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翠带谢惜玉去的地方并不是府内的书房,而是位于东南面的另一方天地。 越过几进院落, 在王府最僻静的角落,隔开一面高墙之后,有一处幽暗的独栋,铁栅栏的大门外,有几名精兵手持利刃把守入口,端的一副生人勿近。 黛翠走上前,对其中一名侍卫,好声好气道:“小哥,麻烦您进去回禀殿下,就说是谢姑娘来了。” 侍卫面无表情,身躯岿然不动:“渡影园乃王府禁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黛翠见他油盐不进,只能转身对谢惜玉道:“姑娘,奴婢也实在无法子了。” 桓王府的人一向以魏陵的命令为第一位,即使天塌下来了,没有魏陵点头,他们也绝不会放生人进入。 “黛翠,这个渡影园可是做什么的?” 谢惜玉一直知道王府守卫森严,但她在府内住了将近一个月,却也从未见过,听说过此地。 黛翠暼了一眼面目冷漠的几名侍卫,将谢惜玉拉得老远,小声道:“渡影园又称夺命窟,但凡被拖进里头的人,从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殿下今日在此,想必是在惩治手下不听话的人,谢姑娘听奴婢一句劝,改日再来吧。” 听到黛翠的解释,谢惜玉意乱心慌,再也无法镇定下来。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飞攀,飞攀此时性命攸关,哪怕只有一分的时机,她也要进去救她! 谢惜玉松开黛翠拉住她的动作,跑到大门前,拔高了声量喊:“殿下,惜玉有事求见——” 守门侍卫见她执意要闯,操起武器就要将她架起,斥道:“放肆!渡影园前,启能容你喧哗!!” 谢惜玉无惧他们手中的长.枪,仍执意往里闯。 侍卫语落,正要行刑,只见严尘从里走了过来,沉声道:“放她进。” 那侍卫诧异,回:“可是……” “殿下的命令。” ** 谢惜玉跟着严尘进了渡影园,往里走去,里面别有洞天,比起那般神秘温雅的名字,内里更像是夺人性命的阴曹地府。 “严大人,你们是不是将飞攀带到这里了。”谢惜玉十分不安地问。 严尘没有回答,只默默领着谢惜玉朝里走,二人踏在冰凉黧暗的石板地,转弯便进入另一条通道,最终停至这条通道最里的那扇门前。 比起外头的阴森可怖,这间房子倒是意外的秀雅别致。 严尘只道了一句“请”。 谢惜玉略微紧张,定了定心神,推门而入。 打开门才发现,这间屋子的空间极其大,中间以铁栅栏隔开,铁栏里面入目的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谢惜玉眼睫轻扇,很快便看到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飞攀。 她心跳骤停,颤着嗓音喊:“飞攀——” 谢惜玉来不及顾虑其他,直奔铁栏那处,隔着厚重的铁棍缝隙,纤细的手臂伸探入,颤颤巍巍触碰她鼻息间,见她还有呼吸,谢惜玉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往下落。 “为何,飞攀,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哭腔悲恸难忍,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此时,身后响起一道冷冽的嗓音。 “杨海,给本王将这背弃寒折谷的叛徒杀了。” 闻声,谢惜玉身蓦然一滞,随后转身站起来,张开双臂拦着杨海的行动,“慢着。” 杨海手持长剑,面色为难看魏陵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忙停止了动作,乖巧立在严尘身旁。 “兄长,飞攀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惩罚她不够,还要夺走她的性命?” 杨海和严尘一齐小心翼翼抬眸觑了谢惜玉一眼。 他们二人跟随了魏陵这些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胆敢当面质问殿下的,由衷佩服。 魏陵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闻言撩起眼皮,不冷不热看她:“飞攀的任务是保护你,而她却失职让你被谢寒掳走,按寒折谷的规矩,可得要去掉一条性命。” 他眼神深不见底,叫人看不清是喜是怒。 谢惜玉倔强地直视他:“既然飞攀保护的是我,作为她的主子,我是否可以留下她一条命?” 凝寂的室内,蓦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 魏陵撑着额头笑了起来。 谢惜玉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笑得这般久,笑声清玉悦耳,笑意却又是那样的冰冷渗人。 “谢惜玉,你不会真的将自己当飞攀的主子了吧?” 飞攀是寒折谷培养出的打士,效忠的自然是寒折谷的掌权人。而飞攀也只是听从魏陵的命令才来保护她,从始至终,谢惜玉都算不上飞攀的主子。 更轮不到谢惜玉来干涉寒折谷的规矩。 她面色骤然涨红,却仍不退缩,直直看着魏陵。 只见魏陵止了笑声,抬起弯曲的手指,朝她勾了勾手,轻声道:“过来。” 自从魏陵在瑞古围场一箭射杀的宋辰温,再到昨晚杀了谢寒开始,谢惜玉发现自己从没有真正的认清魏陵。 现在的他,全然不似平日里对她的温和。 她忽然不敢过去。 可垂眼看了眼飞攀,便鼓起勇气朝他面前走去。 魏陵仍然靠在宝座上,朝她勾勾手:“坐我身旁,我们好好聊一聊。” 谢惜玉捏紧裙裾,软声道:“兄长,我求您放了飞攀,她快不行了……” 他笑:“玉儿从进来为止,句句不离飞攀,可有曾问过我一句?” 谢惜玉抬手擦干了泪,问:“兄长到底想说什么?飞攀如今……” “杨海,杀了她。” “不要!”谢惜玉蓦然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扬起小脸含泪祈求。 杨海觑了一眼魏陵的表情,就知道这次自己这剑抽出来,是又不能挥下去了。 魏陵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指腹擦拭她眼睫的泪珠:“这样才对。” 她埋在他怀里,沉默不语。 魏陵又冷起脸:“继续方才的话。” 半晌,谢惜玉声音绵软:“兄长到底想要我问什么,还请说清楚,惜玉愚钝,实在不懂兄长何意。” 他冷笑,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垂眸打量:“你就不问问我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自瑞古围猎后,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跟谢惜玉同榻而眠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竟从未过问过一句,也从未想主动找过他。 即使来了一趟王府,竟也只是为了一介小小的婢女。 谢惜玉静默了半晌,问:“那么,兄长这些日子休息得可好?” “不好,夜不能寐。” 谢惜玉突然听到飞攀的呻.吟声,心里抽了一下,又牢牢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膛前撒娇:“飞攀她快不行了,求求兄长给她找大夫,好不好?” “好。” 不过片刻,杨海和严尘带着奄奄一息的飞攀离去。 这偌大的房里只有二人。 “你让飞攀帮你查消息,玉儿你不乖,你同她都有了秘密。” 谢惜玉从他怀里起身,不悦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为何不告诉她,魏国公并非她的亲生父亲。 魏陵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换了个方向,压在书案边,谢惜玉惊呼一声,忙要推开他。 魏陵反而勒紧,贴得更近。 谢惜玉身躯往后仰,软声道:“兄长这是做什么,你怎能这样对我?” 魏陵哼笑几声:“谢惜玉,这兄妹游戏也算是玩到头了。” 她楞了一瞬,嗫嚅问:“这是何意……” 他倾身上前,字字清晰柔声道:“自然是,我娘找了别的男人,你娘也找别的男人,分别生下了我们两个野种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不是兄妹了,有人哼哼笑
第40章 嘴甜 = 野种。 谢惜玉浑身呆滞, 木然问:“殿下的母亲不是公主?” 魏陵按捏她柔软的脸颊,面含讽意:“你太迟钝了。” “那……为,为何?” “你想问, 为何我和长公主还维持着母子关系。” 谢惜玉楞楞点头。 他笑了笑,轻飘飘道:“我若说这是母慈子孝, 你信否?” 她摇头。 不是的, 她能感觉出来,母亲看向魏陵的眼神, 一直都是笑意不达眼底的。 谢惜玉长睫低垂, 似还在消化其中的关系, 很快, 她抬眸,疑惑问:“这么说国公爷……也不是殿下的父亲?” 方才魏陵说的是他的母亲跟别的男人,并没有说魏国公跟别的女人。 魏陵满意她的聪慧,揽住她腰肢的手缓缓松开,让她背脊靠在案沿, 与他面对面。 他垂眸凝视她裙摆上的纹路, 指尖暧昧不明地挑起她的裙裾, 又轻轻缓缓放落。 谢惜玉见他不言, 猜想他定是不想说,便没想再追问下去, 却又听他道。 “这不重要。” 谢惜玉欲言又止。 “你只用明白,你我二人不是兄妹即可。” 他主动提出这件事, 只是想让谢惜玉明白他二人无兄妹关系, 至于谁是他的父母, 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 今日他惩治飞攀, 其一是飞攀的确失职,但其中最重要的原由,只有他知道。 他在等谢惜玉主动找他。 谢惜玉顿时觉得脑子涨疼得难受,见她蹙紧眉心,面色微白,魏陵站起身打横抱她。 她紧张攥紧他的衣襟,看他的眼神是满满的警惕。 他方才想放她去好好休息。 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魏陵轻松抱起谢惜玉往墙面走去,在她惊诧的神色下将她按在墙上,漆黑的眸落在她的面容,看着她如雪的肌肤一点一点浮起绯色。 身姿玉软花柔,姣颜堪若春桃。 魏陵眼底眸色渐深,意味难明。 谢惜玉背脊贴着冰冷的墙面,面前是颀长灼热的身躯,她嗓音发软,怯怯问:“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不唤兄长了?” 她别过脸不想看他,抱怨之态尽显。 魏陵分明一直知晓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一直在她面前扮演兄友妹恭。 兴致来了便唤一句妹妹逗她,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任人欺耍。 魏陵按住她下巴,将她脸庞掰正,迫使她仰脸,正面看他。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只要她问,他不介意什么都告诉她。 谢惜玉压下心里的疑问,盈盈水目流转,轻声转移话题:“殿下,飞攀身上的伤,还请殿下——” 他薄唇轻覆。 谢惜玉杏眸含星,万千星河凝固,失怔之间,蓦然感觉一团湿.热侵入她的唇内。 轻.舐,厮磨。 良久,在她渐渐觉得呼吸不过来时,魏陵才放开她,指腹却仍在她嫣红的嘴唇上柔柔按压。 他薄唇靠近,停滞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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