵了。 斥候来到元蘅身后,跪答:“姑娘,叛军在衍江东遇上了……” 元蘅本看向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势,听到此处眼睫轻微颤动,转身问:“遇上了谁?” 总不能是启都来的援军。 就算是援军,也会是从北面而来的,绝不会出现在衍江东。 而如今尚且有可能伸出援手的只有在俞州的驻军。只不过俞州军主帅梁晋现下却正在江朔诸郡平乱,如今代掌俞州军的人是他的外甥——当朝二皇子闻澈。 这闻澈与元氏有些旧怨,能让来援助只怕不易。 斥候答:“是俞州军。” 元蘅倏然抬眸。 竟然真是俞州军。 对于闻澈,元蘅止于听过传闻。 她只知晓其人虽生了一副人人赞许的好皮囊之外,性子却是恣意随性还混账,甚至曾于大殿之上痛斥皇帝,最后被贬到俞州这等偏远之地随军历练。 也是这桩事导致他虽已及冠,却是如今诸位皇子中唯一没有封王的。 这等人不顾大局,满心都只有他自己的那点恩怨,又如何会在紧要之时亲自带军前来襄助? “再探,是二殿下本人,还是梁晋将军。” “是!” 骤雨忽然落下,急促的雨水顺着城墙冲刷着,与这几日的血水冲在一处,曲折流向低洼泥地,散发出潮湿的腥味,即便是久在军营之人也同样感到恶寒。 城墙之下的火势终见熄灭之势。 元蘅看着斥候披了蓑衣再次上马出了城,她才低头搓着自己的指节。上面沾了血渍和泥污,竟无论如何也擦拭不干净。 良久,她回过身朗声道:“守好这里,以防叛军杀回来,不可松懈!” 她正欲走,又似想起什么。 停住了脚步,她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昨日,叛军夜袭西城门,定是衍州有内应。核对名录找出叛徒,杀了。” 她昨日才决定冒险开西侧城门,将无辜百姓放出城去。可偏偏就是在那个时候,叛军出现得凑巧,杀了个措手不及。若非她将兵马提前调至城西,护百姓离开,此时大概城已经破了。 加之西城门地势易守难攻,若非是提前得到内应消息,从那里攻城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副将应了声,见她是要回府,便递给她一件蓑衣。 元蘅接过蓑衣,从容下了城墙,策马逆风冲入雨幕之中。漫天雨水已经透冷,被风裹着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莹白的脖颈之上,将她的长发尽数淋透,黏在单薄瘦削的背脊之上。 衍州的街巷上一路无人,想要避难的百姓该走的已经走完了。就算还有几户不想走的,此时也灭了灯,早早关门闭户歇下了。 一路到元府,她快步走上石阶,急促地叩门。 许久才有人应她,开了一条门缝,瞧见是元蘅,门房才慌忙开了门:“姑娘?” 元蘅将身上湿透了的蓑衣解下来,道:“叛军暂时退兵,这几日可以缓口气了……父亲怎么样了?” 提起元成晖,门房摇了摇头。 他道:“不太好,今晨模糊着醒了一回,饮了些药又睡了。现下是夫人和媗姑娘伴在身侧。” 听了这话,元蘅递蓑衣的手顿了一下,旋即抬眼看向门房。 “元驰呢?” 门房支支吾吾地答:“少公子他……饮了些酒,睡下了。” 什么时候了竟还饮酒? “让他醒了去领杖罚!二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说罢,元蘅顺着抄手游廊往里去了。 元成晖的卧房烧着银炭,暖意热烘烘地偎着人。 床榻边守着的妇人虽已半百,仍可见姿容秀丽,她闻声侧目看了一眼元蘅,没作反应,只继续将一盅汤喂给刚醒的元成晖。 倒是这妇人身旁的未及笄的小姑娘元媗,瞧见姐姐来了忙起身来迎,还递上一盏热茶:“姐姐辛苦!” 还没待元蘅伸手去接热茶,便听得喂汤的妇人冷声讥讽:“反正城要破了,都要死了!谁又比谁辛苦呢?” 元蘅的母亲病逝得早,眼前这妇人正是元成晖后来续娶的继室夫人,沈如春。 沈如春入府不久,便生下了一双儿女,也正是元驰和元媗。 叛军来袭,元成晖又在此时病倒。沈如春本来行囊都收拾好了,准备让儿子逃离衍州,谁知却被元蘅给揪了回来,说什么元氏的子孙,绝不能在危难时刻弃衍州于不顾。 衍州的将士们还在死守,城中百姓也有不肯离开的。元蘅一个不懂刀枪之术的女子,都得硬着头皮指挥部署,若将军府逃空了,那可真是讽刺。 “叛军退兵了。” 元蘅语气淡淡的,似乎不想与沈如春多费口舌。 沈如春病恹恹的模样立刻变了,忙搁下汤碗起身:“真的?那太好了,苍天见怜,我儿命好。” 这种时刻还想着她儿呢,元蘅只觉得没意思,冷笑一声,从容地饮了一口茶水:“与你儿何干?你儿既不敢上战场扛刀枪,又不愿在府中侍奉病重的父亲,就是你养出来的一个废物罢了。” 沈如春正要回嘴,榻上憔悴虚弱的元成晖开了口:“夫人先出去,我有话与蘅儿说。” 元媗看出了母亲心中不悦,担心又起争执,忙上前劝了两句,算是将沈如春劝出房门了。 此时元蘅才得以靠近床榻。 浓苦的药味儿从帷帐里面散出来,还伴着元成晖时不时的轻咳。 “难为你……” 这么些年,他们的父女关系都很生疏,元蘅也没什么亲近话与他说,只道:“没什么,受衍州百姓钦敬,就要护衍州周全。” “怎么退的兵,讲来我听……” 元成晖的一呼一吸都如同残破的树叶,艰难又破碎。 但他放不下。 他戎马一生,向来无所畏惧。 却偏偏在他病倒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关键时刻,能指望上的还是自己素日里不亲近的长女。 元蘅便依言讲述了这几日作战的部署以及器仗损耗情况。 那些守城副将都曾与元成晖一同宿霜饮血,个个骁勇善战。元成晖并不担心他们,但是却不知这个自己临危受命去接替他的统帅职责的女儿,究竟有几分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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